一阵风吹过,也可以说是一股男子汉的气息经过,女人的秀发轻轻飘着,很快落回了原处。
一道人影已经从茶厅的中央到了窗口边,一气呵成缩着身子跃出了窗户,女人此时才露出异的神色,一直平静的脸上起了波澜。
她的话声刚落,白不寒已经行动,此时时间仅仅过了七秒,想来白不寒已经在街上了。
层高并不低,有四到五米,如果不会功夫的人,跳下去摔断腿是必然的。
女人欣赏白不寒的胆识和义气,把怀表合上,从白皙的脖子上摘下后,说道,“铁甲,放人。把枪还给他,顺便把我这怀表送给白不寒,他很有气魄。”
李保全就在珠宝店门口,一道身影突然从天而降,把他着实吓了一跳,这身影在地上滚了三圈,停下之后起身拍着身上的灰尘,李保全上前吼道,“不寒,怎么了,打起来了!”
他以为白不寒被人从二楼扔了下来,但仔细一看,白不寒一点儿没有狼狈的样子,起身之后环顾着大街,颇有一种神奇的风范。
白不寒说道,“没打,聊了一会儿。”
“那你这是……”李保全看向二楼,用手摸了摸额头,这么高也敢跳,想想都有些恐惧。
“聊着聊着,聊得高兴了,下来活动活动筋骨。”
白不寒看向珠宝店内,胡六水应该能安全出来,像刚才铁甲和那女人的地位,应该是说话算话、一言九鼎的人。
白不寒现在这么轻松,而且还开上了玩笑,李保全觉得胡六水应该安全了,看来白不寒这个刑事一队队长的身份,还是让对方有所顾及。
胡六水果然出现了,脚还有些软,被铁甲从二楼架了下来,李保全上前扶住胡六水,“怎么了,你的脚……”
李保全暗道,难道白不寒晚到了些,胡六水的脚已经被人打断了!
胡六水想说话,但现在嗓子干得无法发声,铁甲沙哑的声音说道,“吓尿了,脚也软了,回去喝口茶压压惊。不过以后还敢做这样的事情,恐怕就不会这样草草完事了。”
铁甲走到白不寒跟前,上下打量着白不寒,心中是钦佩的,这么高跳下去,居然没有丝毫的犹豫,换作是铁甲自己,他也得想想。
“你确定不去医院瞧瞧你的腿脚?”铁甲问道。
白不寒直视着铁甲说道,“你们言而有信就行,现在人也放了,去不去医院是我的事情,多谢铁哥关心。”
铁甲把枪交到白不寒手里,拿出一块怀表说道,“这是上面那位小姐送给你的,她说,一分钟有六十秒,其实一分钟的时间很长,也可以很短,你应该对时间有一个理解,合理安排你要做的事情。”
法租界里的新鲜玩意儿很多,国外新发明的东西,这里很快都能见到,所以与中国其他地方不同,上海是中国和国外经济交汇的中心,尤其是法租界和公共租界。
白不寒见过怀表,普通怀表只需要二三十银圆便能买到,收入不高的人根本不会去买这种毫无意义、贵得离谱的东西。
而铁甲手里这一块,庄重气派之中尽现了它的精美,显然格外贵重,黄金含量极高,样式也新颖独特,白不寒从未见过。
白不寒说道,“有机会,我会买一块便宜的怀表,研究一下时间的奥妙。”
“这块怀表是送给你的,上面那位小姐说了,怀表能买到,但时间谁也买不到,希望你能和时间赛跑,竭尽所能维护法租界的安宁。”
铁甲把怀表也交到了白不寒手里。
白不寒感觉掌中沉甸甸的,这块怀表的价值应该比他想的还要高,拿到眼前细细观摩着,能闻到一股淡雅清香,让人心静宁神。
这股清香令白不寒想到了那个女人,当然,仅仅是那个女人舒适的背影,当他刚才跑过女人身边轻轻跃起之时,正闻到了这种香味。
白不寒问道,“上面那位小姐讲的话,也就是你刚说的那些,你听懂了吗?”
“没有,我只是记下来告诉给你。”铁甲直言不讳。
“哦,好。这块怀表我收下了,我们可以走了?”白不寒把怀表收拾进了衣服口袋里
“随时可以。”铁甲伸出一只手来,张开手掌示意着。
“走吧。”白不寒冲李保全和胡六水说道,又一转头,问起铁甲,“铁哥,我收了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没请教上面那位小姐是谁?”
“有缘自然会再见,再见自然会知道。”铁甲说道。
“又是那位小姐说的?”白不寒笑道。
“不是,这句是我说的。小姐没说要见你,所以你也不需要再上去,你们走吧。”铁甲转身进了珠宝店。
三人回到了草鞋巷7号院,胡六水有些不要紧的皮外伤,李大嫂还是拿出药酒来,让李保全给胡六水抹上。
“寒哥,今天多亏你来了,要不然,我肯定会被他们砍断一只手。”胡六水已经回家了院里,但现在还有些后怕。
“那个叫张竹的,不是个好人,以后少和他搅在一块儿。需要我去查查他吗?”
白不寒觉得这个张竹有问题,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让胡六水去使坏,这些有汽车的人,是他们这些拉黄包车的人该去招惹的吗,真是不要命了。
胡六水一副老实的样子,说道,“别啊,张竹这人没什么的,就是看不惯那些洋人在咱们的地方胡作非为,想干些事情报复一下。”
“想报复,也不能像你一样,去扎别人的车胎吧,这算哪门子报复啊。行了,这次我就不找他,下回他再编排着你做什么事情,你先告诉我,可别上傻当了。”
白不寒知道胡六水的性格,太老实了,让别人当枪使了,他自己还不知道。
“黄浦分东西,奔江入海去。
不夜上海,歌甜舞美。
你看我歌舞,我请你相伴。
一同迷醉,天上人间。”
一个年轻人唱着曲子走进院子,悠闲自在的样子,缓慢大步的走着,腰挺得特别直,这人正是7号院的房东——徐少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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