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你的节操掉了

6.第6章

    
    主事太监恭敬地继续道:“第一个环节我已经打点好,小主子不用参加,我让小祥子领着您直接去萃赏殿歇着,大概还要一个时辰才会开始下一个环节。”
    “多谢公公。”
    傅九机点点头,使了使眼色,一旁候着的香莲立刻掏出了一锭银子朝这主事的公公偷偷塞了过去。
    “谢小主。”
    主事公公将银子藏在袖中,满脸笑容。
    虽然这次他在负责审核的嬷嬷那里求了人情,但这番操作却是值得。
    镇国将军家的大小姐早已内定为三皇子妃,三皇子不出所料就是下一任皇帝,这就相当于讨好了未来皇后,着实值得。
    荟阳宫传承至今已有上千年历史,在晋国之前这里就已经是前朝皇帝的起居之地。
    红墙宫内,巍峨的宫殿鳞次栉比,雕梁画栋,美轮美奂。一派金碧辉煌,雄伟壮观之景。
    在小祥子的带领下,傅九机绕过长长的甬道,走过汉白玉石制成的拱桥,足足一刻钟,才到了主事太监之前说的萃赏殿。
    萃赏殿正屋是间前后开门的穿堂殿,殿为黄琉璃瓦悬山顶。这里平日多为空置,如今被作选秀用。
    傅九机进得院后,就被引到了萃赏殿的耳房歇息。
    房门此时敞开,可得见房内已坐着两位钟灵毓秀的少女。
    一位身穿鹅黄色锦衣,周身透着一股活泼灵动,正嘟囔道:“如画姐,这选秀居然还要脱衣服,可真是羞死人了!”
    另一位一袭淡紫的宫装,美丽清雅,听得这话,盈盈一笑,道:“你这笨丫头,塞给那检查的嬷嬷几个银子就行,你连这也不知……”
    “啊?当真?”
    见得那紫衣女子认真地点点头,黄衣少女面色更红了,暗自道:“我可真是笨死了!”
    上一世傅九机倒是没留意这两人交谈的内容,此时倒是想到什么般微微侧过了头,对一旁的香莲嘱咐道:“记得留意一下之前那个主事太监的名讳,等选秀完了提醒我。”
    香莲回道,“是。”
    屋里的两位秀女傅九机也是识得的。
    穿黄衣那女子是当今首辅沈大人的孙女沈青。穿紫衣那女子则是景国公府的嫡小姐景如画,上一世却是与她因果颇深。
    两人的家世与她傅九机相比皆是不相上下,所以之前的太监才敢让这两人先她一步进得宫来。
    上一世在入宫前她与两人在各种花会诗会上见过几面,算有几分交情。
    但如今她刚重生过来,对此时世家小姐中流行的话题早就记不清,而且也无心与二人过多攀谈。进了房间后,只是和二人寒暄了几句,便借口有些累,寻了个空位坐下来,静静等待过了初选的秀女们前来。
    此番入宫傅九机的目标是后位,但这话说来简单,要想谋划却是困难重重。
    当今皇帝历经沧桑一世,见多识广,老谋深算,而且因为年纪和身体原因对女色几乎敬谢不敏。
    更何况还有句忱在一旁虎视眈眈。
    所以要想入宫当上皇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不过她傅九机也是今非昔比,对如何入宫,她心里已有一番计较。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通过了初选的秀女陆陆续续地到来,萃赏殿开始热闹起来。
    先进来的这些秀女都是些家世上好的,三五成群的围在一处,大多都在聊着今日选秀的情况,也有少数说着各家趣事。
    不过如果仔细些看,就会发现大家的目光都时不时地落在傅九机身上。
    实在是因为目前的她就是近几年来最热的话题。
    不说才名,单说样貌,傅九机就是艳绝无双,处在这一群莺莺燕燕中,把别人还算上佳的容貌比得平淡了不少。
    按说傅九机这般长相,媚眼含羞,身作风流,俗话来说就是狐狸精样的,应是下乘。
    可若是你白衣似雪,打眼一看,确实是清丽脱俗了。可与傅九机一比,可就瞬间失了光彩。
    所以此时众秀女都在暗暗祈求待会儿千万不要和傅九机一组,就算是排在傅九机后面一组,也是倒了大霉了。
    又过了一会儿,终于听到萃赏殿正房穿堂而过的另外一面传来了些声响,大家不约而同地低下声来,心里都知必是皇上和荣贵妃来了,一时面上都紧张了几分。
    这样的气氛没有维持多久,就有管事的太监拿了名册,挨个点了名让耳房和院子里的秀女都排好队。
    傅九机的名字就在秀女名册的前排,自然而然被分到了第一队。
    秀女名册上被写在前面的都是荟阳城里顶级世家的小姐,家里教养都很好,此时站在傅九机旁边,就算心里不知道怎么问候编撰秀女名册的那个人,脸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
    一番喧嚷之后,选秀的队伍整齐地排好了。知道就要开始,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第一队人在宫女的带领下走进了萃赏殿。
    萃赏殿的明间和次间中隔着一扇福至海棠盒落地门罩,次间原先安放的拔步床早已被撤去,换上了一把青红漆金龙头宝座和一把红木嵌云石的太师椅。
    宝座上坐着的正是晋国当今皇上万帝。
    万帝今年五十又六,穿着一身黑色锦缎绣金龙的吉服,不怒自威,只是脸色很差,带着些不正常的红,应是疾病缠身之故。
    而太师椅上坐着的则是如今后宫主事的荣贵妃,身上穿着件暗红色绣牡丹的华服,看起来还算温和。
    选秀的规矩大家早已心里有数,进得房后,先要请安,然后再报上自家名号,等皇帝和荣贵妃细细看过后,如果有感兴趣的,还有可能会让表演才艺。
    到最后选上的就赐给香囊,被赐花的就可以走了。
    傅九机在一队人中站在了第四位。按说行过礼后等前面秀女报完了家世名字后,才轮到她。可当她们一队人行完礼起身,身形还没有站定,就听见上面传来了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这丫头是哪家的?”
    接着又是一道略有些尖利的声音回道:“回皇上,这是镇国将军的嫡女。”
    “原来是傅哲家的,风姿雅悦,性子也聪慧,不错。”万帝的声音再次响起。
    傅九机站在低垂着头站在下面,隐隐已经听到了旁边秀女的磨牙声。
    饶是再好的教养,其余的四名秀女也忍不住咬了咬牙,心道:称她好看也就算了,都还刚进来什么都没干呢,就称她聪慧了。
    “臣女当之有愧。”傅九机连忙行礼谢过圣恩。
    “不必过谦。朕在宫里就听过颇多关于你的赞誉。丫头才华出众、举止大度,可算是德才兼备了,未来可担大任。”万帝夸赞之言毫不吝啬。
    傅九机听了这话,心中冷笑,面上依旧连忙低垂眉眼跪拜道:“臣女万分惶恐。”
    高座上的万帝似乎兴致颇高,咳嗽了两声,又继续说道:“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十来年前你父亲凯旋而归,你到宫里来参加过庆功晚宴,那时你还只一小点,转眼就这么大了。”
    傅九机斟酌着回道:“臣女隐约是有些记忆。”
    “那时你还小,不记得也正常。”万帝一笑。
    其实傅九机她对那场晚宴至今依旧历历在目,如今不过是瞎说的罢了。
    “皇上您要追忆往昔,也不能总让人跪着呀。”见万帝和傅九机聊了有一会儿,一旁坐着的荣贵妃笑着插嘴道。
    万帝见傅九机还跪着,便点头道:“丫头快起来。”
    荣贵妃朝使了一旁宫女眼色,将傅九机扶了起来。
    万帝的皇后早亡,自此他也没有再封后,所以宫里才轮到荣贵妃主事。
    荣贵妃是万帝早年还只是皇子时娶的侧妃,生下了现在的大皇子。
    皇家多是立嫡立长,皇后无所出,宫里本该这位荣贵妃最风光。可大皇子身体一直不好,三天两头的请太医,把荣贵妃争位的心生生给磨没了,天天只祈望着自己儿子能平安无事就好。
    所以荣贵妃眼下是乐得卖傅九机人情的,她还指望着如果有天皇帝驾鹤西去,三皇子登基,傅九机若是当上皇后,能允了她去儿子府上颐养天年。
    这些傅九机都明了,不过这些荣贵妃怕是等不到那天。
    傅九机脸上表情一副惶恐之样,连声谢过后,借着宫女的手站了起来。
    选秀的时间紧迫,万帝和傅九机说话已是耽搁了一会儿,便没让她们这队人表演才艺。只又问了其余四人几句话便让她们下去了。
    占了家世的宜,进来的五个人倒是有四个都留了牌子,只一人长相垫了底的被赐了花,眼含着泪光地出了宫去。
    傅九机看见那秀女临走前瞅了她一眼,心里不由叹息了下。
    若是放在后面的队里,这秀女其实容貌也算不错,可她们这队人容貌俱佳,傅九机更是荟阳城第一,那秀女运气不好,估摸着是记恨上了她。
    在皇帝面前过了眼后,傅九机就被引到了隔间休息。
    选秀差不多要持续一整天,只不过能被留牌子的大多都排在了前面,排在后面家世差的秀女,除非是特别出众,否则很难得赐香囊。
    皇帝也不会在萃赏殿坐一整天,基本上阅完前面几十个比较重要的秀女就会离开,后面的几乎都是荣贵妃拿主意。
    而被选中的秀女还要留宫几日,一方面是教导礼仪,另一方面也是再做观察。
    傅九机在在隔间坐了小半个时辰,前前后后又进来了十多位留了牌子的秀女后,就有太监带着她们前往秀女居住的地方。
    过了之前的环节,接下来只要不出错,大家基本都不会再被撂牌子。
    一路上众人比之前轻松不少,进来时基本是一路惶恐不安,现在一个个都在互相交谈,欣赏荟阳宫的金碧辉煌。
    首辅孙女沈青和景国公府的景如画自然也通过了这轮选秀。
    傅九机记得,上一世沈青被指给了四皇子作正妃。
    而景如画。
    景如画就是三皇子正妃,也是三皇子登基后的皇后。
    她家看准了三皇子是下一任皇帝,自降身份向万帝求一个侧妃的位置。
    她这身份做一位皇子正妃原是绰绰有余的,大家知道后都说景国公府没落了。
    可真正等旨意下来,她和傅九机的境遇可谓是翻了个样。
    大家都道她景如画慧眼识珠,有先见之明。原先对她冷嘲热讽的,一个个话锋突转,把她捧上了天。
    至于傅九机。
    她原就不是个和善的人,被捧上天时,暗地里就有不少掐酸嫉妒的话。如今落了地,冷嘲热讽自是少不了的。
    傅九机一面跟着秀女们的脚步,一面这般想着,走了一半,却突然发现大家的脚步突然慢了下来。
    “那是谁?”走在傅九机身旁一个秀女问道。
    傅九机也不由停下了脚步,抬首望去。
    只见远处的高墙之上,一袭月色长袍的年轻男子,正孤独一人,清冷地从城墙上悠然走过。
    青丝飞舞,衣袂飘飘,恍若神祗。
    “那是国师。”后面另一秀女道。
    “国师?是……句忱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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