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短短一日,太央宫便从荟阳宫内最尊贵的地方变成了禁宫。
接到后旨意后,傅九机给宫内的宫女太监都发了赏银,将她们统统遣了回去,只留了莺月和香莲两个人。
这些宫女太监本就在太央宫待的时间不长,太央宫眼见着前途渺渺,大家自然都拿了赏银欢天喜地地离开了太央宫。
人去楼空,太央宫已不复当初的热闹。
殿内,傅九机一个坐在稍间中修炼养气决。
香莲候在门外,看着静悄悄的太央宫,拉住了一旁的莺月忍不住道:“莺月,你说我们小姐,会、会不会真如大家说的,是只狐狸精?”
莺月听到这话,?M?M地瞪了一眼香莲:“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我们可是和小姐从小一同长大的,你看小姐哪里像妖怪了。”
“可是,连圣旨都下了,皇上的话总该是没错的。”香莲犹豫道。
“小姐这么好,怎么可能会是妖怪。你若是再这样说,以后莫再和我说话。”莺月皱着眉头道。
香莲知道莺月就是一根筋,不欲再和她争论下去,只好自己在心里喃喃道:“如果小姐真是妖怪,我和她从小一同长大,应该不会害我吧。”
这样想着,香莲忍不住抬眼看了一下亮着灯火的太央殿,心里打了一个颤。
莺月和香莲的话自然被傅九机听到了。
她缓缓睁开眼来,开始思考自己离宫的事情。
到时候她从太央宫消失,必然引得万帝震怒彻查,这太央宫内的宫人肯定逃不过一劫。
这也是昨日她将所有人都遣散的原因。
而留下的香莲和莺月。
莺月忠心可靠,她视如亲人,肯定是要带在身边的。
至于香莲,这丫头机智聪慧,虽然小心思有些多,但其实没什么坏心,她也不会真就把她留在宫里自生自灭。
只是还得好好想想如何将她们二人提前弄出宫去。
她修了养气决,要不了多长时间便可一个人来去自如,倒是她们两人有些麻烦,恐怕到时候还得借助老爹的势力。
琢磨完这件事,傅九机又想到自己就快要离开,有没有什么人需要提前说一声。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微微抬起头,透过窗户,朝天机台的方向看了一眼。
进宫这些日子以来,反倒是和最不可能的句忱有了几分交情,还真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傅九机有些犹豫,要不要到时候寻个机会暗示他一下。
理智告诉她若是给句忱说了,说不定还要生出许多事端来,反正以后再不相见,这么悄悄离开也好。
可以一想到离开,一种莫名的不受控制的不舍情绪就笼罩着傅九机。
这么一想,两刻钟的时间就过去了,她还是没琢磨出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这时她浅浅地打了一个哈欠,开始觉得有些困倦。
她心底有些疑惑。怎么会这么早就觉得困了?今日虽然起得有些早,但处理完所有事后还小睡了半个时辰,按说此刻是最精神的时候。
难道是因为想太多了?
揉了揉脸颊,傅九机开始强打起精神修炼养气决。
刚闭上眼,她就突然发现有些不对。
现在她的神识已经相当强大,很少有什么东西可以逃得过她的耳朵。而此刻,她从耳畔可以感受到,似乎殿内多了什么东西。
她猛地抬头睁眼,就看见了角落里黑暗处竟然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全身黑衣的人!
傅九机心里大惊。
自她的养气决修到第四层,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瞒过她。可此人是如何进来的,她竟完全不知道。
那人见傅九机突然抬眼朝他看来,嘴中轻轻“咦”了一声,似乎也对此十分惊讶。
“你——”
傅九机话还未出口,便看见此人手中一晃,出现了一把匕首。电光火石之间,匕首直接朝她而来!
速度之快,令傅九机惊骇。
就算是在她父亲傅哲身上,她也没有感受过这种压力。
难道此人实力,已不弱于天境?
这般高手,竟是来刺杀她的,她到底还有何利用价值?
一时之间无数的念头萦绕在傅九机的心头。
匕首转眼便已接近傅九机。她已经完全来不及闪躲,只好立刻运气了养气决,将体内所有的灵气都护住了心脉。
随后她便听到“噗”的一声,刀子刺入骨肉的声音。
那匕首冰凉得可怕,此刻正穿透了她的胸膛,与她护住心脉的灵力撞在了一起。
体内瞬间翻江倒海,傅九机“哇”的一声,口中吐出血来。
那黑衣人此刻也不好受,全力而出的匕首刚刺入傅九机的胸口,就像是撞到了铁板上似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进分毫,体内血液翻腾,差点就翻涌出一口血来。
不过他反应极快。
目光一闪,又抽出匕首来,想朝傅九机喉咙而去。
傅九机此刻是强撑着一口气才没有昏过去,却是再无力反抗。
难道这一世就到此为止了?
傅九机哀默心死。
千钧一发,却见一道银光而过,匕首被不知何物打掉在了地上。
傅九机听到来人踩在太央殿地板上的声音,缓缓松了一口气,看来天不亡她。
黑衣人回头看去,口中怪笑一声,冷冷道:“句忱。”
吐出这两个字后,便见他身形一闪,从窗户直接跳出,消失在了黑暗中。
句忱从外面飞速奔了进来,没有再去追黑衣人,只立刻上前来扶住了傅九机。
傅九机此刻形容极其惨烈。
胸口前全是血红一片,心口正中心处被捅了一个窟窿,此刻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出献血,从白色的中衣浸出来,和傅九机外面红色素衣的颜色混杂在一起。
“你怎么样了。”句忱手足无措地扶着傅九机,手刚放到傅九机身上再拿起来,就是一手的鲜血。
等他再看清傅九机所伤之处,只觉得一阵眩晕。
那人竟是丝毫没有手下留情,一刺便直接洞穿了心脉。
世人都知,一旦心脉被洞穿,那就是药石无医、必死无疑。
过了半响,句忱才从胸口深处轻轻地闷了一声颤抖着的声音出来:“九机。”
傅九机微微抬眼便看见了句忱双目通红地看着她,她微微张嘴,口中又涌出了几口鲜血。这么虚弱无助的时候,竟觉得此人对她情真意切,心里闪过一阵莫名的愉悦。
“你觉得如何了。”句忱心乱如麻。
“就是有点冷。”傅九机低声呢喃道。
血液一点点离开身体,让她不由觉得肢体有些麻木冰凉。
句忱连忙将傅九机放在怀里,又用手抓住了傅九机的垂在身旁的双手,身体的温度缓缓传了过去。
随后他像是想到什么,左手手指相并一滑,右手手腕处便出现了一道伤口。
句忱连忙将手腕处源源不断涌出来的鲜血喂进了傅九机的嘴中。
傅九机没有力气反抗,一阵腥味涌入,被迫就这样咽了好几口。
“有没有好一点?”句忱问道。
傅九机点了点头,之前护住心脉的灵力将匕首的力道卸到了全身,她用灵气滋养了一下此刻被冲击得一塌糊涂的身体,便稍微感觉好了些。
而句忱的鲜血不知里面是含了些什么,进入身体后就开始迅速地修复她的伤处,微微起了酸麻的感觉。
此刻被他抱着,身体也暖和了几分,被他手掌覆着的地方还微微有些发烫。
随着心神放松,一阵困意涌了上来,傅九机开始感觉眼皮有些撑不住。
见傅九机突然闭上了眼睛,句忱一阵慌张,声音沙哑地连连喊道:“你别睡,九机你千万别睡。”
随后他又连忙道:“你想想,都有些什么十分想要的,说来听听,若是我力所能及定帮你做到。你现在可千万别睡着!”
傅九机被句忱的声音又吵醒了过来,感觉有些莫名奇妙。她正是受伤需要休息的时候,这人怎么不让她睡。
不过随即她明白了过来。
这人莫不是以为她快不行了吧。
傅九机眨了眨眼,心里一动,虚弱道:“那你亲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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