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傅九机此刻正抓着一名小童的衣角, 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的模样, 句忱只觉得一阵头皮发紧。
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伸出手去捏着傅九机的手,和那名小童的衣角挣脱了开来。
国师大人从不喜与人接触,旁边伺候着的人看到句忱从殿内一出来就抓住了太后娘娘的手,都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
“你们都先下去吧。”感觉到四周的目光,句忱朝旁边候着的人淡淡地吩咐道。
“是。”大家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原地。
傅九机挣脱开小童的衣角后,朦胧着双眼看向了正捏着她手腕的句忱。
夜里颇有几分寒意,天机台又处于高宇之上,夜风又大了几分。
微光月影下,清风带着傅九机呼吸中的淡淡酒气钻入了句忱的鼻腔中。她两颊薄红, 勾人的眼中氲着雾气,白皙的脖颈呈现出浅浅的粉色。
句忱看着此刻清艳醉人的傅九机,只觉得她此刻比起平日里越发慑人心魄, 捏着她手腕处的皮肤烫得人心颤。
“这么晚了, 怎么在这里?”
句忱心下不由有些忐忑, 猛地松开了傅九机手腕, 移开目光敛住心神,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问出的话久久也没有得到回应,他不得不回过头来又看向了傅九机。
这次回头, 却见面前的女子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直让人心底一颤。
“你早些回去吧。”
句忱闭了闭眼, 低头垂目避开了傅九机的目光, 装作一副淡漠的模样。
“凭什么?”红唇轻启, 愤愤吐出了几个带着几分醉意的字。
“什么?”句忱微愣。
“凭什么说对我从未心动, 我哪里不好?”傅九机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句忱,语气中带着几分任性。
听到这话,句忱只觉得胸膛里胀胀的,喉结微动,愣愣地看着傅九机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他心里煎熬,既欣喜于自己真是上天垂怜才能得到眼前女子这般垂爱,又不得不强装着冷淡。
“莫无理取闹,早点回去。”
夜里颇凉,他见着傅九机只着了一件曳地的长纱衣,便将自己刚才披上的单衣解了下来,给她披在了外面。
“无理取闹。”傅九机嘴中喃喃念着这四个字。
原来在他眼中,自己是在无理取闹。也对,以往那些被她断然拒绝了情义的人,还要死皮赖脸地贴上来,可不就是无理取闹吗?
可是,他怎么可以这样说,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傅九机身形晃动,只觉得心里涌起一阵悲愤无处可泄。
见着句忱此刻正伸在她右肩处的手,借着酒意,鬼使神差般张开嘴狠狠地咬了上去。
湿润的两片嘴唇突然擦在手腕上,句忱心神微动,身体轻轻战栗,随后手腕处却是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痛。
他有些吃疼地吸了一口凉气,强忍住抽回手来的冲动。
看着傅九机脸颊微红咬着他的模样,眼神却是柔和了几分。若是如此能让她觉得开心快意,又有何不可。
时间过去良久。
直到嘴里血腥的铁锈味又浓了几分,傅九机才缓缓松开嘴来。
她偏过头去看向句忱。
清冷的月光倾泻而下,柔和冰凉的光芒萦绕在他的身上,青丝散开来在夜风中挥舞,消瘦的脸庞上薄唇微抿。整个人仿若高山白雪,清冷孤傲。
轻轻皱起的眉头下,如星辰般深邃的眸子正看着她,目光温和,带着淡淡的……
大概是怜悯?
怜悯。
傅九机突然觉得心里酸酸的。
她双眼看着句忱,白皙的脸上,眼里含着的泪忍不住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见着傅九机突然这般模样,句忱心脏处猛地一震,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你、你莫哭。”
可是那晶莹的滚珠还是止不住地顺着脸庞的幅度滚落下来,同时身体还微微地抽动了起来。
句忱心绪震动,嘴唇微抖。
过了片刻功夫,终是深深地叹了口气,伸出手去安慰地握住了女子消瘦单薄的香肩。
傅九机身体一顿,酒意充斥着脑海,委屈的情绪涌了上来,借着势就往他怀里倒来。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一头柔顺黑发的脑袋在他的怀里蹭了又蹭,不一会儿就将糊了满脸的泪花都蹭在了他的衣襟上。
“你……”句忱身体僵立,不敢有所举动。
两个人就这样站了好一会儿,怀里的人儿渐渐停止了哭声,靠着他不动了。
周围一片静谧,只听得见两个人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句忱喉结微动,说道:“你醉的不行,天色也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听见声响,傅九机微微抬起头来,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一脸朦胧醉意地看着他傻笑了几声。
这么笑了一会儿,她的脸色又低落了下去,红唇微动,里面低低地吐出了祈求声:“别不要我,求你。”
“……”
哀媚婉转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句忱只觉得胸腔里一股热流快要炸开了来,一颗心脏也瞬间化了开来。
曾见过她妩媚倾城,也见过她高高在上,但无论什么样,却从没有一次如现在般,直让人想将她生吞活剥了。
压抑住的感情如排山倒海般涌来。
深深吸了一口,句忱双手轻轻使劲,将她纤细的身体揉进了怀里。微微低头,含住了她眼角残留的泪花,含住她的眼上的睫毛,含住了小巧的鼻尖。
最终,湿润的唇划过肌肤,覆在了两瓣柔软的薄唇上,细细吸允起来。
傅九机眼中醉意朦胧,茫茫不知所措,只凭着本能加深了这个吻。
双唇相交,舌尖细细摩擦,对方嘴中传过来的温度和柔软让她失去理智,瞬间只觉得天地一片眩晕,身上热得厉害,浑身无力地任凭对方搂着自己,双唇交融在一起。
句忱低头看着她面色潮红,睫毛上沾着泪珠的动情模样,心底一荡,眼中越发迷离起来。他贪婪而又霸道地吸允着,纠缠着,就连身体也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呼吸交融,意乱情迷,气氛中的热度上升。
傅九机炙热的身躯紧贴着他的身体,微凉的小手开始有些不安分地穿插进他的衣服中,带进了一阵冷意。
骤然来袭的冰冷让句忱脑海中一震,霎时神明清醒过来。
他猛地离开了对方的双唇,将她微微往外面拉开了些许距离,自己侧着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等他回头看去,就发现傅九机微微仰着头,正满脸茫然无力地站在那里。
傅九机此刻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完全不会思考,眼皮有些发沉,身体好似飘在云端。夜风微凉,温暖突然离去,她不由自主地往前走着,想再寻找刚才火热的源头。
句忱神情复杂无比,既懊恼自己的失控,又无比怀念和回味刚才的情.欲滋味。他这么多年来,还从未体验过这般让人迷醉的滋味。过往所有的克己律身,清心寡欲,都在今日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如这般疯狂的烧掉人理智的迷情,好像深渊般将人一点点吞噬进去,深陷泥潭,永不复生。
见傅九机向他走过来,他轻轻叹了口气,眼下这般情状却是再说不出也做不出让她伤心难过的事。
于是便伸出手去,轻轻揽住她纤细的身体,声音沙哑道:“莫再动了。”
傅九机小猫一般,仿佛全然忘记了刚才的意乱情迷,轻轻靠在他的身体上蹭着,双眼微闭,睫毛轻轻抖动着,呼吸渐渐平缓。
句忱知她是酒意过了,开始困倦起来。
不知是想了些什么,他轻轻俯身,把她抱了起来,往天机台下走去。
傅九机在他怀里瑟缩着,身体微微蜷起,渐渐沉沉睡去。
句忱心里柔软,嘴角微勾,轻轻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又附在她耳边道:“听话,等我回来。”
沿着天机台的白玉石阶往下走了几步,他脸色微微淡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又叹了口气附在她耳边说道:“就算我不回来,也要好好过。”
傅九机不安分地动了动身体,句忱眸光温柔,带着她轻轻掠过宫墙,很快就进了太央宫。
两日后。
太央宫内。
“小姐,今日的膳食都是膳房的大师傅专门做的开胃菜。这道珊瑚水晶卷便做得十分爽口,是小姐你之前最爱吃的。”莺月看着傅九机不思饮食的模样,劝道。
傅九机愣愣地捏着手中筷子不知是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啊?莺月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莺月连忙将刚才的话在傅九机耳边重复了一遍。
香莲在一旁看得摇头直叹。
她家小姐至从那日从天机台回来,就变了个模样。不思饮食、时常发呆、莫名其妙的叹息和自言自语,偶尔还把她们撵出太央殿外,自己一个人躲在殿内不知是在干啥。
眼下都已经两日了,这情况还是没有一点好转。
仔细听了莺月的话后,傅九机一脸生无可恋地搁下筷子,摇了摇头叹道:“不想吃,算了,都撤了吧。”
“小姐,昨日晚膳您就没吃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办?”莺月担忧地说道。
“怎么办?”傅九机一愣,随即想到什么一般哀哀叹息了一声:“是啊,怎么办……”
莺月:“……”
香莲:“……”
“小姐,要不还是找个太医来瞧瞧?”莺月神色忧虑道。
香莲在一旁摇头叹息,暗道她家小姐这是得了相思病了,哪里是太医看得好的。
心病还需心药医,只可惜眼下这心药却是有点太远了。
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语言思维严重混乱。若是不知道情况的,只怕以为她家小姐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了。
不仅如此,小姐心情不好,可真是连累她们这些做丫鬟的,整日里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引发一场伤春悲秋的小混乱。
比如。
香莲:“小姐,今天皇后给我们送来了好几把漂亮画扇供您挑选。”
傅九机微微抬眼道:“画扇?”
香莲:“正是,奴婢瞧着那画扇做得精致,上面的图案也十分讨喜,要不我拿过来给您选选,我们留下两把来用?”
傅九机沉默下来,似乎在考虑画扇的事情。
小半刻钟过去了。
香莲:“小姐,你考虑得怎么样了?送画扇来的公公还在外面候着。”
傅九机:“唉,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香莲:“……”
默默走出殿去,一切都是她的错。
或者。
莺月问道:“小姐,今天天气极好,万里无云,要不要到院子晒晒太阳。”
傅九机:“万里无云?”
莺月:“对,是个难得的晴天呢,小姐你不能总在屋子里闷着。我们出去走走?”
说完,便默默等待傅九机的回答。
小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
莺月:“小姐?小姐?”
傅九机:“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啊……”
莺月:“……”
默默搬了张椅子,还是自己坐到院子里晒太阳吧。
又或者。
莺月:“小姐,今日夜风不是太大,外面花也开得极……”
香莲:“快别说花,花不是什么好东西。”
莺月捂着嘴,惊慌道:“我差点给忘了。”
香莲使了眼色,低声道:“看我的。”
香莲:“小姐,夜色不错,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傅九机:“夜色不错?”
莺月接嘴道:“是呢,今夜的月亮也很亮。”
香莲:“……”完蛋了。
半刻钟后。
傅九机:“唉,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莺月、香莲:“……”
莺月:“小姐怕是无心夜游了。”
香莲:“我们还是自己去吧。”
傅九机也自己眼下的情况很不对劲,原以为睡一觉一切便过去了,却没想到几日的功夫过去了,这人还是整日焉焉的。
“这两日里宫里都有些什么趣事,说来听听。”靠在椅子上,傅九机打起精神道。
见小姐终于来了点劲,莺月和香莲开始绞尽脑汁地回忆起来。
“小姐想听点后宫的还是朝堂的?”莺月道。
“先说说后宫吧。”傅九机道。
香莲眼珠一转,便道:“听说昨日陛下准了荣太贵妃去以前的大皇子,现在的荣亲王府上颐养天年。淑太妃娘娘也上了折子想离宫,却被陛下驳了回去。”
“定是淑太妃娘娘当初与小姐不睦,陛下才驳回了她的折子。”
傅九机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当初与荣太贵妃也不睦。”
香莲眨眼:“也是,那为何陛下批了荣贵太妃离宫,却不批淑太妃的请求。”
傅九机揉了揉面上的穴位,继续道:“前朝有没有发生什么?”
香莲道:“前朝还是一如之前,就是听说如今荟阳城里,许多人家都害怕打仗,抛下了家业往北面搬迁了。就连宫里都有些人心惶惶的。”
傅九机沉默。
荟阳城都是这般情状,其他地方恐怕也好不哪里去,只盼望着前线能报回来些好消息,才能安定民心。
几个人正说着话,这时外面进来了一个守门的小太监,朝傅九机禀道:“太后娘娘,外面有人来求见,说是镇国将军府上的二公子。”
傅九机几日来都冷着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惊喜:“二哥来了?快请进来。”
香莲和莺月的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笑意来,眼下总算有点事可以分分小姐的心了。
“是。”小太监笑着点点头,连忙下去招呼。
如今万帝已去,傅承期也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上折子进宫了。
今日他便穿了一身石青色的锦服,腰上系了根黑色绣金线的腰带,衬得整个人瞧着挺拔俊秀了几分,走进来的时候,连傅九机都忍不住惊艳了一下。
不过进来太央宫的却不止傅承期一人,跟在他后面的还有两个小太监。
这两个小太监进了太央殿,见到傅九机,腿下一弯便跪在了地上恭敬地行礼道:“参见太后娘娘。”
傅九机微微挑了挑眉。
“这两人是怎么回事?”傅九机指着跟进来的两个小太监朝傅承期问道。
傅承期淡淡一笑,朝伺候在了旁边的香莲吩咐道:“你先和莺月下去,我和你们小姐有话要说。”
傅九机心下不爽,这人使唤起她的丫鬟还真是顺手。
不过见他有事要说,还是朝香莲和莺月点了点头。
香莲和莺月在傅家时便与傅承期相熟,见小姐允准后,便从殿门走了出去。
“说吧,到底什么事?”傅九机道。
待香莲和莺月下去后,傅承期神秘一笑,指着正跪在右面的那名太监道:“这是言月。”
随后又指着跪在左面的那太监道:“这是流音。”
说完后,他又对跪在地上的这两个小太监道:“你们都抬起头来。”
听到吩咐,两人纷纷抬起了先前低垂着的脑袋,同时极守规矩地垂着眸子,并不敢直视傅九机。
傅九机淡淡一瞥,便可以看见那左面名叫言月的小太监生得温润儒雅,唇红齿白,倒是难得的俊美。
而有右面那名叫流音的小太监则显得挺拔些,眉宇间充斥着英气,也是俊朗不凡了。
虽然穿着太监服看不出来许多,但不得不说这两人的容貌,已经算是难得的上品了。
傅九机心底疑惑,看向了傅承期:“什么意思?”
傅承期讪讪一笑,道:“这不瞧着你一个人在宫里,怕你闷得慌,给你找了两个人来给你解闷。”
“解闷?”傅九机面露疑惑。
傅承期点了点头,又朝两名小太监道:“说说你们都会些什么。”
听到吩咐,言月朝傅九机叩了个头,规矩地回禀道:“禀太后娘娘,小的善音律,最爱古琴,其余各色乐器也都会一些。除此外也可绘些人物画,也算看得过去。”
言月说完后,流音又道:“回禀太后娘娘,小的善棋艺和舞剑,除此外在书法上也算有几分造诣。”
傅九机挑了挑眉:“也就是说,两个人加在一起,这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了?宫里太监中,倒是难得能寻到这般聪明伶俐的。”
听到傅九机的话,傅承期神秘一笑,压着声音道:“他们可不是太监。”
傅九机面上一愣:“不是太监?”
傅承期朝傅九机略走进了几分,压低了声音道:“这不是为了在宫里行事方便,才让他们穿上了太监服。这两人可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不仅才貌双全,而且更重要的是身家清白嘴也严实,你若想把他们留在宫里,只要低调些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傅九机脑袋有些没转过来,她皱了皱眉头:“留在宫里?”
傅承期嘿嘿一笑,超傅九机眨了眨眼睛。
傅九机愣住。
盯着傅承期一脸神秘的模样看了许久,过了良久她才反应了过来。
“你说他们是——”
傅九机瞬间觉得天雷滚滚,僵立在了原地,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傅承期压低了声音继续道:“你这太后可是要待在深宫里做一辈子的,身边没个贴心的人怎么能行,这日子也太难熬了。其实这事爹他也是默许了的,你若是喜欢就放心把他们留在宫里,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爹一大把年纪了,怎么会也跟着你做这样不靠谱的事。
傅九机扶住脑袋,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冲击。虽说她平时确实是偶尔看些个艳本禁本,相比起许多人来,着实是要离经叛道些。
可也远远没到,恩,要养小白脸的程度。
“怎么样,觉得合适不?如果不喜欢,我出宫去再寻寻。”
这让她怎么回答……
还不待傅九机拒绝,跪在下方的两个人便连连磕头,一脸惶恐地道:“求娘娘垂怜。”
看着两个人惊慌失措的模样,傅九机有些回过味来。
眼下这两人进了宫来,见过了她,又听了这么些算是皇室隐秘的事情。若是她不把两个人留下,为了皇家颜面也为了她的名誉名节,只怕是他们两个人也很留下活口。
傅九机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脑袋,看了一眼傅承期,淡淡道:“二哥,这样吧,这把人留在宫里也不方便,要不你把他们带回去找个宅子给他们住着。”
怎么这话听起来像她要养外室呢?而且这把人养着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沉吟一会儿,傅九机又道:“我名下有个酒楼,平日里都是些公子小姐爱去,就让他们在里面帮帮忙,弹个曲或者帮别人画个画像啥的,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听到这话,傅承期皱了皱眉头:“放在宫里确实有些不是太方便,养在外面出宫的时候偶尔有个调剂也不错,不过去酒楼抛头露面的是不是有些不好?”
抛头露面……
怎么说得跟个大姑娘似的,而且就算是姑娘,如今晋国国风开放,也很少有抛头露面一说了。
傅九机悠悠叹了口气,正准备吐槽,却听到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傅承期有些心虚地咳嗽一声,连忙正起身来,退回去坐在了椅子上,装作一副正经的模样。
傅九机淡淡瞥了一眼此刻还跪在下首的两个人,没有多说,只朝殿外问道:“怎么了?”
外面莺月的声音响起:“小姐,山南县主来了。”
傅九机一愣,金慕雪怎么来了。
随后她看了一眼傅承期,便瞧到刚才还一副正襟危坐的傅承期,此刻略有些紧张的动了动身体。
傅九机心底暗笑,吩咐道:“请她进来吧。”
金慕雪过来了自然也暂时不能把这两个人留在这里。
接着她便看向下首跪着的两个人道:“你们的事待会儿再说,先去旁边的书房里坐一会儿。”
说完就朝外面吩咐了人来领他们下去。
两个人知道自己的命运都掌握在面前这个女子手里,于是表现得十分恭顺,连忙听从吩咐站起了身来。
起身的时候,流音一时没忍住,偷偷抬了眼瞥了一眼傅九机。
此刻的傅九机一袭黑色绣暗金的曳地长裙,头上饰着金色发饰,一只手慵散地倚在案几上,眉眼间纹着金色的云纹,眼神含情勾人,身姿体态俱是风情万种。
流音瞬间像被迷了神般愣在了原地。
直到那领着他们下去的太监催促的声音响起,他这才回过了神来。
一直跟着太监进了旁边的书房,流音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等太监出了门后,言月连忙压低了声音朝流音问道:“哥,你刚才是怎回事?”
流音此时还是一副魂飞天外的模样,低声喃喃道:“她、她生得真好看。”
言月一听,愣了一下,随即面上露出了些着急来:“哥,你别忘了我们的任务!”
听到这话,流音一下醒过了神来。
他皱着眉头,连忙将刚才莫名生出的悸动压了下来。
言月有些担忧地继续说道,“哥你可千万别出什么差错了。”
流音抿嘴点了点头,“放心”。
傅九机修了养气决,若是她留心细听,只怕这两人的对话已经落入了她的耳中。可惜此刻太央殿内傅承期和金慕雪却是一副兵荒马乱的情形,傅九机没有顾得上这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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