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外星虫虫

    
    清晨9点，明月开车沿着狼山市的海岸线，驶入北辰赤港，沿海公路的风景无限惬意，他正寻找一处合适的海产基地。
    可惜的是，选择并不多。
    靠近海滩人多，不利于隐藏虫族活动，靠近山区和林区最好，可是这些地方均不出租，荒郊野外交通也不方便，明月陷入左右两难。
    阳光洒在蔚蓝的海面上，泛起闪闪磷光，明月忍不住想要下车照张相，他把车停在附近一家大餐馆门前，越过一排排海椰树，漫步走在小木码头上，欢欣拍起了照。
    脚下泛黄的木板有点翘，旁边有一双层旧客船，船首处用黄色旧纸皮写着两个大字‘出售’，和一串电话号码。
    明月仔细看了看这艘船，心说，不能够再垃圾了。
    舭部是恶俗的屎黄色，船首柱锈迹斑斑，看上去有些日子没动了，旅客舱室的小格窗玻璃破了不少，船还挺大的，却流露处一种摇摇欲沉的景象。
    “一艘船……”明月喃喃自语。
    他思忖片刻，按着纸皮上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喂？”明月开口，“请问一下，您是有一艘船要出售吗？”
    电话那头似乎有点意外，随后传来一尖细撕裂的声音，问：“你在哪看到这个电话？”
    明月愣了一下，说：“额……我就在你的船边……”
    “等我一下。”电话那头匆忙地挂了，明月猜想，他应该住在附近。
    果其不然，没几分钟，一个穿着旧白衬衫和西裤，留着平头的瘦小中年男人出现，他有典型海边生活的麦棕色肤色。
    “是你给我打电话？”中年男人惊讶明月的年纪。
    “没错，我想买一艘船。”明月微笑以待，没有在乎他直来直去的无礼。
    “我这艘船03年的买的，牌照，保养什么都很好。”
    中年人负手用脚踢了踢船头，老实说，听起来声音并不妙。
    “03年……”明月抿嘴，心想难怪，都快20年的船了，老板还在吹牛，这船的保养绝对不能算好的。
    “我要卖一百万，是你能接受的价吗？”中年男人开门见山，大有试探的意味。
    明月知道这是筛选环节，便坚定地点点头：“嗯，我就想买一艘百万以下的小船。”
    男人用手扯着船绳，整艘船摆正了位置，他一跃跳上了船首。
    “来，上来看看。”
    明月艰难地上了船，近看比想象中更糟糕，破漆生锈到处都是，客舱上还是那种旧式的皮座椅，看上去有多少脏就多脏，里面还有一台用铁链固定的旧式电视机。
    国家奥运会之后，明月就再没见过这种电视机了。
    “这船吨位81吨，能载个30人吧，客船的证件没有了，开出海没问题，载客运输应该是不可能的了，机舱保养还好，其他也没什么，对了，你会开船吗？”
    “不会……”明月数了数客船的座位，每排6个，3排共18个座椅，不解他30人是怎么算的。
    “这个船一个人开不了。”中年男人拿出一包烟，问明月：“你抽吗？”
    “谢谢，我不抽烟，什么叫一个人开不了？”
    “额……旧式的船都这样，抛锚要有人在船尾打手势，后退也是，一个人也可以，就是麻烦一点，要来回折腾。”
    明月点头，驾驶室的视野一般，需要人辅助很正常。
    明月：“老板，能开动一下让我看看吗？”
    老板蹲在甲板上，似乎在思考，随后深吸一口气，问：“你真想买？”
    “当然！”
    “事先说明，柴油很贵的喔。”
    老板说完，把烟弹在海上，跳上岸解开船柱的绳子，麻利地系好后，又检查了一下机舱，从里面掏出了不少树叶。
    嘴里嘀咕着：“好久没来了，有些老鼠在这里做窝。”
    明月一听老鼠，后退了两步。
    船嗑哧哧地开动了，像是一个苟延残喘的老人，声音软弱无力，每一步操作，都要等上几秒，船才会有反应。
    “小兄弟，你到船尾给我打手势，转圈是继续走，手掌是停止。”老板亲自示范手势。
    趁着在船尾，明月问了虫后一句：“怎样？这艘船还有救吗？”
    虫后长呃一声：“可以，没问题，需要大改造，做虫族的海上基地最完美不过。”
    船艰难倒出码头，明月看到老板额头都是汗珠，这艘船真的太破了，明月在行驶过程中，不断追问细节，让老板有点难以招架。
    老板叹气：“我知道它有点旧，你想想它的排水量，全长接近10米，宽度4米，这种体积的船没有几百万是拿不下的。开这种船容易上手，驾驶证我认识人，去盖个章就能拿到，轻轻松松。”
    “老板，我知道，你拿这艘船肯定没用，”明月苦笑，“你还不如50万给我了，我立马开走，绝不碍你事。”
    老板嗤笑：“哼，这船要是拿去修理改造一下，起码还能卖两百万，兄弟，50万就想拿下，太天真了。”
    老板似乎信心十足，嘴角勾起狡黠的笑意。
    “龙骨都出铁锈还怎么改？”
    明月这话一出，老板小眼睛突然睁圆了，眼神无比地心虚，哎了一声，敷衍到：“这些都不碍事……”
    这下轮到明月笑了，这是虫后告诉他的，生锈等于船的癌症，一旦生锈意味着船的生命走到了尽头，老板开了这么多年，不可能不知道这点。
    迎着漫蓝的大海和海风，船引擎的声音似乎越来越不健康，时不时逆火。
    长时间的沉默，老板减慢了船速，终于开口：“小兄弟，说实话，你要这船干什么？”
    明月想了想，说实话，他一定不信，说假话，他都不一定醒，只好撒了个谎。
    “改装。”
    “改装？”
    “对，我想改成景点游玩船，湖中心餐厅这种。”
    “原来这样，我说呢……”中年男人笑了，“这种船用于全家游玩太大了，你说的没错，不能再修理了，修理一点都不划算了。”
    随后老板在明月帮助下，抛了锚，坐在甲板上抽着烟，感慨道：“你知道吗，我靠这艘船赚到了第一桶金，要不是没用了，真舍不得啊。”
    “人们常常说，自身收入要比船的价值多5倍，这样你才能养得起一艘船，我当时就没听这个理论，买完后，倾家荡产，结果它反而让我赚了大钱，有时候人就是要不顾后果，勇敢闯一闯啊，你想想，前年这船都破成这样了，我还是托关系过了年审，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没想到今天要说分手了。”
    听到着，明月突然睁大眼睛：“你的意思是？”
    老板呼出一缕乳白色的烟雾，随即被湿润的海风吹散，消失在空气当中。
    他说：“我卖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