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大悲大喜,接到密信。
顾流云心里一堵, “如果只是想说这个的话, 你可以出去了。”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云绮,也是来这里之后, 第一个记住的人,他怎么会不记得。
“其实当时有件事我想提醒你, 但是赵先生不让我我说。”顾小乙比顾流云还要愁眉不展, 看着顾流云有些恨铁不成钢, 同时又忍不住同情。
少爷虽然记不住人,可是男女从来没有认错过,尤其是在病好了一些之后。也不知道那天少爷是怎么了, 郡主那么明显的女子声音, 毫无掩饰的女子特征, 少爷都能认错。
还好后来少爷认出来了,虽然不知道少爷是怎么知道郡主是女子的,但是也证明少爷也不是那么无药可救。
只是现在少爷还不知道赵先生就是郡主, 也不知道是该说郡主掩饰的好, 还是该说少爷太笨了。
“有话快说,不说就出去!”看着顾小乙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样子,顾流云就觉得着急,忍不住想要发脾气。
他最近心情不好, 最讨厌做事拖拖拉拉的。
“其实赵先生就是司冰郡主。”顾流云突然拔高的声音, 吓得顾小乙一抖, 嘴皮子动的飞快。
顾流云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如果真的是她,那为什么自己会完全没有印象。他还记得,今年殿试之后,爹娘告诉自己,说他有一庄娃娃亲,现在女方刚好回京城,让自己去见一见。
当时自己推脱不过,就带着顾小乙走了一趟。到王府之后,是下人领着他们进去的。王爷是先帝的亲弟弟,在军营中待过许久,因为过惯了军营的生活,所以也在家中建了一个演武场。
那日到王府之后,门房说王爷在演武场,自己去了之后可不必通传,直接带到演武场去即可。
谁知道还没到演武场,就看见一个长的娇娇小小的女孩子,拿着一把巨大的锤子,一锤就将地面砸了个稀烂,顾小乙又指着那个女子叫郡主,当时吓的他转身就走。
还好没说他哪天去,他过去也不用通传,要不然他这临阵逃走,真的是在放人鸽子。
回去之后,他也是挺后悔的,就这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真是太失礼了。不过想到那个怪力女,他又忍不住心惊肉跳。如果真和她在一起,要是发生什么矛盾,自己还不得被一锤砸扁。
正好他当时也没做好准备,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所幸就收拾包袱溜了。
“怎么不可能?”顾小乙反问,“这世上什么都能作假,唯独人做不了假?”
“……总之就是不可能。”顾流云想要挠头,他能告诉顾小乙,说自己看到的云绮,和王府表妹根本就是两个人吗?自己在开阳第一眼就记住了云绮,如果当时在王府看到的是她,他不可能没有一点印象。
“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不可能?”顾小乙也是急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让少爷坚定不移的将郡主和赵先生当成两个人。“少爷,你是相信你的眼睛,还是相信我?还是要郡主亲子承认,你才肯相信?”
说到眼睛的问题,顾流云才想起来,自己的眼睛有很大的毛病,再想想第一次见到云绮的时候,顾小乙结结巴巴的是私了半天,才对他说了句:是我私下你和说过的,白山书院宋先生的关门弟子赵绮冰。
私和司同音,难道云绮真的是王府表妹?
“那天我们在王府,见到的是谁?”顾流云迷茫了,不禁的开始自我怀疑起来。不过这个问题要搞清楚,就是因为它,自己才那么笃定云绮和王府表妹是两个人。
“少爷,你问这个干什么?”顾小乙反应不过来,愣了一下,老实的回答,“那天少爷你本来是准备去看郡主的,谁知道还没见到郡主,只见到郡主的贴身丫鬟南星就走了。”
“南星?”你说我见到的南星?”顾流云觉得自己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嗯,没错。”顾小乙认真的点头。
看着顾小乙不明觉厉的点头,顾流云心中堵的厉害,忍了又忍,差点忍不住吼出来,“那你为什么对着她叫郡主?”
顾流云觉得自己要气死了,顾小乙明知道自己眼睛有问题,还对着人乱叫,让自己认错人。
“我没有啊。”顾小乙懵了,自己什么是对南星叫郡主了。
顾流云深吸一口气,问道:“‘那边演武场场上,正在耍大锤的那个就是郡主’,这句话是不是你说的?”
“我没——”顾小乙张口就要否认,然而话还没有说完就戛然而止,呆呆的问:“少爷,难道我说的不是‘正在耍大锤的那个就是郡主的贴身丫鬟’?”
“没有。”顾流云很肯定的回答,肯定的让顾小乙觉得正在磨牙,想一口咬死他。
顾小乙欲哭无泪,“少爷,当时郡主根本就不在演武场。”
“你先出去,我最近不想见到你。”顾流云现在很生气,但是又控制不住狂喜,还有什么是比自己爱的人,其实本来就是属于自己的还要高兴?
没错,他现在已经想清楚了,他对云绮就是爱。或许不像书中所描述的那样炽热浓烈,但是却能持久永恒。
不过狂喜过后,顾流云又有点担心,她对自己,是不是也和自己对她一样。如果不是话,那又该怎么办?
他做不出强迫别人的事来。
想到这,顾流云心中又七上八下的,见到快到走到门口的顾小乙,又将人给叫了回来。
“少爷,你还有什么事儿吗?”顾小乙小心翼翼的,生怕再次惹恼了顾流云。
“你刚才说准备婚礼,是怎么回事?”顾流云心神紧绷,既希望听到自己想要的,又害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
顾小乙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夫人来信说,是郡主让他们准备的,还说暂时不要告诉你。”
竟然是真的!
真的是她,她真的和自己一样!
顾流云心脏砰砰直跳,控制不住的笑起来。也是在这时候,他突然想明白了,那天云绮为什么会把自己赶出来。也是自己眼瞎神经大条,族谱这种私密贵重之物,外人根本是拿不到的,更何况是皇家的族谱。
还有在翻族谱的时候,自己也是看到过云绮的名字,只是旁边缀了‘司冰’二字,自己就给完全忽略了过去,怎么就没想到他司冰正是赵绮冰的封号。
自己真是太蠢了,这么显眼的东西摆在自己面前,居然还能视而不见,云绮可不得恼了自己吗。
“少爷,你怎么了?”顾小乙偏头,怎么觉得,少爷好像笑的傻兮兮的。
顾流云强压下激动,尽量保持平静的表情,淡定的说道:“没事,你先出去吧。”
“喔。”顾小乙将信将疑,不过还是听命的走了出去,心不在焉的他没有注意到,前方有一个人匆匆忙忙的,几乎是跑着过来的人。
“小乙,你走路看着点。”看着顾小乙神思不属的顾小乙,陈师爷忍不住皱眉,侧身让开了直直冲着自己而来的顾小乙。
“陈师爷,是你呀,你是来找少爷的吧?”顾小乙回神,耳朵瞬间涨的通红,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陈师爷这么训了。
陈师爷随口说道:“是啊,东家呢?”
“陈师爷,你何事找我?”做了一会儿的心里建设,顾流云还是静不下心来便想着找点事情给自己做,不料刚出门就碰到了陈师爷。
“东家,陈大人有封信让我转交给你。”越过顾小乙,陈师爷径直走向顾流云,“大人可回房细看。”
拆信的动作一顿,顾流云抬头看了陈师爷一眼,没有再说话,转身回了书房,书房的门大开着,算是默认了陈师爷一同进来。
进了房间,顾流云小心翼翼的将信拆开,定眼一看,立刻大惊失色,“陈师爷,这份名单,是真的?”
顾流云脑子中一团乱麻,这陈知府意图谋反,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他那里来的胆量,敢凭一个州府的兵力,就敢和朝廷抗衡。不过顾流云觉得这件事不像是假的,想到来的时候,皇帝给自己那块,可以调动任意兵马粮草的令牌。
顾流云忽然打了一个冷颤,难道皇帝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引而不发,那他让自己来,是算准了陈知府会在这时候发作,还是其实早就想动手了,只不过让自己来动手而已。
不过不管怎样,这件事他都不可能不管,不仅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自己也是不想看到战争的发生。
“准确无误。”陈师爷郑重的点头。
外面敲门声又响起。
“少爷,是我,你让我查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顾老恭敬的站在门外,想到查到的东西,他就不寒而栗。
“是顾老,快进来吧。”
顾老推门进来,刚要说话,就见到陈师爷也在场,有些欲言又止。
看出了顾老的犹豫,顾流云开口道:“顾老不必在意,有事但说无妨。”
既然顾流云说了不必在意,顾老也不在犹豫,直接说道:“少爷,你上次让我查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许女是陈知府的人,那次被陈知府派人劫走之后,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改变了样貌,再次潜伏在少爷身边。”
“只是许女好像和陈知府不和,她潜伏在这儿的目的,和陈知府的目的,好像大相径庭。陈知府在背地里所图甚大,密探回报的时候,陈知府已经在秘密集结军队,不过犹豫时间太短,密探并没有探清他想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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