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无可救药

22.别摸X22

    
    温谈鹤对着手机通讯录的那个号码看了足足五分钟,他拨出去三次,每次都在拨出去之后就立刻掐断。
    妻子见温时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特地带着贝贝和温时一块儿出去玩,正好回来之前也可以买点食材,给温时做点好吃的。
    一家四口一块吃顿晚饭,本应是理所当然。
    假如温饮没有回到W市。
    本应是理所当然。
    可他温谈鹤还有另一个几年未见的亲生女儿。
    他狠了很心,再次拨出温饮的手机号。
    保姆忽然敲门问他需不需要咖啡。
    温谈鹤下意识将手机反盖到桌上,扬声回了句不用,语气带着点懊恼。
    保姆便离开了。
    再翻开,手机里传来的只是一道冷冰冰的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他结束通话,沉默地等了三分钟,再次拨过去。
    虽然已经有了一次经验,但他还是很紧张。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他按下红键,结束通话。
    妻子打电话过来问他晚上想吃什么,他说都行。
    他估摸着几分钟的时间,重新给温饮打了电话,依然是通话中。
    隐隐察觉到也许事实并非如此,温谈鹤用胳膊撑住书桌,换了工作号码给温饮打了过去。
    他感到心脏跳得很快,一缩一缩的,就算是谈着几千万的大生意他都没这么紧张过。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接通了。
    “你好,请问你是?”
    女孩的声音干净而清凉,听在温谈鹤耳朵里反而似一把泛着冷光的刀刃,生生切开他早已皱巴成一团的心脏。
    他狼狈地结束通话。
    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跳过一个数字,他脸上慢慢露出遮也遮不住的疲惫。
    半晌,苦笑。
    他这是自作孽。
    接到个打过来却一声不吭的陌生号码,温饮并不觉得好奇,反正推销电话她也接过不少。
    她和祁邀正往外走,手机黑名单拦截消息跳了出来,她点了忽略。
    神图是个很奇妙的地方,有不少人愿意花一个下午的时间来这儿对着一面墙胡乱涂鸦。
    祁邀说,他三嫂特别喜欢幽静的地儿,更喜欢画画,当年他三哥为了追他三嫂,把二十几年的私房钱全掏出来投入建设神图了,有一段时间穷得天天来找他蹭饭。
    更令温饮吃惊的是另一件事。
    神图内部用来画画的墙壁,其实并非普通的墙壁,那是一种非常适合涂鸦的合成材料,无论任何颜料涂上去,最多两个小时,颜料就会被墙壁彻底吸收,之后墙壁便会重新呈现出最初一尘不染的模样。
    温饮听见他说墙壁上的画会被彻底吸收的时候,心里不由感到惋惜,她很喜欢祁邀的画,但是却无法保存下来,两个小时后,那间屋子将会再次陷入最初。
    祁邀没告诉她的是,他用的画笔和颜料都是特制的,涂在合成墙壁上永不褪色,甚至包括神图最为出名的合成材料墙壁,也是他当年被三哥缠得受不了才埋头研究出来的。
    专利,不卖。
    算是他送给三哥三嫂的结婚礼物。
    这也是神图出名的原因之一。
    温饮到了酒店迎面碰见下楼的几位同事,她们正准备去吃晚饭,见温饮满面笑意地回来就问她要不要一起。
    温饮说她已经吃过了,看了圈没发现叶水临,顺口问了句。
    同事陆续地笑了,说叶水临今儿个可算是碰上对手了,交流会上始终被一位一表人才的年轻医生压了一头,搞得她很没有面子,发誓以后有机会必须要一雪前耻。
    较为年轻的一位同事说:“不过你们别说,人家陆医生挺帅的。”
    “可不是么,要是长得不好看,就冲他那高傲又嘲讽的模样,叶医生估计早就一拳头上去了。”
    “唉,这年头,脸真的能当饭吃。”
    温饮听得一头雾水,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她离开之后叶水临他们又去了另一个地儿,碰上个本领非凡的青年医生,叶水临被对方狠狠压了一头,气得不行,此时正在房间里埋头修炼。
    温饮回头买了点儿东西回来,估计叶水临今天是不会再出门了,买点东西给她充充饥。
    交流会回到S市后,温饮就忙着写资料和心得,中途抽了时间把在W市小广场上拍到的少男少女们的照片修完发到朋友圈,感叹了一句年轻真好。
    由此引来叶水临的数条评论,都是在指责她意有所指嫌弃她年纪大。
    温饮愉快地甩了张截图过去,说你还没脱单,赶紧准备好钱买甜点吧。
    叶水临二话不说给她网购了三大箱酸奶面包。
    温饮从超市回来,顺手买了袋冲饮麦片,到小区门口,保安忽然喊住她,给她递了一大束玫瑰花。
    温饮愕然地后退一大步。
    保安:“……”
    他赶紧解释:“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有人把花放在这说是送你的。”
    由于温时的能说会道,保安早就认识了这姐弟两。
    温饮指了指自己,莫名其妙:“有人送花给我?”
    保安忙不迭点头:“对,十几分钟前,送花小哥留了你的名字和手机号码就走了,我给你打了电话,但是没人接。”
    温饮摸了摸口袋,出门忘带手机了。
    她迟疑着接过大束红玫瑰花,在最上面发现一张浅蓝色的贺卡,她把麦片用胳膊夹住,腾出一只手拿下贺卡,掀开。
    “我喜欢你。”
    只有四个字。
    打印下来的黑色宋体,根本无从分辨字迹来源何人。
    温饮低头,眼底烙印着红色的玫瑰花纹。
    她点了点头道谢后便走向大楼,到了垃圾桶边随手把玫瑰花和贺卡扔了进去。
    第二天,下班回来,保安再次给她递了同样的玫瑰花。
    这一次是红色的贺卡,上面写着:
    “为什么扔了我的花?”
    温饮心头一跳。
    她问:“大哥,送花的人你看清了吗?”
    保安说:“就是昨天那个送花小哥。”
    温饮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翻了翻玫瑰花,从下面找到花店的号码拨了过去。
    对方说他们只负责送花,顾客是从网上订的花,具体信息无法向她透露。
    温饮只好挂断。
    第三天玫瑰花依然风雨无阻地送来了,这一次保安在温饮的叮嘱下死活拦住了送花小哥。
    温饮提前下了班,见到送花小哥确定自己不认识他,小哥也说他只是个送花的,别的都不管,而且他在花店工作好多年了,不信就去花店问老板。
    温饮跟着他去了花店,一番调查之后,不得不不甘心地承认,送花小哥可能真的和这几天的玫瑰花没关系。
    她照例把花扔进了垃圾桶,这一次的黄色贺卡却留了下来。
    “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一直都很喜欢你……”
    整张贺卡,边边角角都写满了“喜欢你”三个字,乍一看密密麻麻的特别渗人。
    温饮这一晚做了个噩梦。
    梦到五年前,那个黑暗的地下室,满地的杂乱垃圾。
    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低吼粘稠地混杂在一起,宛如空气,无孔不入地钻进她身体里,将她全身的血液都搅了个天翻地覆。
    她的胳膊被人掐出了血,女人压抑不住的哭声犹在耳侧。
    “救命!救命!来人啊!救命啊!”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过来!”
    “不会有人来的,不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
    她喘息着醒来,睁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天花板,额头冷汗岑岑。
    很久没有做这个梦了。
    不太妙,真的不太妙。
    她扭开床头灯,坐起身。
    冷汗褪去,身体渐渐变得冰凉,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钱保安在这片小区工作了很多年,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人物他见过不少,眼光也毒辣得很,尤其当小区里的人家与他混熟之后,他多多少少都会注意着熟人。
    上次九楼那姐弟俩带了个俊挺的男人回家时他就记住了那人,老实说,那人当真是气质不凡,相貌无双。
    这些天九楼那姑娘被人送了好几次玫瑰花,看着像是被追求,但姑娘脸色瞧着却不太好看,估计她是觉得被打扰了吧。
    但想想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九楼姑娘好像并不喜欢这种送花告白方式。
    钱保安唉声叹气抬起头,正好看见门前走过一位手里提着东西的高个儿男人。
    男人穿着长款风衣,腰后的装饰性腰带垂在腿边,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正是九楼姑娘很久前带回家的那一位。
    钱保安想,既然姑娘都能把个大男人带回家吃饭,那必然关系匪浅。
    他还没想好是否要出声喊住男人,脑袋已经不受控制伸出了窗外,嘴巴一张就喊了一声“哎”。
    祁邀回头。
    钱保安有些尴尬,转念一想,喊都喊了,说两句也没什么吧?更何况上次他们俩还一起逮过“跟踪狂”呢。
    男人十分礼貌,虽然总有种疏离感,但搁到他身上,却并不令人反感。
    钱保安犹豫了一下,委婉问:“先生,你最近买过玫瑰花吗?”
    “没有。”祁邀客气地问,“怎么了吗?”
    钱保安抓了抓耳朵下的头发,琢磨着九楼姑娘与他的关系,终于狠了心,断断续续把这些天遇见的事儿跟祁邀说了,包括温饮早上出门时脸色不太好看的事儿也给一并讲了出来。
    祁邀听着听着就蹙起了眉,抬眼看了看温饮居住的楼层。
    小区楼层都长得差不多,从外观上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
    下午六点二十一分,温饮下班已经二十一分钟了。
    按照正常时间来算,最多再有十分钟,温饮差不多就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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