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所视的,正是笑容温和的髭切。
忽然被旧主的友人以如此抗拒的态度说出这些的话,髭切一时间也有些茫然。
首先他很明确地知道自己什么也没做,不知栉名安娜的敌意是从何而来的。再者,十束是他关系很不错的主人,再怎么样他都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来。
不过既然忽然有人这样说这些话,那必定是有缘由的。
他正想问问是怎么回事时,膝丸却先他一步说道:“哥哥他什么都没做?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兄长被诬蔑,膝丸理所当然地有些愤怒,只是这女孩似乎是主人关系很好的存在,他也不好冲她发火,只是语气并不是很好。
髭切侧头看向膝丸,笑了笑,轻轻拍在他肩上,安抚道:“嗯…你先不要急。”
依旧没能记起来弟弟名字的髭切干脆绕过了这件事,他半蹲下来,单膝跪在栉名安娜深山,琥珀色眼眸中充满了真诚与安慰的意味,他尽量将自己最柔和的一面展现在女孩面前。
“对给你带来的惊慌我很抱歉,但是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觉得我会伤害到你的主人呢?”
栉名安娜却像是忍受不了他靠得如此近,猛地一把推开他,左眼之中吠舞罗的标志陡然出现,赤红的火焰瞬间将她包裹住。
“离开这里!你这个——”
“恶鬼!”
十束多多良愣了一下,忙蹲下抱住安娜小声抚慰着安娜的情绪,他一边轻轻拍着安娜的背,想让她收回火焰,一边抱歉地看了一眼被推到地上的髭切。
周防尊手轻拍在栉名安娜的头上,顺便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却没从面前付丧神面前挪开。
“安娜不会说没有根据的话。”草?出云也从吧台后又走了出来,审视地看着晴明一行人:“请说说吧,你们来这里是干什么?”
“还有,‘恶鬼’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是这样吗?”晴明叹了口气,站起来伸出手帮十束快速平息了栉名安娜能力的暴动,他身后的膝丸将髭切也扶了起来。
“这女孩可以感知到一些有关‘未来’或者说‘命运’的东西吗?”
十束多多良抱着因为力量过度消耗而昏迷过去的栉名安娜,脸色不太好看。他点点头,将安娜放在沙发上让她躺地舒服一点。
“真的很抱歉。”他起身向两边人都鞠一一躬,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安娜会这么说。”
晴明敲了敲扇子,没有说话,他对于这个世界里的有一些东西感知一直都不是很清楚。按照推算,这些事应当是和他自己有关系……所以他的封印在限制他。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他心中叹了口气,这女孩所说估计很可能是真的了,只是没想到自己也成了‘命运’的推动之人。
他旁边的髭切也十分迷惑的模样:“虽说我好像有个名字和‘恶鬼’有关,但是这应该和会伤害到主人没有联系吧?”
之前因为审神者的原因,而被动学习了许多刀剑有关的历史知识的十束多多良也忽然想了起来。
“说起来是呢,髭切有一个名字是叫‘鬼切’?”
髭切歪头,脸上习惯地带着一抹笑容:“好像是叫这个吧?”
“因为砍下了茨木童子的一只手……”
晴明目光一凝,向十束那边退了几步,一只手拦住身后的人,另一只手已经夹住了几枚符咒。
周防尊也站了起来,右手上燃起赤色火焰,将他整个拳头都包裹在内。
两人一同将其他人护在身后,晴明甚至趁还没有人动,迅速用‘守’将他们笼罩在内。
现在他们对面的膝丸被这突然的变故弄地十分无措,他看了看两边的人,正要问些什么,便听晴明沉声道。
“离开他身边,膝丸!”
膝丸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向晴明那边走去,一柄刀忽然穿胸而过,将他钉在了他身旁的沙发上。
好快的刀!
堪堪只能握住刀柄的膝丸失去意识前,脑海滑过这样一个念头。
“听过刀鸣的声音吗?”
温柔绵软的声音说出这句话时,“嗡嗡”地刀鸣声仿若伴奏一般,仿佛是谁在哀鸣。
时间回到晴明找到十束之前。
白藏主草草将整个霓虹搜了一遍,竟然一个妖怪也没有找到,包括他曾经所待的梦山也是如此。
甚至那梦山都变了模样,没有了曾经让他感觉到没得动人心魄的白雪,更没有充斥着整座梦山的灵力,反而像是一个普通的山头。
他只好又回到了他们一开始所在的那座城市。
结果围着整个霓虹都没找到的妖怪,却在他一跳下电车的时候遇到了。
酒吞抱着一纸袋面包拎着几袋菜,嘴里叼着一根烟,看着差点踩到自己的白藏主,没好气地说:“看路啊小东西!”
看他那模样像是想要上来踹白藏主一脚,却因为顾及到手上的东西才没上来。
白藏主早些年的时候还对这些大名鼎鼎的妖怪们抱有畏惧之心,只是后来相处多了,他才发现这些大妖们一个比一个臭屁,特别是大江山的几位,疯起来根本没什么理智可言。
后来因为劝架劝多了,加上看他们笑话也挺开心的,发现他们也没想象中恐怖,便放下了畏惧之情。
“抱歉啊。”他不好意思地揉揉耳朵,却猛地记起这不是在阴阳寮,而是在那个根本找不到妖怪的现世。他瞪大了眼看着面前着装与旁边人类融为一体的酒吞,失声道:“酒吞大人?!”
“啧,终于记起来叫大人了?”酒吞‘呵’了下,用抱着纸袋的手指了指旁边人少的地方,低声道:“去那边说。”
站在一群来来往往的人中间对着空气讲话,已经有好几个路过的人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了。
白藏主愣愣地跟在他身后,一副想扑上来的模样,让酒吞不得不照看好自己手里的东西,一面防备着他。
一避开人潮,酒吞立刻回身看向他,顺便用出脚挡住了一扑而上的白藏主肚子上。
“有什么事快点说,我还要回去。”他瞅了眼不远处的钟塔说道。
“酒吞大人!”白藏主一副感动得要哭出来的样子:“我终于找到一个妖怪了!”
酒吞闻言愣了愣,问道:“怎么?你这些年就专门找妖怪了?”
白藏主一听,瞬间明白了酒吞童子是以为自己已经来这个世界很久了,他忙解释道:“不是,我是这几天才跟着晴明大人来的。”
“啊!对了!晴明大人回来了!”他忽然又记起来这件事,十分开心地将这个喜讯告诉了酒吞童子:“你要回来吗?我们现在呆在一个叫做本丸的地方,这次是来帮人忙的!”
酒吞闻言却烦躁地“啧”了一声,他放下手里的袋子,将嘴里的烟头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抬眼正对上白藏主欣喜的目光,皱眉道:“晴明现在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白藏主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他连这世界力量被抽空了都没看出来吗?”酒吞童子喉头痒痒的,忍不住想喝点什么,但现在在外面也不方便拿酒出来,便舔了舔嘴唇,道:“还是说,他又失忆了?”
白藏主闻言有些失落,脑袋上的耳朵也耷拉了下来,他闷声“嗯”了一下,接着道:“我们找到晴明大人的时候,他因为力量……的原因,还被迫变成了原形。”
“虽然能看到狐狸幼崽样子的晴明大人,是很开心也没错啦。但是果然,还是不希望晴明大人以这幅模样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吧。”
“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酒吞皱眉道。
“不知道。”白藏主低着头,尾巴在地面上一扫一扫地。
“头天晚上晴明大人带我们去看了庙会,还给我买了这个面具。”说着,他拿下脸侧的面具,手指轻轻抚过那上面颜色都有着暗淡的图案。
耀目的烟火之下,白发的晴明穿着秀雅的浴衣,少有的私服模样让他平添了几分亲和感。那样微笑着,将面具扣在他头上的场景,白藏主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现在想想,那也许就是晴明大人的告别吧。”
“他那天晚上也有来找我们喝过酒。”酒吞童子也眯起眼睛回忆起了什么:“但是那天他没有邀请源博雅。”
白藏主长叹了一口气,道:“不管怎么样,现在找到了就好。”
他将面具又扣回脑袋上,看向酒吞童子问道:“你刚刚说的力量被抽空又是怎么回事?”
一提到这件事,酒吞童子就忍不住皱眉,他又瞥了眼钟楼上的时间,踢了脚他放在身边的袋子,说:“拎着,去我家再说。”
他马上记起什么,接着说道:“你给我变套正常衣服,再现形出来,我可不想因为有袋子跟在身边飞上电视。”
“啊,好。”白藏主忙答应道,他一面迅速照着不远处一个穿着制服的少年化了身衣服,一面蹲下借着垃圾桶的遮挡现形出来,顺便拎起了袋子。
“对了。”他忽然想到什么,问道:“你现在和谁住啊?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在本丸呆了一段时间之后,准确来说,是在本丸厨房呆了一段时间之后,白藏主对于买菜的量这件事还是懂了点的。酒吞童子抱这么多东西,肯定不会是一个人住。
酒吞闻言用十分复杂地目光看了他一眼,说道:“茨木。”
“哦。”白藏主理解地点点头,酒吞和茨木的关系即使以前不知道,在本丸八卦那段时间也知道了。
“还有鬼切。”
“啊,还有……”白藏主愣住了:“还有谁?”
“鬼切!”酒吞童子咬牙切齿地说。
白藏主喃喃道:“不是,他们说你和茨木在一起了啊,鬼切是怎么回事?你们大江山玩这么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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