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是什么呢?”
“或者说,妖怪是真的存在着的吗?”
“不管是因为人类畏惧情感而产生,还是上天的某种异于人类的造物,这样所存在的东西,跟人类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不知道啊,但是是我的话,还是愿意相信这个世界是有妖怪存在的。”
“是啊,你是神父呢,对于这种看上去十分奇妙的东西愿意相信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吧。这么说起来的话,总觉得我们这样的存在也很奇妙呢。”
“是啊。”
“不管是权外者,还是妖怪都无所谓的,不过是我的一个小尝试而已,不过没想到有这么好的效果。”
“人类的眼睛所看到的就是真实的吗,即使是‘感知’,看上去那样完美的能力也是可以用来欺骗的,赤王那边的那个小女孩的能力真的是有趣啊。”
“是啊。”
“让我看看,这次能给我带来什么惊喜吧。”
“嗯,说起来,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呢?”
“啊,今晚的话,须久那不是要回来吗?那就炸鸡好了。”
“好的。”
磐舟天鸡推着比水流慢慢走出了阴暗之中,他眯起眼睛遥遥看向远方。
即便是冬日,阳光也是如此刺眼呢。
不过,也还算是个好天气?
远方那悬浮在空中的三把巨大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反射出格外炫目的光芒,像是在附和着他内心所想那样。
真的是个好天气啊。
茨木避开鬼切挥来的利刃,迅速跳向另一边的高楼,原本他所站的那个阳台的栏杆直接被刀气冲击成粉末。
“你给我听我说话啊!鬼切!”茨木童子猛地吼出这句话,同时挥出自己的鬼手,接住了紧随他身后的鬼切劈来的第二刀。见鬼切还是一副杀红了眼的模样,他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该死”。
悬于鬼切身侧的鬼手握着刀,立刻斩向他接刀的手。茨木“切”了声,用力推开鬼切,又与那刀对上。
忽然一团橙红的瘴气击退了鬼手,茨木眼神一亮,看向来人。
“吾友!”
“茨木!”
茨木甩开鬼切,几步跃去酒吞身边,酒吞举起酒葫芦迅速将跟在他身后的鬼切击退。
“怎么回事?”酒吞一面看向那被他击倒在地埋进废墟里的鬼切,一面问道。
茨木落在他旁边摇头道:“我不知道。”
今天真要说的话,确实是什么都没发生才对的。鬼切一如既往地在窗边发呆,他则在里间打游戏,没说什么刺激到鬼切的话,更不可能做什么激怒他的事情。
更何况这次鬼切发疯很明显和之前每一次都不太一样。
往日鬼切若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必定喊的是“源赖光!我必杀之!”
而这次却不一样。
那废墟晃动了两下,一到血色的光穿透石缝直接,接着一声巨响,整个废墟被那狠厉的刀气直接震荡消失了。
他半睁着眼,额角被酒吞的瘴气擦破,流下来的鲜血赤红,看上去他与人类也并无什么区别。
他大口喘气,在一片粉尘中,再次向茨木所在的方向挥出刀。
“茨木童子……斩杀……源氏……重宝…!啊啊啊啊啊!!!”
那仿佛恶鬼的嘶吼声,让酒吞不住皱眉,他身后的酒葫芦再一次腾空而起。
“那就只能打到他清醒了!”
他身旁的茨木看着他,嘴角露出笑容,坚定地应和道:“好!吾友!”
两人一同欺身上前。
“那就来战吧!”
吠舞罗内的情景并不比外面好。
突然像是中了邪一样的髭切缓缓将配刀从膝丸身上拔出,又看向晴明所在的方向。
“阴阳师啊……那么,你和源赖光是什么关系呢?”他那双血红的眼眸,像是应了栉名安娜所说的‘恶鬼’一般。
晴明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不才,跟随源氏学习过阴阳术。”
通过这句话,便能知道面前的髭切很有可能被什么东西影响,以至于和他曾经的式神鬼切记忆产生灵混乱。只是怎么看,这混乱都只是将感情最强烈的那部分换过来了吧?
那时候的鬼切完全没有办法对话啊。
“那就,也该杀了。”髭切微笑着说出这句话后,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周防尊便用火焰接住了他砍向结界的一刀。
髭切眼神一凝:“不要碍事啊!”
“我才要说这句话。”周防尊冷笑一声,一人一刀迅速对打了起来。
晴明看着髭切那毫不被赤王火焰影响,甚至隐隐开始泛起紫光的刀刃,皱眉道:“难办了啊,我没想到鬼切也在这里。”
他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闷哼,被他保护在身后的十束十分难受地蹲了下来。
原本正关注着战局的草?出云也扭头看向十束,他蹲下来扶住十束,问道:“你怎么了?”
十束摇摇头,唇色泛青,像是没有力气说话一般。
“恐怕是契约的问题。”晴明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那与正在与周防尊对打的髭切。
髭切脸上笑容狰狞,身上散发着极为诡异的颜色。
“是我大意了。”他攥紧了手中的折扇,向一旁膝丸那边挥了一下,将膝丸与十束之间的契约斩断,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他灵力强大,经得起髭切这般大量的灵力消耗,但是十束不行,这样下去的话,十束会被髭切直接拖死。
但是显然现在髭切与十束之间的契约根本没办法斩断。
强行斩断两人都要身受重伤。
十束多多良艰难地喘了口气,抬头看向被轰破的高楼,从那个洞口中,他刚好能看到周防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那剑像是在回应他一般,‘嗡’了一声后,抖落了些许粉尘。
十束瞳孔猛地一缩,他掐住草?出云的手,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几个字。
“王…剑……偏差……”
“他的偏差值,又开始上升了啊。”
不远处,赶来的宗像礼司也正抬头看向那柄迅速被腐蚀般的巨剑,推了推眼镜。
“还要再快点。”
草?出云也抬头看向那剑,他倒吸了一口气,看向周防尊。
“怎么会这样!”
他失声道。
“不是已经,已经修正了吗。”
晴明看着剑,眼中划过一抹了然,他闭上眼,轻叹道:“十束,时之政府没有骗你,抑制器确实有用,但是……”
“只有你活着才有用。”
“什么意思?”草?出云替已经没办法说出话来的十束问道。
“也就是说抑制器的强弱取决于十束生命特征的强弱。”
十束多多良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像是在无声地说:被坑了吗?
晴明手指掐印,低声道:“可不能这样下去了啊。”
再这样下去,会死的不止是十束多多良,还有这一整片,因达摩克利斯之剑坠落而被波及的平民。
“膝丸!”他低喝一声,一道灵力直接打入不远处昏迷的膝丸身体之中。
原本失去意识的膝丸猛地睁开了双眼,他起身摸了摸胸口,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胸前完好无损地皮肤。
“有件事要拜托你了。”
身后忽然传来晴明温和的声音,膝丸站起来,转身看向晴明。他还有些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一旁髭切的狞笑声让他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尽力让自己不要去看髭切,而是注重面前的审神者。
晴明维持着支撑‘守’的姿势,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之下,冲他微微笑了下,说道:“要拜托你拖住你的兄长一会了,可以吗?”
膝丸那不好的预感应验了,他握住自己的本体,没有答话,只是侧头看向那边双目赤红的髭切。
“我知道这很难,而且,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刀剑付丧神,要去抵挡住现在已经成为了妖怪的髭切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晴明叹道:“所以我也给予你,身为妖怪的力量。”
“我不想和兄长刀剑相向。”膝丸低下头,闷声道。
“但是如果不阻止他的话,你以前的审神者,可能就要死了。”晴明看着他,面上依旧带着浅淡的笑容,好像十束多多良的生死对于他来说也并没有什么影响一般。
膝丸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晴明身后的十束多多良一副随时要昏厥过去的模样。
这样灵力被抽空的样子,膝丸再熟悉不过。
兄长与主人之间,必须抉择一个吗?!
膝丸握紧了手中的刀剑,内心挣扎了一下后,闭目单膝跪在地上,向着晴明低头。
“请您,让我出阵吧。”他声音干涩,说出这句话时,就像是砂纸打磨在了嗓子上,每一个字都在折磨着喉咙。
“我的名字叫,安倍晴明,你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意料之中的答案,晴明勾了勾嘴角,却并没有高兴的意思。
毕竟这也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膝丸。”
彼此交换名字,契约达成。浅蓝色泛着荧光的五芒星出现在膝丸面前,又瞬间消失。膝丸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手,他握了握拳头,感受到充盈在身体中的力量。
这力量和往常的灵力不一样,往常的灵力再如何充足,那都是属于审神者的力量,常常会有审神者可以随时抽离的感觉。
但现在,这份力量是他自己的。
“虽然已经达成了契约,事后再告诉你好像不太好。”晴明看着他,轻声解释道:“但总之,从今往后,你不再是身为付丧神分灵的‘膝丸’了。”
“而是作为我的式神,所存在于此的,名为‘膝丸’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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