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走开，不要打扰我飞升

    
    150.  他很好
    “你是不是喜欢我？”
    纪楷青问。
    这个场景是有些奇怪, 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诡异。
    两个人身上都有不少的血迹, 而且有个人身上还被蹭上了大面积的血色，一看就是刚刚杀了人的模样。还在一个狭窄的巷子里面对面的谈论着“喜不喜欢”的话题, 要是有人路过的话估计会觉得这两个人病的不清, 自己也会被这两个人吓得不行。
    不过宋青书现在的感觉也差不了多少了，他脑子里就差循环播放“是他有病还是眼前的人有病”了。他有些僵硬的抬眼看近在咫尺的纪楷青，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像是听不太懂纪楷青说出来的话了。他愣愣的问：“你说什么？”
    纪楷青看到宋青书这样子, 稍稍拉开了一些和他的距离，但眼睛却一直紧盯着他。都是成年人了, 谁怎么想的内心有点什么小九九都太正常了，纪楷青看着宋青书的反应就差不多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了。他微微后撤了一些, 原本前倾的上半身收回了不少。
    没了纪楷青近距离的注视, 宋青书比刚刚放松了一些，他正想说些什么，就听到面前的人说：“我是喜欢你的。”
    突如其来的话让宋青书蒙住了，看起来比刚刚更傻了一些。宋青书不是没有遇到过这么直截了当的人，但也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而且那时候的他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宋青书盯着纪楷青, 一时间不知道对方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认真的讲这句话。
    ——有谁会在这种状况下突然说喜欢一个人的话啊？！
    宋青书一直没有回应，不光身体僵硬了连表情都僵住了。纪楷青倒也不在意, 他好像完全感觉不出来自己刚刚说了多让人震惊的话，没有等到宋青书的回应, 纪楷青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没有在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在说。”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 突然提起了很久没有出现过的邪影，“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亲口问问邪影。”
    “……？”宋青书懵逼。
    这又跟邪影有什么关系啊？
    纪楷青讲话的语气没有半点逼迫人回答的意味，但宋青书就是感觉到了对方身上传过来的压迫感，也不知道是他心虚还是不好意思才会有这种……错觉？
    “邪影从不说谎，它知道我心里所有的想法。”
    纪楷青其实是一个非常诚实的人，他对从一开始就注意到的宋青书就是抱有好感，这种好感随着相处的时间越来越久就变成了喜欢。在这种情况下这么突然的说这些话，是因为他觉得……
    宋青书好像有点喜欢他？
    虽然很久都没有谈恋爱了，但对纪楷青这种人来说，有好感就是有好感，喜欢就是喜欢，了解自己对宋青书的想法之后，纪楷青就不自觉的关注起了宋青书对他的态度。
    纪楷青觉得自己还没有自恋到会感觉人人都喜欢他，但他也没迟钝到会错意。
    在察觉到宋青书可能真的对他抱有相同的情感之后，纪楷青非常干脆的打了直球。反正对他来说结果不管是什么样子，其实都是有利的。
    如果不是宋青书对赵敏的那一剑，纪楷青还没有想这么快就挑明。毕竟这种机会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反正对方也确实是因为他才会那样对赵敏。
    而且……
    纪楷青觉得他和宋青书都不是十多岁的年轻人，该经历的也都经历了，甚至比别人经历过的还要精彩。再玩儿那些“你猜我喜不喜欢你”的游戏，也太无聊了一些。
    宋青书一直都没有开口，像是在消化纪楷青的那些话。纪楷青对此一点都不在意，他稍稍给了宋青书一些反应时间，在还没有得到宋青书的任何反馈后，纪楷青非常自然的转移了话题。他不想让宋青书觉得为难，对方没有反应其实也挺好的，起码没有直接问他“小师叔你是有什么疾病吗”，不然的话他就会非常尴尬，总不能回答他“是啊，我其实自恋”吧？
    等待结果的时候脑子里就是会胡思乱想一些有的没的，但其实从他说出那句话时到现在也只不过过去了半分钟而已。
    纪楷青唇角弯了一下：“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你和我身上都弄脏了，先回张师兄那边换衣服吧。”他的表情和语气非常自然，直接跳过了刚刚的话题，如果不是宋青书脑子里仿佛还回荡着他那句话，宋青书都要以为刚刚是他的幻觉了。
    说完纪楷青就准备离开这个狭窄的巷子，才刚转了个身，袍角小小的飞起来画了个弧线还没有落下，就被宋青书抓住了手腕。
    被抓了手腕的纪楷青突然间紧张了起来，他没有转头去看宋青书的表情，就那样侧站着等着对方的下文。
    宋青书的话非常简洁，简洁到纪楷青都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就直说了两个字：“是啊。”这两个字里还带着叹息。
    他搁那儿叹什么东西呢？
    纪楷青眨了眨眼。
    刚刚还在给自己分析不管对方是什么反应都是正常的纪楷青，脑子突然浆糊了一下。
    ——你是不是喜欢我？
    ——是啊。
    纪楷青感觉自己好像……脸红了。
    他努力维持着镇定，扭头去看宋青书脸上的表情。
    宋青书现在的状态更靠近他的心理年龄，他看着纪楷青，目光是和纪楷青之前如出一辙的温和。宋青书稍稍用力捏了一下纪楷青的手腕：“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纪楷青……
    纪楷青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他觉得眼前的宋青书和之前相比，一下子成熟了不少。
    “……没有。”纪楷青打了个磕巴，“没有要说的。”
    宋青书平衡了。
    ——镇定什么的，全都是装出来的。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回到红烟阁，之间的气氛非常的古怪。张翠山在察觉到有人从围墙翻进小院的时候，就握着剑从屋里走了出来，在看到来的人是纪楷青和宋青书时被两个人的状态吓了一跳。
    任谁看到自家人一身血的回来都不会镇定的。
    张翠山向前迎了几步，有些着急的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他站在两个人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没有在他们身上发现什么伤口后，稍稍放心了一些：“怎么出去了一趟就弄成这个样子，碰到了什么人？”
    “汝阳王府的人。”刚刚还有些开心的纪楷青一听到张翠山的问题，就想到了张无忌做的那些事儿，顿时就头痛了起来。“之前就看在无忌在的份上，一路都没有对敏敏郡主怎么样，回到了中原自然是不会让她将谢前辈的消息传出去的。”
    纪楷青盯着张翠山的表情，不想放过他脸上的任何变化：“毕竟让她把消息散出去之后，肯定会让武当陷入两难境地。张师兄也不想看到这种场景吧？”
    “你说得对。”张翠山不是什么迂腐的人，纪楷青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在沧漩渡渡口见到谢逊等人的时候，张翠山就对那个多出来的小姑娘有些防备，尤其是在知道了那小姑娘是汝阳王府的人之后，就更觉得头疼。还没等他抽出时间问张无忌是怎么一回事儿，事情就直接发展成现在这样了，“结果呢？”
    站在一旁的宋青书非常平静的告诉他：“被无忌师弟放走了。”
    这件事着实是让纪楷青和宋青书感到恼火，但偏偏面对着张翠山有些话是不能够说出口的。
    张翠山以为自己听错了：“无忌？”
    “对。”纪楷青明显不想再和张翠山说这个话题，他伸手指了指自己和身边的宋青书，“我和青书先去换衣服，具体的师兄等无忌回来问他吧。我得快点给宋师兄去消息，说明这个事情，让他们有一些准备。”
    他跟张无忌那个傻白甜不一样，他不会相信赵敏会因为张无忌救了她的命而隐瞒下谢逊的事情。纪楷青觉得赵敏为了报复，只要安全了之后就会把谢逊回来并且是武当的弟子专门去接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
    等到事情到了最坏的地步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进了屋子之后，纪楷青从衣橱里抽了套干净的衣服出来放在床上，他自己则不需要像宋青书那么麻烦的要将外袍都脱了才行，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身上就变成了玄色的衣袍。
    “当初是什么情况？也和现在一样吗？”纪楷青边迅速磨墨边问那边换衣服的宋青书。
    宋青书的手顿了一下：“张无忌口无遮拦在真人大寿那天，喊了一句‘义父没有死’，五师叔为了不让武当成为众矢之的自刎了，殷素素也跟着五师叔去了。”
    纪楷青回想了一下当时张翠山他们回来的时候，也是真人大寿那天，不过原本张无忌应该喊出来的那句“义父没有死”被宋青书捂住了。
    怪不得宋青书当时会站在刚回来还不熟悉的张无忌身边，他是为了不让张翠山刚回来就直接自杀。纪楷青想到这里，抬起头看了一眼正系着腰带的宋青书：“你真的是费心了。”
    宋青书抬手将袖口整理服帖，伸手拿起之前和衣服放在一起的玉佩往腰上挂，听到纪楷青的话笑了笑：“这算什么，你要是知道后来的那些事……算了，都过去了，没有什么好说的。”
    这一句话道出了多少隐藏的内容，纪楷青怕引起自己不适，没有往下追问，而是给了走过来的宋青书一个同情的眼神。宋青书身上穿着的正是在西陵城的时候纪楷青曾经穿过的那一套，因为是衣橱里的时装，所以不管是谁穿都会很合身，不过纪楷青也不会再把衣服给除宋青书以外的人穿了。
    这套穿在宋青书的身上有种不一样的感觉，纪楷青看了两眼伸手去蘸笔，旁边的宋青书手快的给他铺纸。
    “比我穿着好看。”纪楷青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宋青书：“……”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走向？
    纪楷青说完后就把毛笔塞进了宋青书的手里，这封信是要送到宋远桥手上的，要是他来写的话，到时候回去宋远桥又要让他练字了。纪楷青不是很想给自己增加额外的负担，所以这种事情自然是让宋青书来了。
    他在旁边稍稍组织了下语言，尽量用最简短的话把事情说明白。
    等看着鸽子将信带走后，纪楷青一回头就对上了宋青书注视着他的眼神。刚刚还在跟宋青书说一会儿去向张翠山辞行的纪楷青顿住了，他这时候才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避开宋青书的目光，口中掩饰似的问：“你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
    “……？”
    宋青书笑了一下：“你有点傻。”
    纪楷青：“……”
    你头伸过来。
    来来来，头伸过来，我保证不打你。
    该做的事情都做了，纪楷青站在张翠山他们屋外伸手敲了敲门：“张师兄？”
    门被张翠山从里面拉开，他往旁边侧了一下身想让两个人进去说，但纪楷青动都没动，站在门外看了一眼里面因为自己敲门而看过来的谢逊和殷素素。“我和青书不准备在这里呆了，需要去一趟程晓橙姑娘那边，要提前做一下准备。”
    张翠山知道两个人是为了武当好，自然也没有出声阻拦，还说了一下他们之后的计划。大概就是如何找到成昆，再在武林众人面前揭穿成昆的真面目。不过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肯定不会比屠龙刀的消息更快，所以先想办法将武当从这件事情里面摘出去才是重中之重。
    冲着张翠山和谢逊等人道了别，纪楷青二人直接离开了红烟阁，往平遥镇内的龙门镖局去了。
    在龙门镖局租下两匹马，纪楷青和宋青书没有停留一路往潇隐村的方向去了。
    潇隐村距离平遥镇有一段距离，但并不远，不过一个时辰左右两个人就在潇隐村的村口下了马，一路上都没有停下来歇口气，等到了之后纪楷青才觉得有些口渴。从物品栏里随手摸出来一小壶酒喝了一口，顺手抛给了宋青书，纪楷青看着潇隐村内来来往往的那些侠士，只觉得人比上一次他来的时候更多了。
    不过以他和程晓橙的关系是可以直接登门的，纪楷青看了一眼时间，这个点程晓橙应该在小草屋那边贩卖情报才对。
    纪楷青和宋青书穿过那些在外面等着的侠士，直接走到了程晓橙那个小木屋的门口，姚五正在门口站着，看到两个人的身影立马就笑了起来。冲着二人做了个揖：“纪少侠，宋少侠，好久不见了。”
    宋青书也冲着姚五拱了拱手作为回礼，纪楷青倒是没有拱手，而是抬手揽过姚五的肩往旁边走了走。顶着旁边一干人等的视线低声跟姚五说了什么，旁边的那些侠士就看到刚刚还一本正经的不给什么吃食不让进的姚五，直接将两个人引了进去。
    外面等着的人一时间都有些抗议的样子。
    姚五完全没有理会那些人的议论，边和两个人笑着交谈边敲了敲木屋的门：“姑娘，纪少侠和宋少侠来了。”
    里面刚刚还在交谈的声音突然停止了，明明是木屋隔音却特别好。纪楷青只听到程晓橙开口说了什么，具体是什么内容倒是什么都没有听清，而后门就被人打开了。从里面出来的是一个带着帽子看不清楚长相的男人，他腰间悬挂的玉佩让纪楷青非常眼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了。
    纪楷青往旁边迈了一步给那人让了位置，那男人低声道了谢，还没等他离开这里就听到里面程晓橙叫了一声：“纪楷青！你还知道来！”
    ——纪楷青？
    男人愣了一下，回头想要叫住那个刚刚给自己让路的少侠，就看到木屋的门已经关上了，而姚五正站在木屋门口看着他。
    他冲着姚五点了一下头，刚刚的想法也只好作罢。
    进了木屋的纪楷青冲着穿着一身绿裙坐在那边的程晓橙挥了挥手：“好久不见了程姑娘。”
    程晓橙的腰间显眼的挂着她那一双非常具有辨识度的筷子，见到两个人的时候她翘了一下唇角，但很快就收敛了笑意。
    “宋少侠，许久未见武功又增进了不少。”程晓橙没有理会纪楷青，先和不是很熟的宋青书打了声招呼。每次宋青书到这里来大部分都是陪着纪楷青来的，相对于宋青书，程晓橙和纪楷青更加熟悉。“我还当你拿到了东西之后就直接回到师门，再也不入世了呢。”程晓橙对纪楷青的态度一点都没有对宋青书的生疏感，她冲着纪楷青伸出手：“先给东西，不然免谈。”
    纪楷青笑着从怀里拿出一壶酒来，程晓橙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纪楷青的怀里不可能放得下这么大一壶酒，眉开眼笑的就接了过去：“这次是什么？”
    素白的手握着酒壶没有松开，也没有想要从纪楷青那边得到答案的样子，非常快速的就将酒壶的塞子拔了出来。一时间酒香飘满了木屋，程晓橙深吸了一口气：“果然还是你这里的好酒多，自从你没有过来之后，我就再也没喝到这么好的酒了。”
    她将酒塞重新塞了回去，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个人：“看来二位的东海之行收获颇丰啊。”
    纪楷青一愣：“你连这个都知道？”
    程晓橙瞥了一眼纪楷青，然后看向一同坐下来的宋青书，神情和善了不少：“宋少侠真的确定了？这位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你说什么呢？”纪楷青觉得程晓橙说的这两句话有些莫名其妙，“我铸剑和我好不好相与有什么关系？”
    “谁跟你说铸剑了！”程晓橙哼了一声，伸手指着纪楷青对宋青书道，“就这种傻子，他哪儿好啊？”
    宋青书抿了抿唇，表情正经了起来：“他很好。”
    “——等下！”纪楷青这时候才发觉他和程晓橙说的压根不是一件事，“这件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程晓橙知道太初玄兵的事情纪楷青不会觉得意外，毕竟她连凌君子都认识，知道点太初玄兵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反而程晓橙现在说的这件事……
    她是怎么知道的！！！
    程晓橙秒变冷漠脸，她伸手点了点两个人：“当我是瞎子吗，‘死生契阔承卿诺’是随便就能有的吗？”
    纪楷青：“……”你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蹦，委婉一点不行吗？
    宋青书：“……”被一个姑娘家这么说……
    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让程晓橙看的忍不住笑了一下。
    “太显眼了，也就只有太虚弟子才会出现这种状况。”程晓橙看着两个人缓缓地摇头，“谁能想到这个东西这么快就要给你了。”她瞪了一眼纪楷青，“若不是你师兄给了我不少好处，我才不愿替他给你存放东西。”
    纪楷青被程晓橙一连串的话砸的不知道说什么，他反应有些慢的理了理：“凌君子师兄怎么总是在你这里放东西啊？”
    他就不能直接给我吗？
    “还有，什么叫‘太虚弟子才会出现这种状况’，你倒是把话说清楚点。”纪楷青觉得程晓橙一定是故意的，不然怎么会跟挤牙膏一样一点一点往外挤。纪楷青顿了顿又冲着程晓橙道歉，“我承认，忘了给你送酒是我的不对，但我也没想到连给你送酒的时间都没有啊。”
    当初纪楷青和程晓橙有过口头的协议，他不管在哪里，都要给程晓橙提供[子午未央樽]内产出的酒，但后来……
    他忘了。
    理直气壮.jpg
    程晓橙抬手拍了一下桌子：“你还好意思说！再等我半个时辰，你们随我回去取你师兄留在这里的东西。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你俩就可以先出去了。”
    “有事。”纪楷青指尖轻轻的点了点身前的木桌，“成昆……不对，少林派的圆真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