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宁木均出门就往研究室去了, 按照他这几天的观察来看, 那些人偶尔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就会送进大批的晶核,进去之后再过十多分钟会出来。
他有碰到过几次,一天之中也就这个时间点最好潜进,但每天进出实验室的大概就那么几个人,都是熟面孔, 所以混进去也不太现实。
宁木均想捉一个人出来催眠, 由此来知道内幕,普通的催眠只能维持一小会, 有精神力的加持, 大概能持续久点。
他找了个四角蹲守,方便偷听他们说的话, 蹲了一会就来了几人人, 和守门的人熟练的打招呼,手中抱着一个个盒子。
“这回都三天了, 怎么才来?”
领头的来人叹气的说道:“是啊, 那安博士催促的紧,上面的人又不太乐意送,为难的还不是我们中间人。”
守门的几人人在他们全身上下摸索了一遍, 确保没有带任何其他的身外之物, 这才替他开门, 拍了拍他的肩膀。
“进去吧, 今天安博士心情不太好, 你们小心触霉头。”
领头的点点头, 进了里面,身后的人紧步跟上。
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出来的还是那几人,他们已经双手空空,唯有领头的那位拿着几张印了字的4A纸。
宁木均装作不经意的跟在他们身后,待走到比较偏僻的地方,拿着早就准备好的湿毛巾,捂住最后一人的口鼻。
湿毛巾上沾了一种名为迷迭草的汁水,被捂住的人挣扎了两下,身体就软了下来。
宁木均把人扛到一栋废楼,等待他醒来,这里是他在基地晃了一些日子找到的,平时绝对不会有人来,地位偏僻,离他们的必经之路近。
药剂下的不是很重,一个小时左右那人从昏睡中转醒,看到自己的处境,还算镇定。
他试着撑手起身,几次无果,便不挣扎了,“你是谁?为什么捉我?”
宁木均坐在一张桌子上,一只脚挂起,显得吊儿郎当,眼眸深邃的看着他,嘴里的话很轻,轻到风一吹就散,那人下意识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听力上。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现在你告诉我,你是谁?”
那人呐呐的张口:“我是刘寓。”
“很好,你今天去那里干嘛了?”
刘寓还算有点意识,心底是抗拒说出来的,嘴中却止不住:“去送晶核,安博士是思考型异能,要吸收晶核才能做实验,但是每次都要很多,实验还没有进展,已经引起上面人不满了。”
“你有没有见过实验体?”
“没有,我们只负责送晶核,其他一切不管。”
他们做事非常谨慎,这加大了宁木均潜进去的难度,他低头沉思,恐怕在刘寓这里也问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好,你今天只是中途离开队伍去了一下集市,逛了下就回去了,现在你该走了。”他从桌上跳下来,缓缓说道。
刘寓眼神空洞,嘴中不停小声的说:“该回去了,该回去了……”
宁木均回到自己的房子,向媛已经走了,客厅一片黑暗,随着他开门的动作,房间发出一声巨响,他在墙壁上摸到开关摁下。
里溪正趴在地上捂着脚倒吸气,宁木均诧异的看着他:“你在做什么?”
“疼、疼死我了。”客厅的茶桌被他撞移了位,两只拖鞋散落各处,撞到桌角的脚趾头简直痛到无法呼吸。
送走了向媛不久,他正坐在客厅等待宁木均回来,等着等着天就黑了,忘了开灯,哪晓得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宁木均无奈把钥匙扔在桌上,一只手绕过他的腋下,另一只手穿过他的腿,把他抱到了沙发上。
按了按他那只捂着脚趾的手:“放开。”
里溪眼镜红红的,好似刚被蹂。躏过一般,喉咙发出一声呜咽,慢慢送开了手。
被撞的脚趾是大脚趾,此时指甲已经开裂,往外淌着血,伤口很是恐怖,宁木均把他的腿搭在自己大腿上,轻轻一触碰他就抖的不行。
“你说你着什么急。”
里溪埋怨的看了他一眼不说话,眼中表明了他不安、难受、可怜兮兮的情绪。
倒好像是他做错了,放下了他的腿,他翻箱倒柜找到了第一次和向枫出去做任务得到的药粉,端了一盆温水,拿毛巾给他清理伤口。
全程里溪抱着抱枕,把头埋在枕头里,若是宁木均不小心下手重了,才发出一声闷哼。
擦光了血迹,他才把药粉撒上去,里溪只觉得伤口顿时更疼了,一种生命难以承受的疼痛。
宁木均揉了揉他的头,“好了,明天应该就会结痂了。”
他从里溪身边走过,里溪也顾不上疼了,一把卡住他:“你别动,我给你个东西。”
“嗯?”
看他单脚蹦蹦跳跳,宁木均真想把一刻都安分不了的他按回去。
里溪弯腰在桌底下看看,把手探进去,整个人都扑在了地上,片刻后起身,故作神秘的把手背在后面。
拉着宁木均的手坐到沙发上,语气里有抑止不住的开心:“你闭上眼睛。”
宁木均不明所以,乖乖的闭上了眼睛,然后一团阴影笼罩了他,里溪摸上了他的右耳,一个东西穿过里面,透着凉意。
他一下睁开了眼,手抚摸着耳朵上多出来的东西:“给我戴了什么?”
里溪明明嘴角上扬,偏偏还要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拿起桌上早就准备好的镜子给他,眼睛就是不往他那边看。
“哝,上次送你的晶核你不要,我做成耳钉了,就当给你之前照顾的回报,一点小小的心意,你可别多想啊。”
宁木均偏过头,一个红色钻石形状的东西在他的右耳上面,不大不小很好看,后面塞着耳帽。
这里原来戴着的耳钉早被他取了,因为觉着不方便,空了这么久耳洞也没有长拢,带上耳钉,本来温柔俊美的面孔平白多了一分邪魅。
“很好看,谢谢。”他夸赞道。
里溪摸着手指上戳出来的一个伤口,好像也不怎么疼了,他的耳垂逐渐发红,丢下一句:“你喜欢就行。”
然后单脚蹦回了房间,回了房间又觉得自己怂什么,接受道谢不很正常吗?
一定是因为第一次给别人亲手做礼物的关系,对,一定是这样的。
第二天他的伤口果然结痂了,只是依旧不能多走,还需要修养两三天,那么这些时间他也就不需要出门了。
宁木均除却盯实验室那帮人,也常常会去平民区,那里都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身强体壮的男人会去杀丧尸,女人出卖身体,老弱病残没有人接济,却是很难生存。
他每次去都会接济一下大家,回去后就和里溪说说这里的情况,在心底已经把里溪当成了下一任的领导人。
大多数见不上房租的人只能在一楼大堂打地铺休息,这里白天很少会见到男人,他们都外出了。
而其他人对他也有些面熟了,知道他是个好人。
一开始还有女人往他身上贴,久了就明白了这位主来这里不是来找女人的,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宁木均一个人能力有限,他的晶核也只会给那些真的没有依靠的老人和孩子,那些有手有脚却不敢出去杀丧尸的,他皆不予理会。
正是因为他有这个能力,所以他会扶助大家。
“爷爷,爷爷……呜呜呜,爷爷不要丢下我。”在大厅的角落传来孩童的哭声,大家均已见怪不怪,每天都有人死去,他们都麻木了。
“潜潜啊,爷爷的乖孙子,爷爷、咳咳,爷爷不能保护你了。”
“不要,爷爷,爷爷不要。”孩童无助的哭声传遍每个角落,“爷爷,我去赚晶核,爷爷不要离开我。”
但是他的爷爷,再也没有给过他回应了,宁木均长舒一口气,这种剧情,每天都在每个角落上演,末世成就了一些人,毁了大部分人。
“呦,爷爷死了。”一个男人走进来,长的贼眉鼠眼,挑眉往那边看了一眼。
这人是基地的掌管人,孙父的得力手下,叫张全,听闻在床事上格外残忍,弄死的人不计其数,荤素不忌,女人们把头埋在胸口,只盼望他不要看到自己。
长相稍清秀的少年也是如此,张全走到那死了爷爷的男孩身边,得意的说:“你看,你要是当时跟我走了吧,说不定你爷爷就不用死了呢。”
男孩瑟缩了一下,怕极了的样子,当初有爷爷护着他,张全没强求他,他当时就觉得惴惴不安,却原来他早料到爷爷会死。
他抱着爷爷不说话,张全凶狠的说:“我可不是强迫人,你现在跟不跟我走?”
“我、我不走。”男孩怕,可他更不愿和他走。
张全手中冒出一团火焰,“不跟我走?你是不是不想你爷爷入土为安?”
男孩哽咽着不开口,连哭都不敢出声了,张全拉他他也不敢拒绝。
他早在这个末世,就懂得了许多,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他是雷系异能,但比起张全却是弱太多了,他连普通的丧尸都不能杀。
“真是什么东西都能出来作恶了。”宁木均呢喃出声,可能是看到和里溪相似的身影,也可能是心底一种名为善意的东西,他一看就知道张全是什么人,不想男孩遭受那些事情。
像男孩一般的人,末世前在家应该是很受宠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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