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起又日落。
在这段平凡又不平凡, 枯燥又疲累的日子里。
傅明月的情绪也渐渐平稳了下来, 把自己真正融入到这个大家庭里,找准定位,不再把注意力放在谢引身上,也不再耍小性子, 不再说自己不行。而是克服一切困难,服从一切命令,遵守一切军规, 用心体会了所谓的“军人”精神。
从初春到盛夏。
一群年轻人朝夕相处了两个多月, 也越来越了解对方,经历了重重考验,挑战了射击、直升机滑降、集体武装负重越野等项目。
6月2号,户外,烈日炎炎,《这就是军人》正式杀青了。两百多名工作人员集体欢呼, 呐喊, 紧接着场工搬了一箱又一箱的冰啤酒过来, 众人直接吹瓶,像是办了个party。
终于解脱了。
冰啤酒是真解渴, 傅明月一行人直接坐在地上, 各种姿势,怎么舒服怎么来, 笑意盈盈, 隔空碰瓶, 抬了抬下巴,眯着眼睛,不敢直视太阳,咕咚咕咚……溢出来的酒顺着嘴角滑落,一路往下,天鹅颈,精致的锁骨,没入。
宋辛夷感叹道:“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两个多月眨眼就过了,累是累,但丢掉偶像包袱的感觉可真好,轻松又自在,也不担心掉粉,说到底,我我居然有点舍不得离开。”
蒋青:“得了吧你,还被虐出感情来了。”
许沁:“就是,你别是脑子被晒坏了。这地方我可不想再待下去了,万分想念我的小裙裙,高跟鞋,还有亲亲手机……”
范子坤:“中国人民解放军是最伟大的勇者,没有他们的负重前行,哪有现在的岁月静好……”
一句话,简单的几个字,一行人蓦地沉思了。过了会儿,不知是谁,忽地站起来,举起瓶子,中气十足地说:“敬军人。”
“敬军人!”
“……”
须臾间,气氛又高涨起来。即使身上酸涩无力,此时的傅明月依然笑得眉眼弯弯,成就感,自豪感,满足感接踵而来。
她的爷爷是军人。
她的爸爸是军人。
她的哥哥是军人。
——未来,她老公也是军人。
所以,这瓶酒她必须喝。不远处的谢引眯着眼,乍然起身,走过去,夺过傅明月的酒瓶,一言不发,就看着,而后握住她的手腕往前带。
傅明月满脑子问号,“诶,你干嘛呢?谢引,我问你话。”这段时间,两人都有把自己的位置摆放清楚,她是兵,谢引是教官。
公私分明。
谢引不说话,傅明月挣脱不了,抬眸看着他宽阔的背影,抿了下唇,便跟着他走了,又嚷嚷道:“谢引你慢点,我手酸,腿酸,全身都酸,有什么话你赶紧说,别走远了。”
训练场边缘。
树荫下,榕树枝叶繁茂,树影婆娑。
傅明月气喘吁吁,甩了甩酸痛的手臂,直接靠在树干上,漫不经心地说:“谢引你干嘛啊?莫名其妙把我拉过来,又一句话不说,傻了么你。”
她扎着丸子头,身着军绿色的短袖,身子软绵绵的倚在树上,眼波潋滟,脸色酡红,裸露在外的皮肤白得发光,嘴巴微微嘟着,脸上带着疑惑和小小的不情愿,话语中含着抱怨。
谢引眸色愈加深沉,喉结上下滚动,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一手撑在树干上,遮住枝叶间隙打在她脸上的阳光,然而,这样的姿势,像是把她圈在怀里。
荷尔蒙气息倏地靠近,傅明月被惊住了,双手放在身后,支在树干上,撑起身上的力量,抬眸看他,吞了吞口水,弱弱地问:“你干嘛?”
谢引低敛着眉眼看她,越发温柔,看着看着勾了下唇,薄唇一启一合,音色低沉,“公事办完了,现在,想跟你谈谈私事。”
傅明月蹙眉,呢喃了一遍,“私事??”
谢引“嗯”了一下,轻声说:“两个月前,我让你等我回来,有句话很重要,要当面跟你说,下次别跑那么快,很感谢,你来了我身边,陪我渡过了这漫长的两个月。”
“谢谢你。”话到嘴巴突然刹住了,变道了,他把她紧紧纳入怀里,像是要揉进骨血般。
典型的虎头蛇尾。
傅明月重重呼了口气,挣扎,微怒,“谁准你抱我了?”
谢引顺势放开,退后一步,昂首挺胸,标准军姿,面色严峻,敬了个礼,声音浑厚,“报告!我,谢引,喜欢傅明月,其心昭昭,日月可鉴。”
傅明月心里明白,可真正到了这一刻,还是怔住了。而后双手捂脸,脸颊忽地发热,心里千军万马奔腾着,叫嚣着。
少顷,谢引把她拉过来,揽在怀里,眉眼柔和,附耳低声温柔地问:“现在可以抱了吗?”
傅明月很乖,没说话,静静听着他的心跳声,攥紧的双手徐徐松开,穿过腰间,轻放在他背上,徐徐磕眼,贪念他身上的味道。
半晌,谢引俯下身,偏着头,亲了下她耳根,紧接着脸颊,最终目的地殷红的唇瓣。他不知肖想了多少了日日夜夜,终如愿,先轻轻压了压,缓缓摩挲着,最后伸出舌尖润了润。
傅明月下意识打了个颤栗,蓦地退后两步,睁大眼睛,脸红得滴血,眼珠子乱转,嗔怪道:“我还没答应呢。”
“不要脸。”她捂住嘴巴,准备转身跑。
谢引眼疾手快拉住她,舌头在口腔扫荡了一圈,挑了下眉,身姿慵懒,语气散漫,低低沉沉,“那你什么时候才答应?”
“我要想想。”傅明月心砰砰砰,像是要跳出来似的,身子飘在云端,一点也感受不到之前的疲乏,她不敢看他,丢下一句话,用力挣脱掉,低头匆匆走了。
谢引立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勾唇笑了笑。
傅明月悄悄回到队伍,双手捂脸,红红的耳尖还是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导演龚鸿正在组织着大家回去换衣服,收拾收拾,晚上去酒店吃散伙饭。
散了。
宋辛夷朝傅明月走过去,拐了拐她身子,不知看了哪个方向一眼,收回目光眨了眨眼睛,暧昧地说:“看看你,一副心不在焉,思|春的样子,想什么呢?刚刚我可是都看见了哦,咱们教官把你拉着往小树林走,都做什么了呀,说,不准隐瞒。”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的关系最好,又是上下铺,加上都是开朗活泼的性子,自然而然成了好朋友。
傅明月:“你别说话,等我缓缓。”
宋辛夷婉转的‘哦’了下:“我就知道有情况,你们平时那小眼神交流得,那才叫火花四溅啊,啧啧!给你十分钟,倒计时开始。”
傅明月拉着她走一边,压低声音说:“你小点声。”
宋辛夷戳戳她的腰,小声说:“?G,教官走前面去了,他回头看你耶。”
傅明月垂眸,抿嘴,“我们快走。”
……
**
晚上七点,酒店。
豪华包房内,录制嘉宾,导演,编导,监制等圆了一桌,近二十来人。谢引跟人换了位置,落坐在傅明月旁边。
傅明月还是扎着丸子头,一袭浅淡的碎花连衣裙,领口略圆,清新中又添了份可爱,略施脂粉,低头聆听着,乖巧安静,时而夹一下面前的菜。
身子略僵。
小口吃着东西,余光瞟了瞟身旁的男人,继续用餐。
隔了会儿,桌下,谢引伸手过来拉住她的手,裹在手心,桌上给她夹了夹菜,轻声说:“多吃点,这段时间你瘦了不少。”
傅明月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头埋得更低。一个桌上好几道带着打量的目光都扫了过来,心照不宣,大家都是成年人。
酒过三巡,客套,恭维,感谢的话都说了。
龚鸿坐在主位上,刚被敬了不少酒,脸很红,目光扫了一圈,开口说:“谢引啊,我很欣赏你,年轻人前途无量,各方面都很优秀。最近啊我手里在筹备一部军事片,你就是我的理想型人选,你要愿意来,其他的都好说……”
边上的余姚卉提醒了一句,“谢引在部队呢。让你少喝点少喝点不相信,现在好了,又开始口无遮拦。”
“我没醉。”龚鸿提高音量,反驳道:“我这叫惜才,问问,就问问,怎么啦。”
余姚卉剜了他一眼,没说话,低头喝汤。
谢引轻笑了下,回:“谢龚导厚爱,不过我暂时没这方面的打算。”
龚鸿爽朗的笑了两声,继续游说:“还在筹备,不急,开拍还得要三四个月,你可以再考虑考虑,就当体验体验人生。”
谢引顺势应了个“好”字。
左边的宋辛夷凑过来激动的说:“明月,你捡到宝了。”
傅明月警告的看了她一眼,一字一句道,“吃你的饭。”
宋辛夷扁嘴,装可爱,装可怜,佯装控诉道:“凶巴巴。”
傅明月:“……”
三个多小时过去。
杀青宴散了。
谢引和傅明月并肩走在江城的街边,微风灼热,片刻,他问:“吃饱了吗?”
傅明月弯了弯唇,点点头。
走着走着,谢引故意碰了碰傅她的手,没反应,便牵着,强势的十指相扣,哑着声音说:“明月,我想做你男朋友,……你想好了么?”
傅明月没反对,没说话,只抿唇笑了下,算是默认了。突然驻步,仰头看了眼谢引,眼里波光流转,又别开,慢慢挪着步子,小声问,带着颤音:“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第二眼。”谢引不假思索的回。
初初见你
多看了一眼
一眼便是一生
——by谢引
闻言,傅明月狐疑地“嗯”了一下,表示不理解。
晚风拂来,吹起一波涟漪。谢引眸色深深,嘴角噙着笑,不疾不徐地说:“第一次见你,多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
傅明月错愕,抬眸问,“那是什么时候?”
谢引笑着,没回答,而是问:“累了吧,今晚先住酒店,明天一起回盛城。”
“至于什么时候,等会慢慢跟你说。”
话落,他拉着她走进一旁的商务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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