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到我怀里来

    
    “有妇之夫啊！”
    叶苡然凝眸直视着他。
    “你不是都有未婚妻了吗？”
    程慕和：“……”
    老半晌才找回意识, 问她。
    “谁告诉你我有未婚妻的？”
    为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叶苡然歪着脑袋，一脸正色地凝视着他。
    “那就是有咯。所以, 我们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比较好, 免得被别人误会。”
    她说完这话，越过程慕和，准备离开。
    “等等。”
    程慕和连忙拉住女孩儿的胳膊, 眉间褶痕高高隆起, 眼神里带着几分慌乱, 还有几许不易觉察的小委屈。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未婚妻？你不能就这样误会我。”
    男生的语气里透着执拗跟焦灼, 叶苡然的心头顿时软了几分。
    她停下脚步, 侧身看向对方，神态柔和。
    “好吧, 我不误会你。”
    “真的？”
    程慕和闻言，眼神霎时间被点亮，就连平直的唇角也不自觉地勾起一丝弧度。
    “我没有未婚妻，真的, 我没骗你。”
    他一边组织着语言, 大脑一边飞速运转。
    明明前几次见面还好好的, 可是好像从今天晚上, 她的态度突然变得冷淡疏离起来。
    难道……
    “你说的未婚妻，指的是安夏？”
    程慕和出声问道。
    叶苡然没有说话, 静静地凝视着对方。
    程慕和见她面色平静, 猜不透她此时在想些什么, 内心无来由地生出浓浓慌乱, 犹如一团杂乱无章的乱麻一般。
    “当初，两家父母只是在口头上提了这么一句，算不得准的。”
    他一脸焦急地解释着。
    “更何况，我们家有三个男孩子，怎么也轮不到我的。”
    “是这样么？”
    叶苡然挑眉看着他。
    “嗯嗯。”
    程慕和拼命点头。
    “我上面有个哥哥，下面还有个弟弟。”
    “哥哥？”
    这一点，叶苡然倒是没有听别人提起过。
    “那么，他多大了？”
    “比我大八岁。”
    程慕和回答。
    “你多大？”
    叶苡然问他。
    程慕和抿了抿嘴唇，有些不自在地回道。
    “二十一。”
    声音里隐隐夹杂着几许赧然。
    “二十一……”
    叶苡然点点头，无意识地重复着。
    “那也就是说，你哥哥比安夏大了九岁。”
    她想起上次在学校门口见到的那个小男孩儿，笑岑岑地继续追问。
    “那……小舟舟今年几岁了？”
    程慕和唇瓣轻抿，慢吞吞地开口。
    “……四岁。”
    他们家三个男孩子，一个比安夏大了九岁，一个比安夏小了十多岁。
    在年龄上，怎么都有点儿不太般配。
    所以，很明显，两家虽然没有言明，但口头之约根本就是针对程慕和跟安夏而定下的。
    退一步讲，就算程家不这么想，但是从安夏对待程慕和的态度来看，至少安家是有这样的考量的。
    程慕和见叶苡然沉默不语，心里越发慌乱，翻江倒海一样难受。
    他下意识握住女孩儿瘦削的肩膀，微微俯身，诚挚而又认真地注视着她。
    “你相信我，我跟那个安夏一点关系都没有。既不会让她做我的未婚妻，将来更加不会娶她。我只想……”
    男生说到这里，话音戛然而止，澄澈的眸光微微闪烁。
    商场大厦上的霓虹灯光照映在他的脸上，隐隐泛着一抹红晕。
    “嗯，我相信你。”
    叶苡然轻轻点头，眼睛凝视着面前的男生，流露出些许茫然。
    “可是……你干嘛要跟我解释这些？”
    “我担心你……”
    程慕和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咽回去，双手从女孩儿的肩膀上垂落下来，似是无处安放一般，抬手摸了摸高挺的鼻尖。
    “……担心别人误会。”
    叶苡然闻言，莞尔一笑，半是认真，半开玩笑似的打趣他。
    “我还以为，你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呢。”
    “你不一样。”
    程慕和垂眸看着脚下，低声呢喃着。
    “什么？”
    叶苡然没有听清。
    “没什么。”
    程慕和挺直腰身，连连摇头。
    “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好。”
    两人走到机车前。
    程慕和把头盔给女孩儿戴上，并帮她把系带扣好。
    整个动作熟练而又自然，仿佛已经做过许多遍似的。
    他率先跨上机车，单脚撑地，让车身微微倾斜，方便叶苡然坐上来。
    动作一气呵成，帅气中透着一股无法掩饰的狂野。
    叶苡然坐上机车。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跟前几次相比，后面的空间好像变小了。
    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什么空隙，紧紧地挨在一起。
    她甚至能够感觉得到，男生身上灼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
    在这样幽暗深邃的夜晚，感觉格外清晰。
    叶苡然有些不自在地往后面挪动了一下，稍微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
    “怎么了？”
    程慕和微微侧首，柔声问道。
    “你是不是换了一辆机车？”
    叶苡然反问。
    “没有啊。”
    叶苡然闻言，眉心微蹙，低声嘀咕着。
    “奇怪……我怎么觉得车子好像变小了似的。”
    程慕和垂眸，看着前面空出来的一大块儿空间，舔了舔嘴角，往前动了一下。
    “这样好点了吗？”
    男生脸颊微微发烫，幸好此时夜色渐浓，他耳尖上的红晕才没有出卖他。
    “嗯，可以了。”
    叶苡然温声回答，伸手捏住男生的衣角。
    程慕和握住女孩儿的手，环上自己的腰身。
    “抱紧了。”
    然后发动机车。
    一阵嗡鸣声过后，车子驶入滚滚车流之中。
    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叶苡然从车上下来，把头盔摘下来，递给程慕和。
    “谢谢你送我回来。”
    程慕和接过头盔，伫立在机车旁。
    “我们是朋友，你跟我……不用这么客气。”
    叶苡然笑了笑，看见机车把手上挂着的服装包装袋，开口道。
    “把这个给我吧。”
    程慕和面露不解。
    “丢掉怪可惜的，或许还能洗干净呢。”
    叶苡然朝男生伸出手。
    “你要给我洗？”
    程慕和眸光一亮，神情里露出几分欣喜，紧紧地凝视着面前的女孩儿。
    “怎么？不相信我？”
    叶苡然挑眉打趣他。
    “当然不是。”
    程慕和连连摇头。
    “我只是……只是……”
    他在脑海中搜刮着合适的言辞，可是大脑就像死机了一样，怎么也不听使唤。
    男生脸颊涨得通红，又羞又臊。
    “这样会不会麻烦你？”
    他扒了扒头发，呆呆问道。
    “不麻烦。”
    叶苡然莞尔浅笑。
    程慕和这才把包装袋取下来，递给女孩儿。
    “谢谢你了。”
    叶苡然接过来，笑着嗔怪道。
    “你刚刚还说我们是朋友。”
    程慕和怔怔点头。
    “对，我们是朋友。”
    ……
    叶苡然回到宿舍，林萱跟齐雪瑶已经回来了，正并排着敷面膜。
    “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嗨！别提了。”
    林萱摆摆手。
    “你跟程二少走了以后，安夏冲林芊芊发了好大一通火，都把人给骂哭了。我跟雪瑶见情况不对，就找了一个借口偷溜回来了。”
    “哦，这样啊。”
    叶苡然微微颔首。
    “其实林芊芊也挺倒霉的，正好撞在枪口上。”
    齐雪瑶在一旁叹息道。
    “她倒霉？”
    林萱撇了撇嘴，轻嗤一声。
    “就算倒霉，那也是她自找的。当时她跟安夏离得又不远，干嘛非得从餐桌另一侧绕过去？而且，还好巧不巧地在经过然然身后的时候被绊倒？她要是心里没鬼，恐怕，连鬼自己都不相信。”
    她说到这里，见叶苡然从洗手间里打了一盆水，手里拿着一件黑色衬衫认真搓洗，不由出声问道。
    “然然，你在干嘛？”
    “洗衣服啊。”
    叶苡然没有抬头，认真洗着手里的衣服。
    “唉！”
    林萱“啧啧”两声，冲着盆里的衬衫叹了一口气。
    “作为一件衣服，居然不会自己洗澡，还要别人给你洗。你说，你丢不丢衣服的脸？”
    齐雪瑶走过来，看着那件黑色衬衫，开口问道。
    “苡然，这件衣服是程二少的？”
    叶苡然点头。
    “嗯。也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净。”
    齐雪瑶唇瓣嗫嚅了几下，迟疑地开口。
    “你跟程二少……”
    叶苡然见对方欲言又止，不由抬头，略带不解。
    “我跟他什么？”
    齐雪瑶笑了笑。
    “没什么。”
    另一边。
    程慕和回到宿舍，把身上的衬衫脱下来，小心翼翼地挂进衣橱里。
    他担心衬衫上会弄出褶痕，把旁边的衣服往两侧推了推，中间隔出一大块儿距离。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上好的衣料，唇角勾起一丝弧度。
    “慕哥，你瞅啥呢？”
    萧天棋见程慕和自从回来之后就有点不对劲，抬脚走了过来。
    “你找削啊！”
    不等程慕和开口，何懿轩怼了他一句。
    “我好像栽了。”
    程慕和凝视着衬衫，低声喃喃道。
    “栽了？”
    萧天棋双眼一瞪，开始撸袖子。
    “慕哥，谁绊的你？你告诉我，我去削丫的！”
    何懿轩忍不住拍了一下对方的后脑勺。
    “同样是脑袋，为什么你这颗看着就像一个球？”
    萧天棋抬手揉了揉后脑勺，瞪了何懿轩一眼。
    “有话好好说，咋还人身攻击上了呢！”
    然后扭头看向程慕和，紧张兮兮地问他。
    “慕哥，你栽哪儿了？”
    程慕和静默了几秒钟，唇瓣轻启。
    “叶苡然。”
    “啊？”
    萧天棋闻言，嘴巴顿时大张。
    何懿轩抬了一下他的下巴。
    “嘴巴闭上，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萧天棋“嘶啦”两声，抬手抹了一下嘴巴，呆呆发问。
    “慕哥，我咋就这么不信呢？苡然妹子细胳膊细腿的，竟然能把你绊倒？”
    何懿轩闻言，把他拨棱到一边，一脸嫌弃。
    “你不说话，有可能别人还把你当一个正常人。”
    他这般说着，看向程慕和，神情染上几许肃然。
    “慕哥，你是认真的？”
    程慕和点头。
    “是。”
    “你打算怎么做？”
    何懿轩再次追问。
    程慕和凝视着面前的衬衫，精致的俊脸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跟执拗。
    “我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