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6章:天师之重瞳(七)
高员外一共生有三个儿子二个女儿,二个女儿已经出嫁,大儿子和二儿子皆已横死,只有小儿子在外求学躲过了一劫。
跪在地上哭求的年轻妇人是高员外的大儿媳妇,半年前死了丈夫,前几日她唯一的儿子又出了事,这一连串的打击已经让她处在崩溃的边缘。
“夫人请起,先带我们去看看你的孩子吧。”秦正示意道。
听罢,年轻妇人赶紧起身带路,几人跟着妇人向后院走去。
九月初的天气还有些炎热,正常人家里都开门通着风,高家后院的所有房门却都紧闭着。
年轻妇人推开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问心抬眼一看,发现屋里尽然还放着两个火盆。
众人跟着年轻妇人进了房间,一个六七岁的孩童躺在床上,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被,嘴唇已经冷得青紫,浑身瑟瑟发抖,口中不停叫着冷。
年轻妇人心中大痛,脸上的汗水和眼泪跟着一起往下掉,赶紧快步去到床边坐下,轻声的安抚道:“锦儿别怕,娘亲在这里!咱们已经将天师请来了,你很快就能好起来。”
房中的温度高的有些吓人,不出片刻,高员外已是满身大汗,若不是锦儿现在是他唯一的孙子,他早就转身走人了。
从半年前开始,家中连番出事,已经让高员外感到心力交瘁了。
前不久,锦儿又突然得此怪病,郎中找了不少,法事也请人来做了几场,仍然不见好,如今他也是一筹莫展。
这天师看起来一副高人之姿,希望他真能驱除邪秽,只要这次能解了高家之危,让他花上再多的银子都愿意。
“有劳天师了。”高员外放下姿态,对着秦正拱手行礼道。
进屋后,问心远远的打量了床上的孩子一眼,看到他面带死气,印堂发黑,双目通红,结合之前看到的情景,心中已有了七八分的决断。
秦正走上前,将一只手盖在孩子的头顶上,以玄罡之气检查他的五脏六腑,发现他身体里阴气极重,四肢冰凉刺骨,身体其他部位却如烙铁般滚烫。
将孩子双手摊开,果然掌心乌黑,一条黑线随着经脉已经蔓延到手臂,若是黑线穿脑,这孩子便会成为行尸走肉,神仙难救。
“好歹毒的尸毒!”秦正叹一声,还好他们来得及时,还能救这孩子一命。
问心赶紧从包掏出一袋糯米,递给了大师兄,她现在可是在扮演道童的角色,自然要尽职尽责。
秦正从袋子里掏出一把糯米按在孩子手上,只听“嘶”的一声,一股青烟腾起,发出一股恶臭,糯米顿时变成了黑色。
“天师,这是?”见罢,高员外惊呆了,战战兢兢的问道。
秦正没有理会高员外,神色却凝重起来,他没想到这孩子中的尸毒这么深,只怕这鬼魅没那么好对付,还好有小师妹在身边,又将心放了下来。
在冥界,问心看过的魑魅魍魉数不胜数,这世间只怕没有谁比她更了解这些鬼怪。
此时,她大概已经知道是什么鬼魅在作祟了,以大师兄的本事要对付它应该没有问题,问心便不打算出手,站在一旁继续扮演道童的角色。
秦正让高员外叫人拿来一口大碗,取出一张符纸,用朱砂在上面画了一张符,一边轻轻一摇,一边默念咒语,符纸自燃,将纸灰放入碗里,以无根之水化之,喂孩子喝了下去。
片刻后,原本昏迷的孩子,突然醒了过来,捂着肚子叫痛,然后开始哇哇的吐了起来。
看到从孩子口中吐出的黑色秽物,在盆里变成黑色的虫子不停的蠕动,高员外和年轻妇人被惊呆的同时,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差点跟着吐了起来。
见状,问心解释道:“你们不用怕,这些虫子只是鬼气幻化的幻想,等孩子将尸毒清干净了,他的命也是就保住了。”
等孩子吐完后秽物,秦正取出一张符箓,口中念了一道咒语,将符箓打入盆中瞬间燃烧起来,秽物很快化为灰烬。
随后又将孩子的手拉来一看,黑线已经消失,掌心的黑气已经散去,尸毒总算是清除干净,这孩子的命算是保住了。
“天师,锦儿现在可是已经无事了?”年轻妇人一边哄孩子睡下,一边急急的询问道,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命虽然保住了,但这孩子尸毒入体,已伤其根本,将来这身体只怕较常人会弱一些。我写张方子,你们照此方给他调养,应该对他有些帮助。此后,你们多做善事,为孩子多积一些福报,对他百利而无一害。”秦正肃声道。
“多谢,天师!”听到孩子的命保住了,年轻妇人的心终于放下来了,赶紧对秦正拜谢道。
“天师的职责便是驱鬼捉妖,夫人不必多礼。再说我也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说完后,秦正走到案桌前拿起笔,写了一张方子,递给了妇人。
“天师,高府可是冲撞了什么邪崇?这半年来,前后已经死了十余人,我的两个儿子也已横死。天师你可要收了这个鬼怪,救救咱们高府啊!”看到秦正的本事后,高员外仿佛看到了希望,放下身段,连声哀求道。
在两人说话之际,问心上前看了看孩子,从身上摸出了一颗赤红色的药丸,交给年轻妇人。
“此乃赤练丹,等孩子醒来后,就着雄黄洒一起服下,可以帮助孩子拔出身内阴邪之气,对他的身体大有裨益。孩子长大后,保持元阳到二十岁再行婚配,便可对他将来的寿数无亏。”见到这么小的孩子因大人之故受牵连,问心终究还是不忍心,决定提点一二,以后就看这孩子的福缘了。
“谢谢,小道长!”年轻妇人接过赤练丹,将问心的话记在心里,连声感激道。
“高员外,你可曾结下过什么仇怨,或者是做下过什么有伤天合之事?”秦正看着高员外直言不讳的问道。
“仇怨?有伤天合之事?”听罢,高员外嘴里念叨着,努力的回想起来。
高家在林县算是家大业大,若说这一生他都没干过点亏心事,那是不可能的,得罪人自然也不少,但说跟谁有这种生死大仇好像还真没有。
“爹爹,会不会是冬梅之事?”年轻妇人开口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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