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许久,女孩儿都不见有反应,一侧小脸红肿不堪,秀眉微皱,很痛吧?
情姨也不知该如何劝才好了,无奈掏出一瓶药膏放到了其枕边,慈爱的拉拉被角:“想必你有时也会觉得陛下行为怪异,就像苏丹那事,看你没再提过训练马术,应该也是看他脸色行事的,你很聪明,不过许多事还不到你知晓的时候,哎,希望你尽快好起来。”
再次看了一眼,发现那双眼始终不想睁开,点点头,转身自窗户飞离。
纳兰司许也悄悄转身向后院。
对于那老宫女所说的话,并没多想,或许他真是玄尚国的王爷,那么这番话犹如平地惊雷,而现在,他只是个等着一个说法,后安静离世的闲人,各国纠纷,与他从来就没关系。
祝思云抿抿唇,顿时呲牙咧嘴,摸摸肿起的脸颊,下手够狠的,烦闷坐起,瞥了那红色瓷瓶一眼,拿起来边端详边沉思,这个宫女叫情姨,虽说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宫女,可三齐和她说过,惹谁也不要惹到她,看来所言非虚,她不但得到墨千寒信任,独自守护外人不能踏入的无尘殿,还知道那家伙所有秘密。
更是武功高手,居然能瞒过院子里几人,悄无声息到达她的寝宫,一点可以肯定,无尘殿里并没什么天仙美女,否则寸步不离的情姨不敢擅离职守,看管的是那幅画,画没了,自然也就不再那么谨慎。
画中人究竟是谁?在墨千寒打了她后,这个那家伙信任的人为啥特意跑来说好话相劝?对待年长的人祝思云还是保持尊重的,情姨四千多岁,属于长者。
听那意思墨千寒实属冲动之举,并非无端震怒,认识这么久,墨千寒的脾气她多少能摸清一点,绝非沉不住气一类,第一次打她,是认为她欺负了阿娇,也不过是来耍一通威风,警告她一下,没动手的意思,是她自己大逆不道的言行触怒君威,如今想想,算咎由自取。
就那还没直接当众打她脸呢,毕竟直接打脸是很丢面子的事。
这次……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耳光招呼,可见那幅画对他多重要了,不,确切的说,画中人乃他一生执念,是谁呢?按照狗血套路,儿时的救命恩人?因此一见钟情,的确是个可爱的小女孩儿,亦或者儿时在一起的玩伴,并许下终身,结果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把她送走,也可能是不在人世……
尼玛,她想这些干嘛?无论哪种可能,这一巴掌也将她给打醒了,本来就没报多大希望,一直左右摇摆着,如今不必飘摇了,尘埃落定,她和他,走不到一条道上去。
算失恋么?也不算,充其量有点喜欢,毕竟难得碰到一个不受她命格波及的人,还处处边呕血边纵容。
偶有分歧,都能不知不觉中化解,最是适合交往,呵呵,到头来居然是梦一场,算了,管他把她当什么,回到原点而已,她总会有出宫那天的。
“闪开,别拦着,月月,月月……”
两个女人风风火火闯入后,一看床上人那惨不忍睹的伤,不由呆愣,穆涟依捏拳,眼眶瞬间充血,咬牙恶狠狠向外走:“我去给你打回来!”
不等祝思云开口,落玉娇便伸手把那人完全环抱住,吼道:“你能不能别每次一遇事就这么毛躁?你给我站好。”说她瞻前不顾后她还喘上了,打帝君,知道什么罪吗?
“我没事!”某女看落玉娇快抱不住,扶额帮忙制止。
穆涟依闻言负气的推开落玉娇,走到床边指着女人教育:“你平时挺机灵的,怎么这会倒当起蠢货了?他打你,你不知道跑啊?非得站着给他打吗?”
“猝不及防,咋跑?我又不是你有轻功傍身,即便有,也跑不过他吧?”脸还在疼,可看着好友们这样,心里却是暖暖的,涟依,她是真的把她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居然说什么去给打回来,呵呵,这巴掌,值了!
落玉娇似乎对着那伤也想起了什么往事,很是抱歉的拉过女孩儿小手:“月月,上次就害你遍体鳞伤,本来就很愧疚,怎么现在又受伤了?你怎么老是……疼不疼?”带着怜惜,抬手轻轻试图去碰触,结果还没摸到,对方就倒抽冷气躲开了,一下子也红了眼:“我现在一点都不喜欢他了,怎么可以这样?昨天咱们那么卖力给他争面子,今天就翻脸不认人。”
不知道为何,自从月月那次病愈后,她就变得开始惧怕那人了,喜怒无常,阴晴不定,雪歌说废就废,如今又把月月打成这样,怎么办?身边姐妹们不会都要像雪歌那样,渐渐离她而去吧?
一直都活得很不安,现下就更彷徨了。
“伤成这样,能不痛吗?该死的墨千寒,就知道欺负女人,听说还流血了,伤口在里面吧?你别用舌头去顶知道吗?否则会更难愈合,这几天都小心着点,都不好上药呢。”穆涟依??峦瓴乓踝帕吵逋夂鸬溃骸盎共豢旖?矗俊
五个太医这才躬着身进屋:“微臣参见帝后娘娘,帝君命臣等前来为娘娘查探伤势。”
“假好心!”穆涟依白了他们一眼,换上忧虑温柔的对祝思云道:“月月,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不愿意看到这些人,但为了你美丽的容貌,让他们给看看吧。”
想想也对,别真给毁容了,祝思云点头:“嗯!”哼,人活着又不光是为了爱情,没有男人,咱还有姐妹不是?难怪在现代时很多人都说,男人不如姐妹靠谱。
老太医不敢耽搁,赶紧起身过去细细诊脉,确定身体上没有大碍了又验伤,等口腔里都查过了才道:“若好生调理,必不会留下痕迹,听闻娘娘如今喜熟食,老臣翻过医术,除一些刺激性食物不可接触外,其余照旧即可,若实在只食得下熟食,越清淡越好。”想他也是宫廷御医,居然还得去请教一个宫奴。
小三子说按照人类那套救治,人类,除了当初一个李裴,他上哪儿去接触人类?不过帝后的脉象也没奇异之处,最多是比常人虚弱,很是康健,没有人类特征啊?那为啥她吃不了生肉?想不通。
如果不是身份尊贵,真想将人带回去好好钻研一番,连玄机阁如今都在疑惑这事,如果所有人都和帝后一样吃花儿野草也能存活,那得造福多少人?可他不敢乱问,就怕这些都是一些争宠的表面现象。
送走太医,穆涟依叫嚣得更厉害了:“还说什么要幽禁,真真是无情,若不是白老元帅,我们连来看你都不能,对了月月,紫宸宫已经解禁,你爹也恢复了元帅之职,如今带着你哥也就是咱们云蟒国最年轻总兵副帅正赶往边关,白家你完全可以放心,至于你娘,如今白府两百多号人伺候她,我也刚修书给我娘,让她多去白府走动,陪陪你娘,你就好好养伤便可,其余的都交给我们帮你打点。”
“对啊,只有心情好了,伤才愈合的快些。”落玉娇拍拍好友的手背,以示任何事都不必她操心。
祝思云失笑:“嗯,我一定快点好起来。”虽然一开口就会扯痛伤口,但是她喜欢和她们闲话家常,涟依看似粗枝大叶,其实有时也挺细心的。
“那那个人,咱们现在要办吗?证据已经完全掌握了。”落玉娇有些不忍心让白月湘再跟着烦神,但当初是那人险些害死她的,应该很想亲自报仇吧?
某女眯眼:“既然如此,就拖不得,按照原定计划行事……”
几个人将各自知道的事纷纷讲述了一遍,发现只要在梧桐居找到梅红穿过的粉色宫装,一切都迎刃而解,云三齐作证,不必惊动墨千寒那边,她们自己就能给办了,穆涟依拧眉:“这个柳芯蝶,平时看着没啥作为,想不到关键时刻还能帮咱们一个大忙,其实吧,那人也挺好的,脾气好,性格温顺,又不爱搬弄是非,就是过于沉静了点,别的都很讨喜,可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亲近不起来。”
“我也觉得怪怪的,好些时候都忍不住把她给忽略了,你们说她不为陛下恩宠,又独来独往,那这么活一辈子不是很无趣吗?帝君都很少翻她牌子,自进宫后,统共也就两三次吧?说她有自闭症吧,又不像。”落玉娇耸耸肩,表示无法理解,像雪歌,既然早就心仪云三齐,那么也定不愿争陛下那份宠。
可她会用后宫姐妹来打发无趣时光,但柳芯蝶……太安静了,反倒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她们不是没想过去跟她亲近,但总会被正当理由拒绝。
都说大伙要帮她解决她母家的事了,月月受伤,她也没说过来探望,还让人无法认为她没有心肝,因为人家一向如此,这样自是亲近不起来,想到什么,指向外面:“月月,那个……就是那个人,我有次觉得柳芯蝶看他的眼神好生奇怪。”
而且那人看柳芯蝶的样子也不对劲,见好友点头,倒抽冷气。
穆涟依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祝思云赶紧打断,尼玛,穆涟依知道了,岂不是等于全世界都知道了?
落玉娇扬扬眉,心有灵犀的转移话题:“还有一事,前些日子柳芯蝶说那事,正愁不知道如何筹银子呢,月月,你如今即便不易见客,可那么多金珠我们是真凑不齐,白家刚刚官复原职,雪歌父亲又是清官,阿娇那哥哥是指望不上了,一个冷血的家伙,为今之计,只有昨夜帝君说的赏赐,很快胡斐会拿着单子过来,你若不知道对应价格的话,直接让他拿出十件价值一千五百金珠的宝物赏赐咱们就行。”
“可要怎么卖出宫?”穆涟依表示不赞同,月月受伤了那女人也没说过来探望,干嘛还这么不遗余力的帮她?那么多赏赐,全要竹篮打水,挺不情愿的。
祝思云不方便说话,落玉娇只好替她说:“月月要想坐稳这个后位,让后宫和睦是她份内事,芯蝶也是咱们的家人,该帮就得帮,你不能因为她不好走动就否定她的存在,而且我不想帝君情潮未到时,后宫再添新人,马上云栖梧倒了,若她也跟着没了,前朝不劝帝君纳新人才怪。”
“好吧,希望如你所言,她母亲将来翻身了能把钱还给咱们,这事你们自己看着办。”穆涟依不耐烦的摆摆手,反正如今她也没多少地方用钱。
云三齐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各宫下人无需打赏都个个尽忠职守,这个奴才还是有点本领的,连带着给各宫的供奉饮食都丰富了许多,估摸着是以前内务府有人贪赃枉法,却也没听说把人揪出来,奇怪的事越来越多了。
问她怎么那么肯定是云三齐的功劳?当然是无意间听到了宫人们的窃窃私语。
于是当天离开紫宸宫后,落玉娇和穆涟依就带人以帝后口谕名义去梧桐居搜宫了。
云栖梧照旧浓妆艳抹,雍容华贵,站在院子里冷冷的与穆涟依对持,知道打不过对方,更了解其不计后果的脾性,只能强忍怒气,不知道她们要搜什么东西,但……:“你们什么意思?”气呼呼指着在屋子里胡作非为的人们,搜就搜,竟敢砸东西。
穆涟依身后的小菲趾高气昂的替主回道:“梧夫人,这可与我家夫人无关,帝后亲自下达命令,我们也不得不从,您要有什么疑虑,可去找帝后娘娘当面讨原由!”
“少废话,云栖梧,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在后宫兴风作浪,你竟当作耳旁风,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当日帝后被骗出宫,若非神佑军及时赶到,定遭歹人杀害,那些黑衣人是你派去的吧?你怎么说的呢?告诉帝后帝君可能那会儿会出宫?好歹毒的心思,不管派去的杀手成与不成,她都属违抗君令私自出紫宸宫,同样难辞其咎,你是要非杀她不可啊。”
穆涟依懒得跟她磨叽,鄙夷地斥责。
云栖梧愣了下,后拧眉审视穆涟依,不知在想什么,忽地笑了:“证据呢?”
“这件事我们的确无迹可寻,但是你让指使人陷害雪歌……”没等穆涟依说完,一个宫奴拿着件粉色宫裙走出,一把接过:“这就是证据,来人,把她给本夫人带到紫宸宫去。”
一旁的梅红顿时花容失色,那不是她的……也的确是从她房间搜出来的,整个梧桐居,平日无一人穿粉色衣裙,当初她也正是穿着这件衣裳去见云三齐的,可这些人是怎么知道的?哪里都不去,偏偏直奔梧桐居,怎么可能如此确定人就出自梧桐居?
似乎并没在哪里漏出过破绽啊。
云栖梧同样白了脸,想着肯定是掌握了十足证据才来拿人的,强作镇定的挥开上前抓她的宫奴,观察了一圈,没有神佑军,来的也全是她们自己的宫人,似乎明白了什么,无所谓的率先一步走出。
落玉娇则还在对方寝宫翻箱倒柜,来时月月给她看了样东西,既然云栖梧和苏紫国怜后有联系,那么必定还有别的证据,比如真在通敌叛国?奈何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只能作罢,死罪,云栖梧是逃不了了,可月月想保那个奇怪的男人,那自然是不利云栖梧的证据越多越好。
不怕她不就范。
“三哥,你看,没骗你吧?”
远远的,云三齐和一个手下观望着被带走的云栖梧,以及穆涟依手里一件眼熟的粉色宫裙,居然是她,阴郁眯眼:“告诉那些见着的人,把眼睛捂严实了,不该看到的,便不能看到,谁若相互议论相传,那离死也就不远了。”后赶紧走向紫宸宫。
“是是是!”青年立马点头哈腰,等少年走了才直起腰,啧啧啧,这小子,越来越有气势了,呵呵,帝君只管国事,哪知后宫如今已经完全被帝后攥在手心里了?人心所向,谁敢再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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