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刚小三子派人来传了句话,他说罪妇云氏在喝下毒酒时,行迹疯癫,一直大喊‘一群庸人,都是庸人!’”
已经躺好准备睡下的祝思云动了动眉毛,实在是珂珂的表情太严肃了,问:“什么意思?”
珂珂帮她掖掖被角,摇头:“奴婢也不知,就是觉得很奇怪,哎,算了,您安寝吧,估计她心中不服,故意说疯话呢。”
庸人,一群庸人,某女闭上眼,脑子里不断思索着这段话,将死之人不会胡说八道的,而且云栖梧还有求于她,更不会无端搞事情,说起来她也一直觉得有点太顺利,其实揪出云栖梧种种罪行,都是阿娇和涟依在办,她没怎么出力,毕竟和阿娇她们还不是太熟,对于这二人的处事能力也不了解。
可云栖梧在她们的确切证据下,确实招供了,白月湘之死,同样不甚清楚,也就是说她除了听之任之外,毫无考究的机会,姐妹们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可云栖梧陷害雪歌却是她从头见证到尾,没有冤枉她。
那庸人二字从何而来?尼玛,早知道会穿越,就不混商圈,而是做侦探,做考古学家?
管他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翌日,院子内,某女刚晨练完,就见漫漫兴冲冲把‘笔友’的信笺送来了,除了雾雾对此失去兴趣外,珂珂和漫漫都伸长脖子预备一探究竟,哭笑不得的摇摇头,缓缓打开。
‘思云竟是这般与众不同,我心甚慰,原谅在下近日要事缠身,才得空便立即回信,在下觉得思云乃福星也,自得到你的祝福后,在下思虑可否大胆一试,不知怎地,他似乎对我少了份疏远,每日相伴,谦和有礼,你说他是不是也有此意?’
“哈哈哈哈,娘娘,您这害人不浅啊。”
“什么嘛,两个男子,像什么样子?以后奴婢都不要看了!”漫漫搓搓手臂,嫌恶的跑远。
珂珂也打了个激灵,大笑着走开,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两个男子焉能在一起?
祝思云切了一声,乐呵呵回屋继续回信,因不知对方模样,以前也鲜少在脑中勾画,自从云川说他喜爱的是个同性后,自顾自给定义成两个超级大美男,这样才有爱是吧?云川言词温柔细腻,心思缜密,像极了位饱学书生,那他喜欢的定是个英俊商贾,肯定是的,啧啧啧,等他们水到渠成那天,她一定要去见见他们。
好歹也算半个媒人呢。
“驾……!”
‘哒哒哒!’
所谓帝宫马场,是靠近天坛一片辽阔大草地,没有任何事物阻挡,望不到边际,骑着马儿可尽情的驰骋,百匹骏马专人饲养,却只供墨千寒和他允准之人进入,说白了,这是天子的私人乐园,一路上听说除了马场,还有类似动物园的地方,里面圈养着很多猛兽,是墨千寒的宠物。
他少年时不喜和人训练,王子嘛,谁敢跟他动真格的?为了提高自身武艺,初步阶段都是幻化人身,跟凶兽搏斗,自从学会内力后,那些东西自然不再是他的对手,因此成宠物了。
还有什么练武场,数百名顶尖高手只陪天子一人切磋,四个王子中,墨千寒能独树一帜也不是凭空得来,人家付出的努力是其余三个数百倍,她想,就算他不是老大,同样会走到今天的地位,胜利只给有准备的人。
哼哼,无敌手是吧?那是因为他没碰到她,很快就要让天下人瞅瞅,谁特么才是真正的逆天者,私下里道歉?我呸,谁稀罕他偷偷摸摸?打都给打了,天下皆知,私下道歉算怎么回事?谁知道她那事被冤枉了?还是为了心中的白莲花,这口气若咽下,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气等着往肚里吞呢。
得让他明白,女人同样重视尊严。
“涟依好威风啊。”
“阿娇,我也想向她那样。”雪歌拉着落玉娇激动跺脚,痴痴望着前方策马狂奔的身影,极为神往。
为了方便骑马,几个女人都换了身轻便装束,高高马尾辫,紧身衣裤,月月说披着个大氅会增添美感,所以也都披了件酷酷的大氅,算是做足了准备。
祝思云吸吸口水,穆涟依,太帅了,这得练多久才能有此段位?摸摸下巴,问苏丹:“苏将军,可以开始了吗?”
苏丹拱手:“娘娘稍安勿躁,末将毕竟身为男子,只可指导……来了!”见等待之人总算现身,微微扬唇,眼中划过一抹柔和。
情姨同样温柔的看了他一眼,只停留片刻就快步到几位主子身前跪地叩拜:“奴婢奉陛下之命前来辅助苏将军,路上有事耽搁,还望娘娘恕罪。”
“是你!”听出是那天在床前之人,祝思云赶紧弯腰把人搀起,笑道:“一直听闻无尘殿有位情姨,今日可算是见到了,不必讲究这些礼数,情姨,你也会骑马?”
后开始上下打量,莫约四十,眼角有着细细纹路,可不细看,很难察觉,岁月这东西,保养得再好,迟早都会在面上显现出来,不过情姨竟生得这般好看,风韵犹存,亲切面善,属于那种很难令人排斥的类型,只一眼,就喜欢的紧,本来这个人她也没想得罪,墨千寒的亲信,吃饱了撑的才跟她对着干。
情姨眸光温和,看向祝思云时,仿若在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不似其余人总带着惊恐惧意:“娘娘的伤似乎已经好些了,那日唐突,娘娘不怪罪就好。”没等女孩儿客套,继续道:“你们这穿着……”瞅了眼她们身后的大氅,噗哧就乐了:“呵呵!”
别有意味的和苏丹相视一笑。
“咳咳,帝后说这样在马背上奔跑有美感。”落玉娇尴尬的抓抓马尾辫,装模作样,不过看涟依刚才飞跃而过的样子是挺俊美的,可前提得是能跑那么快,大氅才会飞起来是吧?
“娘娘们开心就好,开始吧,这几匹马儿性情温顺,奴婢特意为娘娘挑选而来的!”拍拍手,立马有三人牵着主角入场。
祝思云倒抽冷气,那……是马吗?分明是马驹:“情姨,这也太夸张了,能不能是涟依那种高头大马?”颇为嫌恶地将脸转回,尼玛,简直不堪入目,那马还没驴子高呢。
抗议失败,因为情姨说新手上路,又个个身娇肉贵,不慎跌落的话,她吃罪不起,所以就有了如今这副不太和谐的画面。
“驾……驭!”
不知跑了第几圈的穆涟依将将要越过那几人时,骤然拉紧缰绳,转头愕然地望着。
一行五人,程雪歌,祝思云,落玉娇,和情姨跟苏丹,三个年轻女孩儿个个铁青着脸骑在小马驹背上慢步移动,穆涟依倒吸凉气,想了想,没有说什么,表情严肃,却刻意放慢脚步前方带路,肩膀也在疯狂耸动,还一本正经的鼓励:“初学者都是这样,月月,你虽说出身将门,但以前不好此道,我不会笑话的。”
那你肩膀抖个毛线?
哈哈哈,穆涟依心想,怎么看都像是她这个母亲带着三个孩儿遛弯呢,太有趣了。
祝思云扶额,真是浪费了这大好场地,其实强烈要求的话,情姨一定会给她换成年良驹,但才没多久,大腿内侧已经开始抗议,慢慢来吧,总有一天她会超越穆涟依的,反正这偌大马场属于她和墨千寒所有,天天练,不出一年,就是一代高手。
总体来说,这次骑马之旅不是很愉快,本来也就走个过场。
“驾驾……驾驾驾……靠,你倒是跑啊,跟北京堵车一样好玩是吧?你跑不跑?不跑我抽你了。”
“不行了,我不行了,腿好疼。”
“月月,你那里不痛吗?”
某女没好气的瞪了后面那两货一眼,娇气!
“我一定要学会,然后超越涟依!”不服输的性子一起,九头牛也拦不住,她明白了,要想练好骑术,得先让大腿内侧适应,估计是先起一层茧,等表皮破损后张出新肉,就可以追求下速度了,反正涟依说了,她那里的皮肤嫩滑着呢,这就是蛇人的好处,那几个所谓的高手常年练剑,手心也没见有多少老茧。
棕色小马驹被念叨得烦了,意思意思的仰头嘶鸣一声,后垂头继续慢悠悠小跑。
玩累了,四个女人一起牵着各自的座驾草原散步,相互嘻嘻哈哈说笑打趣,三丈外,情姨和苏丹紧紧跟随,重逢那么久,可算是逮到独处的机会了,别看上了年纪,但那羞涩模样,仿若初识。
情姨偷瞄了男人一眼:“你比以前更英勇了。”
威风铠甲,国字脸,一腔正气,不爱言语,又成熟稳重,令人莫名觉得踏实,常年点兵作战,这会儿面对心爱之人,也难免紧张局促,面颊通红,被夸后,脖子都开始充血,干咳一声,自怀中掏出一块美玉:“十年前买的,当时觉得很配你,阿情,你喜欢吗?”
“喜欢!”接过玉珏,紧紧攥在手心,四目相对又匆匆不自然分开,垂头忍住眼眶中的泪意:“我们……有一千多年未见了吧?你可还有遇到喜欢的人?”
“不会!”苏丹坚定摇头,抬手习惯性摸了把下颚短小胡渣,放慢脚步,望着前面几个年轻人叹息:“一千四百三十二年,我的心,从未改变。”
泪,顷然而下,愧疚低头:“你可有怪我?绵儿未足月我就离你们而去,若非他到处寻我,也不会遭遇歹人所害,世界上再也没有像我这么狠心的母亲了。”
“这都是命,我怪你作甚?你本就是王后的贴身婢女,会过来哺乳寒儿也在情理之中,绵儿的事,你不要太自责,他天生体弱,难以养活,就算你一直守在身边,也不过五百岁,哎,阿情,自古后宫多斗争,若非你和云曳一直守在寒儿身边,他又怎能存活至今?乌阳国恐怕也早随之被分割了。”
见妻子垂泪,继续劝慰:“我们还年轻,等局势稳定了,孩子会再有的。”后趁前面几人不注意,大手包裹住爱人小手重重握了一下。
情姨吸吸鼻子,把眼泪擦干,笑着点头:“恩,一定会有的。”为了保住乌阳国,多少人妻离子散?云曳一家老小全被落玉书给杀了,成为一个孤家寡人,以前她劝他,在云蟒可以再找一个,他说不必了,元结早交于他亡妻,并不觉得孤单,因为他的家小就住在他心中。
“最苦的还是寒儿,当初幸好我和老丞相一直反对,才没让娇儿被落玉书指婚给佞臣张涛。”
“什么?张涛已年过古稀……”
苏丹点头:“落玉书宠信那帮乱臣贼子,如不是寒儿把娇儿接了过来,现在也恐怕给那些畜牲糟蹋了,如果真那样,陛下和王后泉下有知,该多心痛?幸好寒儿争气,以他目前的丰功伟绩,我想就算哪天云蟒得知实情,也不会造反,就是这孩子太善良,好几次秘密奏书过来,要他杀了那三个王爷,他就是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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