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虽然不怕硫磺,可以大摇大摆走进去,却不想那么做,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风俗,何必打破人家这种美梦?
瞅着正前方一棵树上鸟儿蹦来跳去,忽然就怀念起自入冬后就再没出现过的小白鸽,是怕冷还是已经病故了?云川对她来说,也算生命中一部分,从最初简单问候交流到后面无话不谈,久而久之,就有点割舍不下了,很想见到他,问问他和他的恋人可有修成正果?问问他是否安好?
记得墨千寒刚走那会,她每天都很忙碌,可再忙,也没有忽视过那只鸽子,云川给予过她太多鼓励,她也时常劝他。
他说,他与他都为世家名门,两家交恶已久,水火不容,两大家族都想吞并对方,一旦他家被恋人占据,那么族人都会遭到恶劣待遇,他不能让他的族人被人鱼肉,于是只能与他抗争到底,时常争锋相对,问她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当时是这么回答他的。
‘云川恋慕他上千年,若他真在取胜后苛待你的族人,那我想,云川恐早对他心灰意冷,你会喜欢他这么久,说明他值得你等待千年,就冲你这份情谊,我相信他绝非恶人,而你又总说想娶他,那做为一个丈夫,不该让着妻子一点吗?我想那人一定很强势吧?高冷范儿都挺别扭的,需要耐心温暖,一旦他认定你,所谓世代恩怨,也就不攻自破了,从此后,相依为命,互相扶持双方族人。
不是我危言耸听,就你那口子,绝对吃软不吃硬,必须一点点感化,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能心想事成的,你也别无他法,难不成一边喜欢着他,一边蛮横侵占他的家族?要知道先喜欢上的是你,而不是他。’
这么劝,自认为很合理,也是事实,云川爱他成痴,感天动地,她都恨不得冲他们跟前一碗媚药灌下去,关密室里强行洞房了,云川爱得太悲哀,太委婉,从没想过去强迫人家,啧啧啧,难怪会耗了这么久对方都还没表示,估计那人都不知道云川这份感情呢。
从劝完这些后,他就再也没给她来信了,想过无数可能,白鸽死了,其他的鸽子找不到她。
云川在和他恋人家族之争上不幸丧命,那她岂不是罪大恶极?因为是她让他退步的。
云川和他喜欢的男人喜结连理,新婚燕尔如胶似漆,根本没有时间来理会她这个笔友,要真是这样,哼哼,有缘会面了一定指着鼻子大骂‘你个见色忘友的东西!’。
哎,究竟是哪样?非得挑一个,就见色忘友吧,最起码他俩都处于幸福之中,好歹她也算半个媒人,云川,是好是坏,能给我来个信么?咱们都这么有缘了,你不能忘了我啊,真的好想见见你俩,满足下咱的好奇心成不成?
“喂,你又在发什么呆?”落玉娇游荡着金黄身躯到好友身边,头颅并排,身子则自然而然将对方密不可分的缠住。
对此,某女已经习以为常,更不再惧怕,还会跟着一起扭麻花,同样是她余生中不可缺少的友谊,遥想现代那会,若当时知道自己以后会有这么几位姐妹,打死也不信,用脑袋和对方相互磨蹭,以示亲昵:“在想涟依为什么一直疏远我们。”在帝宫还好,泡浴随时都可以进行。
但在外面还要独自选个地方泡浴,刻意避着大伙,就有点说不出去了,她到底在想什么?一起泡浴就这么难以接受吗?以前又不是没一起泡过,难道是刚来那会曾在天灵池抵触过人家,所以涟依误会她不喜欢跟她原身相见?可这事她有和她解释过啊。
原本四个人感情多好啊?如今少了一个,心里总感觉堵得慌。
程雪歌听后也游过去,亮紫色尾巴一卷,三条巨蟒扭成一团,吐吐鲜红信子,嘟囔:“我想了很久,也没想出究竟哪里得罪过她,你们跟着想想呗,这样也太别扭了。”
“我也想不出啊,问她,她又说她和咱们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不同,对咱们小女人的话题不感兴趣,更不敢苟同,怕我们吵到她,所以才会偶尔远离。”落玉娇长叹。
“也是,她武艺高强,这一点看不起咱们也不难理解,而且平时的确跟个假小子一样,算了,只要她还在咱们身边就好,你们不也经常瞧不惯她神经大条么?相互包容着点。”某女说完也跟着长吁短叹。
另一边,十数个温池里均被随行各色大蛇占据,就连伤患花无过都包括其中,身上通体赤色,皮肤非常耀眼,紫红薄雾环绕全身,这一刻,浴池中的情姨和三齐才知道此人还是个顶尖高手。
除了墨千寒的几位后妃外,都是男女共浴,没啥好避讳的,只要起身后都保持穿戴整齐即可。
不像祝思云,每次幻化人身时,都喜欢不着寸缕地在水中畅游一圈才肯上岸,这也是元风华为什么不敢跟她一起洗澡的最大原因,另一个,但凡原身现形,雄性特征也无所遁形。
纳兰流川身份特殊,当然和元风华一样,一人霸占一个池子,谁也不敢靠近。
次日,花无过边整理着衣裙边从山脚走出,忽见纳兰流川从前方一棵树后邪笑现身,下意识扭头环顾,发现其他人都还未跟上,伤口也没痊愈,不想动手,于是可怜兮兮的撅嘴:“你这个大坏蛋又想干嘛?我可警告你,虽然人家身着女装,却是实实在在男儿身,况且人家还是个孩子呢。”边说边双手护着胸口惶恐警告。
男人额头青筋绷紧,颇为嫌恶:“无花果是吧?少给我装蒜,说,你究竟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到我玄尚军营想得到什么?”
“你……你这么凶,会吓到我的。”少年蹂躏着双手,委屈垂头,一副泫然欲泣,心里却连连吐槽,无花果?谁给他取了这么个没品的绰号?
“呵呵,小子,你这套也就对那几个白痴女人有用,不要再挑战我的耐性,回答我的问题。”俊脸蓦然变色,凛冽逼人。
花无过吞吞口水,心想姐姐们怎么还不来救他?伤口又开始疼了:“我……我来自东羽村……”
纳兰流川冷笑:“东羽村的村长张为言与我也算故交,怎没听他说起过有你这号人物?内力进入巅峰阶段,小小村子,岂会无人知晓?”整个天苍大陆,内力登峰造极的哪个不是家喻户晓?曾经一个乞丐身上发光后,都被传得沸沸扬扬。
少年愣了下,后垂头嗫嚅:“我让村长不可宣扬的。”
“啧,东羽村根本没有村长,小子,老实交代吧,半年前袭击墨千寒那群人是你的部下对吗?我想不通,你们想杀他,又想祸害我玄尚,怎么?预备雄霸天下不成?”这绝对不无可能,世界之大,超乎他的想象,比如曾经那个人族,证明海外还有着一样的陆地,他可以跟墨千寒落玉书等人交锋。
却绝不允许外来者入侵。
厉害啊,仅凭这么几点就洞悉了全部,花无过内心不淡定了,东呈皇朝固然火器厉害,却只是一个小国家,三十五万军,人力有限,只能趁这些人不注意时攻进才可万无一失,若四国忽然休战,东呈也是不敢打入的,就在他飞速运转大脑预要蒙混过关时,一道天籁解除了困境,转身跑到祝思云身边不满控诉:“姐姐,大坏蛋又欺负我。”
语毕,青葱食指恶狠狠的对向纳兰流川。
“纳兰流川,你都两千多岁了,怎么还老跟一个孩子过不去?”某女将少年往身后一拉,冲男人大声训斥。
“孩子?呵呵,你见过身上会发光的孩子?”说完便后悔了,因为那的确是个孩子。
果然,祝思云没好气地唾弃:“这只能说明他天赋异禀,我知道你不是那种没谱的人,今天咱就把话都说开,你为什么一直追着他不放?”尼玛,有啥恩怨也不说清楚,那她怎么去区分是非对错?目前看来,无花果肯定惹着纳兰流川了,而且问题还相当严重,不然这家伙不可能追这么远。
至于是什么纠葛,便不得而知了,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若无花果当真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她会把人交给他,就怕其中有什么误会。
女人一脸咄咄逼人,让纳兰流川烦不胜烦,倨傲转身:“无知!”
“说谁呢你?”可恶,蛇界的男人怎么都这么狂妄自大?你不说,我当然不知道,又不是你们肚子里的蛔虫。
不过闹完后,祝思云不得不深思,疑惑地看向少年:“无花果,你老实告诉我,怎么得罪他的?”
“就是按照哥哥可能去的路线到了玄尚国一个军营,我怕他们抓壮丁误把我哥给抓进去充当士兵,正四处寻找呢,他就冲出来了,说是玄尚国的帝君,我又没见过,哪知是真的?所以言语冲撞下,他就要杀了我,还说我图谋不轨,说我在帮着墨王去窃取机密,我没有啊,我就是想找到哥哥赶紧返回云蟒,我哥不会武功,兵荒马乱的,万一伤了性命怎好?”边急忙解释边原地打转。
男孩儿字字句句都透着焦急,那模样,绝不像扯谎,而且这完全能说通纳兰流川不惜追逐大半月还不肯放手,无花果武功了得,喜怒形于色,一个单纯莽撞的小少年,不过若这些都是假象,只能说他演技堪比现代那些影帝:“好了,我相信你,别着急,你哥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这样,到了边关,我们在想法子帮你去寻,现在先赶路好吗?”
花无过想了想,摸摸肩上疼痛之处,苦闷地点头:“好吧,月姐姐,谢谢你。”吸吸鼻子,伸手将眼角泪珠擦擦,哽咽道:“自从爹娘去世后,还没人像几位姐姐这般关心过我,以后你就是我姐姐,谁若敢欺负你,我就打他,姐姐,我可是很厉害的。”得意的扬扬拳头,破涕而笑。
“哈哈,好,谁若欺负我,你就帮我打他,果果真乖。”揉揉孩子小脑袋,老天爷对她是越来越好了,一帮子姐妹相伴,没了克人的厄运,又给个便宜弟弟,哦,蛇身会发光的弟弟,大难不死果真必有后福。
“果果不能这么偏心,比起月月,我们没少疼你吧?”
落玉娇和程雪歌一人拉着孩子一只手撒娇埋怨。
花无过点头如捣蒜:“嗯嗯嗯,落姐姐和程姐姐也一样,有果果在,谁也不敢欺负你们。”
“哎哟我的小宝贝,你咋这么讨喜呢?来来来,跟落姐姐说说,你多大了?家里都还有什么人?以后有什么打算……”
一群人说说笑笑往车队行走,花无过可谓有问必答,用那张漂亮脸蛋做出好些滑稽表情,直逗得几个爱心泛滥的女人花枝乱颤,谁又能知道往后的某一天,他会令她们陷入到痛不欲生的无尽绝望中?
“姐姐,你们为何要叫我无花果?”
马车里,花无过憋了一晌午,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祝思云歪头柔声反问:“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呃……少年感觉一群乌鸦正在头上放肆翱翔,是花无过,不是无花果,好吧,无花果就无花果,她们高兴就好,干笑:“是……是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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