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魔法的小酒馆

29.第二十九杯酒

    
    梅拉小镇的大雪也不是一直下的,偶尔掌管风雪的神明也会休息几天。
    这天早上,林就被一抹难得的属于晴天的阳光唤醒了。屋外的雪还堆积着,一点都没有要融化的趋势,灿烂的阳光仿佛只是一个耀眼的装饰而没有丝毫温度。
    “唧唧。”灿灿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扑腾到窗台上看着外面难得好天气。
    林窝在被窝里,为起床坐着心理建设……大冬天起床实在是太艰难了。
    等到林把衣服拖进被窝里焐热,再一件件穿好出门的时候,金早就已经起床了,此时他正在和好多天没有打开的窗户做斗争。
    雪下了几天窗户就关了几天,金怀疑这窗户再不打开就要被冰雪填满缝隙了。
    拔起插销,金用拳头咚咚咚地敲击着窗框,透过玻璃窗偶尔可以看见堆积在窗户上的雪花被抖落。
    “金,早上好。”林朝金打了个招呼。
    “林,早上好。”说着,金打开了窗户,一股冷气顺着窗灌了进来,林缩了缩脖子。
    “我去做早餐,你继续。”冷得一刻都不想多呆!
    等到林喝着热咖啡靠在壁炉旁取暖的时候,后院传来了金的声音:“林,快出来,穿厚一点。”
    林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烧得正旺的壁炉,把自己裹得像个球一样地来到了后院。
    后院的小花圃里都堆满了落雪,只有几株长得格外高壮的植株才幸免于难。
    “唧唧唧。”灿灿站在鸡棚外巡视它的子民,金正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松枝装扮着两个大雪球。
    看见林,金招呼他赶快过来看看:“林,你看我堆的像吗?”
    大雪球上小雪球,小雪球上啥没有。
    林对着没有鼻子眼睛的雪人点点头:“像。”只是不知道像谁而已。
    金满足地笑了一下,继续往小雪球的上头插松枝和干枯的松果:“我也觉得很像,果然只有卷蓬蓬的松针和松果才能模仿出林头上毛绒绒的样子。”
    林……林简直想拿雪球砸金。
    “唧唧。”脚边传来了灿灿的声音,林低头一看,灿灿正整只鸡陷在雪里,身后是从鸡棚处一路蔓延过来的圆圆的雪坑。
    看到这一幕金差点笑倒在了地上:“小肥鸡,别人从雪地上走过是一个个脚印,怎么你从雪地上走过就是一个个坑了呢?”
    “叽叽叽!”被嘲笑身材的灿灿生气地追着金要啄他……地上留下了更多的小圆坑。
    被追着咬的金还在不断地撩拨着灿灿,不远处的鸡棚里偶尔传来咯咯哒的声音,林听着耳边格外热闹的人声鸡声,心情随着难得的阳光变得格外明朗。
    他蹲下身用套着羊绒手套的手握了一个小雪球出来,接着是两个大雪球。等到雪球全部堆完的时候,羊绒手套里的手已经变得像是寒铁一般冰冷了。
    不过看着眼前一大一小两个雪人(鸡),林觉得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带着寒意的空气从鼻子里吸进去的时候都显得格外清新。
    “林,这是我和灿灿吗?”打完架又和好的一龙一鸡凑了过来。
    灿灿与林捏出的小雪鸡黏在一起,外形十分相似。
    金则配合小雪人的身高,蹲着站在小雪人身旁,乖乖看着林:“林捏得真像。”
    看了看自己堆的雪人头上的绿松团,再看看只有形状而没有颜色的另外两个雪人,金转头进了鸡棚。
    回来时候,手上拿着几根不知道是捡来还是刚拔下来的鸡毛。
    黄色的插在了雪人·金的头上,红色的插在雪鸡·灿的尾巴上。
    三个雪人的颜色顿时明艳了起来,对于黄色鸡毛不满意的金又转头到屋子里拿了一盒纽扣。
    黑色纽扣放在雪人·林的脸上,蓝色纽扣放在雪人·金的脸上。
    原本应该放宝石来装点,奈何金是一条贫穷的小金龙。
    堆完雪人的一家三口决定去小镇里转转散散步,雪下了几天他们就在小酒馆里关了几天,有些闷得慌的。
    林和金并肩而行,留下两串脚印,灿灿用自己圆滚滚的身子在和谐的脚印旁留下了一串深坑。
    最后金看不过去,啧了一声,将灿灿放到了衣兜里。
    难得的晴天,梅拉小镇的众人都十分有默契地出了门。
    从小酒馆朝小镇中心去的路上,脚印越来越多,越来越杂乱,偶尔还能遇上正好要出门的兽人。
    “林老板,出门散步啊?”
    “是啊,出来逛逛。”
    大家都漫无目的地在小镇逛着闲聊着,一个平凡的无所事事的冬日。
    突然,黑熊阿壮有些慌张地抱着一个人从远处赶了过来:“我,我在村外捡到一个兽人。”
    趁着珍贵的晴天,记挂种在小镇边缘的玫瑰花的阿壮早早就拎着剪刀去照料心爱的玫瑰花了。
    “最近天有点冷,大家不用努力开花了,保护好自己就好。”阿壮傻笑着轻轻拂去一枝枯瘦玫瑰上的积雪,按照林教的方法修剪着枝桠。
    咔嚓咔嚓的剪刀声中,阿壮絮絮叨叨地和玫瑰花丛聊着天,也就只有这一丛不会说话的玫瑰花才能忍受他的碎碎念。
    突然阿壮听到了一丝细微的声音从花丛外传来。
    难道是又有兔子撞在荆棘藤上了?阿壮不确定地想到。
    他拿着剪刀绕到了荆棘丛的外面,结果发现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兽人趴在雪地里,头发与荆棘丛缠绕在一起,身上的皮肤比雪还要白。
    自从来了梅拉小镇再也没看到过女兽人的阿壮瞬间红了脸,突然他发现女兽人的胸脯沟壑处隐约可见一个熟悉的墨绿色纹章。
    这个女兽人身上也有受诅咒的纹章?
    阿壮原本想细看,但是一看到那白花花的肉,又迅速红了脸。这,这样太失礼了!
    不过也容不得阿壮研究这么多,女兽人的呼吸眼见地变得微弱起来,阿壮只得丢掉剪刀慌慌张张地抱着她跑进了部落,都没来得及朝心爱的玫瑰花丛说再见。
    一阵朔风吹过,玫瑰花丛轻轻摇了摇身子。
    阿壮抱着女兽人到了小镇中心,许久没见过女兽人的一群大老爷们也慌了神,家里有合适衣服的迅速去拿外套,稍微懂一点医理的小心翼翼地替女兽人看病。
    最后等到一群手忙脚乱的大老爷们散开的时候,原本衣着暴露的女兽人已经被裹上一层又一层厚实的外套。
    就算是在这种天气,林看着也有些热……
    “感觉没什么大事,身上的伤口包扎一下就好,晕过去估计是因为冻得。”最后给女兽人看病的兽人下了定论。
    因为大家都是独居的单身雄性兽人,谁也不方便接收这个女兽人过去住着,最后索性就让她暂时住在活动中心,身上裹了那么多层大衣连被子都不用另外准备了。
    “啊,我刚才好像看见她的身上有诅咒纹章!”一个兽人后知后觉地说道。
    “兽神在上,是终于看到我们悲惨的命运了吗?”因为受诅咒的原因,从来没拉过女性兽人小手的大老爷们纷纷喜极而泣。
    “要是兽神再不给我一个老婆,我可能只能学着瑞恩和安格斯找个男的过日子了QAQ”
    “男的就男的!能干就行!说实话我最近看裴吉都觉得他眉清目秀了……”
    “那个谁,不如咱俩搭伙过日子呗。”
    不知道是谁开得头,活动中心的场面变得无比混乱,有现场凑对说要搭伙过日子的,有因为觊觎邻居而被胖揍一顿的,还有钢铁直男站在一旁划清界限。
    被捡来的女兽人就在这样热闹的环境中渐渐睁开了眼睛,她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周围。
    然而周围的一群雄性兽人捍卫性向的捍卫性向,单身求偶的忙着找伴,一时间谁也没有注意到,最后还是来给女兽人换敷额头的热毛巾的阿壮注意到了。
    “她醒了!”
    “天哪,她的眼睛是祖母绿的,和我奶奶是一样的。”一个不会夸人的雄性兽人。
    “这里……是梅拉部落吗?”雌性兽人有些迷蒙地看了一眼避难所高高的吊顶,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
    然后就被身上厚厚好几层衣服给压了回去。
    “是的,不过我们已经改名叫做梅拉小镇了。”阿壮用竹筒倒了一杯热水给她,女兽人伸手接过。
    紧接着大家看见一滴眼泪从女兽人的脸颊滑落,啪嗒落进了冒着热气的水杯之中。
    她哭了。
    一个压低了声音但还是很嗓门大的兽人站在众人身后小声说道:“她脸这么脏,这水还能喝吗?”
    虽然知道场合不对,但是林和金还是差点笑了出来。这群兽人的生活水平迅速提升之后生活品质也变高了,原本还过着没有盐就喝血的生活,如今居然敢嫌弃一个女兽人的眼泪把水弄脏了。
    女兽人显然也听到了这话,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裂痕,但是很快又重新变得哀伤,讲起了自己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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