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君只想活下去

    
    跑步机上，夏目设置档位，调整斜坡。
    这是他自己的房间。
    确切的讲，是他位于雨宫惠别墅的房间。
    对于旅游没有任何计划，也没有半点想法的他，终于是被两个女生赶走了。
    因为实在无聊，所以在回房间后，起了锻炼的想法。
    上一次跑步，应该是两个星期前，那个寒冷的早上...果然，寒冷会让人丧失斗志。
    没有犹豫，他按下开关。
    跑步机启动，夏目不断调整自己的跑姿，让其变得更加合理。
    半小时以后，夏目从跑步机上下来，巡视周围，观察有没有健身器材。
    可惜，什么都没有。
    “下次要跟她提个建议，多准备健身器材。”
    夏目这么想，去淋雨间洗澡。
    脱了衣服，他站在花洒下面，任由热水冲洗着身体。
    几分钟后，门外有敲门声，然后推门而入。
    “人呢，出来。”
    清丽的女声，从门口处传来。
    “什么事？”夏目听到动静，关了花洒说道。
    雨宫惠站在门口，听到了浴室传来的水声，皱眉问：“等等，你在洗澡？”
    “大小姐，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吗？”
    “你先洗吧，等会儿出来找我。”雨宫惠转身离开。
    “等等，马上好，你先在这里坐一坐。”
    雨宫惠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同意了。
    关上门，她上了锁，在房间的沙发上坐下。
    雨宫惠很谨慎，不希望被别人误会。
    夏目洗完身体，擦干头发，换了宽松的睡衣就出来。
    “找我什么事？”
    雨宫惠转过头，“说话之前，可以把衣服穿好吗？这样只会让我觉得在跟流氓对话。”
    “流氓？这也太过分了，我全身上下只露了脖子！还有，这不是你准备的睡衣吗？！”夏目回答。
    她转过头来，见夏目身上换着纯白，宽松的睡衣，点了点头。
    “对我出远门这件事，那个女人并不同意。”
    她没有废话，直接说起正事。
    “是因为安全吗？”夏目猜测。
    毕竟，希女士也是惠的母亲，担心她的安全这一点并不奇怪。
    “不，她觉得没带上她，所以很生气。”雨宫惠摇头，“至于你说的安全，放心好了，就算你死了十次，我也不一定能擦破皮。”
    “这个比喻真奇怪...”
    夏目说完又问：“那该怎么办？”
    “在圣诞来临前，你跟我，专门带她出去走走。”
    “我？”
    “对，你。虽然我也很奇怪为什么这么做，但她是这么要求的。”
    夏目露出女婿的责任感，“既然要带上我，那也没办法了。”
    “...”
    雨宫惠鄙夷的看着他。
    “想好去哪了吗？”夏目问。
    “前些天，文化祭的时候，她说想去看花。”
    “现在是冬天，哪有花开放...”夏目幽幽道。
    “这是你的问题了。”
    雨宫惠说，“之前为什么不主动找她出去呢？”
    “...这要怪我？”
    “不然，怪我吗？”雨宫惠皱眉。
    说完，她又转开话题：“总而言之，明天你去主家，陪她聊聊。”
    “惠呢？”
    “你在说什么蠢话，我当然会去，不然让你跟她独处吗？你这么喜欢年纪大的人？”
    “喂喂，你这是在怀疑我的品味！”
    “啧...我要把这句话记下来，到时候说给她听。”
    “请务必不要！雨宫部长！”
    “看你态度。”
    接着，两人商定细节，中间，决定早上去买送希女士的礼物。
    ‘叩叩！’又有人来了。
    “进。”夏目说。
    “门被反锁了。”这是外面的话。
    夏目看惠一眼，她昂起头：“保持警惕是任何时候都要做的事情。”
    “你这话说的，我还以为这里是叙利亚。”
    “叙利亚已经不打仗了，夏目部员，你应该多关注时政。”
    “是嘛，我改天会看看的。”
    夏目去开门，佐藤由美走进来，见着他先是一愣，然后笑道：
    “我说怎么锁门了，原来是在洗澡。”
    “不是我锁的。”夏目侧开身，露出身后的人。
    佐藤由美看过去，疑惑的歪着头，“惠？”
    雨宫惠坐在沙发上，正在喝茶。
    “你怎么在这里。”
    “一些小事，要跟他聊聊。”
    佐藤由美看过去，直把夏目看的紧张了，这才回头一笑：
    “这样啊，我是来叫他吃晚饭的，惠也一起来吧，时间快到了。”
    “嗯。”
    雨宫惠从沙发上站起来，路过夏目的时候，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开门走了。
    大概意思是，让他不要乱说。
    等惠走后，佐藤由美拦住夏目的去路，“她过来做什么？”
    “什么事都没。”
    “撒谎。”
    “...”
    夏目耸了耸肩，“实际惠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趁着没人注意，偷偷闯进房间强迫我做一些成人的事情。”
    “你能不能编个像样一点的理由？”佐藤由美叹气
    “这不真实吗？”
    佐藤由美看傻子似的看他，“你以为我会信吗？”
    “好吧，其实是家事，有关她母亲的。”
    “这样啊。”佐藤由美点头，没有刨根问底。
    “你不好奇吗？”夏目跟上她的脚步，把房门反锁后，走在走廊里。
    “你都说了家事了，我好奇什么。”
    “等一下，由美是怎么分辨我是否撒谎的？难不成你也有了惠的能力？”
    “这是秘密。”
    ...
    餐厅，灯光明亮。
    若是从走廊进来，定会以为这里是庆祝结婚的宴席。
    承载四人的方桌，摆满了餐厅，足有八张，上面的餐点，玲珑多样，光是看见的，就蕴含了中餐，西餐，日式传统料理...
    靠近庭院的桌子，雨宫惠正在享受美食。
    烤好的鹅肝，上面沁着油脂，口感很好。
    她切了一小块，放进嘴里，感受味蕾的悦动。
    不错。
    做出点评后，她又在上面挤了柠檬汁，刚要下口，却被旁边传来的刺耳摩擦声打断了。
    雨宫惠不满的放下筷子，抬头。
    正对面，夏目在处理一块牛肉。
    那是一份三分熟的牛排，上面还有一些血水。
    “夏目部员，餐桌礼仪你是忘得一干二净。”雨宫惠冷声道。
    “餐桌礼仪？我当然想遵守，但是这块肉好难切。”
    “你就不会叫人来帮忙？”
    雨宫惠还记得，夏目原本是全熟党，但是因为无聊的比试，所以选择吃三分熟的。
    男生奇怪的胜负欲，她能理解，但不赞同。
    “好主意，女仆小姐~~”夏目向远处招手。
    佐藤由美在暗地里拧他的手：“这么想要女仆帮忙？”
    “这不是有需求嘛。”
    “禁止，谁知道你会不会借帮忙的名义骚扰女仆。”
    “那是只有高臣才会做的事情！由美这是在污蔑我！”
    佐藤由美对面，小寺玉子抬起头来：“我倒觉得由美说的不错，夏目，你应该收敛一点。”
    “...”
    夏目还是放弃了，亲自端到厨房，要求主厨做的熟一点。
    等到回来以后，他大快朵颐。
    餐厅连接着庭院，有人在庭院里烧烤，那诱人的香味，透着窗户飘了进来。
    夏目去外面拿了几块羊肉，上面加了孜然和辣椒面，烤的油滋迸溅，香气扑鼻。
    “为了今晚，cheers。”夏目举杯。
    杯子里装的是葡萄饮料，他不喝酒。
    小寺玉子与佐藤由美笑起来，也跟着举杯。
    最后是雨宫惠。
    四人的杯子碰了一下，夏目一饮而尽，然后去找别桌的人，到处活跃气氛。
    具体计划是——拉拢高臣大和，吉原直树，到各桌游玩。
    他们两人的酒量都不错，夏目便暗搓搓的叫他们去敬酒，自己浑水摸鱼。
    “男生多的时候容易出事。”佐藤由美一直看着夏目，有些担忧。
    “你在担心他们喝醉？”雨宫惠问。
    小寺玉子把一块寿司放进嘴里，“有可能，要不要阻止他们？”
    “等一会儿吧，难得这么开心，我想他也有数。”佐藤由美说。
    三人围绕着新闻边吃边聊，约好活动结束后，一起去做个spa。
    庭院里，夏目推开门。
    “今天我来烧烤，让你们看看我的厨艺。”
    从厨师手里拿过烤盘，架子，夏目带着吉原和高臣两人，在院子里看风景。
    从这里往外看，恰巧能看见远处的高楼大厦。
    天上，繁星点点。
    “好香。”高臣大和啃着一块烤完的羊排说。
    “留着点肚子。”
    夏目提醒他，“等会儿还有篝火晚会。”
    “那边已经开始。”吉原直树指着旁边说。
    夏目看过去，一群人围着火堆，拿起乐器载歌载舞。
    从哪弄来的设备，他不清楚，唯一知道的事情是，这里的庭院真大。
    首先演唱的是一年级的神尾里美，她唱了一首流行歌，周围人给她打节拍。
    “谁要啤酒？”
    “这边！”
    “不行哦，高臣君，不能喝酒的！”这是小寺玉子的声音。
    “有什么关系，难得这么开心！”
    餐厅的门开着，佐藤由美和小寺玉子从里面出来。
    前者去了篝火，后者来到烤架旁。
    由美手里端着饮料，坐在夏目身边。
    “听说，今晚会下大雪，到了凌晨的时候，雪花就像是雨点一样落下。”她撑着脸，抬头望天空，“你说那是怎样的场景？”
    “银白色的大地，月光照在湖泊里，星星藏起来了。”夏目随口一说。
    “欸，听起来好美。”
    佐藤由美转过头来，“到时候，跟我一起看吧。”
    “或许我该提前准备好帽子。”夏目把手套拿下来，用湿巾擦干净，然后摸着由美的耳垂。
    冰冰凉凉，精致又可爱。
    “是呢，到时候会很冷。”她咯咯的笑起来。
    “再大的雪也没关系，只要躲在房子里。”
    “在房子里看下雪有什么意思？当然是出去的好，在这么大的庭院里散步，听雪落在地上，听湖对岸传来的歌声。”
    “你要留下来？”夏目问。
    “我？我看情况，住在哪里，都是没关系的。”佐藤由美抬脸一笑，“只要你在就好。”
    “我跟你一起。”夏目说。
    “不只是现在，以后也要跟我一起的。”
    两人说了一会儿悄悄话，佐藤由美去隔壁唱歌。
    夏目吃了一块自己烤好的羊肉串，味道刚刚好，辛辣的同时熟的彻底。
    “怎么回事，厨子偷吃？”调笑似的话语，从耳边传来。
    夏目就算不转头，也知道是雨宫惠来了，“惠，尝尝我刚烤好的羊肉，味道很不错。”
    雨宫惠走路的声音很轻，她在夏目身边坐下，先是理了理裙摆，然后用纸巾包裹好烤串，小小的咬了一口。
    “怎么样？”
    “勉勉强强。”雨宫惠皱着眉说。
    她似乎被辣到了，拿起由美带过来的饮料，一口接着一口。
    “既然惠说勉勉强强，那就是勉勉强强。”夏目笑道，“我继续努力。”
    雨宫惠把没吃完的羊肉串递回，夏目接过放烤盘里，准备自己吃。
    月色澄澈皎洁，湖面安静祥和。
    远处的狂欢，似乎影响不到这里。
    “不扔吗？”雨宫惠问。
    “浪费。”
    “啧。”
    “不信吗，不信你看我的脸。”
    雨宫惠看了几眼，点点头，“少放点辣，我下次吃完。”
    夏目把烤好的都吃完，杜绝浪费。
    “我和由美准备留下来，看今晚会不会下一场大雪。”
    “下雪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跟我去下棋。”
    “好啊，去你房间里，一边下棋，一边等待。”夏目笑着看她。
    雨宫惠轻轻嗯了一声。
    她把裙子收拢，从女仆手里拿来一顶圣诞帽，带起来。
    红色的帽子，旁边有两个毛茸茸的圆球，带起来特别可爱。
    “好看。”
    “我带什么你都说好看。”雨宫惠好笑的说。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当然是。”
    “...”
    夏目看着她缩起来的，躲在衣袖里的手，忍不住露出笑意。
    惠说自己怕冷，倒是没说错，
    “实不相瞒，我看手相的本领又高了一些，惠要不要试试看？”
    “想摸就直说，没必要拐弯抹角的。”雨宫惠不客气的讲，“我很清楚你的为人。”
    “怎么会，我真的只想给你看手相。而且，如果我真的这么讲了，你怎么可能答应？”
    “看来是真想摸了。”
    “怎么会。”
    雨宫惠转过头来，望着夏目。
    “看，我没说谎吧？”他的眸子闪闪发亮。
    雨宫惠张了张嘴，脸上略显犹豫。
    过了一会儿，她用轻的根本听不清的声音说：
    “你看吧。”
    “欸？”
    “只有这一次，想清楚了。”
    夏目连忙点头。
    靠近以后，他闻到了女孩身上清新的味道。
    她没办法似的叹了口气，却没有动。
    于是，两个人的手轻轻触碰。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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