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之证

174.第41章 完

    
    新章加载中, 剩于约72小时, 您可以补订部分跳过章节加速加载~  她眼巴巴地望着段寒江重新认识了一遍,等被车上的暖气缓过来点气,终于能口齿清楚地说话了才开口。
    “段队, 这是负责人给我的八年前的空调维护记录, 不过上面只有维护时间和内容, 还有联系人电话,也查不到什么情况。”
    段寒江接过杨怡君递过来的两张打印资料, 翻了下,确实没有别的。但是只是时间, 已经足够他怀疑了。
    资料上记录的空调维护时间是八年前的4月16号, 正是张林军案发的当天,案发时间是下午2点半左右,而尸体发现的时间是下午6点, 如果空调维护施工的时间与现在一致, 维护结束的时间应该就是下午2点左右。
    “段队, 你说是不是同一个人时隔八年再次做案?就算手法上有些变化, 可是八年的时间, 想法变了不也正常吗?”杨怡君求证地问道。
    段寒江也疑惑了, 刑侦本来就不应该笃定某种猜测,按杨怡君的说法,八年前凶手可能是带着仇恨杀人, 过了八年这种仇恨扭曲成了某种享受式的虐尸也不是没可能。
    可是, 刑侦不应该笃定某种猜测, 他没有回答杨怡君的问题,打开车门说:“我去车库看看,你在车里等我。”
    段寒江带了个手电下车,然后找到值勤的保安去开灯,由于宾馆暂时歇业,把大多数的灯都关了。
    保安是个60多岁的老头,裹个大衣在前面带路,黑漆漆的车库里比段寒江拿着手电走得还快。
    段寒江搭话道:“大爷,您在这儿干了很长时间了吧?”
    保安大爷放慢了脚步,等段寒江追到他旁边才开口,“可不是,当初这还是平阳区最大的宾馆,我拖了好几层关系才进来,现在是不行了,但是别的地方我也找不到工作了。”
    “您都这岁数了,怎么不退休?”段寒江接着问。
    “退休了吃啥!现在啥都贵!家里老伴还身体不好!孩子压力也大!唉,难!”
    段寒江单身一人过了十几年,天天念叨着缺钱,但实际并没有真的体验过等米下锅的感受。对保安大爷说的‘难’他只能从旁观的角度理解,可理解得并不透彻,话就有点接不下去。
    于是,沉默下来,保安大爷又走快了,冲到前面打开了总闸,车库里瞬间亮起来。
    这会儿车库里只停了一两辆车,一眼望去空荡荡的,段寒江走到昨天他停车的位置,然后望向撞他的人跑来的方向,此时没了车辆的阻挡,一眼就能望到头。
    不过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倒是保安大爷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随即他听到了几声嗷嗷的狗叫声。
    段寒江好奇地走过去,发现是车库角上有一个斜角空间,隔出来一个小空间,角落里有扇小窗,窗外是那种房子与房子之间的缝隙,一条大黄土狗就栓在窗子上。但狗看起来没什么精神,躺着都不怎么动,只是嗷嗷地对着保安大爷叫。
    “这是您养的狗吗?它怎么了?”段寒江指着狗问。
    保安大爷说:“不知道是不是哪个停车的给喂了什么东西,今天中午我来给他喂食的时候就这样了。也可能是年纪大了,都养了十几年了,也差不多到时候了。”
    最后这句保安大爷透出来一股感伤,段寒江也没体验过养宠物的心情,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安慰。
    不过保安大爷像是怕他对狗有什么意见,连忙地向他解释,“这狗一般白天的时候栓在这里,不会吵也不会叫,但是别看它这样,它特别有灵性,鼻子能闻出歹人的味,虽然不叫,但是凶起来可凶了!一般晚上12点过,我就把他栓到那边的巷口,只是今天这样才让他在这儿躺着。”
    段寒江顺着保安大爷的视线看过去,那边的巷口指的就是那天他发现的车库侧门出去,那个有扇不怎么管事的铁门的巷口。
    他下意识地又朝那边的门走过去,不过这会儿门关着。
    如果昨天晚上撞到他的人是凶手,那他在宾馆做什么?当时钟可和林中晖还在夜风会所,他不可能知道他们会来平阳宾馆,事先来踩点。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段寒江暂时放下,换了一个角度想。
    凶手在杀人之后,还光明正大地留在宾馆,那么做案的工具肯定不会留在自己身上,至少凶手穿了鞋套,还有清理现场指纹和他强|奸尸体后精|液的工具。
    另外,凶手刺杀死者后拔出凶器喷射出的血液,除非凶手经验丰富,或者死者毫无反抗,不然一定会有血沾到身上。但是现场掉下沾有死者血迹的扣子,不是死者的,肯定是凶手的,扣子会掉下来,说明死者肯定有挣扎。
    那么排除后一种可能,凶手如果没有丰富的经验,就一定有一件沾了死者血的衣服。
    这些东西现在在哪儿?在封锁现场后,他们已经把宾馆所有的垃圾桶,包括宾馆周围的垃圾桶都搜索过,没有发现。
    段寒江想着已经走到门口,门没锁,他一拉就打开了,望出去外面一片寂静,已经到了城市夜晚最清静的时候。
    他只看了一眼就退回来,如果藏在这种地方,早就被发现了。
    一无所获的段寒江不放弃地又上楼,去案发的房间里看了一遍,他脸贴在地上,把柜子底下,床底下都再找了一遍,只发现了一个不知道是谁什么时候掉在床板夹缝里的安全套。
    如果他是凶手,他会怎么处理能证明自己是凶手的证据?
    段寒江是正常人,想不出思想变态的凶手会怎么处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地下楼。
    好在,周愚那边有了进展,他回到车里就接到周愚的电话,说拿到了两边工作人员的名单,其中只有两人,两边都去了。
    段寒江已经把车开上路,周愚娓娓道来声音从车载音箱里传出来,“这两人,一个叫龚胜龙,一个叫牟自强。龚胜龙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工作向来都比较积极,平时有活都抢着干,刚联系上了,正在家睡觉,挺正常的。这个牟自强嘛,就有些可疑了——”
    他说到中途卖起关子,段寒江直接打断他。
    “少废话,说重点!”
    “这个牟自强30多岁,平时不爱说话,也不太和群,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说不上来有什么大问题!不过——”周愚说到一半毛病又犯了。
    段寒江咳了一声,不等开口周愚就长话短说了。
    “刚才拿到了牟自强的手机,但是打过去没有人接,现在正在找牟自强的住址。”
    “有没有牟自强的照片,发给我看一下,顺便再发给夜风那个女服务员,叫啥来着?让她认认是不是给钟可取快递那个!”
    “对了!牟自强在公司干了多久?有没有八年?”段寒江想起来问了一句。
    周愚那头说:“我问问。”
    隔了一会儿,周愚问来了回来,“这个牟自强才来了大半年,但是他以前在这家公司干过两三年,大概是6年前辞职的。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什么线索?”
    段寒江直接挂断电话,车开往前开了七八年路灯,周愚发来了一张登记照,他也把从监控截下来的人像发给周愚。
    最后,经过三方确认,证实确实都是牟自强。
    三十分钟后,段寒江在一处旧小区的楼下与周愚他们汇合。
    牟自强的住址几经变更,公司登记的都不对,最后还是从他一个同事那里问来的。
    段寒江用眼神意示几人安静,然后顺序上楼,到了牟自强家的门口分两边站开避开猫眼,唯一的女同志杨怡君上前去敲门,但是敲了半天屋里都没有反应。
    周愚小声地问:“现在怎么办?还不确定他在不在家!撞进去?”
    “再打他的手机试试?”段寒江说。
    旁边的人连忙又拨了牟自强的手机号码,段寒江的耳朵贴在门上,听到手机的铃声在屋里响,但是除此之外没有其它一点声音,直到铃声自动歇下来。
    “小杨,你刚是不是有根回形针?”段寒江转头对杨怡君问。
    杨怡君奇怪地把别资料上的回形针取下来,递给段寒江,“段队,你不是想?”
    段寒江不是想,是要做,他拿到回形针直接开锁,旁边几人都瞪大双眼,只有周愚敢说出口。
    “段队,你真敢啊!这样是违规的!”周愚惊诧地提醒道。
    咔擦一声,门被打开,段寒江才回头对周愚说:“我进去,你们等着。”
    “可是——”
    “怕什么!我现在是非在职人员,如果谁有异议,麻烦带我回局里以入室盗窃未遂处理!”
    段寒江说完大方地打开门,从容在门口摸出手套和鞋套,都套上后才正式进门。
    房子是套普通的一室一厅,格局比较老式,进门就是里面是厨房,外面是客厅,卧室和厕所并排。
    段寒江走进去看了一圈,卧室里没有人,被子好好地叠着,牟自强的手机躺在客厅的茶几上。他再看了一圈,发现屋里虽然家具都比较老旧,但出人意料的干净,完全看不出来像是一个单身男人有住。
    不过这只是表象,段寒江走到茶几边上立即发现了这是单身男人住处的证据。
    沙发上摆了至少四五十张小黄片光碟,惹眼的包装刺激得段寒江的视觉神经直跳,茶几下的垃圾桶里满是纸巾,还有两张没扔进去的。
    他蹲下来捡了一张比较有货的塞进了物证袋,然后发现沙发另一边有一个光碟播放器,笔记本电脑类似的样式。他拖过来打开,机器自动地运转起来,隔了片刻屏幕上就跳出正动作激烈的画面,和溢满整个客厅的呻吟。
    门外齐声一呼,周愚压着嗓子问:“段队,你在干嘛?”
    段寒江愣着没动,他盯着屏幕上激情的画面,心里不是有什么遐想,而是想到聂毅说过的话。
    如果凶手真的像聂毅说的杀人上瘾!迷恋上奸尸了?
    他倏然把播放器往下一盖,播放器被他的动作震得挪了位,露出底下身份证的一角,他连忙捡起来,看到是钟可的身分证。
    他先是深吸了一口气,再不慌不忙地把身分证也装进物证袋,然后起身大步走出去,站在门口对门外的人冷然开口。
    “通知曾询,嫌疑人锁定牟自强,全城搜捕!”
    “谁是第一发现人?”段寒江问了这一句,却已经把视线投向了聂毅。
    果然宾馆的负责人指向聂毅和他旁边的一个保洁阿姨说:“他们两个。”
    段寒江给了周愚一个眼神,然后从周愚兜里掏出手套往房间走过去。
    周愚会意地去询问聂毅和保洁阿姨,段寒江站在门口对负责人说:“有没有鞋套?”
    “有,有!”负责人连声回答,立即叫人去拿。
    段寒江站在门口,往房间里看去,又问道:“发现尸体后有人进去过吗?”
    “没有!那个和李阿姨发现尸体的小伙说不能进去,会破坏线索!”负责人转眼看向聂毅。
    段寒江想原来不是经验,视线也随着负责人看过去,聂毅正专心地回答周愚的问题,不过主要是他在‘回答’,周愚反倒没怎么问。
    “鞋套。”一个服务员小跑过来,把鞋套递给负责人,段寒江直接半路截过去,把服务员吓得一惊。
    接着,段寒江把半开的房门完全推开,血腥味一下变得浓重,他定在门口往里审视。
    进门的位置有一双拖鞋整齐的放着,边上有一个衣帽架,上面挂着一件外套和一个包,旁边是开放式的衣柜,里面并排挂着两件浴袍。往里进两米就是卫生间的门,从门口一直到段寒江站的地方有两个水印,像是鞋沾上水踩出的脚印。
    段寒江听到卫生间里的水声,断定地上的两个水脚印是从卫生间里出来印下去的,外面的过道是地毯,就算地毯上面有水,也不可能踩出这么明显的水印。
    他小心地往里面走了两步,房间里面和门口的整齐相比,完全是被洗劫过,一片狼籍,被子衣物,甚至连台灯都摔在地上。
    这时,周愚进门来就往里冲,被段寒江一手拦住。
    段寒江用眼神骂过去,周愚愤愤地瞪了下眼说:“问完了,他们是来708收柜子的,因为708的柜子坏了要换新,旧柜子被保洁李水红要过去,然后聂帅哥是来帮她搬柜子的。但是走到714的门口,他的狗鼻子跟你一样灵,闻到血腥味,发现房门没锁,推了个缝往里看就发现了尸体。”
    周愚说完之后,段寒江走过去立在卫生间的门框中间,顿时双目圆瞪,心脏差点抽过去再跳不动了。
    尸体浑身都是刀伤,胸口插着一把刀,躺坐在沐浴下面,被水泡得有些发胀,全身煞白,满地都是残余的血水,死状和八年前在这个房间发生的案子几乎一模一样。
    “淋浴的喷头本来开着,被聂毅关了。”周愚再给段寒江补充了一个一样的地方。
    几乎一样并不是一模一样,眼前的死者浑身赤|裸,身上的划伤主要集中在胸部和脸上,但八年前的案子,死者的划伤遍布全身。
    “小杨他们还有多久过来?”段寒江问道。
    “说是已经在路上了。”周愚不太确定,因为队里现在负责的人是曾询,他实在说不准曾询会不会把杯里的茶喝完了再出门。
    很显然,杨怡君没有管曾询的茶喝没喝完,她带法医和技侦赶到现场时,队伍里压根没有曾询。
    正式的出警到后,迅速疏散了宾馆的住客,封锁现场,展开侦查。
    “曾副队呢?茶还没喝完?”周愚不嫌事多地凑上去问杨怡君。
    “谁知道他在哪儿!”杨怡君狠狠回瞪了一眼,接着不理周愚,挤到段寒江面前叫了一声,“段队。”
    “去核实一下死者的身份,住在这个房间的还有没有其他人。”段寒江吩咐得若有所思。
    周愚凑热闹地上来说:“我已经问过了,死者昨天晚上自己来宾馆开的房,登记的只有她一个人住,名叫钟可,23岁,身份证应该是真的。”
    段寒江一眼朝周愚瞪过去,“什么叫应该?死者的职业?住址?人际关系呢?别凭自己猜测!”
    周愚被骂低了头,不敢再出风头,“是,我马上去查!”接着就被杨怡君扔了出去。
    段寒江无视两人,往房间里面走进去,从门口到窗台,每个角落都细细地扫过去。
    房间是个大床双人间,除了窗帘,其它能扔到地上的东西都被扔到了地上,被拽下床的被子和枕头都揉成了一团。他走过去掀了一下被子,发现被子底下是死者的衣服,虽然也扔在地上,但可以看掉下来之前是叠得好好的。
    旁边是倾倒的垃圾桶,里面却没有垃圾袋,他在房间里看了一圈,确实没有,垃圾袋不是摔出来了,而是被人扔了。他连忙往桌子上看过去,发现桌上倒着一盒没吃过的方便面。
    另一边地上是一条浴巾,同样乱扔在地上,他伸手摸了一下,有点湿,大冷的冬天冰得他手抖。
    是不是有点冷?段寒江这才发现房间里没有开空调,而之前淋浴一直开着,水气有点重,这会儿没了热水的热气,就变得阴冷阴冷的。
    他又站起来,转身走向床头,床单都凌乱得不在原位,他从床头柜一寸一雨地看过去,扫到床垫和床的缝隙处有一小截纸片露出来。
    他掰开床头将纸片取出来,是一张名片,“国风影视娱乐文化有限公司,经纪人,林中晖,Mack Lin。”
    “段队。”
    段寒江正对着名片出神,张矩然突然在后面叫了他一声,他僵尸似的只转头不转身地看回去,张矩然的眉头蹙得眼镜移了位。
    张矩然把眼镜掰正,见段寒江把名片收进物证袋里,然后开口:“由于尸体一直被热水淋着,影响了尸体变化的速度,现在初步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是今天早上7点到9点,今天的黄历煞东,辰时忌淋浴,五行忌水,死者的八字一定不——”
    “说人话!”段寒江打断张矩然的神棍理论。
    张矩然辩驳道:“你不要不信,死者如果事先看一下黄厣,比如不选择这个房间,因为这个房间刚好正东,她兴许能逃过一劫。”
    “你的意思是凶手刻意选择了这个房间?”段寒江问。
    “我可没说!”张矩然果断地否认,又若无其事地改讲起科学,“死者全身一共有32处刀伤,致命的一刀在胸口。身上的32刀划伤是在死后划上去的,不确定和胸口的刀是不是同一把,另外——”
    张矩然说着顿下去,段寒江追问:“另外什么?”
    “死者在死后被强行发生了性关系!”张矩然说得比较委婉。
    段寒江却问得很直白,“你是说奸尸?”
    “具体还需要进一步检验,目前就这么多了。”张矩然说完就转头,不再跟段寒江多说一句废话。
    段寒江不满她这趋吉避凶般的态度,问道:“张矩然,你信不信我投诉你宣扬封建迷信!”
    “离你太近会有血光之灾!”张矩然隔着老远回答。
    段寒江怒了,拳头一捏,想起手里的是证物,又松开,直到侦查结束他还记恨着张矩然这句血光之灾。
    技侦和法医先离开了现场,外勤的同志收尾,段寒江走在最后,到了门口他被卫生间带出来的水一滑,摔了一跤,连带急忙扶他的杨怡君也被磕破了手。
    “君儿,我就跟你说,离他太近会有血光之灾!”
    张矩然插刀的声音如魔音般在段寒江脑内响起。
    不过段寒江被触怒的表情一下收回来,趴在地上没动,他把脸都贴到了地上,然后吼道:“给我个钳子。”
    杨怡君立即去拿钳子,段寒江接过去从门口柜子底下的缝隙里,夹出来一粒扣子,上面粘着血。
    柜子是那种四面都切合地面的,要不是段寒江摔这一跤,不会发现缝隙里有粒扣子。
    “我就说是大吉大利!”段寒江把扣子装进物证袋,站起来,为了掩饰他的‘脸’扫地,他一本正经地问杨怡君,“刚刚还查到了什么?”
    “没有!”杨怡君摇头,“什么都没有,房间里太干净了,连死者的指纹都没有找到。”
    段寒江冷不防地把眉头蹙成了三川五岳,原地往里望回去,说道:“房间里面这么乱,门口却很整齐,说明凶手是被死者放进房间之后,甚至是凶手在进入房间呆了一段时间之后才行凶的。所以凶手很可能是死者认识的人,或者约在宾馆见面的人,还有可能是拥有某种身份可以让死者放松警惕,让人进屋的人。”
    “那要查的范围不是很广?”
    “都查一查,还有那张名片,查一下那个国风影视娱乐文化有限公司,有没有林中晖这个人!对了,再查一下宾馆内和宾馆附近的垃圾袋,重点是里面有一个那种方便面盒子的。”
    段寒江说着指向房间里倒着的那盒方便面。
    杨怡君点头,“段队,你是不是怀疑这个林中晖是凶手?”
    “我谁都怀疑!”段寒江回答。
    “段队。”周愚老远先喊一声,第一句不是说调查结果,而是揶揄段寒江,“你说你到底是不是死神!你住个宾馆,宾馆也发生案命!老天肯定觉得你应该睡大街!”
    段寒江一拳朝周愚敲过去,后知后觉地想,他好像是又没地方住了?
    “最后。”张矩然的尺子指向了投影布,上面显示出一张放大的照片,“这是在死者鼻腔里发现的灰尘,呈现出这种凝结状态的,一般是风口之类的灰尘,比如上空调滤网,电脑的机箱,通风口等地方。
    暂时就只有这么多。”
    段寒江坐的椅子往后滑开半步,隔远了盯着投影上的画面,接着画面切换,刚好坐他对面的技侦组长宇文枢站起来。
    宇文枢发言的方式非常与他的名字相配,他端端正正地站直,手里捏着报告,就像读语文书上的课文一样,抑扬顿挫地开口,“第一,死者的私人物品里只有化妆品,没有找到钥匙、证件和手机。第二,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指纹,被清理得非常干净。第三,门口的脚印无法提取,凶手行凶时脚上穿了鞋套之类的东西。第四,在死者胸口所插的凶器上发现了指纹,库里没有比对结果。第五,案发现场发现的扣子上面,血迹是死者的。完毕。”
    宇文枢刚坐下,周愚把话接过去,“死者名叫钟可,23岁,工作地点在和平路一家叫作夜风的娱乐会所,是里面的包房服务员,昨天晚上,按行话是‘出台’。”
    “那张名片呢?”段寒江问。
    “杨大佬还没有回来。”周愚撇了下嘴角,手里转着笔。
    段寒江僵住动作思忖了片刻,站起来走到投影布前,分析道:“首先,现场房间里很乱,但是门口却很整齐,说明凶手是进入房间之后行凶的,死者会让凶手进房间,可能是死者认识的人或某种会让死者放松警惕的身分。
    其次,死者化着妆,头发却凌乱地挽着,地上的浴巾有点块状的湿润,死者的衣服整齐地叠放在床上,死者很可能刚死完澡,或者正在洗澡。作为一名23岁的女性会裹着浴巾就去开门。
    可能一是来人和她很亲密,可能二她很随——意。”
    “随什么意,分明是放荡,她生前打扮是这个样。”周愚插了段寒江的话,把投影的画面切换成一张监控视频的截图。
    段寒江看过去,下雪天还穿着露胸露腿的衣服,外面只裹了件外套,他的注意力不自觉集中在胸部的位置,心想确实挺大的。
    他心虚地咳了一声,瞪着周愚说:“别打断我说话和凭空臆测。”
    周愚还想开口,被段寒江一眼把话横了回去。
    段寒江转头继续说:“凶手可能在进入房间之后,受到死者衣着的刺激,所以不排除即兴作案的可能。”
    虽然这种可能聂毅否定了,但刑侦在没有证据前不排除任何可能,不过他是真心希望这不是即兴作案,因为这种是最难破的。
    办公室迎来了短暂的沉默,段寒江在桌前踱了两步,还是说道:“另外,本案与八年前的案子,有几处重合的点。
    一是案发现场,二是死者身上都被划了32刀,致死一刀刺中心脏,三是尸体发现时都在淋浴下面。”
    “会不会是八年前的凶手再次作案?”突然有人提出。
    现在八年前的平阳宾馆杀人案已经定义为了疑案,如果以张林军不是凶手的前提。
    段寒江笃定地回道:“不是,八年前的案子,凶手在杀死死者之后,发泄似的在死者身上划了32刀,凶器最后扔在地上,伤口遍布死者全身,非常地凌乱。
    而现在的凶手是先用某种细长的柱状物杀死死者,并且有奸尸行为,从他杀死死者的凶器来看,他可能一开始并没有想划伤尸体,是受到某种刺激,或者意外产生的想法。
    并且死者身上的划伤与八年前有很大的不同,死者身上的伤集中在脸部和胸部,并且伤痕——”
    说到这里段寒江意示周愚把投影切换到尸体的照片,果然尸体上的刀伤有一定的规律,乍一看不会发现,但是有了这个前提再看,就能看出刀伤之间的距离基本上是相等的,并且几条之间会呈一定的规律排列。
    他接着说:“你们看,死者身上的伤并不是完全凌乱的,说明凶手在划伤死者尸体的时候很冷静,甚至可以说他在享——受这个过程。凶手心理上可能有一定程度的扭曲。”
    办公室里迎来了再一次沉默,段寒江等了半晌没人说话,他问道:“你们还有什么想法?”
    没有人回答,他继续,“那么行动,先排除随机作案的可能,从死者和人际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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