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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俩打架去床上打行不行, 大半夜的发什么疯?!”
“他妈的男人打媳妇还要不要脸了!”
不知道被哪楼带歪了,接下来的全是一片斥责渣男殴打糟糠之妻的谩骂声。
院子里的狗都沸腾起来了, 吠得那叫一个欢快。
就在群众骂得正带劲时,顶楼的窗户忽然被打开,从中传出了一个较为稚嫩清润的声音:“给大家添麻烦了,我爸妈已经和好了!”
像是已经点上火的引线被猛地掐灭了一样,炮弹还没发射出去就注定只能被卡在炮膛里, 楼下的人憋得慌, 但并未再开口, 只低声骂了几句就关上窗户, 老老实实睡觉去了。
顶楼里的人却全部清醒着。
今剑轻叹一口气, 将窗户合上, 谁知刚合到一半就被莫德雷德圈住了脖子,他越想逃,后者的力气就越大, 临了,莫德雷德还咧嘴调侃道:“乖儿子,快回屋睡觉去。”
闻言, 今剑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赶紧弯起膝盖, 学着千绘京矮身蓄力的样子冲出莫德雷德的桎梏,回到了组织的怀抱。
这时候该回来的都回来了, 鹤丸国永, 溯行军, 实验体,只是少了一个龟甲贞宗和多了一个莫德雷德。
大概是觉得现世太有趣了,莫德雷德又弯起眉眼,冲千绘京打趣道:“媳妇儿晚上好!”
完全没有半点身为入侵者该有的自觉。
千绘京看了一眼地板上的洞,觉得该把这笔账记在实验体身上。
冤有头债有主,毕竟人是他带回来的,该负责赔偿的也应该是他。
其他人完全没注意到千绘京的小算盘,都把视线集中在了莫德雷德身上,带着审视,带着戒备,气氛愈演愈烈,再等待一会儿,双方估计又得打起来。
意识到这点后,实验体主动站出来说明了莫德雷德的身份,只是步子不太稳,声音颤抖得厉害:“抱歉,是我没有先跟她说清楚……”
莫德雷德回头看向他,似乎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害怕。
“这件事情的过程太复杂,我可能要跟你单独谈一谈,”他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千绘京,生怕惹对方不高兴,说出的每个字都包含着讨好的意味,“可,可以吗,千绘京大人?”
大人?
千绘京没有回答他,只望向鹤丸国永,用这个动作询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哪怕乐观如鹤丸,也无法彻底忘记几个小时前千绘京对他说过的话,他得承认是自己过了火的恶作剧先激怒了千绘京,千绘京那么说也不过是在报复而已,既然不是真心话就不用太在意……
鹤丸扯起嘴角,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模糊了他脸上的真实表情:“洛西让我们带他去后山举行一个叫做降灵仪式的东西,然后他把他脖子上的石头项链放进了召唤阵,念出一段咒语后,saber就被召唤到这个世界了。”
这句话看似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但其实包含的有用信息有很多,千绘京稍加梳理,很快便想起了盖尔森提到过的圣杯战争。
所以她问:“盖尔森的实验成功了?”
明明是相当平稳清冽的声音,洛西的心里却泛起了阵阵波澜,他的记忆仿佛又回到了在实验基地的那无数个漆黑夜晚……不,还有那些幽蓝色的培养液。
这两样东西几乎霸占了他的大脑。
对于千绘京,他是感激大于惧怕的,他感激她在丧心病狂的选拔赛里给他指了一条生路,他感激她毫无条件地收留了无家可归的他,但同时也保留着对她的忌惮,那样的速度足以和berserker媲美,最可怕的是她还拥有着berserker没有的智谋和洞察力,每当想起这点,他都会从心底里蔓延出浓烈的恐惧感。
“成功了,”洛西轻闭双眼,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淡淡的阴影,“我获得了圣杯之战的参与权。”
千绘京意味不明地回答了一句:“那很好。”
她的语气比羽毛还轻,仿佛根本不在意一般。
坦率地讲,她不关心谁会获得圣杯之战的参与权,也不关心龟甲贞宗的去留,她只是想待在异世界里锻炼能力,提升作战经验,用尽一切办法让写轮眼复原。
写轮眼是所有计划的核心,必须重视。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漫不经心,洛西又急忙问:“你知道圣杯之战的胜利者能获得什么吗?”
千绘京:“能获得一次许愿的机会。”
“你就不感兴趣吗?”
“我不是实验体。”
洛西这才反应过来,千绘京并不是对圣杯不感兴趣,只是她不了解圣杯之战的参赛规则和基本机制,误以为盖尔森是圣杯之战的引导者,能获得参与权的只有他制造出来的实验体。
也对,有关圣杯的资料都被念封锁在机密档案里,而且盖尔森也没有对外界详细解释圣杯的来源,除了“能实现愿望”之外,千绘京对其他的一概不知。
“那个,”洛西略感不安地绕着手指,试探性地说道,“或许我可以帮你补充一下有关圣杯的知识……”
他的话中之意太明显,连莫德雷德都看穿了他的想法。
千绘京是不可多得的战斗力,再加上洛西身体羸弱,心思不够缜密,要想赢得圣杯战争必须要依靠前者的力量才行。
付丧神们纷纷看向千绘京。
夜风初凉,散落于天际的墨色渐深,他们的心也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提了起来,紧绷的凝重感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强烈。
良久,千绘京终于说道:“可以。”
听到这个答案,众人的心情瞬间发生了变化。
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反驳。
千绘京的判断向来很准确,这次也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盖尔森的死已经在异世界引起了轩然大波,围绕着他产生的一系列问题也逐渐浮出水面,就像往湖中心投了一枚石子,石子沉入湖底,涟漪却过了很久才能消散。
千绘京究竟是看中了圣杯本身,还是看中了那些藏在盖尔森背后为他提供资源人力的世家大族。
或许……两者皆有。
莫德雷德的湖绿色瞳孔中沉淀了几分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明亮的星辉悄然退去,和着微凉的空气,和着淡淡的凄清,一并消失在初现的曙光里。
距离昨晚到现在已经过了七个小时,但洛西还没有从千绘京的房间里出来。
莫德雷德翘起二郎腿,兴致缺缺地转着电视频道。
“哟,日安,”洗漱完毕的鹤丸一出来就看见了她,于是招呼道,“昨晚睡得好吗?”
莫德雷德懒懒地斜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此时,早间新闻正播到全城戒严的画面,大道封路,部分商店严禁营业,路边停靠的车辆都变成了警车,黑黄警示胶带随处可见,周边的居民都在接受盘查,每人必须出示自己的身份证件,有不少人的脸上都带着烦躁的表情,但旁边就是巡逻车和手持枪械的特警,他们只能忍气吞声地接受检查。
鹤丸把一袋面包递到莫德雷德面前,后者也不客气,直接拿过来咬下一大口,含糊不清地抱怨道:“你们主公看上去可真难相处,对谁都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她不知道为什么几个大老爷们儿都管千绘京叫主公,但她也不在乎这些细节,现世的人脉关系错综复杂,想全部弄清楚的话又费脑子又费时间,她不喜欢太麻烦的事,不过偶尔发些牢骚还是可以的,况且……
况且千绘京陷入沉思的样子总会让她回想起亚瑟王。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她的脑海里的确闪过了那抹让人讨厌的身影。
熟悉,却又很陌生。
莫德雷德迅速摇了摇头,似乎想把那抹身影从脑海里甩出去。
鹤丸一边啃面包,一边观赏着对方丰富的内心戏。
片刻后,莫德雷德索性换了个姿势,双腿盘坐在沙发上,右肘撑住膝盖,托着脸,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你就没觉得她对你们根本不上心?”
鹤丸顿了顿:“主公只是不擅长表达而已。”
“这话你自己信吗?”
“信也好不信也好,所谓的宿命就是这样了不是吗?”
伴随着故作轻快的语气,鹤丸的眼底竟流露出了一丝怀念与希冀,他微微敛眸,话语轻飘飘的,仿佛跟着思绪一起游回了遥远的过去:“其实,我总觉得自己在很久之前就认识主公了。”
“哦?”莫德雷德轻挑眉梢,有些好奇地问道,“有多久?”
“一千年前。”
“……你耍我?”
鹤丸大笑两声,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温情氛围顿时荡然无存。
与此同时,旁边的房门被打开了。
千绘京最先走出来,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决定参加圣杯战争。”
“圣杯战争……”鹤丸重复了一遍,不甚理解,“那到底是什么?”
千绘京略加思索,将洛西讲的所有东西大致整理出来:“圣杯之战主要是围绕‘万能的许愿机’圣杯进行的,在圣杯之战中一般有七个御主(master)七个英灵(servant)参战。”
“御主和英灵,就像审神者和付丧神一样吗?”
“不,”这个时候,洛西走进屋内,憔悴的脸色又为他增添了些许异样的美感,“虽然我不清楚审神者和付丧神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肯定不是像御主和英灵那样一对一,只用令咒来维持关系。”
鹤丸愈发疑惑了。
“每个御主的令咒都有三划,分别代表着三道命令,可以强行控制住英灵的行动,”千绘京接着刚才的话说道,“与审神者不同,御主必须是魔术师,身体里拥有魔术回路,英灵则是由在死后聚集人类信仰的英雄形成的,不管是过去的英雄还是未来的英雄都可以被‘圣杯’召唤出来,魔术师要做的就是通过降临仪式召唤出自己的英灵,有圣遗物作为触媒能召唤出相应英灵,没有触媒则召唤出与自己相性良好的英灵,英灵一般分为七个职介,saber(剑士),lancer(枪兵),archer(弓兵),rider(骑兵),assassin(暗杀者),berserker(狂战士),caster(魔术师),特殊情况下还会出现负责监督圣杯战争公平进行的ruler(裁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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