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小狗!”楚南枫捏着鼻子吧刀刃推开,“不过估计和那天在寺里碰到的东西差不多,不过你放心这次我带的符?多得很….”罗生伸手把他接下来的话堵回肚子里去了,这种底牌悄悄留着就好,没必要大张旗鼓的说出来;周围的谍子虽然好奇,但也没有多问多少,毕竟道家符?销声匿迹了许多年,非是普通人能理解的。
可惜这些谍子身手有限,只给那为止的敌人留下了一点聊胜于无的小伤口,并未留下任何残肢供罗生分析,所以短暂的停留后众人继续朝着望孙崖的地方走去。
又过了约莫半柱香视野终于开阔起来,眼前出现了一条稀稀拉拉长了些杂草但还算大体规整的土路,这显然是一些赶路的客商经年累月走出来的,比起林中的小路要好走许多。而在距离众人百丈开外的一处开阔地上,零零散散倒了十好几辆车架,拉车的驽马早已死去多时,远远便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腐烂恶臭。
罗生本想出言让琉璃留下,毕竟那么埋汰的地方怎么能让仙子般的人物去呢?但琉璃却不以为然,她本身在医道的精修程度便不低,“我去的话能从尸身上找到更多线索,况且比这更惨的情况我都见过,没必要拦着我哦。”
车队含大小货车共计一十三辆,其中小车九辆,里面多装的是一些干粮衣裳,还有武器药膏等行走江湖的必备之物;剩下的四辆大货车里面则装着不少给武帝的贡品,有官窑烧制的碗碟花瓶,有大山中的鹿茸人参灵芝,更有沿海特产珍珠血珊瑚,最名贵的当属一个精美的双捧檀木盒中,一块近十斤重的龙涎香,这东西可是比黄金还要名贵百倍的宝物。
但找了一圈,唯独没有发现那件进贡武帝的青瓦琉璃盏;龙涎香再贵好歹还有个价,但这件进贡的宝物可不是你有银子就买得到的,更何况若是车队被劫,脑子得有多不对劲儿的人才会放着那么多细软不去拿,偏偏挑那个大几百斤的物什啊?
那就是鬼物作祟?这更说不通了,徘徊在阳间的鬼物多是因为仇怨等异常强烈的执念所系,因此无法入得阴司投胎做人;但从没听说过哪个鬼物是因为钱太少被穷死了,所以化为厉鬼索财的…..再说就算真有索财鬼,也不该般那件琉璃盏啊,那东西的价值是在其意义上而非本身材质有多么名贵,若抛去那些杂七杂八的关系,其价值还不到这块龙涎香的一半。
“除非….”
楚南枫小眼一眯,与罗生异口同声道:“那件琉璃盏有怪异!”
“你这小道士马后炮什么?那你说说有啥怪异?”
“呃….有没见到真家伙,我怎么知道呐?”
琉璃有些好奇的凑了过来,看看眉头紧皱的罗生,又看看小脸几乎拧到一起的小道士,还是决定别乱说话的好,万一说出什么不着调的别罗生瞧扁了就不妙了。
罗生和楚南枫能对这一地财物视若无睹,是因为前者知道这些东西干系大,不可能私自带走,后者对银子又没什么概念,基本的记账单位还停留在‘值多少个烤红薯’上;琉璃自不用说,天生锦衣玉食,这世间少有她缺的东西,金银俗物在她看来与地上的草木并无区别,更谈不上动心了。
但其他人就不一样了,即使是琉璃的护卫,对这满地唾手可得的金银细软亦是非常动心,若非纪律严明克己,恐怕早就学着旁边那些锦衣卫的谍子,偷偷摸摸的往衣袖鞋子里藏东西了,稍微聪明一点的则趁他人不注意时挖个小坑埋些名贵首饰,做好记号等日后回来再取。
就在整个队伍都‘忙’成一团时,谁都没有发现一阵白色的雾气从林中缓缓铺了过来,将谍子们一个个悄无身息的快速淹没,但没有任何一个谍子露出一丝异样之色,好像完全看不到那雾气似得;唯独罗生感觉哪里不对本能的抬头看了一眼,便见铺天盖地的雾气压来,下意识的护在琉璃身前正欲出言提醒楚南枫时,浓浓的雾气将他彻底淹没。
不多时浓雾散去后,那些原本被翻过身或搬到一起的尸体却诡异的返回了最初的位置,被埋在地下的金银细软也焕然一新回到了盒子中,而原本的众人却早已不见踪影,连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
与此同时,树林外三十来个血杀门杀手正与数量占劣势的锦衣卫谍子战成一团,老沈手提绣春刀格挡住一个杀手的直劈,运气一掌猛地打向杀手胸口当场便将其击毙,但奈何又有两个杀手加入战团围攻他,“贼人势大力敌不得,儿郎们想活命的随我杀入林中!”言罢他一刀将几个杀手逼退数步,汇合了剩余谍子杀如望孙崖那边的树林中,希望佬山的神秘传说能将这些人挡住,让他能再次险中求活苟全性命。
孙贺见状一枪便将被自己追杀的谍子挑飞,“一个都不许放跑,你们几个随我来!”他虽然对佬山精鬼传说早有耳闻,但闯荡江湖喋血多年,又岂是区区传闻能将他吓住的?当即便带着几个亲信越过混杂的战场,紧追老沈的步伐一头扎入缓缓溢出淡雾的树林中。
…………
只是一晃神的功夫,伸手不见五指的浓烟便如潮水般再次退去,罗生惊疑不定的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时发现自己依旧停留在这个陌生的小村子中,而周围哪还有琉璃和楚南枫等谍子的身影?放眼望去除了几户村民家升起的袅袅炊烟外,方圆数里竟然全是郁郁葱葱的密林,只有一条歪歪斜斜的羊肠小道通往外界。
“这是….幻境?”罗生虽说在漠北偏僻之地长大,没怎么进过繁华如开封长安的城池,但这些乡野异闻的见识还是有的,这还得多亏王瘸子早年常带他去去西北大山中‘转悠’所赐;故而罗生伸出手指在离渊剑上微微一划,见了血,有痛感,心中微微一凉皱眉道,“坏了,普通方法竟然脱离不得….”现在罗生稍微有点后悔了,不该在情况不明时贸然进入查看,江湖之大之怪远远超出了他一个‘小土鳖’的理解范围。
这类连触发痛觉都无法轻易脱离的幻境最是危险,轻则出去时饿的头晕眼花四肢无力,重则更可能被永远困死在这里,不过用王瘸子的话说,“有那等能耐的大妖老子一只手的数的过来,你小子基本不可能碰到。”所以罗生初步排除了妖怪的嫌疑,那么剩下的就是怨鬼作祟,这个比前一种状况好处理的多,因为此类幻境无人操纵属于迷宫类‘死物’,只要找好突破口就能顺利脱困。
只是简单也是相对而言,现在罗生就站在这个村子里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拔出离渊剑警惕的盯着每个可疑的地方,生怕下一秒便窜出一个恶鬼偷袭,若是因为大意受了伤可就是件麻烦事儿了。
就在此时,一户人家的木门吱呀的一声打开,一个老太太依在门口瞧向村口,那里正好走过来一个穿着短打背着猎弓的精壮汉子,虽然看面相年龄并不大,但是眼里却早早有了成年人才会拥有的风霜之色,眉宇间更是挂着一抹淡淡的忧愁。
“二顺啊,又去山里给你姥姥采药去啦?”
“是啊,老人家一倒冬天膝盖骨就疼,连地都下不了。”
“你可真孝顺啊。”
“嗯。”
年轻人似乎不愿与老妇多言,随便敷衍了两句便继续往自个家走去,好巧不巧正好向罗生这个方向走来,就在他欲要开口向年轻人问个话一探究竟时,那个老妪突然死死地盯着自己,随后诡异的笑了起来,嘴角竟一直咧到了耳朵根,原本掉的七七八八的那口老牙也迅速重新长出尖锐的利齿,老妪似狼似虎的干嚎一声便张开血盆大口飞扑向罗生。
还好她只有那牙口比较怪异,其他方面都只是一个正常老太太的水准,罗生没费什么劲就将这个诡异的老妪一剑斩首,其尸身并未流出一丝鲜血,取而代之的是一缕缕墨绿色的烟气,不明就里的罗生小心的退开两步没有沾染到这往下沉的怪异气体,几息的功夫老妪的尸首就悉数化为那墨绿色气体沉入地下。
而之前被称为二顺的汉子则对此熟视无睹,好似罗生不存在一般从他身侧经过,连看都没看罗生一眼,而就在此时原本被斩杀的老妪竟然诡异的再次从她家中出来,正欲给二顺打招呼时‘再次’看到罗生,只是这次还多了她的老汉,两口子如出一辙的露出诡异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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