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下课铃的响起。黄昏到了,第二天课程结束,到了放学的时间。
在今天里发生了三件事。不大不小。不咸不淡。只不过相对于其他单调的日常,它们显得更有质感。
在新一天的开始,上学的时候,辰月便遭受到了无妄之灾,差点被骑着摩托车的杏撞到。
第一节课课间,辰月闲着无聊,便向琼抱怨,谈起早上的事,怎知,突然地,杏冲进教室,不由分说,赏了他两记字典。
临末还给了他一个威胁的眼神。
在稍后的时间,在操场上,辰月又借着杏的字典击晕外校闯进的不良,救下了一位银发少女。
除此以外,其他的空白全部被琐碎的小事填满。
然后,随着时间的磨盘碾碎,飘入意识不到的角落。
辰月走出教室门口,在道道穿过树丛,闯进走廊的光柱穿行。
他路过一些班级,里面人影幢幢,不时溢出一连串吵闹,几片笑声,还有几缕不知何方飘来的,又随风而去窃窃私语。
偶尔,几张笑脸从这些教室走了出来,在蝉鸣声中远去,消失不见。
他路过杏的班级,却发现无论杏还是百合子都不在了。
提起杏,辰月惊奇的发现,在今天能够忆起所有的事情中都存在她的身影。
仿佛她每时每刻都在身边。她潜伏在某处不知名的空间。
可若是要说出乎预料,辰月也没觉得,他认为很这很正常。
归根到底在于他的恶习。他天性的冷淡。挥之不去的无聊在捣蛋。
他认识很多人,也和很多人聊得来。
合群,乐于帮助别人,与人为善。他的人际关系比大多人的好。
但是
那很多人在辰月眼里不过是重复日常里的剪影,伴随着他们所在的背景出现,然后在离开那个地点后变得模糊。
而杏是为数不多,有趣而在意人。
然后他就被冈崎朋也抓住了,拉进了戏剧部。
“什么事?”
辰月一边打量着戏剧部,边平淡问道。
“帮手清洁。”
冈崎朋也递给了辰月块抹布,而他自己也拿着一把扫把,另一边古河则渚是拿着一个掸子。
“不好——”古河渚满怀歉意说道。
辰月摆摆手阻止了她。
“怎么我说得没错吧?”
辰月的目光在朋也和古河渚身上往返,直到两人都开始不自在,显露出羞涩,他才收回。
“我只是刚好路过。”朋也解释。
“当然,你是刚好的,恰巧,同时巧合地在这个时间经过。你也的时间算得很准。”
朋也偷偷看了古河渚眼。
“你乱说什么话。”他恶狠狠威胁。“信不信我打你。”
但辰月怎么会怕他。
不,而且这话正戳中他的笑点,让他起了兴趣。
“是,好的,没错,我好怕。”他说道,发出善意的笑声。
这装作凶恶的嘴脸实在太滑稽,他怎么可能不笑,它怒气不足,不仅没让人害怕,却适得其反,反而显得有点孩子气,但是这不正好,正中下怀,不也是这份孩子气的天真,调侃才会有价值。
如果太矫揉造作,拐弯抹角,指桑说槐,打鸡骂狗,乱七八糟什么的,一大堆胡言乱语。
那就太无聊了。
而且,你还要得小心,小心翼翼,精心呵护,谨慎,谨慎再谨慎,因为这玩意,如纸般脆弱,轻轻用手指一戳就破,要是处理不好,惹来尴尬,惹的一身骚,太麻烦的很。
“对了!”古河渚突然说道。“今天我招收到了一位部员。”
“这么快,我记得你在中午才贴上招新通知的。是个男的?”辰月问。
“不不是。”古河渚脸色微红。“是一位很漂亮的女生。看起就像女皇一样。”
古河渚的眼神里充满着憧憬。
她抬头望着窗外,那轮孤高地悬挂在无垠天空的白色太阳,一会儿出了神。
“现在她怎么没来?”朋也问。
“不知道。之前是说好来的,但等了一会儿还没到,我也去找过她教室找过,也不在。真希望她不会发生意外。”
古河渚满脸担心。
“她不会拿你开玩笑吧。”朋也试着说道。“有些人特别喜欢做这种事,作弄人的把戏多得去。”
“当然不会。冈崎同学,你不可以——总之不会的。她不是那样的人。”
说完,古河渚不再理会朋也,走到了教室的角落,闷声不响地挥动着手上的掸子,仿佛在和着什么在搏斗。
她柔和的脸颊此刻正绷紧,眉头扭成了一个“v”字。
朋也露出苦笑。辰月心领神会会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
“你得用心点。要知道,她和你是有着些许不同的。”
但本质上是相似的,辰月在心底补充。
“这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是不算了。”朋也淡漠说道。
“你不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了。”
“你自己想想。”
“我从来不做这些白费力气的东西,反正,等她重建完戏剧部,我也不会再来了。”
辰月轻轻“哦”了一声。它把朋也准备反驳的话变得毫无用武之地。
“我明白。”辰月说,随后走开,埋着头扫地。
朋也憋得很辛苦,他拖地时,两次在辰月身边经过,他看样子想要开口,话都像到了嘴唇,最后却不了了之。
第三次,他看似鼓足了勇气。
“这是——”他说。
一阵风从窗外吹来。两个学生谈笑着走过门口,一只麻雀落在窗台上,它扭动着脖子,用棕色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两人。
朋也望着麻雀,望着辰月,声音突然滑落。
等朋也再次开口时,古河渚来了,她微笑着向辰月和朋也道谢。
朋也先是一愣,然后轻轻摆手,他默默拿起自己的拖把,再次做回到工作,再无说话。
这是小小的变化。
辰月从戏剧社出来,天色已暗,一边模糊的月亮低挂在天边,一边橙色的太阳一半坠入山峦。
一边是紫蓝,一边是亮白,中间是一片暧昧的颜色。
夕阳的余晖在走廊的墙壁上荡漾,风轻柔地吹着,空气弥漫着慵懒的味道,悠久的宁静蔓延了开来。
远——越来来越远,静——越来越静。
远得一切的烦恼都被抛在身后,静得所有的思绪都归于尘土。
辰月变得心情不错,变得空灵。
他童心特发,迈着小步,在这个稍瞬即逝的乐园,踏着瓷砖上小块小块阴影。
他单脚一跳,踩在一块阴影上,一蹦,空中换缓脚,又落入的另一块阴影。
他乐此不疲地做着这童年的游戏。
沙沙沙沙
宁静中,悠远的伴奏响起。
辰月的动作更加的轻快,他转换了方向,带着他的好奇,他的童趣还有充实的无聊,向着声音的来源跳去。
他看见了。
在低年级的一个班级。一个黑褐头发的女孩在雕刻。声音从一把带着钝口的美术小刀中发出。
她全神贯注,娇小点着婴儿肥的手,出奇灵活地雕刻着手中之物。
木屑跳起,在阳光中翻滚,震动,飞舞,
一个五角星在成型。
不,不是五角星,辰月慌忙否定。这是一个海星,肯定是这样,不会错。
他为什么会知道,因为这个海星在徜徉在夕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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