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开始学习书法就些颜体的小学生, 杨玉环见到真的, 活的颜真卿的时候差点就扑上去求合影,求签名了。但是看着颜真卿恭敬地对着自己躬身施礼,称呼自己为贵妃的时候。杨玉环还是忍住和偶像近距离接触的冲动。
李隆基当然不知道身边杨玉环内心经历了多少挣扎和激动, 他温和看着颜真卿笑着说:“娘子对你很是推崇, 好几次在朕面前说你的书法好。甚至认为你是前朝高人, 为了不能亲眼见你感到惋惜。娘子喜欢书法,朕叫你来做娘子的书法老师如何?”
不好!杨玉环忽然自卑起来,她害怕在偶像面前出丑, 没等着颜真卿答应, 她立刻说:“先生书法精妙,妾身则是朽木不可雕。怎么敢叫先生屈尊呢”杨玉环拿着很崇拜的眼神看着颜真卿,可是他吓一跳。
一见贵妃,的确是和传说的那样, 贵妃姿色出众,而且她不只是徒有美丽的外表,在美丽的外表之下, 可疑感觉到她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被这样一个女人拿着崇拜甚至是有些狂热的眼神看着,饶是颜真卿为人刚正,从来没什么花花心思。可是还是忍不住心里一荡, 有些神魂颠倒起来了。
杨玉环转脸对着李隆基一挑眉, 赶紧说正事!你是存心想看我出丑是不是!杨玉环对皇帝做个不满的鬼脸, 李隆基才收起来玩心, 对着颜真卿说:“娘子谦虚的很。她是担心在你面前出丑。其实心里巴不得能得到你的指点。不过, 只怕你现在没多少时间钻研书法了。朕教你来主审寿王妃韦氏的案子,你可能胜任?”
颜真卿诧异盯着杨玉环,很是震惊,陛下叫自己做主审官,这肯定是贵妃的意思。谁不知道寿王是最热门的储君人选。若是他倒了,最后大赢家肯定是贵妃所生的小皇子。没想到她竟然推举自己出来做主审!贵妃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难怪她能独得皇帝的恩宠,无人能分了半分去。
颜真卿立刻站起来,深深地一拜:“臣定不辱使命!”
“只希望先生能秉公办事,叫真相大白天下。”杨玉环看着颜真卿,还是把求指点的话咽回去了。在大神面前她很自卑的。
最后还是皇帝善解人意:“娘子很佩服先生的书法,朕说要亲自指点娘子的书法,都被她嫌弃了。今天得见先生,娘子却担心自己资质不好被你嫌弃。朕来全了娘子的心愿。以后每个月娘子写了书法送到先生的哪里,你指点一下。”李隆基满是宠爱的看着杨玉环:“颜真卿是个宽厚的人,不会嘲笑一个一心向学的人。”
“还是等着案件审结,不要给先生带来困扰才好。”杨玉环温和的看着颜真卿,微微一笑,转脸对着李隆基说:“臣妾感谢三郎好意。”
李林甫的府上,“什么,陛下真的叫颜真卿做主审官了?”李林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沉吟了片刻,深深叹息一声:“我们都自愧不如啊。”李林甫叫报信的家人出去,一个人呆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是很快杨钊到来打破了李林甫的思绪,看的出来杨钊脸色不好,整个人气哼哼的“韦昭训这个老滑头,见风使舵。他现在见风向变了,竟然说当初隐瞒了韦氏有疯病的事实,这一切都是韦氏那个疯子做出来的。骗鬼呢,韦氏要是疯子,陛下怎么会册封她做寿王妃的?成为王妃要经历女史验看,祖上八代都调查清楚了的,韦氏有疯病早就被发现了。若是不能就此扳倒寿王,我们可就没退路了。”杨钊一进门就和李林甫抱怨起来。
谁知李林甫却是悠闲的摆弄着面前的茶杯:“陛下和娘子赏赐下来的茶就是好。杨侍郎来尝尝这个,娘子特别赏赐的云雾茶。这个味道初品有些清单,但是回味绵长。好像叫人置身云雾,恍惚来到了仙境。”
杨钊急得跺脚:“我的宰相,你怎么一点不着急啊。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你还有心情喝茶!”
“谁的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了?”李林甫眼神忽然变得犀利起来,紧盯着杨钊。
察觉自己失言地,杨钊压低声音说:“我是说,寿王要是经历了这次磨难,只怕是今后再也没能挡住他的困难了,我们的大计划岂不要落空了。寿王是被我们得罪狠了,若是有朝一日,我们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可大难临头了。”
“老朽这个年纪说句难听的话,有今天没明天的,那个时候怕是看不见了。倒是杨侍郎,年富力强,自然想的长远些。陛下英明,用人是最准的。你有什么不满可疑直接和陛下申明。陛下是能虚心纳谏的。还有,只要贵妃娘娘稳如泰山在陛下身边,杨侍郎就能顺风顺水,飞黄腾达啊。”李林甫说着对着仆人说:“把娘子赏赐的好茶送一些给杨侍郎,我上了年纪,越发丢三落四的。真是越发不中用了,看样子真该好好地休息了。”
什么?!李林甫这个老滑头竟然要退出!杨钊顿时急了:“李相,你不能悬崖撒手啊!”谁知李林甫却是摆摆手,打断了杨钊的话:“娘子曾经说过,江山辈有人才出。我还是安心养老吧。杨侍郎,你如同朝阳,前途不可限量,何必要和我捆绑在一起呢。我已经是老迈不堪,再也不是当年的李林甫了。”
其实从消息传来李林甫就敏锐察觉到风向微妙的变化,陛下依旧没有最终确定谁是储君人选,但是贵妃却已经做出了明确的选择。
杨钊不敢置信的看着李林甫,这个纵横朝堂几十年,把持朝政十年的强人已经和一个普通的老头子没有任何区别了。他咽下嘴边的话,一甩袖子:“既然李相心意已决,就祝你安度晚年吧。”说着杨钊也没告辞,径自走了。”
看着杨钊的背影,李林甫嘴角泛起个模糊的笑容,且叫杨钊这个小人先得意几天,今后杀他的大概是寿王吧。
明明是别人杀人了,为什么自己又上了头条呢。杨玉环很郁闷的躲在宫里,本来计算的很好,等着上元节的时候到外边走走。可惜,她现在成了万众瞩目的目标了,在宫里都能听见无数的八卦了。还出去,杨玉环很郁闷的拿着剪子毫无意识的剪着一盆盛开的牡丹花。这是拿着温泉水培养出来的,虽然外面还是天寒地冻的,可是在暖房里面,有着温泉带来的温暖,催开了春天才绽放的牡丹花。
“娘子,陛下来了!”小喜上前,看着好好地一盆花被杨玉环剪的枝叶凋零,忍不住叹口气:“这个花儿,一盆就要一万钱。娘子已经毁掉了好几盆了。”说着小喜叫人抬走被摧残的不成样子的牡丹,另外补上新的牡丹花。
“一盆花值什么,只要娘子高兴就好。你想要什么样子的,叫花匠们修剪就是了。小心弄疼了手。”李隆基一脸轻松的进来,年底下没有公务的牵绊,寿王谋逆的案子也进入了司法程序,各种议论猜疑暂时平息了。李隆基现在是无事一身轻的状态。
杨玉环扔下剪子,有些郁闷的说:“不如等着新年之后,我们到华清宫去。长安太热闹了,竟然到了繁华不堪的境地。我想躲个清净。”
谁知李隆基却是一摆手:“今年上元节,朕还要和娘子到丹凤门欣赏花灯呢。华清宫固然清净,可是毕竟来往不方便。站在城门上看花灯很好看的。长安城都在你的脚下,万家灯火,地上笙歌不断,天上一轮皓月。这样的景色可是一年只能看一回呢。”李隆基走到了杨玉环面前,满是深情的看着她:“朕想要天下都知道,大唐有你这样端庄美丽,聪慧过人的贵妃。”
李隆基在杨玉环耳边轻声的说:“朕要立你做皇后。叫你成为大唐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杨玉环心里一动,皇帝到底要做什么,她真的摸不透了。不过现在杨玉环最关心的不是什么做皇后,她一脸郁闷的抱怨起来:“不要,我在宫里都能听见那些话呢。等着上元节的时候,我要是到丹凤门上,他们还不要把我——”杨玉环拉着李隆基的袖子:“我才不要去送给别人指指点点呢。他们说的都是什么,三郎难道不知道吗?”
寿王妃竟然杀了侧妃,还下毒要毒杀贵妃。尽管一切审讯都是保密进行的,可是案情的细节还是不断的泄露出来,加上一些穿凿附会的传言,真是满足了一切流行元素了。因爱生恨,感情替身,一个女人为了爱情的隐忍,不甘和爆发。好一篇因爱生恨,狗血煽情的宫斗宅斗大戏!
杨玉环则是成了大反派,她和皇帝寿王父子不得不说的爱情故事有了新续集。在新的故事里面杨玉环成了水性杨花的女人,她先因为全是踹了自己的丈夫,投入了皇帝的怀抱。一心爱着李瑁的韦氏,一直默默守候,谁知就在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却忽然冒出来贵妃赏赐的侧妃燕娘。什么寿王依旧是痴迷贵妃,故意冷落韦氏,才叫韦氏因爱生恨,做出来陷害自己丈夫的事情。
什么侧妃燕娘是贵妃不甘心寿王另娶他人,派来的奸细,燕娘借着贵妃的权势,根本不韦氏放在眼里,还明里暗里的欺负。韦氏忍无可忍才杀了燕娘。
杨玉环很郁闷的发现,不管是哪个版本的故事,自己好像都是反面人物。杨玉环真的不敢想象,要是自己出现在长安街头上,会不会有入戏太深的吃瓜群众向着自己扔臭鸡蛋啊。
她从大女主一下子成了和大女主作对的坏人了。
听着杨玉环的抱怨,李隆基却哈哈笑起来:“娘子何必在意那些话,一群无知的愚民,不过是好事之徒以己度人,编出来取笑的,殊不知那些传播流言的人,正是暴露了他们的人品和眼界。你何必和那些愚钝蠢笨的人一般见识呢?”
杨玉环想了想,也就放下了:“三郎的话讲的透彻,我再也不为那些无聊的东西伤身了。”
“这样就对了。大姨这些日子没入宫了,叫大姨进宫来,年下无事,我们打牌取乐如何?”皇帝话音未落,就有人通报韩国夫人和杨钊求见了。
杨玉环看着杨钊的表情,就知道杨钊是有事要说。但是杨玉环装着什么都没看见,只管和韩国夫人寒暄。杨钊则是被李隆基叫过去,问起来政务上的事情。杨钊笑嘻嘻的说:“臣知道娘子喜欢热闹,但是陛下和娘子身份尊贵,上元节长安街上人太多了,而且三教九流,各种人等混在一起,实在是不安全。臣今年想出个法子,在芙蓉园也做成东市和西市那样的样子,有各种商铺买卖,还有各种的歌舞表演。陛下和娘子尽可以在那边,既安全又体会下民间的生活。”
听着杨钊的话,李隆基满意的点点头:“好,这件事办的很好。刚才娘子还在抱怨呢。你可听见最近的议论了?”
杨钊立刻明白皇帝说的是什么,他立刻说:“这个臣听见了,据说消息是从寿王附上传出来的。寿府上的仆人时常在酒肆里面说一些——”杨钊看看皇帝,吞吞吐吐的。
“说什么?你只管说不要有顾虑!”李隆基盯着杨钊,眼神叫他只感觉身上凉飕飕的。
“也没什么,自然是为了他们的主人鸣不平。各为其主,其实也不能全怪谁。现在寿王的案子还没判决下来。他们担心要是寿王被牵连上了,他们这些人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不过是说过些韦氏杀了侧妃如何的话。”杨钊看一眼皇帝的表情,李隆基脸上没有变化,但是他的眼神没了方才的轻松,开始阴天了。
“嗯,据说这些话是寿王府上一个叫做何思圣的人示意那些仆人透露出来的。”杨钊的话叫皇帝立刻变了脸色:“这个何思圣是什么来历,立刻查清楚!”
韩国夫人拿来不少的玩具给青鸾,姐妹两个看着青鸾在高兴地玩耍,韩国夫人低声的说:“娘子真的不为青鸾打算吗?”
“打算,身为父母,自然为子女长远计。我怎么不能青鸾谋算呢。但是我的谋算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只想孩子健康长大。青鸾还小呢,今后什么样子谁能说的清楚。”杨玉环看一眼韩国夫人:“不管三郎是什么打算,我想过了,越简单越好。大姐想想,储位不可能虚悬太久。若是扯进来别的皇子,将来又是一场麻烦。若是寿王平凡,他就是坐上了那个位子,经历了这一场风波,他也不敢小觑了我们。有这个污点,就算是我们想拿回来那个位子,也容易些是不是?”
韩国夫人盯着杨玉环愣了一会,恍然大悟道:“还是娘子想的周全。”
“娘子,杨钊出宫去了。刚才杨钊和陛下不知道说了什么,陛下脸色不好。”小喜悄悄地过来,在杨玉环耳边低声地说:“好像是什么寿王府上一个叫何思圣的人。”
不仅是何思圣,在新年期间,皇帝忽然免除了不少官员的职务,这些官员都是当初拥护李瑁做太子的,更有一些是李瑁提拔上来的。李瑁在户部的不少政策都被推翻了。一切都回到了以前的样子。
等着上元节那天,杨钊一早上喜气洋洋的进来。他献上一个盒子:“娘子气色好极了,这是臣献给娘子的礼物。青鸾慢慢长大了,这也算是我这个做舅舅的一份心意。”
盒子里面是一本账册,杨玉环打开看,赫然发现竟然是江南不少的田地。“这是臣献给娘子的胭脂钱。以前损失的,我们一定要加倍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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