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环不做宠妃

193.意外来客

    
    安禄山瞪着刘骆谷, 拿着抱怨的语气说:“你从长安回来倒是什么都明白了。我花费了多少心思力气才把你安插在长安。你倒是好, 就这么被人赶回来了。只怕是陛下对我已经开始起疑心了。”在场的人听着安禄山的话,都拿着鄙视, 戏谑的眼神看着刘骆谷。
    安禄山身边这些武将和幕僚们,他们信奉的是丛林法则,只要谁稍微有点错误,被安禄山嫌弃了的,剩下的人就会毫不留情的扑上去,把他撕得粉碎。刘骆谷当初在长安风生水起, 那些人巴结还来不及呢。结果刘骆谷忽然被大理寺的人抓住,说他刺探情报, 是契丹人都探子。被抓进去狠狠地拷问一番。刘骆谷在长安商号的账目全被拿走,连着商号里面的人都被抓进去拷问了。
    后来也没找出来什么证据说他是个探子, 只是查账的时候发现刘骆谷偷税漏税,被罚了一笔钱, 赶出了长安,再也不能来做生意了。刘骆谷忍着身上的伤,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平卢, 安禄山见着刘骆谷这副样子先是大吃一惊,接着叫人带着重金赶紧到长安区打探消息。
    等着长安打探消息的人传话回来说,这一切都是刘骆谷和杨国忠及其杨氏一家走得太近了,有人在皇帝跟前吹风。说刘骆谷是有坐探的嫌疑, 还涉嫌行贿宰相。皇帝碍于杨玉环的面子不能把杨国忠怎么样, 就拿着刘骆谷来撒气了。也算是杀鸡儆猴的意思。
    安禄山这才是稍微松口气, 但是刘骆谷这些年苦心经营的情报网彻底作废了,杨国忠是个奸猾的人,看着风向不对。立刻改口了。对着安禄山派来的人也没以前热情了。还说做生意要遵守法律云云,自己身为宰相要以身作则什么的。安言下之意是不肯帮忙了。
    安禄山得了消息,气的大骂一顿但是也没什么办法。谁叫人家是皇后的堂兄,身居高位的宰相呢。
    现在刘骆谷忽然说出皇后和寿王联手的话,安禄山的心里一阵阵的气闷。没了长安的情报网,他就像是瞎子和聋子一样,只能在这里猜想。皇帝到底是个什么章程,他的心里是赞成寿王这套边镇改革呢,还是有自己的打算?
    贵妃娘娘,不对,应该是皇后了。她有了自己的儿子,却没急着立自己的儿子做太子。本想着寿王在范阳,不管他能有什么天大的功劳,都要被皇后牵制。谁知现在不仅寿王没有被牵制,听说皇后竟然在支持寿王的改革。眼看着寿王整顿边镇的大刀就要落在自己身上了。安禄山能不着急吗?自己这些年不容易啊,从一个放羊的孩子成为割据一方的边镇节度使。这期间的辛苦也只有自己知道。
    谁要想把自己的军队拿走,拿就是和杀了他没区别。敢动他面前的羊肉,安禄山一定要和他拼命的。
    那些幕僚们对着刘骆谷冷嘲热讽,说他太招摇了,破坏了安禄山的计划。有的人则是主动请缨,表示要自己到长安,重新为安禄山建立新的情报网。
    刘骆谷反唇相讥:“我之所以赶着回来是担心陛下对将军有什么想法,而且朝廷法度,我要是一直拖延着不走更惹眼。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呢,最近虢国夫人又回到了长安,我决定悄悄地潜回长安,请虢国夫人帮忙。她只要在陛下跟前说一句话,顶的上别人千言万语。”刘骆谷这些年在长安住习惯了,忽然回来满眼全是风沙戈壁,草原山野,真是从天堂一般的温柔乡掉进了地狱一样。而且最要紧的是被同僚们嘲讽,刘骆谷知道,要是比冲锋陷阵自己不是那些将军的对手,出谋划策自己的脑子不是最聪明的。
    到底在长安经营多年,还是回去最好。因此刘骆谷提出来自己还有些本钱,能在长安东山再起。当年自己可没少给虢国夫人送礼啊。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就不相信,虢国夫人能翻脸不认账。
    安禄山听着刘骆谷的话也动心了,他需要亲自到长安打探下消息。现在安禄山深深体会到了信息的重要性。以前皇帝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都能立刻知道。但是现在呢,只能靠着那些商人语焉不详的小道消息。
    有的人说皇后干政,皇帝现在对皇后越发宠爱,连着国家大事都要问皇后的意思。除了上朝,一般皇帝见大臣询问政务,都带着皇后。而且听说皇后竟然帮着皇帝批阅公文。现在的皇后娘娘可不只是个只精通歌舞的美人了,她真是要武后第二呢。想想真是可笑,当年皇帝要册立武惠妃为皇后,那些大臣们担心再出一个武则天,一致反对。闹得皇帝心里不舒服,武惠妃眼看着做皇后无望了,就想尽办法要把自己的儿子扶上太子之位。
    结果李林甫陷害了李瑛,皇帝第一次废太子。结果呢,武惠妃含恨而逝,寿王成了最大输家。杨玉环由此进宫。
    武惠妃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现在杨玉环坐上了当初武惠妃梦寐以求的皇后之位,她的儿子就要成为太子了。真不知道武惠妃在泉下有知,会作何感想。
    但是有些商人却说,皇后不过是看皇帝的脸色行事。现在后宫可是微妙的很呢。皇帝越发的倦怠政务,皇后不过是皇帝的嘴巴和眼睛罢了。皇帝厌烦了案牍劳形,叫皇后代为批阅公文。其实皇后每批示一份公文,都是按着皇帝的意思罢了。皇后在政务的每句话,每个表态都是皇帝的意思。
    而且虢国夫人越发的显赫起来,她想什么时候进宫就什么时候进宫,想在宫里住多久,就在宫里住多久。
    只要虢国夫人开口。皇帝再也没不准的!
    甚至有风声说。皇帝宠爱虢国夫人甚于宠爱皇后。
    安禄山在心里飞快的盘算着,自己很应该亲自到长安走走了。这些年,杨国忠和杨氏那些人,尤其是韩国夫人和虢国夫人,她们收了自己多少的东西。边境的互市关税,有多少进了杨家姐妹的腰包。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吃了老子的,就要为老子办事了。
    想到这里,安禄山下了决心:“找个机会,我要到长安一趟。你跟着我一起去!”
    刘骆谷听见安禄山的话,顿时眼前一亮,深深地躬身到底:“在下一定不负主公期望。”
    “不用你做什么,我要亲自试探下长安的水到底多深。”安禄山紧紧地握住镶嵌满绿松石和珊瑚的刀柄,眼神狡黠。
    范阳,李瑁坐在火盆边上正在看一本书,忽然一件温暖的裘皮衣裳披在肩膀上,李瑁也不抬头,只说:“这个时候了,你还不休息吗?这才几月份啊,我哪有这样娇弱的?”刚刚十月天气,自己就要穿上皮毛衣裳,那不成了弱不禁风的林妹妹了。
    可惜他以前还能说是花样美少年,可惜这些年的经历生生的把他磨炼成了套马杆的汉子了。
    “胡天八月即飞雪,前几天刚下一场雪。而且郎君的身体也不是很厚实的底子。这几天刚忙完了牲畜越冬的事情,郎君眼看着瘦了不少。娘子曾经说过,你最容易受风,要是受了寒气可怎么好呢?”燕娘有些苍白的脸色被火焰映衬的有些绯红,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听她提起来杨玉环,李瑁下意识的皱皱眉:“此一时彼一时,我还能一直做个弱不禁风的弱鸡吗?你觉得我现在和她嘴里那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有半点关系吗?”下意识的把杨玉环的笑脸赶出脑海,李瑁伸手拉着燕娘在身边坐下来:“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离开那些人和事远远地。这几天天气冷了,你身体如何了?”
    “我已经好多了,现在每天早起不头晕了。我有些担心,”燕娘看一眼李瑁,欲言又止。李瑁察觉到了燕娘的犹豫说:“你在担心什么,契丹人是被打怕了,一时半会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但是小打小闹的肯定有。不过范阳军备整齐,再也不是以前松垮的样子了。在范阳还是很安全的。”李瑁故意转开话题。他现在内心很矛盾,在没拿定主意之前,李瑁不想听任何关于杨玉环的事情。
    “我只是担心娘子的身体,她素来争强好胜。陛下怎么会这样?!叫娘子插手政务。那些大臣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必然防备之心十足。娘子是个百折不回的性子,她现在每做一件事都要费力十倍。这样下去,那些人对陛下不满全要迁怒到了娘子身上。”燕娘根本不理会李瑁的打岔,说出自己的担心。
    “你还真是想得多呢,你怎么不担心担心我?我才是众矢之的好么?现在只怕不仅是安禄山,就连着王忠嗣手下那些人都要对我侧目而视了。兵将分开,这是要了他们的命根子啊。我都担心,我那天会被套麻袋的。她还有陛下撑腰呢,我呢?”李瑁忽然想起什么,不满的怪叫一声:“你是不是闹错了?我才是你名正言顺的丈夫啊。你怎么不关心自己的丈夫,却整天念叨着她!我的现任爱上了我的前任怎么办的?在线等,急!”
    “你说什么意思?什么现任前任的?在线什么?”燕娘被李瑁的话闹糊涂了,傻傻的看着他。
    “呵呵,没什么!我刚才发癫呢。”李瑁无奈的挥挥手,这个世界只怕只有美羊羊才能明白他了。但是谁叫你不珍惜?现在好了吧,孤家寡人的滋味自己享受吧。
    “郎君,有消息说安禄山带着无数的牛马财物到长安去了!”何思圣一脸担忧的进来,和李瑁报告个坏消息。这个节骨眼上,安禄山到长安肯定是和李瑁唱对台戏的。安禄山这个人看起来粗鲁无礼,不学无术,看似粗鄙无礼但是内里却是十分奸诈狡猾。而且这个人的能量不小,可疑想到,到了长安。安禄山肯定会掀起不小的风浪来。
    燕娘见状看看李瑁转身走了,屋子里面变得安静下来,李瑁放下手上的书,想了一会才慢慢的说:“我这个时候是不可能回长安的。你怎么看?”
    “在下担心,安禄山去游说陛下。很简单,范阳军政规划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是平卢了。这个事情,陛下心里也清楚边镇节度使手上权力太大,渐渐养成了尾大不掉之势。但是这些节度使手里掌握着重兵更关系着边境安定。陛下肯定是要小心再小心。要是激出来兵变更是糟糕。我想安禄山这一去,陛下改革的进度就要慢下来了。没准会不了了之。那个时候可就把殿下晾在这里了,不上不下岂不是尴尬。没准殿下想要回到长安都不可能了当务之急是打探清楚安禄山到底什么目的,他预备怎么做。我们也要有个防备。”何思圣看一眼李瑁,试探着说“其实当初郎君离开长安的时候太过于谨慎小心了。在下想,没准娘子不想——”
    “这个话不要说了,我之所以决然离开就是为了这个,我在长安只会制造出来更多的猜忌和内斗,要是我还留下不少的眼线和娘子联络。陛下虽然厌倦了政务,可是他依旧是天子。怎么会不知道呢。不过你说的也对,悄悄地派人到长安打听下,咱们也不能眼前一黑,只等着挨打啊。”李瑁打断了何思圣的话,只叫他去打听消息。
    何思圣想到什么,对着李瑁说:“何必要偷偷摸摸的呢,只说是王妃身子不好,要回到长安调养身体。我想王妃曾经是娘子身边的侍女,娘子肯定会召见王妃的。那个时候什么话不能说呢?”
    李瑁心情复杂的点点头:“也好,我担心的是娘子那边比咱们更艰难呢。”
    虢国夫人正懒洋洋的靠在凭几上,眼前是新编排的舞蹈,杨玉环心里叹口气,有些郁闷的想着难怪皇帝越发厌倦政务,换成是谁要整天对着那群可恨的大臣。也不知道他们是真傻,还是装傻。一个装傻充愣的,气的人牙根痒痒。
    哪有对着这些美丽面孔,窈窕身姿来的畅快啊。但是李隆基这个混蛋,他竟然把那些政务都扔给了自己!这不是给自己头上稳稳的扣上了后宫干政的帽子吗?
    就在杨玉环心思纷乱的时候,侍女进来通报:“夫人,有一个人胡人来求见。说只要夫人见到这个,就知道他是谁了。”说着侍女奉上一把不怎么精致的匕首,上面没什么宝石装饰,只粗略的雕刻个图腾。
    安禄山竟然悄无声息的来长安了,好快的腿脚啊。不是奏报上说过安禄山还没过黄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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