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系少女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是用一整个青春时光来等我。《黑夜物语》
    陆离动了一下，他坐起身，打招呼也不是不打招呼也不是。
    姜姜就那么看着他，十分尴尬。
    硬生生憋出一句，“学姐好……”
    “噗嗤！”张泽啃着红薯干笑出了声，刚要调侃陆离后脑勺就被人打了一下。
    “小兔崽子！”
    外婆拧着他的耳朵，骂道“这是给客人的，赶紧给我吐出来！”
    “噗！”张泽嚼了一半果真吐了出来。
    “小兔崽子！”
    外婆发怒，“反了你了！”
    张泽委屈，“是您让我吐出来的啊，怎么我吐出来还骂我啊！”
    “你偷吃你还有理了！”
    “这有啥啊，我们都是同学，学姐不会怪我的是不是？”他眨了一个眼，看向后面的姜姜，“学姐，您吱个声呗。”
    “啊……是。”姜姜被点名，僵硬转过头，“你随便吃吧。”
    张泽“学姐你可真大方。”
    田哲手机开了导航，在村口来来回回绕了好几遍才找到这个地方。
    他推开门最先走了进来，姜姜站在院子中央还没有走，他越看那个身影越觉得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你……”
    夏知许跟在他后面进来，看见姜姜周身温度直接降到零下，她刚要开口说话就被谢言一把捂住嘴，“别别别，这是在人家家你控制点，别吵起来。”
    她推开谢言，不开心反问“我是柴火一点就着吗？”
    好像她是一个泼妇，不讲理。
    谢言“你不是柴火，你是打火机。”
    他要是不拦着，夏知许准和姜姜闹起来，这么多人在这儿万一说漏什么话，那真是家门不幸啊。
    张泽看着俩人打打闹闹心里不是个滋味，他走过去说“饿不？洗洗手吃饭了。”
    陆离听到立马从竹椅上下来，“我去洗手。”
    谁对你说了？
    张泽不可察觉的往夏知许身边靠近，轻声询问“你下午想去哪里玩？”
    “陆离，洗手带我一个。”
    “……”
    张泽家开的农家院地大，有自己的餐厅和厨师。
    包间里，菜已经上好了，七个人围坐在一桌没话说。
    姜姜本来是想走的，可是外婆因为张泽偷吃了一根红薯干心里过意不去，特意把她留下来吃午饭。
    夏知许平时一到吃饭的时候就话多，今天突然不说话大家都有点不适应。
    陶蓓蓓坐在她身边，咽下一口饮料，默默看她和对面的姜姜隔桌相望。
    气氛实在诡异。
    姜姜一点都不怕夏知许的挑衅，甚至觉得她比傅橘还无聊，到底是姐妹情深还是站在道德上指责她，她都无所谓。
    朋友这种虚伪的字眼，它可以在你泪流满面时给你安慰，也可以一转身在背后捅你一刀子。
    无论夏知许之于傅橘是哪种，她从不相信每一个接近她的人不是有所图谋。
    “我去上一个厕所。”
    有时候她也很清楚，自己是不招人待见的那一个。
    姜姜站在洗手池前，鞠了一捧水扑在脸上，水珠顺着脖颈流进衣服内衬，还在冬天冷得她一哆嗦。
    如果全世界只剩下十个人，那么有九个人都会喜欢傅橘吧，她不是弱者所以不需要任何同情。但是有时候她也会妄想，那剩下的最后一个人可不可以是陆离，他可不可以喜欢她一下？
    ……
    姜姜回来的时候饭已经吃完，大家拍着圆鼓鼓的肚子靠在椅背上，一脸满足的讨论下午去哪玩，她推门而入，夏知许的话茬突然中断。
    田哲没有注意到她脸色不对，接着话茬往下说“南溪挺好的，我们下午去摘水果吧！”
    南溪是隔壁的村子，以采摘园闻名，价格实惠比市场上卖的便宜。
    姜姜听到，轻笑出声，她掩面说道“我舅舅家就在那边，我给你们带路吧？”
    怕突然加进来尴尬，她又说“其实那么一大筐红薯干我一个人搬回去也挺费劲的。”
    “没事！没事！”
    田哲自告奋勇，“我劲大，我给你搬！”
    “好呀！”
    姜姜下意识瞟了一眼陆离，那人面无表情，“那先谢谢你啦。”
    女生撒起娇来，真的是让男生毫无抵抗力，才几句话田哲就对她好感大增。
    下午在采摘园，夏知许借口累了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一边拍照片一边给傅橘汇报。
    夏知许看见姜姜的手了吗，那不是一只普通的手，那是拍过陆离肩膀的手。
    夏知许看见她的笑了吗，那不是普通的笑，那是对着陆离花痴的笑。
    夏知许看见陆离了吗，他和姜姜站在一起。
    陆离上完厕所出来，就见夏知许给傅橘发消息，探头望了一眼，这胡编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他不好解释的啊！
    妈呀，他已经看到傅橘在骂他了……
    远在法国的另一边，傅橘气鼓鼓的把手机丢在一旁，大喊“妈，我要回国！”
    我要去南城，我要打爆陆离的狗头！
    ……
    初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厚厚的玻璃照射进来，那床上的少年还在睡梦中久久不愿醒来，外面的走廊里响起一群少年少女的交谈声，持续了两分钟左右他们才走远。
    打结的眉头终于舒展，他翻了一个身，睁眼望向天花板。
    天气预报说南城今天会下小雪，外面气温极低，陆离缩在被窝里不愿起床。
    昨天晚上他们又去了那条小吃街吃夜宵，陆离被田哲塞了两根串串结果拉了一宿的肚子，他嘴唇泛白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病态美，幸亏夏知许有良心没强拉着他和他们出去鬼混。
    他可一点都不想再遇到姜姜了！
    看了一眼时间，八点多，再睡会儿。
    谢言接到傅橘的电话时，他正坐在早点铺子里，嘴里咬着刚出锅的油条吃得不亦乐乎，完全忘记了要去机场接她的事情。
    以至于被傅橘骂的狗血喷头，他都无力还嘴。
    “行行行，姑奶奶，您先在机场待会，小的马上到！”
    谢言挂断电话长叹一声，他一边低头吸溜豆浆，一边拨通陆离的电话。
    谁接不是接，反正陆离是闲人一个，窝在宾馆里享清福。
    电话通了。
    “你现在去南城机场帮我接一个人去呗，我这儿有点忙走不开。”
    新出锅的小笼包上来，他咽了一下口水，“我把地址发给你，你现在就出门吧，别让人家久等。”
    傅橘大小姐脾气上来了，可不好哄。
    那边陆离久久沉默，他很讨厌麻烦的事，最后还是应了声，起身换衣服出门。
    谢言挂断电话，等早点吃完他才想起来，他是不是忘记告诉陆离他接的人是傅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