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嬷嬷压根没有想要跟对方对峙及解释的意思, 直接开口将人打发走了。
进屋后,见纪鸢躺在了床榻上, 抱夏、菱儿亲自伺候在身边,旁边还围着一众丫鬟婆子伺候着, 纷纷安抚着:“主子,已经无碍了, 您甭忧心,那个姓魏的啊, 已经被苏嬷嬷打发走了, 苏嬷嬷可厉害了,您是不知道方才究竟有多解气···”
“您安心躺着便是,湘云姐姐打发人去取药了, 一会儿奴婢亲自去煎, 吃了药便无碍了,您甭担心, 有俞先生诊脉, 有大公子的福泽护着,您···您与肚子里的小公子定都不会有事的···”
“是啊是啊, 这些日子您就安心在寝榻上躺着便是, 有什么需要随时使唤咱们,从此以后, 咱们就是您的双手您的双脚···”
那瞿老夫人跟魏衡前脚一走, 后脚大家伙纷纷一脸喜色的围了过来, 来给纪鸢通风报信。
纪鸢扯了扯嘴, 只有些虚弱的笑了笑,她方才在屋子里听了个七七八八,如今,大家伙前来禀告,便对前头院子里所发生的事儿悉数弄了个清楚明白了。
没成想,连瞿老夫人都给惊动了。
或许,也隐隐料到了吧。
意识到自己的身子隐隐有些不对劲后,纪鸢立即想了这个法子,借着这个原由将事情闹大了,从此,应该是彻底断了那魏衡进入大房的后路了吧,当时心里没有多想,只觉着魏衡这样的秉性,万万不能入霍家,纪鸢打从心眼觉得,那样的女子连霍元擎一根手指头也配不上,如今,事情到了这里,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才隐隐有些后怕了起来,若是知晓魏衡竟然如此疯癫,若是晓得肚子里有了孩子,她定不会去激怒招惹对方,如此,便也不会受惊,牵连到肚子里的孩子了。
如今,只盼着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别的什么,纪鸢都不作他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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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嬷嬷立在门口,见六七个丫鬟团团将纪鸢围住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顿时淡淡的咳了一声,所有人立马起身了,苏嬷嬷淡淡皱眉道:“你们主子如今需要休息,需要清净,怎能受如此叨扰,都退下吧···”
顿了顿,复又补充了一句:“如今已今时不同往日,你们主子如今是有了身子之人,往后你们几个行事要分外谨小慎微,再不可发生今日这般鲁莽之事儿了,倘若往后再如同今日这般生了什么岔子,定不轻饶···”
说完,又叮嘱一番道:“如今你们主子月份尚浅,头三月不宜声张,有孕一时暂且莫要对外多言,好了,都下去吧···”
苏嬷嬷冲屋子里的这几个亲信丫鬟一一嘱咐后,便将人都打发下去了,单单留了抱夏这么个稳重的在屋子里伺候着。
吩咐完后,见纪鸢脸色还有些苍白,神色还隐隐有些不安,见她进来,似有些依赖似的,小声喊了她一声嬷嬷,苏嬷嬷便拉着纪鸢的手,面上却隐隐带着些责备道:“怎能如此不小心,你可知道,今儿个差点儿犯了大事儿了···”
纪鸢微微咬唇,只直勾勾看着苏嬷嬷,双目微闪,跟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可不,其实年纪还真不大,在她眼中,可不就是个孩子,终究不过是头一回,哪个又有这等经验。
苏嬷嬷心里叹了一声,好半晌,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好在,今儿个有俞先生在,好歹暂且是保住了,这头三月最是要紧的时候,切莫大意,一会儿药煎好了,每日按时吃,这几个月好生躺在床上静养着,等会儿老奴回一趟公主那里,挑选两个有经验的婆子过来伺候,好在,公主那里什么都是齐全的,你如今跟主子两个赶到一块有孕,倒是个有福的,对霍家来说,倒也是双喜临门的事儿呢···”
苏嬷嬷耐着性子安抚叮嘱了纪鸢一番,对于纪鸢肚子里的情况,苏嬷嬷踟蹰了一阵,终究还是没有全部向纪鸢明说。
听那俞先生的意思,肚子里中的另外一个似隐隐有些脆弱,倒不若暂且先瞒下,待完全好透了后再说吧,倘若当真有个什么意外的话,还不如不知的好。
苏嬷嬷一直待到将整个院子上下全都打点了一番,又待纪鸢吃了药,彻底躺下后,这才从木兰居离开,忙忙碌碌了一整日,苏嬷嬷立在木兰居外头,看着这静谧安静的小院子,身子虽隐隐有些疲倦,心里却十分畅快,悠悠长吁了一口气道:“小主子终于有后了,若是知道这么个好消息,指不定怎么高兴了···”
想到小主子霍元擎得知自己有了子嗣后的喜悦模样,苏嬷嬷便一脸欣慰,只一脸宽慰的离开,回到了长公主院子,给长公主禀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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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嬷嬷走后,院子里的人全都退下了,只留有抱夏一人守在屋子里,整个木兰居安安静静的,所有人摒住呼吸,没有发出一声喧哗声响,生怕惊扰了里头的纪鸢。
如今,纪鸢有孕,怀了霍家的长子长孙,整个木兰居上下所有人都仿佛跟着吃了颗定心丸似的,只要姨娘生了出了大房长子,甭管往后大公子娶了谁,至少,纪鸢在大房位置算是彻底坐稳了,便是将来太太进门,也断不会碍了这木兰居的体面。
屋子里,纪鸢却翻来覆去的有些睡不着,还隐隐有些未从这日这一桩桩消息中缓过神来了,抱夏见纪鸢心思重,不由靠过来,小声道:“主子,可是在想公子?”顿了顿,又道:“公子倘若晓得这桩喜事儿,指不定乐成什么样了,只是···公子上回一去,一连着去了大半个月,此番一去,还不知何时归来···”
纪鸢躺在床上,咬了咬唇,抱着被子小声道:“公子去时说了,少则七八日,多则半月,今儿个才刚走,得要些日子才能回吧···”
抱夏想了想,道:“不若···不若咱们派人给宫里捎个信罢,这么大的事情,公子应该第一时间知晓才是···”
纪鸢却摇了摇头道:“公子公务繁忙,不该叨扰,横竖过上几日便回了,早几日,晚几日,无甚差别的,莫要误了爷们的正事儿···”
嘴上这般说着,心里何尝不想,第一时间将这么个惊喜又···惶然的消息跟他分享。
纪鸢跟抱夏说了一阵,神色慢慢的有些疲倦了,少顷,困意席卷而来,只缓缓闭上了眼,迷迷糊糊睡着了,许是这日发生了太多事,身子累,心里更是百味陈杂,不多时,睡意渐沉,彻底没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缓缓醒了过来,眼皮子却十分沉重,只觉得这一觉睡得特别累,睡了特别久,就跟睡了半辈子似的,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只见眼前一片漆黑,原来已经入夜了,纪鸢只觉得浑身酸痛不已,下意识的挪了挪身子,想要爬起来,一挣,却觉得身子极重,背后隐隐有些阻碍,纪鸢嗖地一下睁开了眼。
腰上搭着一只结实的胳膊。
背后是一片坚硬而温暖的胸膛。
“醒了?”
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纪鸢心中顿时一喜:“公···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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