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兮看着身后的顾梵音走过来,脸上流露出的心思收了收,瀛洲与蓬莱可没有明面上看起来的那般关系和睦。
“原来云姑娘是同傅兄一起来的,不知这位是?”顾梵音的视线掠过傅祈卿直看向了坐着的明羽,被看的少年却是神情惘然,不发一语。
云青兮笑了笑,笑的有几分凉薄,也是替未曾开口的人回道:“我六师弟,明羽。”
傅祈卿在一旁站着,只是来时在顾梵音看向他时点了点头,而在这两人之间有些在看热闹的云青兮,却是瞧见了昨日她坐在的那个角落里,有一白色身影。
侧脸可见眉峰如剑,唇色如樱,薄唇轻抿,墨发只由一根玉簪束起,半数披散下来。男子面前摆着一壶茶水,一只玉杯,可是那修长的手指不曾碰其中任何一样东西,这儿看不清他的神色,可仅仅是一个侧脸,合着身上不必靠近便能感知的寒气,云青兮淡淡的目光别开,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艳未能沉入眼眸深处,世间男子的皮相若是较真起来,竟是比得过一些倾城倾国样貌的女子,可惜的是世间多是美女榜上有名,男子容貌出众,若非在世人面前出现,概是不太出名。
顾梵音大概也是看出了明羽气色不佳,身子虚弱些,转而面对着傅祈卿,眼底的光可是有几分明亮。
傅祈卿今日穿着一身蓝衣,这倒是刚才没有注意到的,浅淡色的衣裳,衣袖衣摆处似乎还有绣着的图案,只是乍眼看去,云青兮竟是认不出是什么东西。
她这三师兄是哪来的这一套衣裳,也不像是与她一般从街上衣店里买来的,这做工可精致的多。
“傅兄,昨日梵音倒是没有认出你来,几年未见,傅兄这性子感觉越发清冷了。”顾梵音说话的语气中能听出丝丝笑意。
“傅兄气色也不太好,可是不适这人间风土,不过傅兄需得调理好身子,要不然再有上次那般情况,凭我一人也是回力回天的。”这笑意已经很是明显了,再看傅祈卿,果然是涵养功夫足,神色没有半分变化。
这几句话透露出的东西不少啊,不过这样一句调侃的话,不得不说,云青兮对顾梵音不觉另眼相看了。
傅祈卿沉默不语,云青兮见着气氛渐发有些不对,又是看了眼神空洞的明羽一眼,开口说道:“若是顾兄有事相商,可到二楼三师兄的房间,两门弟子也好将此事理一理。”云青兮瞥了傅祈卿一眼,相信他是清楚明白她口中的此事到底是何事。
“也好”顾梵音答到,又看向了原本坐着的位置,那里还有两位蓬莱弟子,看来瀛洲与蓬莱各派了三人,那方丈山的,到今日还没有露面,早些听闻方丈山的馆主并不听从昆仑山的旨意,门内弟子也少,若是入了山门,便不太会参与进凡尘俗世当中。
等瀛洲与蓬莱弟子聚在一起时,云青兮才弄明白了这件案子到底是什么。
可是几人也没商谈出什么结果,至始至终,傅祈卿都没有开口。
云青兮此时坐在桌旁,饮着一杯茶,挑着两三青果,看着这青色诱人的果子,人是下意识地多看了几眼,据说这东西还是从魔族界域运来的,但这几年与凡间鲜少往来,所以能在人间客栈看到这东西,未免有些意外。
但细想来,也唯有此处还敢收魔族的东西了,那么昨日那几位大汉手中的魔物,也是这个道理。
新王登基后,似乎有意将两族的界限划分清楚,这般心思……不知苏远这人,是个怎样性情的人,竟然能斗得过季夜这老狐狸。
哪怕到现在,她也不相信季夜当真魂归天际了。
“三师兄与顾梵音是旧识,可三师兄的反应未免冷淡些了……刚才的谈话,师兄多少也该说上几句话。”云青兮的话中没有藏着讥讽,而是全都表露出来了,而傅祈卿除了眉头一蹙,又是什么都不说。
有些无趣了,云青兮起身动了动筋骨,这商谈该有两个时辰吧,说是昆仑山还派了一位仙人下山,暂且不关心此人是不是她前世所识的,可是这调查诛仙一案,至少也需要一些证据,隐在凡间的仙人也不少,可是冥界的生死簿又不管这些脱了肉体凡胎的神仙,只怕她哪一日西去,还会见上阎焰一面,好让他嘲笑自己一番了。
想着那人那张一笑便能让鬼魂自行饮了孟婆汤去转世轮回的脸,这般颠倒众生的容貌,又因长年不见阳光,过分白皙了点,只是这家伙的性子,有些变态。
貌似这般想着的时候,云青兮咬牙切齿的模样看来有些不太正常了,说不定她沦落到如今这般局面,阎焰脱不了干系。
“若是三师兄没想到什么线索,还请在此守着六师弟,青兮这便去问问京师的土地婆,看是否有碰到什么情况。”这番话说的是十分客客气气的了,云青兮直接无视了面前人,倒是特意看了明羽一眼,坐在床沿边上的人,神色已有不自然。
云青兮嘴唇一抿,冷然转身出门了,如果说必须将这桩引起昆仑重视的案件处理的话,那么尽早处理,方妥当些。
昆仑山派下的人应是瑶池王母亲自选的,不知会是何人……
云青兮说去寻土地婆,自然是真的,一方土地该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知晓此地发生的事情,所以……一是凤曜王朝覆灭,帝师季夜是否与帝王一同入了皇陵,这消息的真假需得查清;二是昆仑山如此确凿仙人遇害,不知是哪位仙人遇害,还有……是谁人上报的。
不知为何,已经出了客栈的云青兮脑海中此时浮现了刚才那白色身影,一身寒意,她竟有些熟悉感。
坐在客栈角落里的慕长离,眼中的那抹红衣再次消失,人嘴角染上了浅薄的笑,却又不自知,来之前先去了昆仑山一趟,将事情弄明白了,这一世的人,也是这般身浸红尘事啊!不过性子,倒是没有多少变化。
似乎只是顷刻,白衣之人的眉眼又尽是凉意,仿佛刚才的一笑,眼眸里看到的花不曾有过,神大概是怜悯世间万物,便是不愿多看一眼,未免让其沉迷,以至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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