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觉得这师姐妹三个真的很不对劲:除了三个人都假装没看见自己怀里的书以外, 言行举止,也都说不出的怪异——不止是过分热情,也不止是突然就叫她“阿曦”,而是除了这些之外的某种林曦说不上来的东西。林曦怀里揣着不那么好当众拿出来的小本子,又受到这等诡异气氛的洗礼,顿时感觉到了十二万分的不自在。挠挠头,讪笑道:“那个, 我刚回来, 还是…先回屋休息一下。”抱着书要走,又被巫行云叫住。
这位大师伯的神情可算是三人之中最为慈祥, 却也最为可疑的, 又叫了一句“阿曦”, 搭着林曦向一边走了几步, 笑眯眯、温柔、和蔼、极具长辈风范地问候:“说来你入门也已有些时候了,我们对你却还不甚了解——这里的一切都还习惯么?饮食如何?住宿如何?”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林曦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林鼓瑟跳出来:“上次她们托你带书的时候,李沧海就是这么问你的!”
“……”林曦心里警铃大作,微微抬头,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挺好的,吃得好睡得好住得好。”
“那就好。”巫行云微微一笑, “修行之道上,可有什么疑惑?”
“没有!”林曦唯恐她要“指点”修习, 回答得斩钉截铁, 巫行云却笑得更灿烂了:“除了修习, 或是饮食住宿,别的方面,有什么不习惯的么?”
“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小白也没有什么不习惯的罢?”
“没有!”
林曦注意到就在问答之时,李沧海和李秋水也默不作声地跟上来了——李沧海的表情还好,李秋水的表情不知为何突然就有点狰狞,状似无意般地挤进林曦与巫行云之间,又被巫行云在不动声色之间给挤了回去。
林曦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这情形好像也有点眼熟?
林鼓瑟及时地跳出来为她解惑:“上一个世界夙玉和夙瑶互相吃你的醋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我记得这种情绪。靠,所以是水云CP!”
“挺好的。师姐妹两个旗鼓相当。”林曦悄悄地向李沧海靠近一步,免得自己与二人中的任何一个过分靠近、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可靠近李沧海之后,李秋水固然是微微松懈了些,巫行云却更皱眉,又向她和李沧海之间逼近了一步。
林曦观察到了巫行云的神情,不祥的预感更重:“巫行云和李沧海是怎么回事?”
林鼓瑟眨眨眼,有点迟疑地回答:“似乎有点像刚才的情绪,又似乎有点不一样——反正防备和不爽的感觉还是很强。”
林曦抽抽嘴角,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三人中的任何一个:“师伯……还有别的吩咐么?”
巫行云笑:“说不上吩咐,不过是想关心一下你。”状似无意地瞥了李秋水一眼,手背在身后,慢吞吞地道:“说来你年纪也不小了,不知在家中时,可曾有过婚配?”
林曦:“……还未。”什么叫做“年纪不小了”?她明明还是个大学未毕业的少女,按古人的说法,正是双十一年华,怎么就“年纪不小了”?
“她肯定是怕你勾引李秋水。”林鼓瑟适时地跳出来,安抚着林曦因愤怒而近乎扭曲的面容,“古代人,你懂的。”
“她自己都二十六七了!”林曦愤怒地一捏拳,到底是咽不下这口气,嘴上挤出笑,对巫行云道:“二位师伯也不曾婚配呀!”
巫行云一怔,面上的笑渐渐敛去:“师伯们不曾婚配,是因为醉心江湖,你不曾婚配,却是因为什么呢?”
都是为了任务,林曦一面在心里给自己鼓着劲,一面咬着牙,报以难看至极的微笑:“我不愿婚配的原因,与师伯们不愿婚配的原因,是一样的。”
李沧海、李秋水与巫行云都变了脸色,三人之间一阵眼神乱飞,像是在讨论什么了不得的事,林曦被她们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问林鼓瑟:“怎么了?”
“不…不知道。”林鼓瑟也有点忐忑,“感觉她们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有点激动又有点纠结——可你能有什么秘密?”
“我能有什么秘密…”林曦话没说完,就见李沧海先站出来,一脸同情地看着林曦,少年老成地将手在她肩上一拍——因林曦比李沧海要高,这一拍还是垫着脚完成的——深沉地道:“原来如此,怨不得你与小白会投到我们逍遥派门下。”
林曦一头雾水,迷惘地去看另外两人。巫行云和李秋水的眼神都十分复杂,巫行云盯着她看了许久,方道:“既是如此,却不知你…可有心上人?”
林曦一怔:“没有。”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巫行云垂下眼,继续问:“就算没有心上人,但你自己喜欢什么样的,总该知道吧?”
林曦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们这是要给我保媒拉纤?”
“说不准,这年头师父完全有权力决定弟子的婚事。”林鼓瑟严肃地钻出来,小鼠脸变成了萝莉脸,“我建议你说个难度高一点的,这样万一她们真的要强迫你嫁人,也会因为挑不到对象而作罢。”
林曦深以为然:“我喜欢武功高强、面容俊俏、身材高挑、家世丰厚、无父无母——最好连长辈约束都没有,年在二十二到三十之间的。”她自己二十一岁,找个二十二左右刚刚好。
巫行云面上阴晴不定,许久才道:“依你之见,怎样的武功才算是高强?又要怎么的容貌才算俊俏?”
林曦自然而然地回答:“武功怎么也要和秋水师伯与行云师伯相当罢?样貌么…比小白差不离就行。”纵观天龙世界,她就不信她们能找到符合条件的男孩子!
巫行云的脸彻底沉了下去,背着手,不再说话。良久之后,还是李沧海开口打破沉默:“阿姐二十三、师姐二十六。”
林曦眨眨眼,蓦地察觉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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