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霸道师妹爱上我

215.和谐

    
    李沧海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豁达, 可以接受一切关于师姐或阿姐的互动, 可当师姐的手搭在阿姐身上时,却依旧感到一股诡异的难过——这难过与方才的情绪有些相似,唯一的不同则是这一阵的情绪比刚才的要更强些。方才她不懂,现在也只是半懂不懂的。但无论她懂或不懂,她都知道:师姐不喜欢林曦, 却喜欢阿姐。
    李沧海并不厌恶阿姐——阿姐从小将她带大,于她既是阿姐,也是半个阿娘。李沧海也愿意与阿姐一道和师姐长久下去。
    但这一瞬间——不是在崖顶上那一瞬间,也不是刚才, 更不是她们三人所依偎过的日日夜夜,那时一切都是很美好的,李沧海一点一点地探知了人生中重大事件的奥义,一步一步, 追随着阿姐与师姐索求着那一种心无旁骛的美好——但就在这一瞬间,李沧海倏地感到了一阵难过,带着些许自怜自伤, 还有些许对阿姐的隐约痛恨。
    “痛恨”这个词听起来很不应该。阿姐从未对不起过李沧海。恰恰相反,阿姐的一切行为, 都说明她的的确确是个深爱着妹妹的好姐姐。
    可李沧海知道在那一瞬间, 自己极其不喜欢阿姐。就像阿姐得知自己喜欢师姐时, 会对自己露出那样奇怪的眼神一样——那时李沧海尚不明白, 但现在她隐约地有些懂了。
    阿姐从前说她是个孩子, 李沧海总不服气, 现在想来,却觉得自己的确还是个孩子。若不然,何以看不懂阿姐那时候的表情?又何以看不出来,师姐待自己,不过是带着亲昵的戏谑,待阿姐,才是真真正正的成年人般的喜爱?
    问题的关键不在林曦,而在于师姐。
    李沧海回味起这句话,猛地想要苦笑——以前她连这样的词都想不到,但眼下却自然而然地便做出了这样的动作,做了动作之后,又自然而然地想起来,原来我这样的,便是苦笑。心隐隐地有些痛,手不自觉地抬起来,捂住心口,却按不到到底痛在何处,迷惘地放下手,又恍然悟道:“原来这便是别人所说的‘心痛’,并不是心真的在痛,只是那一样求而不得的难过苦楚,令人觉得自己在痛罢了。”停一停,又想:“方才那一种难过中带着厌恶,想必就是嫉妒。我以前不明白书里的人为何动不动便要‘深嫉之’,现在却知道了。自己得不到而别人唾手可得,怎能叫人不嫉妒?唉,所以师姐说少年人不可读得太高深,那些文字虽写在上面,可境界却是写不上去的。叫未曾经历过的人,想破头也不知那到底是怎样的感觉。”
    一面想,又抬头,林曦早已溜走,只余下师姐和阿姐在原地,两人几乎还是方才的姿态,只不过阿姐也搭了一只手到师姐身上,两人勾勾搭搭的,只差不曾重复那一夜的故事。李沧海习惯般地便也想上去——她多想抱着师姐,将头依在她的身上,品啜她的每一寸肌肤。她也喜欢师姐的抚摸,那是带着欲望的亲昵,与平常孩子般视她的感情全然不同。
    但她终究也只是站着,静静地看着那两人。巫行云的两手俱在李秋水身上,李秋水的两手则都挨着巫行云,两人的头早已靠得极近,唇碰过了颊,颊又贴过颊,却偏偏还要留着那么半根毫毛远的距离——也不知是谁故作清高——不知是谁先动作,手背扫动,与另一个人的手相擦而过,那四只眼中倏地都透出光来。然而目光交汇,哪怕都已如热水鼎沸了,两人的脸却还是镇静的。最后,还是巫行云先笑了笑,手撩起来,指尖拨着李秋水的下巴,又沿着下巴轻轻画起圈来——她没什么做妇人的经验,不知手指甲要常常修剪才好看,十个指头上高高低低地都是粗糙的指甲,划在李秋水的脸上,倒不至于留疤痕,但因着天燥,却也带出了浅浅的白色痕迹。
    李沧海清楚地看见李秋水的喉咙动了几下,蓦地出手,勒住巫行云的腰,瞪着眼睛,虚张声势地叫她“巫行云”。三个字,每一个字都吐得低沉又清楚,每一个字都如重锤一般恶狠狠地击在李沧海的心上——她们是不许她叫“巫行云”的,虽是有过肌肤至亲,自己却还只是“师妹”。李沧海不知这到底是年龄的问题,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但在此情此景之中想起来,却只觉得隐隐地伤心。
    垂下头,脚尖在地上划了一划,终是决定转身离开。却听背后的巫行云轻轻一笑,说了句什么——到底是什么,李沧海并不想知道,慢吞吞地向前一步,却听见后面两个字是“…沧海”。不知不觉地站住脚,想要回头,怕自己听错,又等了片刻——身后寂静无声,连方才巫行云和李秋水之间那些细细索索的小声音都全部消失了。
    李沧海抿着嘴回了头,看见李秋水脸色阴沉地站着,巫行云已离开了她的身旁,在几步之外立定,见沧海回头,若无其事地一笑,故作镇定地道:“沧海不要走。”
    李沧海分明地看见了所有前因后果,这一刻却依旧不知自己该怎么办,眼看李秋水,她阿姐费了绝大多努力才能稳住身体不颤抖:“她的确不该走,该走的是我。”
    这句话令李沧海暂时地忘记了方才的嫉妒,下意识地便叫:“阿姐!”眼看李秋水双目通红,却不再像从前那样无知无觉、只管一味说“三人也很好”,而是飞跑过去,紧紧抱住李秋水,半是悲伤、半是焦急地唤:“阿姐!”
    唤出之后,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她总以为自己知道许多道理,甚至是和阿姐、师姐们一样的道理,可到现在,才真正察觉自己不但是个孩子,还是个傻孩子。这天下所有男欢女爱的事,她其实都并不懂,莽莽撞撞地随着阿姐和师姐游戏般闹了一场,除了闹得阿姐伤心之外,并没有什么收获。
    而现在阿姐都伤心得要离开了。
    天下再也没有比她更蠢的人了。
    李沧海紧紧抱住李秋水,眼圈渐渐发红,叫了一句“阿姐”,想要挽留于她,却见巫行云走过来,站在李秋水面前,抱着胸,慢吞吞地道:“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三个人之间,就必要有这些争锋吃醋的东西?若是三人彼此喜欢,不该是一体的么?既是一体,何必要分个高低上下?争个意短情长?师父教授弟子,也不见只收一个,丈夫娶妻,亦不只一人。人与人之间坦然生活在一处,喜欢便相处,不喜欢便不相处。有了欲望,与喜欢的人一道消解,这样的日子不好么?为什么一定要分我喜欢你多些,你喜欢我少些,分辨得那么明白,又有什么意思?”
    李沧海一怔——这倒是她从前的想法,可那时她并不知亲眼见自己的心上人对别人好是这样痛苦的事,也不知原来“喜欢”必将带来“占有”的欲望,师姐、阿姐想必是知道的,所以最初并不同意她的提法。可现在师姐却又说起这样的话了——这话倒也没什么错处,只是漏了人本身的感情。人与人之间既有感情,便必有亲疏。而三人之间既有亲疏,自然也会导致痛苦。
    李沧海叹了口气,很想与师姐辩白一番,李秋水却先她开口道:“你举的例子,师父之于弟子,丈夫之于妻妾,都非敌体。倘若师父与弟子对等、丈夫与妻妾对等,就不是这样一回事了。我既付出真心,自然也希求你的真心。”
    巫行云笑道:“我只是拿他们举个例子。你若是觉得这例子不好,我便再换一个:男人们交友可是平等的了罢?可你能说他们只能有一个朋友么?你与我与沧海之间,若以平等论,当作是友人、同门,平时相处如常,等到有那种欲望时相互消解,这样的关系,我们三人之间,难道不能有?”
    李秋水沉着脸道:“相处如常当然可以,可你怎么动不动就要扯到欲望?那东西岂是能这样乱说乱做的?”
    巫行云笑道:“所以归根结底,你还是觉得那种事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所以哪怕是消解欲望,也总要打着某种幌子——就好像男女之事,不能说自己本身享受这些事情,而要冠以敦伦之名一样。可凭什么我们自己的欲望,一不害人,二不张扬,自己同门室内自己解决,还要受别人的评价?沧海也好,你也罢,我也好,因为互相熟悉、喜欢,进而对彼此产生那样的欲望和感情,是什么丢人的事么?看得顺眼就在一起,实在不行就好聚好散,又碍着谁的事么?为什么你就非要这样抵触,好像我们那一夜做的,是什么了不得的罪孽?”扫李秋水一眼,淡淡道:“还是说,你对自己没有信心,害怕有朝一日,我对你没了那种感觉,而你却还放不开?”
    李秋水竟没受她的激,只是皱着眉在原地思索。李沧海亦被巫行云说得懵了,连眼泪都忘了流,抱着她阿姐半张着口道:“啊?”
    巫行云看着这姊妹俩,倏地一笑,一步上前,先贴着李秋水的脸吻上去,再牵着李沧海,将她自己李秋水的身后扯到身边,吻完秋水,又低头去吻沧海,吻完沧海,又去抚秋水的脸。
    这姊妹俩初时都呆呆愣愣地,被吻住后,李沧海方迟疑着伸手去抱巫行云。她顺利地抱到了,抚上了。片刻后,李秋水也缓缓地伸出了手,半晌都伸不到巫行云身上,被她似笑非笑地一望,面上一红,突地一跺脚,猛地扯住巫行云与李沧海,一手一个,拽回了房间。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