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蓉继妻

60.第60章 萱哥儿落水

    
    剁了小半只猪蹄, 加了点儿葱花,巧姐在灶台前戏鼻子, 凤姐看到女儿这样,不由得和平儿道:“你说说, 她好歹也是贾家的小姐,现在竟然这番境遇了,再看看那胡氏的女儿, 我出来远远的看了一眼, 那可真是好东西全往身上招呼。头上戴着一对玉簪花,看着不起眼,那可是珍品, 身上穿着贡缎, 就连脚上的鞋都镶着珍珠, 我如今想来巧姐也实在是太苦了。”
    她从小也是富贵堆里长大的,后来家庭败落,也算是半生享尽荣华了, 可女儿年纪还小就这般受苦,都及笄了, 吃顿肉还高兴半天。
    平儿手上的针线活就没有停过,她一边穿针引线,一边道:“一个人一个命,要说起来, 也是小蓉大爷当年怕是就攀上当今的皇上了。”
    “这王八犊子, 我现今想起来一件事儿, 明明放高利贷都是他和我一起做的,胡氏刚刚进门,他就收了手,我后来被治罪也有一条是放高利贷。你说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不能做啊,小王八羔子,早就开始设计我们了。”凤姐恨声道。
    以前王熙凤也算是个颇有谋略的人,只是这几年天天和市井小民打交道,为了生活过的很艰难,一闲下来就会想当年自己在贾家是如何的金尊玉贵,明明是不该这样的。
    当年她被休,也是宁国府的人闹鬼,现在宁国府的人依旧金尊玉贵毫发无伤,而她却落魄至此,很难不让人多想。
    平儿咬断线头,头也不抬道:“那我们又能如何,贾蓉现在是金陵织造,在咱们金陵那是跺几下脚地就震的人。您快别想了,这二十两银子可够咱们租个摊位做生意了的,总比提着篮子去卖菜强。再有姐儿也不小了,以后还要嫁人,指不定还要靠着宁府的人呢。”
    就是平儿也觉得王熙凤实在是想多了,虽说宁国府的人现在毫发无损,但人家早就找好退路了,更何况,宁国府当初让王熙凤得了一纸休书,她才能活命,否则还不是跟大太太二太太一样,全部要被发配边疆。
    王熙凤吸了口气:“再说吧。”
    **
    府里积雪都铲除了,地上虽然有些湿,走在上面到底不滑了。因为家里孩子多,倒是热闹极了,铭哥儿带着萱哥儿还有锦哥儿一起跟长辈们行礼,昀姐儿在昭琴和尤氏处撒娇,小儿子铨哥儿也被乳母抱着在长辈身边玩。
    昭琴一人给了一个红包:“你们过会子跟着爹爹出门看庙会,但切记,别乱跑,否则就被拐子们抓跑了。”
    “是,娘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小叔叔和弟弟的。”铭哥儿赶紧表态。
    他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谁不是成日向往往外面跑,在家中读书读的都闷透了,昀姐儿也只能羡慕了,她出去不了,能够出去的场合只有去各家串门,或者是随祖母或者母亲出去外面上香。
    但她也知道,这是母亲为了她好,万一被谁看了去,但凡传出一丁点,这名声都会被毁了,平民人家的姑娘都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更何况是官家小姐?
    尤氏这几年明显精神头不如以前了,在这里坐了会儿就开始泛酸,昭琴对银蝶道:“你快扶着老夫人进去歇着吧。”
    “以前倒是不觉得自己老,这上了年纪了就是不一样。”尤氏感慨自己老了,以后儿媳妇身上的担子就更重了。
    昭琴笑道:“您现在的年纪含饴弄孙就成,别的一概不用操心。”
    侍奉婆婆休息后,小子们早已经跑的无影无踪的,昭琴便和女儿一起到房里说话。
    “这上了夜,你要仔细眼睛,可别再看书了。”
    昀姐儿笑着应了。
    她又道:“娘,您说郡主是不是对咱们家有什么意见?我总觉得她不如别人和气。”
    昭琴冷笑:“要说有意见也是咱们才对,何时轮得到她。我听你爹爹说你三姑婆探春虽然嫁去番邦,前些年没了音信,现在传来消息说是成了王妃。那位王爷在番邦也是极有地位的,她日子过的也不错。再看看这位郡主,虽然留了下来,可是嫁的这位仪宾,可就不成了,看着是位俊才,但是到底不如,你爹说他行事也很一般,若是不靠南安王府,可能连个知府也做不成。”
    人家把日子过好,那都是人家的本事,你眼红什么,轮到你说不定还不行呢?
    “那也难怪她不喜欢咱们家了。”昀姐儿道。
    自己过的不好,还怪别人过太好,昭琴平生最看不起这种人。
    趁此机会,昭琴也教育女儿:“你看你祖母,填房出身,家世早就败落了,也无一儿半女,可现在多享福,有几家的老太太能赶上她老人家的。还有你娘我,也是填房出身,你爹爹以前拈花惹草浪荡极了,可现在我就是不说,他也没点歪心肠,咱们家反而是越过越好,可见无论是什么样的日子,都该自己过。有的人天生一副好牌,却打的稀烂,有的人天生一张烂牌却能打好。”
    女儿年纪也不算很少了,再过几年也要定亲,更要嫁人了,这些东西,不是猛然去教才会的。
    昀姐儿听了越发佩服母亲,她出生的时候,贾家正是烈火烹油之势,后来长大了也是在江南富贵之乡长大的,所以许多事情她都不知道。
    但平心而论,若是她遇到祖母和母亲这样的情况,不一定能过的很好。
    “娘,可女儿没信心能够改变?”
    昭琴就道:“这天底下也不是没有改变不了的人,就像你四姑婆,嫁到袁家去的那位,如这种人,你就不要浪费唇舌,让她碰几回南墙就好了。”
    昀姐儿这才豁然开朗。
    昭琴看了看桌上的沙漏,不免道:“天色也晚了,你回去休息吧,姑娘家身子可不能熬着。”
    送走昀姐儿,她正准备入睡,云大媳妇却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昭琴披上外衣,连忙起身。这边铃儿开了门,“云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咱们奶奶都要睡了。”
    “不好了,萱哥儿掉进河水里,大爷正请大夫过去瞧呢。”云大媳妇急道。
    昭琴连忙让人伺候起来穿好衣服,一边穿的同时一边问云大媳妇:“这怎么说的,数九寒冬,掉进河里了?半条命怕是都没了。怎么出了这样的事情,那起子下人是干什么吃的?”
    云大媳妇也上前帮昭琴系着口子,她丈夫是跟着出门的人,也没和她说太多,只道:“仿佛是被人缠着了。”
    昭琴披上斗篷,让人掌了灯,跟着婆子们过去看。
    此时大夫正灌了药进去,昭琴急着问贾蓉:“这是什么事啊?这么多小厮跟着,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儿?”
    铭哥儿觑了母亲一眼,才小心翼翼道:“仿佛听说是琏二叔祖之前的夫人,见着萱叔了,很是诧异。冲过来就抓着萱叔,父亲阻拦了之后,她好似疯了一般,把萱叔当成叔祖了。”
    这倒是不奇怪,贾萱的长相和贾琏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也难怪王熙凤会认错,昭琴又问:“那为何会掉进河里去?”
    贾蓉自责:“都是我不好,不知道这孩子心神恍惚,带着他们去放河灯,忽然河畔的楼榻了,许多人开始乱了,没及时拉住萱弟。”
    其实就是孩子们多了,虽然有下人在,但是楼一塌,未免下人们也六神无主,贾蓉看顾着小儿子,毕竟锦哥儿年纪最小,铭哥儿喊萱哥儿过来,他却慌了神,没站稳,便往河里栽了下去。
    昭琴气道:“这跟去的小厮自个儿去领板子,月钱扣三个月。若再有此事,必定饶不了你们性命。”
    几个小幺儿跪下来磕头,昭琴才道:“你们照顾好萱大爷,就算是为自己积德了,否则府上也容不下你们。”
    敲打了下人一番,昭琴问了问大夫,说是要歇着,她才和贾蓉一起回房。
    贾蓉回到房里,叹了一口气:“你说这凤丫头是不是就知道胡闹,她看着萱哥儿喊琏二叔,把孩子们都吓傻了。我让下人把她分开,还很难分开,她这是做什么?之前和琏二叔闹成那样,现在……”
    “上次我不是就跟你说过的,我拿了年礼给她,本意也是不想理她了,她好像有点不满。说起来二十年够普通人家吃三五年也是够的,我们算是厚道了,可她怎么这么疯?”昭琴也觉得萱哥儿是被凤姐吓的魂不附体,所以才失足落水。
    只是人前,贾蓉不好怎么说。
    两口子睡下,次日再去,萱哥儿发起了高热,贾珍把贾蓉好一顿骂,尤氏和昭琴又亲自去看了一回。
    这年节下倒是因为落水的事情埋下了阴霾。
    好在元宵节,萱哥儿身子算是好多了,也不流清鼻涕了,昭琴才放下心来。她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烧了,走吧,跟嫂子去吃汤圆。”
    萱哥儿跟在后面,还有些害羞,他没爹没娘,很少会有长辈这么亲昵的对他,这次生病反而让嫂子对自己好起来,就好像对铭哥儿和锦哥儿那样,他还是很高兴的。
    而昭琴正在酝酿着和萱哥儿说王熙凤的事情,她道:“萱哥儿你可知道上次那个拉你的女人是谁?”
    萱哥儿头一垂:“听说了,说是以前的太太。”
    “嗯,对,她是你父亲的妻子,但是已经被休弃了,所以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但是她有个女儿叫巧姐的,却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她是你可以亲近的。”
    “可我都不认识她们,我只和昀姐儿铭哥儿好。”萱哥儿苦恼。
    昭琴笑道:“你想如何就如何。她们都和贾家无关,你不必放在心上,好好读书就成。”
    “嗯,好。”
    经此落水的事件,萱哥儿好像收获了更多的温暖,比如昀姐儿还会送香草荷包给他,荷包外面绣着一帆风顺的木船,他比之前更快乐了。
    而王熙凤的疯病才好了一点,巧姐担心道:“母亲这是怎么了?”
    凤姐揉了揉太阳穴:“我看到你爹了,最后不知道怎么就晕了过去。现在回想起来,那是萱哥儿,那孩子刚生出来,我还带过他呢。没想到现在长的越发像你爹了……”
    巧姐对于亲爹是肯定有印象的,但也知道当初若是跟着贾琏,肯定是要发配边疆去,现在虽然苟活着,却没有性命之忧。但对于当年爹娘大闹的事情,她还是站在凤姐这边的,明明是父亲对母亲不好,还找借口休了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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