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这是你师弟啊!

191.第一百九十章

    
    洛书:啦啦啦~啦啦啦~我是防盗的小当家~  洛书眸子微垂, 长长的睫毛遮住了警惕的目光,看上去就像一个真正被饿了许久的孩子一样。
    大汉低头看了看,那些米已经开始腐坏变黑,不禁有些不满意似的皱起了眉头, 但是看着三个有气无力的孩子, 又恶劣地笑了。
    三个人, 都没有开口说话, 而是团团坐在桌子旁边, 举箸伸向了一桌美味佳肴,随着他们的动作, 香气弥漫在了整个房间, 龙宇不由得吞了吞生理性的口水。幸好刚吃了洛书给的馒头, 虽然不多,但是勉强可以垫垫肚子,不至于在这群人面前肚子大叫,露出丑态。
    他龙宇平时什么珍馐美味没有吃过, 怎么会对这一桌子菜动心!
    龙宇暗暗给自己打气,洛书却微微勾起了嘴角。
    这算什么?
    诱惑?
    似乎是为了迎合洛书的话,那男子轻笑了一声,道:“你们饿了吧?来吃吧。”
    他已经二十多岁了,不复少年时雌雄莫辩的美感,声音却依然柔媚入骨, 像一把小勾子, 勾得人心里痒痒。
    室内一片寂静, 无人应答。
    男子见他们没有反应,倒也不生气,转过头去继续吃着,那大汉却狠狠一拍桌子,冷笑一声:“真是不识好歹。”
    三个孩子,谁都不是任他恐吓几句就会害怕的,大汉落了个没趣,吃菜的动作更加恶狠狠,伴随着极大的“吧唧吧唧”的咀嚼声,往常听起来粗俗无礼的声音现在却极其勾人的食欲,不知是谁的肚子叫了一声。
    大汉一喜,抬头看三个有气无力的孩子,仔细瞅了瞅也没看出来到底是谁的肚子叫了一声,索性不再管,继续大口地吃起来。
    这一顿饭经历的时间极为难熬,等到他们吃完了,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洛书不确定任由他们继续吃下去,自己一会儿会干出什么事来,一饿之下把厨房搬空也说不定。
    那大汉和男子吃完后,侍立在外的龟公便进来把东西收拾了,只留下了镜子。男子把镜子微微挪移了一下,冲着大汉微微扬了扬头,大汉了然地带着龟公出门,临走还不忘狠狠用眼神剜三个小孩一眼,龙宇毫不示弱地回瞪回去。
    男子看着他们的互动,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含笑,等到门重新关上,他才看着小少爷微微皱着眉头开了口。
    “六八这个人有些凶,没吓着你吧?”
    他的语气那么温柔,就像关心着心爱弟弟的哥哥,一字一句都是关切。
    洛书在心里低笑一声。
    龙宇看着男子皱起了眉头。
    若是没有洛书,他十有八九会略有迟疑,但是偏偏在他们进了屋门之前,洛书刚刚说完了南风馆可能的手段。
    洛书对南风馆常用的手段不清楚,但是大多是收买人心的手段看起来复杂,仔细说来不就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事。先前那饥困交加的三日和当着他们的面吃得那顿饭便是棒子,接下来这个男子应该要给甜枣了。
    不管给什么,接着就是。
    龙宇依旧是原先的不服气又警惕的样子,只是无意间抿了抿嘴唇,看上去有些脆弱。
    洛书抬头刚好看见这一幕,忍不住弯起了眼睛,想来这个小家伙在家里调皮捣蛋之后,企图在爹妈面前蒙混过关的事情没少干。
    龙宇其实低估了自己,哪怕没有洛书点了南风馆可能用的手段,洛书也信他不会被轻易拐走,龙宇毕竟是龙府受尽宠爱的小少爷,而且也聪明,一个陌生人的真情或是假意他不至于分不清。
    男子敏锐地捕捉到了龙宇的小动作,语气越发轻柔温和,还带上了些许的心疼,“可怜的孩子,这几天累坏了吧?”
    龙宇别过头去,不去看男子,却刚好看见了镜子中的自己。
    带进来的蜡烛还没有熄灭,借着烛光,龙宇能从微微扭曲的铜镜里看到自己脏兮兮的脸、乱糟糟的头发、和皱成一团的衣服。慌忙羞愧地别过脸,又看见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少年。他的年龄也不大,十岁左右的样子,身子单薄柔弱,穿着的衣服却极为华美。不是表露在外的穿金戴银,红衣牡丹,而是一种合身的舒适和端庄。他站在那里,好像他才是真正的小少爷,而他不过是个乞丐。
    身为龙府的小少爷,吃穿都用的是最好的,哪怕性子骄纵了些,却依旧撇不去良好的着装礼仪,之前漆黑一片看不清也就算了,今天看看镜子,羞愧难受地眼眶发红,原本是装出的五分脆弱,现在也变成了八分。
    正当龙宇低着头,一阵淡淡香气笼了过来,龙宇感觉手脚一松,愕然抬头,刚巧撞见男子丝毫不介意他身上的脏乱,将他动作轻柔地抱入了怀里。
    “乖,没事的。”
    他那么温柔,就像指引着迷途旅人的仙人,毫不介怀对方是否肮脏。
    龙宇怔愣一下,猛然推开了他。
    说是推,动作却软绵绵地像撒娇。
    男子也不生气,温和地笑了笑,从怀里拿出来一个油纸包,侧身挡着身后的少年,悄悄递给龙宇,在他耳畔轻声道:“好孩子,别让六八发现了,快垫垫肚子吧。”
    接下来龙宇几番拒绝,最后装作推避不迭入了嘴几块。男子笑得开心,似乎是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看,然后又动作迅速地将龙宇迅速绑了起来,顺道把剩下的点心放到了龙宇的身后,似乎是在防着身后的少年。
    昨晚这一切他便起身招呼着少年离开,从头到尾没有看洛书和月怜一眼。
    只有那少年,回眸间尽是怜悯与兔死狐悲的茫然。
    ……
    洛书听着脚步声,确认人都走远了,轻声招呼了一声,三个小孩就聚成了一团。洛书把布条挣脱,顺便解开了两个小孩的布条。龙宇重获自由后,拿出那一包点心招呼着小伙伴们开动。
    “没想到这家的点心这么好吃,比十里香的还好吃!”龙宇的眼睛亮晶晶的,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脆弱茫然。
    洛书拿起一块细细嗅着,然后掰下一点放进了嘴里,发现里面没有加什么东西,就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大口。在他看来,十里香的点心未必比这一包差,只不过是小少爷饿狠了,才会觉得这是天下至味,不过小少爷能毫不犹豫地把东西分出来,却让洛书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洛书:放心,以后爸爸罩你们!
    ……
    吃饱喝足之后,洛书对龙宇说:“小宇,接下来他们就要攻略你啦,你可要悠着点别被他们拉拢了。”
    “攻略是什么意思?”小宇同学的关注点明显不对。
    “就是给你说不好的话,让你心甘情愿地当顽童。”洛书组织了一下语言,力争白话。
    “啊?!”龙宇显然是受到了惊吓,“他们要怎么攻略我?!”
    “我也不知道呀,大概就是给你好吃的,让你洗澡澡,穿漂亮衣服~”洛书笑嘻嘻地看着龙宇逗他。
    月怜看着龙宇如临大敌、好像洛书再说一句,就要扣嗓子把刚刚的点心吐出来的样子,伸手在洛书头上左右晃了两下,眼神微微放空,不知道回忆起了什么,最终没一巴掌冲着脑袋下去,而是轻轻拍了洛书的肩膀一下。
    “别胡闹。”
    洛书不好意思地看了月怜一眼,然后挠了挠头,真是的,七八十岁的人了,老逗人家小孩作什么,一定是这具身体的错!
    洛书故作严肃地清了清嗓子,努力维持自己的形象,“总之,肯定是对你各种示好,要是你就装作慢慢接受的样子把好东西都收了,只要别让他们占你便宜就行。要不肯定要‘软的不吃吃硬的了’。”
    洛书很努力地维持着自己严肃又早熟的形象,然而他肉乎乎的小脸往那里一摆,严肃庄重什么的就渣也不剩了。也幸好在听他说话的是两个孩子。
    “为什么要对着小宇先下手?”月怜把洛书的话和男子几人的表现仔细想了想,然后诧异地问。
    “大概是小宇看起来好攻略啦~”洛书没忍住又皮了一下,被月怜拍了一下脑袋。
    “肯定不是啊啊啊啊!我看起来那么好对付吗?!”小少爷扑上来挠洛书痒痒。
    ……
    等到另外两个都睡了,洛书的神经依然兴奋着。他微微侧了侧身子,看向泄了一地的月光。
    十天以后的“留风宴”,主角十有八九是龙宇,自然要从他先下手。三个人中,他和月怜进来时都是粗布烂服,看上去时穷苦人家的孩子,只有龙宇,锦衣玉食惯了,最难诱惑洗脑。再者,人都有从众心理,等到龙宇这块难啃的骨头被啃下来,他们两个被稍稍诱惑,便会跟着走了。
    真是一手好算盘。
    洛书把手枕在脑后,感受着夏夜里从窗缝里透出的丝丝缕缕的凉风,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不过没关系,他最擅长的就是把算盘拨乱。
    只是洛书能不在意,却还有别人被打扰到不耐烦。
    “哐”的一声,薄薄的木板门被轰然踹开,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刺破夜色,“哟,谁家的小老鼠在吱吱叫啊?”
    洛书极好的夜视能力能让他借着月光看到来人的样子,他身材瘦削干瘪,脸上积压着厚厚的皱纹,腰身微微佝偻,头发花白,看上去大概在五六十岁左右,但是周身气血十分旺盛,胜过二十来岁的小伙子。
    看来是个练家子。
    不只如此,洛书还注意到这人脸上白净无须,声音尖细,明明是男子,却无意间流露出属于女子的神态,看起来竟是个阉人。
    来人说话带着笑意,乍得一看让人从心底里感到亲切,但是那双小眼睛却透着一股子冷然淫邪,他动作粗暴地将小少爷从地上拽起,笑眯眯地说:“小少爷,您还当自己在龙府呐?你也不看看咱们南风馆是个什么地方,都是卖屁|股的玩意儿,做出这幅样子给谁看啊?”
    “南、南风馆?”小少爷睁大了眼睛,接着剧烈挣扎了起来,“我怎么可能在南风馆你一定是爹的对头来吓我的!”
    大概是没想到小少爷饿了一天还有力气挣扎,那阉人竟然一个抓不稳,差点被小少爷带了个踉跄,怒极反笑,掐着小少爷的脖子提起来与他对视,“不信这里是南风馆?没事,咱家可以提前给你开个苞。”
    手下稚子滑嫩的肌肤和跳动的脉搏,无一不洋溢着孩童旺盛的生命力与青春的活力,阉人的怒火渐渐转移成了另一种火气,空闲着的干瘦的手摸向小少爷充血的面颊,尖锐的指甲划过眼角,留下一道血痕。
    他把脸憋地通红在半空中不断挣扎的小少爷甩在了地上,随之趴了下去,洛书双目一凝,刚要出手,却听见外面有人喊了一嗓子,“十八!馆主有事要议!”
    被叫到的阉人看了惊恐的小少爷一眼,有点舍不得要到嘴的嫩豆腐,但是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推门出去,临走之前对着屋内道:“你们三个可别给咱家整什么幺蛾子,一两个‘顽童’咱家还是尝得起的。”
    他背着光,用令人作呕的目光在三个孩子裸|露的肌肤和稚嫩的面颊上巡视,贪婪的目光和干瘦的手指如同最深的梦魇,不知道此生是否有机会醒来。
    ……
    十八走了,但是屋内却一如他在时的寂静。过了不知多久,小少爷踹翻了身旁的椅子,眼眶通红,但是到底没有落下泪来。
    十八掐他的时候用的力气太大了,在他的脖颈上留下了一圈殷红的淤痕,衬着白嫩的肌肤尤其显眼,就像给狗戴上的项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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