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以深情共白首

    
    殷怀顺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看到来电显示上闪烁的名字，殷怀顺嫌恶的嘀咕了句：“还真特么的阴魂不散。”
    陆伯瑞回头看向她，问道：“什么阴魂不散。”
    殷怀顺摁灭电话，随手装进口袋里，敷衍道：“没什么，走吧。”
    由于起的太早，殷怀顺一路上都在补眠。
    到了机场，也是把东西都扔给了陆伯瑞，自己先找了个位置，歪在那里打盹。
    陆伯瑞全程尽心尽力的充当保镖，把大衣给她穿上后，就去办理一系列的手续。
    就在殷怀顺的昏昏欲睡的真的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一阵皮鞋的声音从她面前走过去后，又退回来停在了她的面前。
    殷怀顺懒洋洋的眯开一个眼缝，朦胧中看到一双真皮的黑色皮鞋站在她的面前，旁边似乎还跟了个人。
    殷怀顺眯着眼仰头看过去，看到一张有些熟悉的脸正在看自己。
    然后，她就听到面前的人用不太利落的普通话，对自己笑着说：“你是殷叔叔的女儿？”
    殷怀顺微微皱了皱眉，意识稍稍有些清醒。
    “我们见过，你那天坐在小天的身边。”面前的人朝她伸出手：“你不记得我了？我是章峰宇。”
    听到章峰宇这三个字，殷怀顺昏昏欲睡的意识彻底清醒了过来。
    只是，没等她站起身，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远远的走了过来。
    高明手里捏着两张机票和身份证，一边走过来一边低头跟殷震说话：“……军子刚刚来电话了，码头那边的情况还算好，大哥暂时不用担心，应该能撑到我们回来。”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不用跟着过来。”
    “我们两个兄弟这么多年了，你身上还有伤，我怎么能不跟过来？其实要我说，这件事咱们就不应该蹚浑水，小天那孩子跟七爷比着，本来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孩子把你跟裴正峰都玩在股掌中，我看他就是不安好心。”
    话音落下，高明就感觉到身旁的殷震不对劲了。
    “大哥怎么了？”高明抬头看着他，顺着他的目光朝前面章峰宇跟Lee的方向看了过去。
    当看到穿着男人大衣，坐在休息椅上的殷怀顺后，高明惊讶道：“怀顺？她怎么也在机场？是过来送我们的吗？大哥你把事情跟小顺说了？”
    但殷怀顺朝他们看过来的目光，显然是根本不知道他们也在这的。
    殷震脸上看不出多少情绪，但坐在那的殷怀顺已经慌了。
    她这是踩了什么狗屎运了，竟然会都赶到了一起。
    这时，站在章峰宇旁边的Lee开口道：“峰哥，他们来了。”
    章峰宇回头看过去，看了眼走过来的殷震和高明，对殷怀顺笑道：“你是过来送你爸爸他们的吗？殷叔叔他们要陪我去一趟泰国，应该不会耽误太久，我会好好招待他们，你不要担心。”
    殷怀顺僵硬的扯着唇角笑了笑，用余光扫视了眼四周，没有发现陆伯瑞的身影才放心了下来。
    高明远远的叫道：“怀顺！”
    殷怀顺抬手朝高明挥了挥。
    两人走到跟前，殷震没有说话，高明就先上下打量了眼殷怀顺，问道：“你怎么在这？身上怎么穿着男人的衣服。”
    如果是在别人面前，殷怀顺是完全不顾忌那么多的。
    但现在她面对的是她的父亲，和从小就看着她长大的叔叔高明，她做不到恬着脸皮的说她跟陆伯瑞的事情。
    不管是殷震还是高明，都不会同意她跟陆伯瑞有瓜葛，更不用说她跟陆伯瑞连男女朋友都算不上。
    殷怀顺叫了声‘高叔’，掩饰似的抓了抓头发，“朋友的。”
    高明还想打破砂锅问到底，殷震就开口截住话头问道：“出来跟你周姨说了吗？”
    殷怀顺目光看向一旁：“说了。”
    闻言，殷震回身朝一旁的章峰宇说道：“章少，我跟怀顺说两句话，你们跟老高先进去，我随后就到。”
    章峰宇了然的点了点头，又看向殷怀顺笑道：“殷妹妹空闲了可以去泰国玩，到时候我让Lee去接你。”
    一旁个头不算高，但浑身健壮又面容自带着一股狠厉之气的Lee，立刻朝殷怀顺伸出了手。
    对章峰宇身旁的这个Lee，殷怀顺关注的不是很多，但从第一次见过之后，她就对这个人看着自己的目光十分不舒服。
    特别是这次。
    从章峰宇刚才跟她说话开始，这个不知道是章峰宇保镖还是下属的Lee，就一直盯着她没有挪开目光。
    这种目光，谈不上是爱慕，更像是被锁定的猎物等待着被弑杀，让殷怀顺浑身不舒服。
    殷怀顺忍着心里的反感伸出手跟他意思的碰了一下，扯着唇角客气的笑了笑。
    客气的招呼了一番后，高明把证件和机票给了殷震，就先带着章峰宇等人进了安检。
    看着几人离开，殷怀顺不自然的别过脸，环顾着四周，都不肯跟殷震对视。
    父女两人尴尬的站着，殷震不开口，殷怀顺也装傻一样不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殷震先动了。
    他走到殷怀顺身旁休息椅旁，坐了下去，浑厚的声音里听不出多少情绪的问：“你跟他去阜城做什么？”
    听到他的话，殷怀顺惊讶的怔了一下。
    她什么都没说，殷震竟然就都猜到了。
    殷怀顺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想了想也明白了过来，这么明显的男人衣服，结合他们之前的争吵，殷震动动大拇指都能猜到，她出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见被他猜中，殷怀顺也不再拘束。
    她坦然在旁边坐下，倚在那望向前方的店铺，回道：“佳人过几天要结婚，我跟他都要去参加婚礼。”
    听到乔佳人的名字，殷震沉思了一下，似乎想到了是谁，“去几天？”
    “一个多礼拜。”
    “那小子人呢？”
    “……去办理托运了。”
    闻言，殷震回头朝办理托运的站台看了过去。
    早上，春通机场十分热闹，挤挤攘攘排着队的人群，拥挤的让人看不到他想要看到的人。
    殷怀顺低头把玩着陆伯瑞大衣上的纽扣，两只脚有一搭没一搭的轻点着地面。
    看了半天，大概是真的没有看到陆伯瑞的身影，殷震才回头继续问道：“你真的喜欢他？”
    听到殷震的这句问话的时候，殷怀顺有一瞬间的愣怔，但也只是那一瞬间。
    因为到现在为止，她也不清楚她对陆伯瑞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在跟殷震这个父亲每次的‘对抗’过程中，只要殷震越不让她干的事情，她就偏要逆着他的意思来。
    从小到现在为止，这个臭毛病还是如此没有改变过。
    跟陆伯瑞的这件事情上，她逆反心理有一部分，另一部分，她自己都说不清是什么意思。
    特别是那天晚上陆伯瑞去接到她的时候，她的内心想法，一直都在催眠自己，让她不由自主的去接受陆伯瑞的靠近。
    大衣上的纽扣被她转的有点松动，但殷怀顺浑然不觉。
    见她迟迟不说话，殷震抬头看着她低着头的侧脸，经历了岁月沧桑的内敛双眸，认真的看着她说：“你从小到大这么久，除了把你送到你外婆家的决定，是我逆着你来的，别的事情上一直都是任由你的想法。怀顺，爸爸万事都以你为主，不仅仅是因为你妈妈去世早，作为父亲没有照顾你太多，心里愧疚才这样的。”
    殷震气息略沉重的吐了口气，继续道：“我很幸运当初遇到了你妈妈，也感谢她为我生儿育女生下了你，如果有重头再选一次的机会，我不会再选择娶她。你爷爷那代人没多少本事，在那个年代能做的事情，仅能保命而已。爸爸也没多少文化，这一辈子都在拿命过生活，但凡有选择，爸爸都不希望你像你妈妈当年一样，选择了像我这样一个拿命过日子的男人。”
    “陆伯瑞这个人怎么样暂且不说，他的家世和他的身份，不管从哪方面说都不适合你，与其牵扯一份根本没结果的感情，不如早点结束，选择正确的人结婚过日子，毕竟你年龄也不小了。”
    白皙的手指无意识的快速扭动着纽扣，那颗纽扣已经被扭动的岌岌可危。
    殷怀顺盯着过往的人群，大脑的思绪有些混乱。
    殷震心平气和的语气，让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也不知道怎么说出她对陆伯瑞的感情。
    “爸爸没多大本事，只想在活着的时候，在能力范围内，把你未来的路都安排妥当，而不是到死后都还在担心你因为嫁错了人，会一生都受苦受累。”
    说完，殷震站起了身，低头看着她说道：“你也是快三十岁的人了，事情要怎么理智看待，自己好好考虑考虑。”
    ————
    十多分钟后，陆伯瑞办理好托运手续，拿着证件朝坐在那打盹的女人走过去。
    听到他的脚步声，殷怀顺微微眯着眼抬头看向了他。
    陆伯瑞顺其自然的朝她伸出手：“走吧，先进去吧。”
    殷怀顺抓住他的手没有站起身，反而拉着他坐了下来，然后歪着身子歪到了他怀里，枕着他的肩膀咕嘟了句：“还有二十多分钟才能登机呢，让我再眯一会儿。”
    陆伯瑞从后背圈住她的腰身，对她这样的依赖十分的受用，当下也不急着进去了。
    这时，殷怀顺张开另一只手说：“刚才太无聊了，把你衣服上的扣子揪掉了，你回头找人缝上吧。”
    陆伯瑞低头看着她手心里的纽扣，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问道：“你不会缝？”
    殷怀顺哼了一声：“不会。”
    陆伯瑞捻过纽扣，塞到了她的衣服口袋里：“那就学，以后还要过日子，不能事事都找别人。”
    殷怀顺没有睁开眼，哼笑了一声说：“你想的美，我可没说要嫁给你。”
    大概是她难得这般的贴近自己，陆伯瑞心情也颇为不错，“我什么都没说，你就这么急着默认，心里面应该是真的想嫁给我。”
    殷怀顺趴在他脖颈里笑出声，在他胸口捶打了一下说：“陆伯瑞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你这么严肃的人，真的不适合说这种话。”
    “我为什么不能说？”
    “尬的太想让人揍你了。”
    “……”
    殷怀顺坐直身子，拉着他的衣袖看了眼他的腕表时间，伸了伸懒腰道：“进去吧，我不困了。”
    ……
    上飞机后，殷怀顺几乎是一路睡到阜城的。
    下了飞机，温衡早已带着人在机场等候。
    殷怀顺睡了一路，精神大好，前去陆伯瑞住处的路上，一直都在调侃温衡。
    温衡被陆伯瑞看的后背冒汗，最后直向殷怀顺求饶，殷怀顺才哈哈大笑着放过他。
    陆伯瑞在阜城有几套自己的房子，但常住的只有那么一两套。
    这次他们去的住处，也是上几次殷怀顺过来时住的地方。
    只不过，跟上几次不同的是，这次家里请了两个保姆，负责打扫和做饭。
    这让殷怀顺大为稀奇，因为陆伯瑞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过龟毛，上几次殷怀顺过来住，就摸清楚了他的一些生活小习惯了。
    陆伯瑞的家里要绝对的清净，虽然他不会做饭，但每次给他做饭和打扫的阿姨，都是过来做完事就走，绝对是不允许在家里逗留的。
    殷怀顺把脱掉的外套递给保姆，走到陆伯瑞身边问道：“陆公子这是怎么了？铁公鸡怎么舍得拔毛请保姆常住了？”
    陆伯瑞低头拿着手机翻通话记录，“怕你太懒不会过日子。”
    殷怀顺被他说的，剩下的话全噎在了喉咙里。
    她斜了他一眼，不知道嘀咕了句什么，就扭头去了卫生间。
    翻到手机号，陆伯瑞一边打电话一边回头朝，那个不知道在嘀咕什么的女人身影看了一眼。
    “喂。”
    “伯瑞啊。”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成熟女人的声音，说道：“事情办完了吗？”
    陆伯瑞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样子，“办完了。”
    “刚才听下面的人说你回来了，晚上回来吃顿饭吧，我跟你姐夫都在爸这。”
    “好。”
    “行，别的事情就等你晚上过来了再说吧，春通的事情，你办的让爸很满意。”
    “嗯。”
    女人似乎已经习惯他这样惜字如金的冷淡态度，说好时间后就挂断了电话。
    陆伯瑞随手把手机放在了茶几上，保姆端了两杯刚煮好的咖啡走了过来，一边将咖啡递给他一边说：“先生，昨天家里的座机响了，有位叫舒婉的小姐说找您有事，让您有空了去她那里一趟。”
    陆伯瑞垂眼抿了口咖啡，吩咐道：“下午让人把家里的座机撤掉，除了我吩咐过的，别的电话不用理。”
    保姆点头道：“好的。”
    没一会儿，殷怀顺拉开卫生间的门走了出来。
    殷怀顺走过来，顺手端起桌子上的热咖啡，喝了一口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去首都？佳人给我发消息说她已经去了。”
    陆伯瑞说：“明天。”
    殷怀顺转身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调侃似的说了句：“我听说你之前的那个小女朋友，就是佳人的亲表妹，你要是怕见到人家，明天我就自己去首都好了。”
    对前女友这个话题，陆伯瑞一直都是回避的态度。
    之前有几次，殷怀顺也都提过，但陆伯瑞要么是敷衍过去，要么就干脆沉默什么都不说。
    跟之前一样，陆伯瑞这次也是沉默的喝着咖啡，然后像是没听到她说的话一般，岔开话题说道：“晚上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在家里不要出去乱跑。”
    殷怀顺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一声，顺着他的说：“你是主人我是客，主人都发话了，我只能从命了。”
    虽然她说话的语气跟之前没什么两样，但陆伯瑞还是察觉到了她语气里的一丝异样。
    他回头朝殷怀顺看过去，殷怀顺垂着眼吹着杯子里咖啡的热气，秀气的眉毛微微蹙了一下，然后掀着眼皮瞥了他一眼问道：“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钱吗？”
    陆伯瑞顿了顿，说道：“我会早点回来，晚上带你出去玩。”
    殷怀顺轻笑一声，放下咖啡站起身：“我又不是三岁小孩，陆公子用不着这样，你忙你的事情吧，我先去休息一会儿，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骨头都软了。”
    ————
    殷怀顺原本就是想躺一会儿的，倒没想到躺了一小会儿竟然真的睡着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冬天天黑的早，这个点外面的天却已经昏黑了。
    楼下，保姆已经在准备晚饭，看到殷怀顺下来，正在收拾东西的保姆朝她笑着打了招呼问道：“不知道殷小姐喜欢吃什么，我们就随便做了点，殷小姐你要有想吃的东西可以告诉我们，我们现在就做。”
    殷怀顺挥了挥手：“没关系，做什么都可以，我不挑食。”
    说完，她又问道：“你们家陆先生呢？”
    保姆道：“陆先生有事出去了，他说会早点回来，让您有事给他打电话。”
    殷怀顺心情没由来的烦躁起来，她点了点头，走到客厅，翻出陆伯瑞的烟和打火机，点了烟朝玄关走去。
    门刚一拉开，迎面就扑来一阵刺骨的寒风。
    殷怀顺身上只穿了一件薄毛衣，下身是高腰的阔腿裤，毛衣扎进裤腰里，纤细的蛮腰因为冷意微微绷紧。
    殷怀顺抽了口烟，单手抱着胳膊走出去，这时候才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虽然不是很大，但看着下的速度，应该是要越下越大的样子。
    殷怀顺站在房檐下，一手夹着烟，一手伸出去接着飘落下来的雪花。
    烟雾从她嘴里和鼻底飘出来，殷怀顺喃喃的说了句：“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这玩意儿，还真特娘的漂亮。”
    正当她准备收回手的时候，忽然，她似乎看到矮墙外面停靠了一辆车。
    因为视线昏暗，她看的并不是很清楚，仔细的看了半天，才敢确认那就是停了一辆车。
    她瞟了两眼，没有多在意，将一根烟抽完后，才抖了抖冻的有点僵硬的身子，准备回屋。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又亮起了车灯。
    殷怀顺回过身，依稀看到是陆伯瑞的车开到了家门口，她刚要惊讶陆伯瑞竟然回来这么早的时候，就看到陆伯瑞下了车后，没有进来，竟然朝矮墙外面停靠的那辆车走了过去。
    陆伯瑞走到那辆车跟前，那辆车的驾驶座也下来了个人。
    殷怀顺从小到大都没机会当学霸，大学都是梁青寒给她恶补过后，才勉勉强强上了个二本的，所以眼睛的视力也十分的对得起她。
    她清楚的看到，那辆车上下来的人是个女人。
    如果她没看走眼的话，那女人身材和颜值应该都不低。
    她向来不是个十分八卦的人，也没多少癖好窥探别人的隐私，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她的两条腿不受控制的定在了原地，眼睛直直的盯着矮墙外面的两人。
    外面的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女人很激动，朝陆伯瑞面前走了一步，抓住了陆伯瑞的胳膊，似乎想要扑到他怀里。
    陆伯瑞后腿了一步，躲开了女人的扑入怀。
    女人的情绪似乎越发的激动，她双手抓住陆伯瑞的胳膊，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但陆伯瑞的身子站的笔直，一直都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
    殷怀顺捏着吸到尽头的烟头扔到地上碾灭，看了眼两人，说了一句‘老男人的桃花可真够旺的’，然后转身进了屋。
    屋里，保姆已经在将晚饭端上桌。
    看到她回来，保姆说道：“殷小姐，晚饭做好了，洗手吃饭吧。”
    殷怀顺应了一声，将手里的烟盒和打火机扔到了鞋柜上后，就去了卫生间。
    等她洗完手出来，陆伯瑞也正好推开玄关的门进来。
    殷怀顺扯着唇角笑道：“喲，陆公子说话可真算话，说会早点回来，还真的就早点回来了。”
    陆伯瑞脱下外套递给保姆，说了句“事情办完了”，就低头换鞋。
    余光一闪，他弯腰的动作蹲了一下，他站直身子拿起鞋柜上的烟盒和打火机看了看，又回头朝身后看了一眼。
    保姆走过来蹲下身子把他换好的鞋放进鞋柜里，刚准备站起身的时候，就听到陆伯瑞低声问了句：“殷小姐刚才去哪了？”
    保姆怔了怔，奇怪的回道：“没去哪啊，她就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陆伯瑞抬头看了眼已经在餐桌旁坐下的殷怀顺，没有说话。
    ……
    晚饭殷怀顺没吃几口就停下了筷子，坐在那兀自低头玩手机。
    陆伯瑞也一反常态没有问她，只让保姆把饭菜都收拾了后，就站起身拿了两人的衣服过来。
    殷怀顺正跟席少钦聊在兴头上，冷不丁一件衣服兜头扔在了她的怀里，她不爽的抬头看过去。
    陆伯瑞一边穿衣服一边说：“穿上衣服，带你出去走走。”
    殷怀顺说：“外面雪都下大了，天又黑，去哪走啊。”
    陆伯瑞说：“随便走走。”
    殷怀顺赖在那不肯起来，也不想顶着雪出门，但陆伯瑞根本不给她反抗的机会，强拉着她把她拉起来后，就把衣服套在她身上，拽着她出了门。
    一出门殷怀顺就被冻的缩了缩脖子，陆伯瑞手里拿着一条男士围巾围在她的脖子里，一手揽着她的肩膀一手撑着伞，带着她走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