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蔷没想到陆伯瑞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但她也只是看着陆伯瑞微微怔了一下,就恢复如常。
陆伯瑞快步走上前,看了垂着眼殷怀顺的一眼,微微侧过身挡在两人中间,朝陆蔷问道:“大姐有事吗?”
陆蔷瞥了眼他身后的殷怀顺,微微扯了扯唇角:“没事。”
说完,她又微微抬起下巴,冷淡问道:“你的人说张琨打伤了在春通的兄弟,抢了海外的生意,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陆伯瑞面容沉静的说:“前几天。”
“前几天?为什么不早点汇报给我?”
“没有确定消息。”
“呵,现在确定了?”
陆蔷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陆伯瑞,隐隐有发怒的迹象:“我已经让人把张琨扣在了香港,可是没有一点异常。”
陆蔷‘盛名’在外,手腕狠厉,人前又是社交的好手,颇有她父亲陆市长年轻时候的风范。
身为她的弟弟,陆伯瑞在她手下做事那么多年,深知她是什么样的人。
跟她一样,陆蔷也已经摸透了陆伯瑞的性子。
此刻,面对陆蔷的质问,陆伯瑞神色十分淡然的回道:“舒良志说他去东南亚找我舅舅的时候,碰到过张琨的人争抢那边的生意,原本不确定,现在确定了。”
提到舅舅,陆蔷脸色微微僵了一下,怒火顿时像被泼了盆冷水一般息了下去。
“舒良志?”陆蔷随手摆弄了衣摆,说道:“那个不成事的早晚会被爸踢走,你也不要拿他的话太过当真,东南亚的生意交给他打理,至今都是一笔糊涂账。”
“嗯。”
陆蔷斜视了眼已经抬起头殷怀顺,似乎不打算再继续深入说下去,她收回目光道:“没事了,我先走了,你带她回病房休息吧。”
陆蔷步履从容的从两人身边离开,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陆伯瑞这才转过身。
只是,当他对视上殷怀顺的目光,殷怀顺眼中复杂的神色让他有些的疑惑。
“怎么了?她跟你说什么了?”陆伯瑞扶着她的肩膀问道。
殷怀顺拂开他的手,没有一句话,转身朝病房走。
陆伯瑞停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追问,紧跟在她身后回了病房。
大概是陆伯瑞来了的原因,原本站在病房里的保镖都已经离开,平月一个人坐在床边,十分不客气的啃着陆伯瑞买回来的羊蹄子。
看到两人回来,平月扔掉手里的骨头,拽了湿巾一边擦手一边站起身问道:“你们回来了?怀顺,没被欺负吧?”
殷怀顺的神情看着有些疲惫,又有些烦躁。
她无心跟平月耍嘴皮子,只说了句:“平月,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暂时没事了。”
说完,她脱掉鞋躺回床上,拽着被子蒙住了头。
平月不明所以的看了看陆伯瑞又看了看她,问道:“怎么了这是?”
陆伯瑞倒是十分淡定,他看了眼病床上被子下的女人,朝平月说道:“没事,谢谢你今天上午照顾她,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在。”
在知道陆伯瑞跟殷怀顺的事情前,平月就曾见过他。
不过那时候陆伯瑞还没跟殷怀顺扯上关系,她第一次见这个男人,只觉得是个不好惹的。
现在听陆伯瑞说话这么客气,心里倒是对他有了些好感。
“我跟怀顺是好朋友,不用这么客气,怀顺这边有事有什么情况,尽管给我打电话。”
平月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也不好这个时候再催着殷怀顺换衣服,只好拿了殷怀顺的外套套在身上,跟陆伯瑞说了声再见,离开了病房。
陆伯瑞走到床边,说道:“我买了你想吃的,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被子下,殷怀顺躺在那一动不动。
她紧闭着双眼,嘴唇被咬的没有一点血色,攥紧的双拳极力忍耐着心里的躁动,仿佛只要陆伯瑞再说一句话,她就能掀开被子爆发自己暴躁的情绪。
所幸的是,在她没有回音后,陆伯瑞就没再说话。
陆伯瑞之所以没有再开口,也是在等待她情绪平复下来。
陆蔷来者不善,不知道给殷怀顺说了些什么,陆伯瑞不能贸然猜测,但他也知道陆蔷找到殷怀顺是什么意思。
他的婚姻一直被陆显德、陆蔷父女左右,他要娶殷怀顺的事情,陆蔷跟陆显德都已经知道。
尽管陆显德没有说什么,但意思也很明显。
陆家那样的门楣,是不会允许他娶殷怀顺这样家庭的女孩为妻。
但自从舅舅被害,他手里捏住陆家颇多把柄后,陆显德已经不能再左右他的决定。
他们不能从他这里下手,自然就会从殷怀顺这里下手。
只是,他没料到陆蔷会直接找到医院里,如果不是殷怀顺的那通电话,他手底下那帮人是打算封死了口舌都不会跟他说了。
想到此,陆伯瑞的眼神渐渐变得阴冷。
正当陆伯瑞想的深沉的时候,一旁病床的病人家属突然高声道:“小伙子,你媳妇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陆伯瑞怔了一下,陡然回过神,看到用被子蒙着头的殷怀顺忽然颤抖起来。
心口一紧,陆伯瑞一把掀开被子,弯腰扳过殷怀顺的肩膀,紧张的问:“怎么了?”
殷怀顺转过身,脸色隐隐有些泛白,眉头痛苦的皱着,双手捂住小腹。
陆伯瑞微微皱紧眉头,松开手转身快步跑出病房。
没一会儿,主治医生急匆匆的跟着陆伯瑞走了过来。
主治医师只扫视了殷怀顺一眼,就回过头有些遗憾的说:“虽然不知道你们小两口有什么矛盾,但这位女士情况不太好,你们夫妻做好心理准备。”
陆伯瑞一脸愣怔,不明白主治医生说的是什么意思。
而此时主治医生已经忙碌起来,无暇再跟他解释。
……
安全通道门口,陆伯瑞翻出宋嘉言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宋嘉言喂了一声,问道:“二哥,这个时候打电话有事吗?”
陆伯瑞凝望着吹着冷风的楼梯间,沉默了一会儿后问道:“女生痛经会持续多久?”
“啊?”宋嘉言失笑道:“二哥怎么突然问这种事情了?听阿城说你跟佳人那位朋友交往了,怎么,那女孩身体不舒服?”
陆伯瑞嗯了一声。
宋嘉言止住笑声,正经的问道:“她现在什么情况?月经今天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来的。”
“什么?”
“昨天晚上来的月经,她痛的很厉害,输过液休息一晚后好了很多,但人看着很虚弱。刚刚她情绪波动太大,肚子又痛了,看着很难受,脸色都白了。”
“情绪波动大导致肚子又痛了?”
“嗯。”
“医生怎么给你说的?”
“医生说她痛经严重,还有妇科病导致的。”
闻言,宋嘉言再次失笑出声,语气确实十分正经的问:“那二哥你见到她用卫生巾了吗?月经量大吗?”
被宋嘉言突然这样一问,陆伯瑞有些懵住。
他迟疑的问:“多少算大?”
宋嘉言说:“如果说她的月经是昨天来的,那么今天或者明天应该是月经量最大的时候,具体多大……嗯,这么说吧,打比方是你的手被菜刀切伤了,用创口贴止血,血能把整个创口贴染红,大概就是这个量。”
陆伯瑞:“……”
宋嘉言催问道:“有这个量吗?”
陆伯瑞握着手机一阵沉默,半天后才又问道:“如果没有,代表什么?”
“没有?”宋嘉言悠悠道:“那二哥你可能被那女人骗了。”
不等陆伯瑞接话,宋嘉言如天桥下算命的相师一般说道:“我猜,她要么是根本不喜欢你,要么……就是她怀的是别的男人的孩子,怕你知道了发怒。总之,这女人八九不离十是怀孕了。”
那声‘这女人八九不离十是怀孕了’余音未落下,陆伯瑞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毫无血色。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