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这……”这实在是不方便呀!只是范晓晨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徐芯琪笑说:“我原本和周谚霖约好来这边吃饭的,他突然有事不能来,我刚好也要吃饭,咱们恰巧碰上了,就一起吃吧!”
范晓晨还要说什么,被徐芯琪热情地挽着手进了电梯。
范晓晨几分钟前,收到俞辛润的信息,说他已经到了,并告诉了她雅间房号,让她自己直接上去。徐芯琪的出现,是在计划外,她也没办法。
范晓晨推门进去,俞辛润正坐在餐桌前看手机,抬头看到范晓晨身后的徐芯琪的时候,他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晓晨,你……你说的朋友,原来就是辛润呀!你怎么不早说呢?”徐芯琪笑说,“那真是太好了!”
“你怎么来了?”俞辛润脸色有些严肃。
“我在楼下和晓晨遇到,她说约了和朋友在这里吃饭,你知道的,我喜欢交朋友,就一起上来了。”
俞辛润皱眉问:“你们俩认识?”
范晓晨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徐芯琪笑说:“是啊,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的!我们现在是好朋友了!”
范晓晨现在是一脸懵逼的状态,事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显然,俞辛润是不可能跟徐芯琪提起过范晓晨的,而看徐芯琪的样子,也不知道范晓晨和俞辛润的关系似的。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就在这时,俞辛润的母亲秦女士上场了。
范晓晨转身,就看到一个打扮干练,一头短发,表情略显严肃的女士走了进来。
俞辛润从座位上站起来,范晓晨和徐芯琪见势,也立马跟着站了起来。
不等俞辛润介绍,秦女士已经走向徐芯琪,问:“辛润,这位就是我儿媳妇吧?”
“不是。”俞辛润面无表情地说。
“哦,那就是这一位喽?”秦女士看向范晓晨问。
范晓晨突然回过神来,低眉顺眼地叫了声“妈”。
范晓晨这声“妈”叫得是毫无底气,她从心里就觉得,自己一定入不了秦女士的眼。
范晓晨挺怵秦女士的,看到她,就像看到严厉的高中班主任一样,她本能地就想躲。
秦女士淡笑着对俞辛润说:“辛润,想不到你喜欢的是这样的女子!”
俞辛润沉默不语。
“都坐下吧!”秦女士看范小姐很紧张的样子,便说,“你在我面前不用有压力,我不是一个难相处的婆婆,而且我们平时相处的时间也不多。”
“是。”范晓晨低垂着眼,一副很恭敬的样子。
“你们自己的日子是你们自己过的,我不会跟着瞎掺和。你们有自己的生活,我也有自己的生活,你们自己过得开心就好!”
范晓晨紧张的感觉逐渐褪去,她倒是觉得这是一位有想法有个性且有趣的婆婆。
应对这位婆婆的同时,范晓晨还观察了俞辛润和徐芯琪的反应,俞辛润一直保持沉默,面对自己的亲生母亲,也一副淡漠的样子,而徐芯琪,她的目光始终在俞辛润身上,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怨恨。
范晓晨可以理解,徐芯琪刚刚才听到俞辛润已经结婚的消息,肯定会伤心欲绝、难以接受,甚至会怨恨俞辛润的辜负。
范晓晨觉得,面对如此突然的刺激,徐芯琪还能继续坐在这里,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范晓晨也很理解徐芯琪此刻的心情,就像她当初知道曹瑞已经结婚多年一样,她当时觉得整颗心都要被撕裂了。
所以,此刻的俞辛润,也像当时的曹瑞一样,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吗?是否也像曹瑞一样,为了一直所爱,急着想要跟她这个有名无实的妻子离婚?
当时若不是赵欣怀孕了,曹瑞肯定会不顾一切地跟她离婚的吧!可是她范晓晨现在并没有怀孕,她找不出任何理由,可以留住自己爱的男人。
而且她范晓晨也没有赵欣那么厉害,可以咄咄逼人地以俞辛润妻子的身份,要求徐芯琪离开。
范晓晨觉得自己存在于俞辛润和徐芯琪之间,有些尴尬,她甚至觉得自己就是牛郎和织女之间的那道天堑,将有情人阻隔于天各一方。
当然,尽管徐芯琪此刻对俞辛润有再多的怨气,在秦女士面前,她也不好发作,可是从这里离开后,这两人难免要争吵一番了!
范晓晨正胡思乱想,秦女士突然叫了范晓晨一声说:“辛润他怎么都不吃东西,你给他夹几样菜吧!”
范晓晨立马听话地夹了面前的几样菜到俞辛润的盘子里,其中包括她最爱吃的大虾。
然而,下一刻,徐芯琪将俞辛润盘子里的大虾夹到她自己的盘子里,说:“辛润他吃虾会过敏,所以他从来不吃虾的,你不知道吗?”
“啊!是吗?”她还真不知道。
“你不信可以问秦阿姨!”
范晓晨无话可说,和徐芯琪比起来,是她不够了解俞辛润,她是一个失职的妻子无疑了。
范晓晨看向秦女士,发现她面无表情,脸色明显地有些不悦。
范晓晨羞愧地低下了头。
范晓晨觉得,今天这顿饭,简直食不知味、难以下咽,仿佛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里,吞不下去,吐不出来,难受极了。
“还有啊!辛润他也不喜欢吃生姜,这菜里那么多姜沫,对他来说,跟吃毒药差不多!”徐芯琪又将俞辛润盘子里的炒时蔬通通夹走。
弄得范晓晨越发觉得自己是一个假冒伪劣的妻子,徐芯琪轻轻松松地占据了主动权。
奇怪的是,从始至终,秦女士都不问徐芯琪是谁,她似乎对此并不关心,又或许,她早已看穿一切。
秦女士是一位非常睿智的女人,那双眼睛,总是尖锐无比,洞察秋毫,简直是一位智商情商双在线的厉害女人!
而俞辛润,除了秦女士问话外,全程不说其它话,在他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同样是个难以琢磨的人。
这两母子这一点倒是很像,心思深沉,让人捕捉不到,也猜测不透。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气场冷肃,对什么都不太上心的婆婆,竟也关心起子嗣延续的问题。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气氛变得更加沉默了。
范晓晨见俞辛润不打算开口说话,又觉得婆婆问话,不搭理不好,便笑说:“我们不着急!”
“是不着急,还是不打算要?”秦女士严肃道,“我知道现在很多年轻人流行丁克,但是我认为,孩子还是一定要的。”
“人世间的烟火气息不太适合你,你还是专心搞你的研究吧!”一直沉默不语的俞辛润突然说话了,而且对自己的母亲,嘴下也丝毫不留情,还是那么毒舌。
秦女士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耸耸肩说:“好吧!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我不干涉,都是成年人,可以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我也不太愿意干涉你的人生。”
吃完饭后,范晓晨不想让自己显得碍眼,找借口说:“不好意思,我一下子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先走一步。”
范晓晨是觉得,俞辛润应该是想送徐芯琪回去的吧!
然而,秦女士却说:“不管什么事情,都让辛润开车送你,我和徐小姐可以一道离开。”
范晓晨坐上俞辛润的车,俞辛润问:“你还要去哪里?”
范晓晨笑说:“现在已经没什么事情了,我想回家。”
俞辛润一言不发地启动了车子。
接下来,车里都保持着沉默,后来,良久之后,俞辛润打破沉默说:“你没什么话要问我吗?”
此时此刻,范晓晨脑海里有千头万绪,也有很多话想问俞辛润,但她又什么都不想问,因为她对一切已经心里有数。
然而,她顿了顿,还是问了一个答案很明显的问题。
“我记得我问过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你说爱过,她就是那个女人是吗?”
“是。”
“哦!”范晓晨埋下了头,没再说话。
其实范晓晨多想问俞辛润,是否还爱着徐芯琪,但是她问不出口,她觉得答案是肯定的,问了也不过是找虐。
范晓晨还记得,她问俞辛润,是否给过人承诺,她记得他当时说:“有,承诺这种东西,一旦说出口,就会被它困住,画地为牢。”
一个不会轻易对人许下承诺的男人,他此刻正被困在“承诺”的牢笼里吧!他是不会轻易食言的。
范晓晨知道自己早已经不战而败,因为他从未给过她任何承诺。
“你还想问什么?”俞辛润说。
“没有了。”范晓晨说
她很想问:“那我们的婚姻什么时候结束?”
但她终究没问出口,她本能地不想面对这个问题,因为她不愿意结束。
范晓晨认为,他们这段时间来,有名无实的婚姻,不过是为了等待如今徐芯琪回归的这一刻,事情原本单纯而简单,可是现在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复杂了呢?都是因为当事人投入了不该有的感情。
俞辛润突然一声冷笑说:“范晓晨,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单纯无比的人,可是现在,我发现有些看不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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