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霍成禹是谁?我和他结了婚他名义上就是你爸了,你这……”纪双气的说不出话来。
“你以为我愿意吗?!”玉宁安大吼,她捂着半边脸,眼睛红的像只兔子,“是他逼我的。”
“你不答应他还能逼得了你吗?你既然答应了,就说明是你自愿的!”纪双瞪大眼睛,她蹲下身子,两手扶住玉宁安摇晃,“安安,你是我女儿啊。”
玉宁安咬唇,“当时他拿出自己一半的身家诱惑我,我想着你肯定不会站在他那边,有了这笔钱我们就能买好多东西,挥霍好长时间,就忍不住答应了。”
纪双气的简直想再抽她两巴掌。
一半的身家,霍成禹一半的身家是这么好拿的吗?
“妈,我们走吧。”玉宁安哀求道,说完她神情一顿,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眸光一亮,喃喃道,“对,我怎么没想到呢,可以这样啊。”
纪双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喃喃自语,直到玉宁安突然起身,抓住她的手,眼泪还没干,笑得像个疯子。
“妈!我想到了!我想到办法了,我们可以串通起来,这样霍成禹就输了。”
纪双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立马拒绝,“不行。”
“为什么?!”玉宁安勃然大怒,“妈!我一直在为我们着想啊,有了这些钱我们手头就宽裕了,到时候你想找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纪双牙齿咬的咯咯响,“你以为霍成禹是傻子不成?看不出他是故意引你上钩吗?”
玉宁安一怔,故意的?她当然知道啊。
“只要能把钱拿到手,他是不是故意都没关系。”她豁出去了。
纪双在原地来回走了几步,心里翻江倒海,就差没仰天长啸。
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蠢女儿,连自己的一半都没有。
“我都说了是故意引你的,你还指望他输了能兑现诺言吗?”
玉宁安嘴角的笑意猛然僵住了。
纪双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心里的火气压下来,她从包里掏出一张卡,“这个你拿着,想去哪就去哪,过段时间再回来吧。”
过段时间再回来,这是玉宁安原本计划的一部分,但不是她自己一个人啊。
“妈!那你呢!”玉宁安睁大眼。
“我不走。”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玉宁安握紧双手,她从小到大,和纪双最亲,因为纪双从小就教育她,说她是自己唯一的血缘亲人,是这个世界上和自己最亲近的人,从小到大她也从来没有离开过纪双身边,如果这次真走了,没有几个月回不来,怕是第一回和纪双分开。
“那你怎么办?”玉宁安担心自己走了,霍成禹那个变态会把主意打在纪双身上。
她忘了,这两人本来就是要结婚的,典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我就说你自己走的,去哪儿了我也不知道,过段时间应该会回来。”说到这里,纪双顿了顿,“如果你不回来,要记得和我说一声,不对,不管去哪里,都要和我说一声。”
到最后,她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疲惫。
说到底,总归是自己的女儿,玉宁安一个人出去,不管到哪里她始终会挂念着。
玉宁安看着她无奈的模样,有些心软。
可是最终还是提着行李箱走了,手里紧紧攥着那张银行卡。
她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
流言随时间而止。
宋悠然和玉宁安的新闻逐渐消失,同时消失的,还有玉宁安这个人。
不过这些和宋悠然并没有太大关系,因为她现在正忙着别的事,白御溪回来了,她要开始进行恢复记忆的催眠治疗。
一间隔音完美的房间里,针落可闻,响着一声一声不和谐的嚼薯片声。
白御溪细心哄着君茉,“茉茉,咱们先出去吃好不好?”
君茉抬眸,用眼神询问,那你呢?
“我要帮悠然催眠,你先出去,一会儿我就好了。”白御溪抬手抹去她嘴角粘的碎屑。
君茉定定看他半晌,忽然把手里的薯片朝他递过去。
你和你一起,不吃了。
白御溪拿过她手里的薯片包装袋,温润地笑了笑,“那你先在这里等等,不要出声,知道吗。”
君茉点头。
宋悠然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进行‘无声加有声’的对话,感觉神奇极了。
“你怎么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的?”最起码换作自己,肯定读不懂君茉眼神中表达的什么意思,估计是一头雾水。
“时间久了就懂了,茉茉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人。”白御溪微笑。
林衍走进房间,问宋悠然,“准备好了吗?”
宋悠然轻轻点头,“好了。”
“那我们开始吧。”林衍望向白御溪。
……
宽广无限的金色虚空中,漂浮着无数美丽而迷幻的露珠,或大或小,泛着琉璃般的光彩,异常漂亮,带着别样的诱惑。
最中间两颗稍微大一些的,是彩色的,被困在同一个大露珠中间,你争我抢,意图将对方赶出大露珠的地盘,却因为势均力敌而无法达成目的。
没有相互融合,没有相互谦让,只有你死我活。
最后,其中一方渐渐弱下来,被另一个挤出了地盘。
宋悠然好奇地看着满天的露珠,伸出手轻轻戳了一下,软软的,没有破,拿开手的瞬间又恢复原样。
这是哪里啊?
她心里冒出这个疑问,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中间那个特别的露珠。
露珠晶莹圆润,五彩斑斓,宋悠然被它吸引了。
一步一步靠近,伸手触碰。
突然,那颗露珠化作一道流光,顺着她的手心钻进她的身体里,宛如一道暖流,流淌在身体各个角落,浑身的毛孔都舒张了。
宋悠然想露出一个惊恐的表情,毕竟谁看见眼前这一幕都会吓一跳,以为碰到了玄幻事件。
但实际上,她半分害怕的情绪都没有,就像早就明白了这个露珠不会对她造成任何伤害一样。
“我是宋悠然,你是谁?”
一道陌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宋悠然一惊。
不等她反应,另一道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也出声了。
“你是宋悠然,那我是谁?”这个声音显得有些清冷,淡然。
“你也叫宋悠然?”那道声音开始质疑。
“我本来就是宋悠然啊。”她的声音漫不经心,带着散漫,却给人一种毫不放在心上的感觉。
“我能见见你吗?”
“能啊。”
“啊!你你你,你怎么和我这么像?”
“听说过平行时空吗?”
“没有。”
“我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你。”
……
宋悠然觉得,现在她的脑海中有两个人在对话,搞得她快要人格分裂了。
听这两人的对话,一个是现在的她,一个是来自平行时空的她,两人争一个身体。
她到底是哪一个呢?
其实她应该倾向于本来现实世界的她,因为自己脑海中没有半分关于平行时空的记忆。
可奇怪的是,她半分这种心思都没有。
随着时间流逝,谈论无果,两人好像打起来了。
她看不见,只能感觉到脑海中一阵一阵的,时不时传来一两句争吵。
两方耗住了。
宋悠然干脆坐下来,静静听着脑海中的对话,一边思考其他的问题。
她现在是在催眠中,也就是说眼前所听所见都是和失去的那部分记忆有关的,可是这些金色的彩色的露珠,到底代表什么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脑海中的争吵声已经消失,整个虚空仿佛只剩她一个人,寂静的可怕,空荡荡的。
宋悠然迷茫地站起身来,一瞬间,空中漂浮的所有露珠,骤然变换成彩色,争先恐后朝她身体中涌去。
……
房间里,林衍和白御溪紧紧盯着宋悠然的表情,半分不敢放松,这时候正是关键的时刻,稍一不小心宋悠然就会有危险。
宋悠然眉毛紧紧皱着,额上开始冒汗。
白御溪见状,不断在安稳她的情绪,好不容易情绪安抚下来,没过一会儿又开始不稳定。
他看向林衍,“师父。”
林衍抬手制止他的动作,示意他先看看。
白御溪只好按捺下自己的心情,继续观望。
宋悠然一直没有醒过来的意思,双眼禁闭,两手骨节紧紧扣着身下的椅子,微微泛白。
突然,她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
白御溪见状不好,连林衍都顾不急了,直接上前在宋悠然耳侧打了个响指。
啪。
宋悠然从催眠中惊醒,整个人都被冷汗湿透了。
她抬手想擦擦额头上的汗,发现手竟然在发抖。
“师叔。”宋悠然放下手,脑海中的记忆一片混乱。
白御溪不知道事情如何,但他对自己的技术有信心,就算宋悠然不会一下子恢复,至少也是有效果在的。
“悠然,你觉得怎么样,记忆有没有恢复?”
宋悠然怔怔望着他,双眸闪过惊奇之色,“师叔,我失忆了吗?”
白御溪,“……”
这就是说,恢复记忆了对吗,但是为什么……好像又不记得自己失忆的事情了?
“你好好想想,条理条理清楚,因为你之前确实失忆了,我现在是在帮你进行催眠治疗。”
宋悠然闻言,当即神色一正,开始整理自己纷乱的记忆。
整理过后,她发现自己好像确实失忆过,不过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师叔,我好像想起来一些。”她开口道。
“想起来哪些了?之前你是失去了前两年的记忆,原因是遭到纪明柔绑架,后来得救怀着孕高烧不退导致的。”白御溪特意说的很清楚,怕她想不起来。
实际上,宋悠然也确实没想起来这一部分。
“我就记得……”宋悠然仔细回想着,自己也说不清楚,“我记得……醒过来以后的事,你说的失去的那两年的记忆,我也记得一些,不多,就一年左右。”
她现在脑袋里的状态就像被人用棍子狠狠搅过几次一样,什么什么都对不上,只是隐隐有些印象而已。
白御溪默了默,“那你还记得殷越泽吗?”
提到殷越泽,宋悠然嘴角的笑容就大了,“当然记得啊。”
她的人,自己怎么会不记得?
白御溪又问,“小果果呢?”
宋悠然睁大眼,狐疑地望着白御溪,“师叔,你今天怎么了,我自己的丈夫和儿子怎么会记不住?”
白御溪松了口气,还记得就好,之前宋悠然就把殷越泽忘了一次,要是再忘了,殷越泽估计就直接把他划入危险人物的黑名单,禁止他和悠然来往了。
“也就是说,你现在只有一年的记忆是忘记的,对吗。”白御溪琢磨这个结果比他想象中的好太多了,他计划的这次能恢复个一两个月的记忆就算很好了。
宋悠然点头。
“可以了,你先回去休息,等状态养好了,我们再进行第二阶段的治疗。”白御溪嘱咐她,“这段时间不要劳累过度,一定要把精神养好,争取下次一次性成功。”
既然这次一次性恢复了一年的记忆,那就代表第二次很可能会完全恢复。
宋悠然笑了笑,“我知道。”
不但知道,她还知道自己现在这种状态是很危险的。
一不小心就有可能面临精神崩溃的状态。
君茉跑到白御溪身边,看着宋悠然,没说话。
宋悠然扬起一个虚弱的笑容,“小茉啊。”
君茉依旧没开口,轻轻朝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宋悠然又把目光转向林衍。
“教授。”
林衍叹了口气,“好好养养吧,不然你的状态太危险了。”
“我知道的,有劳教授费心了。”
宋悠然并没有在这里呆很长时间,担心没有她在家小家伙会闹腾,所以就赶回家了。
结果到家后看到的和她想象的恰恰相反。
小家伙不仅半分没有哭闹的意思,还安静地坐在沙发上,陪他爸爸看财经报道,一大一小坐在一起乍一看真有那么几分味道。
听见开门声,殷越泽回头看了眼,然后对小家伙道:“你妈妈回来了,和她打个招呼。”
小家伙一脸呆滞地望着他,没反应。
宋悠然乐了,“他这才多大,你说的话他都听不懂。”
殷越泽挑眉,“他能听懂。”
宋悠然默。
殷老板,你以为你家儿子是神童吗,不到两个月就能听懂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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