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出现突然,屋里三人心下皆为一怔。
纪凌星收了笑声,脸上可还留着笑意,道:“太子哥哥若喜欢听,皇弟自然愿意为太子哥哥再讲一个,就怕太子哥哥嫌弃,怪皇弟讲的笑话太庸俗了。”
杨茜欠身为礼,身旁的纪凌云也站起身来,拱手作揖。
太子朝二人点点头,目光随即转向了纪凌星,微笑道:“三皇弟,你多虑了。”
他方才门外听完笑话后,着实觉得有趣,常年住在宫中,先生也希冀自己多阅览经书史集,虽说书中偶有记载民间的趣事,但也只是寥寥数篇,如此新鲜的笑料竟也是十分稀奇了。
本宫的这个三皇弟,不爱念书,净是瞎闹打混度日,与那些个宵小之辈玩闹,如今看来还有点用处,且让他做个跳梁小丑,也可讨点乐子。
当下他转首,向杨题微微一笑,道:“杨题,你说,三殿下,是不是把本宫想得过于小气了,本宫是心胸如此狭窄之人吗?”
杨题丝毫没有料到太子会问话于他,心中砰的一跳,忙道:“太子殿下,自然不会。”他的脸上微微一红,言语中皆是恭敬之意。
这时只听太子身旁一人道:“这算甚么笑话,听不得懂,还怪浪费时间的,太子哥哥还是别听了,莫让他的话亵渎了我们的耳朵,魏良恒舒也会讲笑话,不如听他们说说……”
他说完随即冷哼了一声,瞪向那纪凌星,模样甚是倨傲。
纪凌星淡淡的道:“二皇兄,太子哥哥想要听笑话,我定是要好好讲的,你这般阻挠,可是违背了太子哥哥的意思了。”
听他话中全无对自己的惧意,纪凌延不禁怒冲眉心,喝道:“你算是什么东西?敢来教训本皇子!”
听他说了这话,纪凌星脸上登时没了笑容,眼神闪了一下,微微侧头,目光在纪凌云身上饶了饶,见他默不作声的听着,神色沉沉。
那纪凌云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抬起一双失神的眼睛,二人不经意对视了一眼。
只一霎间,他猛地转回了头,又抬了抬脸,往四处张望了一番。
纪凌延话一说罢,太子登时瞥了他一眼,脸还笑着,声音却很是严厉:“凌延,你再胡乱说话,本宫可要罚你了,你是想被关在小黑屋里?还是想要再誊抄几遍《德经》?”
纪凌延摇了摇头,强忍怒气,扁着嘴道:“不要啊!太子哥哥。”
见他姿态造作,太子的脸色一沉,心道:若非同胞兄弟,对他实在难以忍受,愚蠢又无知,与他同胞,越发觉得羞耻。
他见太子目光冷冰冰的,明白太子哥哥真的怒了,哥哥偏向外人,全然不帮自己,心中纵然有气,却也不想惹得他不高兴。
他咬了咬嘴唇,向太子拱手作揖,低低的道:“太子哥哥,我错了。”眼神变为凄凉,眼眶中涌上了泪水。
太子依旧冷冷的看他说话,旁边的杨题露出怜悯的神色。
他推门走了出去。
待他走出十余步,突然撞上一人,那人“啊”的一声惊呼,他也连连倒退了几步。
那人捂着痛处,定了定神,低低道:“你撞我做甚么?”
他怔怔的瞧着她,隔了良久,低低的道:“别来烦我!”
见他神色恍惚,眼眶湿润,她露出了困惑的神色,破天荒地问了一句,“你是怎么了?”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
“关你屁事!”他低着头,声音很低,但就像是撕扯一般,听起来冷飕飕的。
她对他的转变毫无防备,嘴角微微抖动,向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昂然道:“你撞了我,道歉吧!”
“丑丫头,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他似乎从梦中醒了过来,脸现鄙夷之色,低吼道。
她的脸忽然紫了,站直身子,伸出手臂拦住了他的去路,凝视着他的眼睛,道:“道歉!”
他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伸手一推便甩开了她的手臂。
没走几步,那条手臂又再次挡在了他面前,他咬了咬牙,转首一看,着实吓了一跳。
那丑丫头的脸跟鬼似的煞白,他心中莫名害怕,但装作镇定,扬了扬脸,道:“你这是要不死不休呀!想和我干架?”
他别过脸,散开了目光,不再看她,想她能就此打住。
纪凌延大叫一声,顷刻之间,便觉右腕刺痛,看着抓着自己的手,叫道:“你疯了不成,找死!”他心下一惊:这疯丫头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如此疯魔。我是北炎的皇子,怎能输给一个小小女子。
他登时反手一抓,将她的两只手腕紧紧地钳住,她仰着头不服输,咬着牙反手一转,扣住了他的手指,他也顺势握住了她的手指,各迈开一条腿,十指紧扣,就这么互相推搡着。
僵持不到一刻,就听到他的手指关节突然发出了清脆的“咔啦”一声。他感觉骨头都要碎了,倒吸一口气,猛然撒开了手。
“没想到你力气还挺大呀!”
“不像你,虚有其表……”
“还挺嚣张的,若再不使出点真本事,你还真当本皇子是个怂包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插着腰,低着头,一边喘气,一边甩手,瞪着对方的眼睛,露出凶狠的表情。
纪凌延吹了口气,庞大的身躯朝她扑了过去,两人又扭打一团,互不相让,场面一度非常激烈。
“你们这是做甚么?”他们的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那人看了很久,方才叫出了声音,目瞪神呆的看着他们。
“不关你的事……走你的路去!”他撇了那人一眼。
那人怔了一下,点点头,竟然真的就这么走了。
他们又打了起来。
“你果真一点都不怕我?”他问道,“下手那么重?”
她看了看紫红的手臂,没回他。
“哎,哑巴啦!本皇子跟你说话呢。”
“怕你做甚?你不也没手下留情。”她忿忿道。
“是你要讨打的,本皇子今日定要与你不死不休。”他目光棱棱,似要将她看穿。
看他卷起了袖子,她耸耸肩,道:“奉陪到底!”
两人正要打上,听见旁边一人低声道:“我想了想,打架是不好的……不要打架……”
“你这人怎么又回来了?”纪凌延不耐烦道,“话说,你是哪来的呆子?”
原先那人又折了回来,眼神呆滞地望着他们。
“我叫萧陌,你们可以叫我小陌。”
郡主府,书房。
“郡王,刘平野和言英……死了。”一人上前禀道。
“死了?”
此刻微玄卿的心情很复杂,又震惊又欢喜。他还未手刃仇人,他们竟然就这么死了。
“一群武功高强的人,以布掩面,看不清面容。”
“可有活口?”他沉声道。
那人带来了一个铜甲兵。
他盯着那士兵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回郡王,我们在回……帝都的路上遭到了埋伏,他们武艺高强,身手敏捷,我们拼死抵抗,可还是抵不过他们的猛攻,一队铜甲兵,就剩下我一个了……”
“你可有发现他们是什么人?”
“当时场面混乱,他们又全副武装,小的看不清,只看到……为首的人身上……有疾,他缺了一只右手臂。”那来报的士兵颤颤巍巍道。
他劫后余生,当时血腥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人一刀便砍下了言老将军的脑袋,还挑出了刘老将军的心肝,此等凶徒,一定要抓了他们,一命还一命。”他的语气里没了惧意,反添了几分怨意。
“为何只有你一人活了下来?”他心道:这刘、言二人的兵,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想到此,不禁加重了说话的语气,目光如炬地看着他。
“属下用泥沙糊了他的眼,侥幸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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