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就连平时反应速度迅捷的荣静宁都没有反应过来,她愣愣地看着瓶子里的液体直直的朝着自己的脸上撒过来。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股力气猛然把荣静宁推开,用身体为荣静宁挡住了这突然而来的意外。
等荣静宁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正被陆朝谈紧紧抱在怀里,而陆朝谈的脸因为疼痛而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朝谈!”荣静宁的眼神闪过慌张,她扶着陆朝谈即将倒下的身体,紧张地问,“朝谈,你没事吧?”
陆朝谈摇了摇头,脸色却惨白得吓人。
荣静宁的视线落在陆朝谈的后背上,他的黑色西装已经被液体灼烧出了一个大洞。
荣静宁的瞳孔猛然放大,她猛然意识到刚刚郭旖旎拿着的那个瓶子里放了什么,她从未想过郭旖旎这个总喜欢嘴上逞能,做事向来幼稚的女人竟然会干出这么恶毒的事情。
“郭旖旎,你是不是疯了!”荣静宁的脸上因为生气而涨得通红,她怒目圆睁的样子,就像要把郭旖旎生吞活剥了一样。
郭旖旎也没想到陆朝谈会忽然冲出来为荣静宁挡了一下,她的脸上也吓得一片煞白,正要上前一步,却被扶着陆朝谈的荣静宁一把推了开来:“你滚开!”荣静宁从未动过这么大的怒气,她猛地一推,郭旖旎就已经摔倒在了地上。
“朝谈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郭旖旎哭丧着脸还想上前,却一把被郭笑笑压住了:“你这个女人可真够恶毒的,连硫酸都敢泼,本来你过来搅场子,我顶多关你几天警告你,现在你就等着坐牢吧!”
郭笑笑的警告声和郭旖旎的哭泣声很快就淹没在了人群之中,荣静宁在众人的帮助下将已经昏迷的陆朝谈送到了最近的医院里,幸好医院离警局不远,而陆朝谈因为闪避及时,被泼到的硫酸也不算太多,很快,男人就脱离了危险期,只不过背后还是有一小片皮肤被烧伤了。
荣静宁守在陆朝谈的身边,看着还在沉睡中的男人趴在床上,原本光滑的后背多出了一块狰狞的伤口,心底就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闷闷地难受,难以喘息。
“静宁,你怎么哭了?”就在这时,安静的病房里忽然响起了陆朝谈低沉好听的声音,只不过这声音中透着一丝沙哑。
荣静宁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哭了,她快速的用手背擦干脸上的泪痕,将病床边的椅子不由得拉近了陆朝谈的病床一点,身子也靠近了陆朝谈几分。
“朝谈,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了?”荣静宁故意扯开了话题,眼睛一眨不眨地落在陆朝谈的脸上,直到在他的脸上找不到半丝痛苦的表情,荣静宁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来。
“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陆朝谈的语气试图轻快,但声音还是透着沙哑,荣静宁的眼眶忍不住又开始发红。
“静宁,我真的没事了。”陆朝谈似是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他动了动手,本想握住荣静宁放在床边的手,但他一动,后背竟然又开始疼痛起来。
“你别动了,好好休息。”荣静宁压住陆朝谈不安分的手,小声斥责道。
“嗯。”陆朝谈听话地不动了,但看着荣静宁的眼神还是有些担忧,“静宁,我背后的疤是不是很难看?”
荣静宁咬咬嘴,又猛地摇了摇头。
“呵。”陆朝谈忽然轻笑了一声,“不过,男人有一点疤痕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倒是不介意,我只是怕你会嫌弃我。”
“我当然不会嫌弃你。”荣静宁立马开口道。
陆朝谈脸上的笑容又放大了一些:“既然我不嫌弃,你也不嫌弃,大家都相安无事,你还伤心什么?”
荣静宁被陆朝谈的话弄得有些语塞,她知道陆朝谈的这些话只是为了安慰自己,于是便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也努力拉扯出了一抹笑容来:“朝谈,以后可不要干这种傻事了。”
陆朝谈又轻轻一笑,脸上的表情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深邃,沉默了片刻,他忽然开口道:“静宁,如果刚刚换做是你,你会为了我而奋不顾身吗?”
“当然。”荣静宁说得不假思索,但很快她就意识到,陆朝谈是故意在套她的话。
“既然我们两人彼此都会为了对方而奋不顾身,那你还有什么值得自责的?两个相爱的人,本来不就是彼此为对方做着傻事吗?不过, 如果你以后真的不想我做这么危险的事情,那就努力让自己一直处在安全之中,不要让我担心。”陆朝谈的眼神黝黑深邃,他的瞳孔里正映衬着荣静宁一个人的容颜。
荣静宁的喉咙不由得有些哽咽,但她拼命忍住,脸上也努力拉出了一抹笑容来,她握着陆朝谈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嗯,你放心好了,为了你,我一定不会再让自己处在危险之中,你也要跟我一样才好。”
“好。”陆朝谈说完,便安静地闭上了眼睛,有些睡意朦胧地说,“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麻药的药效还没有过,我有些困了。”
“嗯,那你好好休息,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荣静宁安静地说着。
陆朝谈这一觉睡了两个小时,等他醒来的时候,荣静宁果然还在床边,只不过与之前不一样的是,病房旁边的柜子上多了一份清粥。
荣静宁看陆朝谈醒过来了,赶忙把清粥打开,道:“朝谈,吃点东西吧。”
陆朝谈听话地点了点头,荣静宁便一点一点将清粥送入陆朝谈的口中,等陆朝谈吃饱足了,荣静宁死活要留下来陪夜,可陆朝谈却坚决不让,男人的理由也很理所当然:“我只是后背烧伤了,又不是四肢残废了,如果你想照顾我,到老了我会给你很多机会。”
荣静宁一边无奈一边又抵不过陆朝谈的软磨硬泡,最后只好乖乖回家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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