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人生没个ADC

    
    走了很长一段路，女人有些身形不稳，定睛而去才发现她左脚脚腕处的红肿，内心不免心疼。
    “你的脚扭了。”疑问呈陈述状，是于江晨特有的问话方式。
    “呃，嗯，不小心扭到的。”前者目光闪躲。
    “……”‘总是把自己弄一身伤。’男孩儿拉住女人，随后蹲了下来：“上来。”
    “唔，你要背我？”女人指了指自己。
    男孩儿并未回答，只是点点头。
    “我最近又胖了，怕压着你……”女人挠挠头。
    “如果你不想吃宵夜的话，就继续僵持。”男孩儿朝女人晃了晃手表。
    ‘又来了！独裁者！’朱璃做了一个鬼脸，认命地将自身重量交给了这个具人体称重机。
    男孩儿费力地起身：“是比以前重了。”吐槽之际，脚底的步调却没有紊乱。
    “真没礼貌！那……一会儿吃力了就把我放下来，我自己可以的。”朱璃脱下高跟鞋拎在手里。
    “好。”
    不知何时开始的，只要和于江晨在一起，便找回了最初的自己，单纯又容易满足，不再揣摩他人以及患得患失，空洞的心，灌进去的不再是冰冷的风，而是暖流；寂寞的灵魂，似乎拥有了归处。
    朱璃将头抵在于江晨肩上，打了个哈欠，半垂着眼皮，轻声呢喃：“我不想再找了。”
    温热的气息打在男孩儿颈部，似是羽毛轻挠，他侧耳问道：“找什么？”
    “以后结婚的对象。”女人吸了口男孩儿发间的香味，回答道。
    “……为什么？”
    “因为不想别人迁就我，我也不想迁就别人……”‘我是个有性格障碍的人，总是下意识计较得失，浑身是刺，耽误别人也耽误自己。’女人神情暗淡。
    “……”‘发自内心的迁就，都是心甘情愿的，你又怎么能剥夺别人喜欢你的权利……’男孩儿眉头微蹙，眸中露出某种失落；无言以对，转睛之际瞥见朱璃手臂上的口红印，这是他最熟悉的一串号码，原本情绪渐落，却因此稍有好转。
    朱璃抬头望向天空，皎洁的玉盘挂在夜幕里，使得众星失去了光辉，独独剩下银灰色月光萧瑟又凄冷。
    “诶，你听过一个关于月亮的故事没？”女人突发奇想，手背轻轻碰了下男孩儿的下颚。
    ‘关于月亮的故事多了去了……’于江晨挑眉：“什么故事？”
    “我给你讲啊，原来，莽荒大地之上是没有月光的，一到深夜便是百兽出没的时候，专门叼人类的小孩儿吃的那种。”女人“嗷呜”一声，学的像模像样。
    ‘这倒是第一回听说。’男孩儿饶有兴趣：“哦？”
    “有一天呢，一位穷苦人家的小女孩儿在山中采药时迷了路，乃至夜色渐至，她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只能硬着头皮摸瞎，一个不小心脚底踩空，跌入了一个石洞中，你猜怎么着？”朱璃歪过头反问男孩儿。
    “摔死了？”男孩儿回答。
    “喂，你这互动一点都不走心，让你猜就是有后文好不好！怎么就摔死了！”女人用力晃了晃身体，导致于江晨脚下有些不稳。
    “好好好，你说你好，我听着。”男孩儿失笑，求饶道。
    “小女孩也不知道在这深不见底的洞中滚了多久，身体被一路的小石子刮出了很多细小的伤痕，最后落地时却不见着疼了，浑浑噩噩抬起头，发现她面前有一汪清澈翠碧的深潭，散发出莹莹光芒，四周则是各种璀璨的钻石嵌在石缝里，遥遥望过去，湖面的中央，居然端坐着一个人。”
    “嗯？”
    女人再次抬首看向月亮接着讲道：“那个人似乎睡着了，紧闭双目，他的黑发如瀑布一般落入水中，肌肤如同新生婴儿般纯白，浑身上下散发着暖人心脾的银色光芒，眉目如画，空谷幽兰；许是那鬼斧神工一般的姿容于人类来说太过致命，眼看小女孩被魅惑即将下水，忽地被叫住了，那声音仿佛千万年来溟响于天地之间的风，听来低沉又厚重，慵懒中又似携着亘古的哀伤；他询问来者之意，才知小女孩儿只是位普通人类误打误撞至此。”
    于江晨若有所思：“所以这个绝色美男应该是个神话里的人物吧？”
    “可以啊，这都猜得到！”女人打趣道。
    ‘这么显而易见……’男孩儿唇角抽搐了下。
    “后来，二人便交谈了起来，女孩儿为他讲述了很多人间趣事，将他逗乐好几次，每当那人笑起，女孩儿都仿若置身仙境一般；自那以后女孩儿便记住了这里，时常来找他，其实一般人跌入桃花源之类的地方最终结果都如同一枕南柯，梦醒便散，小女孩却能一直来往于这个山洞，虽然每次抵达都会满身伤痕，不过对她来说，这些都不如那个人重要，渐渐地时光飞逝，女孩儿也出落地亭亭玉立，但她依旧每晚都偷偷溜达出来见他，唤他谪仙大人，为他带来好吃的，供奉着。”语毕，朱璃眼中闪烁着比月光还要皎洁的光。
    于江晨听到了女人的嘘叹，心下已经明了那女孩儿结局并不好，问道：“后来？”
    “后来她被邻村的财主给看上了，有一天夜里趁着万家灯火熄灭之际，财主将其侮辱了……女孩儿从昏厥中起来，衣衫不整，又看不见前路，最终在一处断崖之上失足跌落了下去。”
    “……”男孩儿点点头，有关月亮的传说，都是些不生离就死别的凄惨故事。
    “洞中的男子一开始只是以为女孩儿有了自己的生活才许久不来，后因实在担心，捏了个泥人化形去人间寻她，得知了她生前遭遇，并最后在一处断崖下寻到了她的白骨。”
    “是个感伤的故事。”男孩儿唏嘘。
    “后来男子唤来风雨，予那村子数月暴洪，全村人的无辜生命全全陪葬了女孩儿，犯下天条的他被罚至极寒之地，永不得归还；临行之际，他挖出自己的右眼，悬于夜空中，以照亮女孩儿往后无数转世的归家之路。”
    “……钟山之神的故事是这样的吗？”于江晨侧过头：“该不会是你编的吧？”
    ‘擦，他怎么听出来是我编的！而且，为毛能听出来男主是烛阴啊，不科学啊！’朱璃似被猜中心思，身体一僵，愤愤道：“哎呀哎呀，懂不懂浪漫啊！这种时候你应该为他们的故事而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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