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始自然,秽气自分散,洞中玄虚,晃郎大元……”
随着一声“疾!”
神奇的一幕再次上演,如同电影里的画面一般。
只见一道燃着的黄符穿进雾中,“劈里啪啦”如爆竹般的声音响起。
河里突然冒出大股黑烟,同时,雾也再次消散。
我、刘队长、水生叔以及几个水鬼如释重负般,贪婪地呼吸着寒冷的空气。
可怜的刘队长,从小接受唯物主义教育的刑警,眼前这一幕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我估计他心里已经处于一种自我怀疑,颠覆三观,甚至几近崩溃的状态。
此刻的他像极了一个迟暮的老人。
爷爷瘫坐在地上,边咳嗽边大口喘着气,指着刘队长说:“刘队长,能帮个忙吗?”
连续叫了几声,刘队长才反应过来。
此时的他怎会拒绝,连忙应声:“老先生,您说我做!”
爷爷直到咳出了一口血才缓过气来,我看得心痛不已。
“让船上的人把大灯打向刚才那块河岸,然后进船舱,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然后,麻烦你去市里的南街又一巷口接一个算命的陈瞎子,他腿脚不便,要快!”
刘队长也不废话,转身便离去了。
不一会,水警船上的探照灯就照向了那块唯一可以上岸的地方。
我一眼望去,不由得心头一紧,洒满白石灰的河岸,黑压压的全是脚印。
随后,爷爷让水生叔几个人也离开。
并嘱咐,无论是谁,都不许来河边,如果天亮爷爷还没回去,就叫全村人举家搬走。
这下好了,黑漆漆的夜里只剩我跟爷爷两个人了。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水里那东西是人是鬼,是龙王还是水怪,爷爷不说,我无从知晓。
见没有外人,我便问起:“爷爷,水里那位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爷爷毫不犹豫地回应我:“不知道!”
我一时语塞。
爷爷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直到又吐出一口血,才缓了下来。
我担忧地看着他,他却摸着我的头给我讲起了故事。
“自古长江水患多,而这潇水又是长江支流湘江的源头,河源唯长、水量唯大、主流唯正。
传闻潇水有龙王,说早在民国时期,这一块地还举行过童子祭,也就是将童男童女祭给龙王。
也有说将未经人事的黄花大姑娘用绸子和香油包裹后再投入滔滔的河水之中,以完成对龙王的祭礼。
如果不及时祭祀,恐有血光之灾。
反正民间是越传越邪乎,更有甚者,竟然传出了走蛟化龙之说。
其实哪有蛟和龙哦,就算是有妖作祟,也会被当代不世出的高人给解决了。
咱家这段水域水流湍急且曲折,又多年未通航,当地百姓因为迷信也没什么人捕鱼捕虾,水下大鱼大鳖极多。
要是有龙王的话,爷爷哪能是龙王的对手,你说呢?
我挠了挠头,将爷爷的手放下,问道:“那你说到底是什么呢?你平时吹得那么厉害,怎么还会被它伤了呢?”
爷爷佯装生气地说道:“瞎说,爷爷怎么会被那邪物伤了,我那是被它阴了,被坑了一把,懂不?”
见我不语,爷爷笑言:“可能是前几年那场百年不遇的洪灾吧?让它有了足够多的祭品。”
我求知心切,连忙追问:“是那具死倒吗?”
爷爷轻蔑地嘲讽道:“死倒?刚才那警察的尸体捞上来,我就解决了。”
“比那死倒还要厉害吗?”
“厉害,厉害百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死倒只是它的傀儡,否则我还要水警船来泄阴气干嘛?”
“那它还会来吗?”
爷爷突然变脸,正色道:“会,一定会,而且很快就会。
锋啊,爷爷的大限将至,要走了,你先别激动,听我说。”
我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
爷爷的语速突然加快:“古往今来,保家卫国的战士浴血奋战,死后马革裹尸便是归宿,也是英雄。
爷爷是个道士,也是个没太大能耐的小道士,降妖除魔的本事没有,打压邪祟也不敢。
爷爷守着河里这个家伙守了一辈子,最终还是要跟他一战。
爷爷拼了老命也会护你周全,我要你好好看着,爷爷是怎么除魔卫道的。
爷爷教你的符、咒、术,你以前不感兴趣没关系,但是,以后你一定要好好学。
爷爷床下皮箱里的那些老书可是宝贝。
答应爷爷一定要好好学,那能保你的命啊。
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将来若遇危险,就去长沙阿弥岭,有一间风水玄学堂,老板姓马,是我师兄。
我死之后,丧事一定要从简,不用跟你奶奶合葬,地儿老早就挑好了,就在打谷场对面的山头上。
爷爷一口气说了许多,像是交代后事般,有些话我还没消化,谁知爷爷突然变调,喝问我:记住了没?
我愣了一下,默默地点了点头,并回应记下了。
爷爷这才缓了口气,笑颜舒展开来,欣慰地说:“其实我很知足了,能够看到自己的孙子成绩优异,健康活泼,爷爷就算……”
不等爷爷将话说完。
“吼!”一声类似龙吟虎啸的咆哮响起,在我脑海炸开。
我顿时觉得双眼发黑,胸口发胀,浑身上下像是被巨石碾过一样的疼痛。
一口腥甜卡在喉咙,让我不自觉地吐了出来,是血。
我弯腰吐血,看着那处河面。
水泡浓密,河水翻滚。
随着“哗啦”一声巨响。
一副大得离谱,通体漆黑,盖子半张犹如一张大嘴要吞人的棺材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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