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店铺林立,人来人往,小摊上,摆满了各式的新奇玩意。
鱼苗却没有心思看这些,只关注着路过的店铺,待看到一家成衣铺子时,她立刻走了进去。
又是选了一套便宜的粗布男装,还选了一双厚底的黑布靴子,最后,又在柜台上看到了一顶黑纱的帷帽。
三样东西被掌柜包了起来,鱼苗去袖子里掏早上从空间里取的一只钱袋。
“小姑娘,给兄弟买的吗?我见你这鞋子,买得实在偏小。”掌柜很热情,又卖力推销着,“你看,我这里还有纶巾,小伙子们都喜欢。”
“不用了,谢谢,够了。”鱼苗数出几十文钱,递给掌柜后,便不打算再多逗留。
转身出去之时,掌柜还在她身后喊,“欢迎常来啊。”
鱼苗的唇角,略微抽了下,这才眼睛像雷达似的四处张望,待看到一条寂静无人的小巷子时,她忙走了过去。
钻进巷子,见四处无人,鱼苗对着镯子下达了进入空间的指令。
进入空间后,鱼苗快速地换上了新买的灰色男衫,又穿上了仿增高的鞋子,最后,戴好了帷帽。
确定性的看了眼空间的透明屏障,见外面依然没人后,她这才出了空间。
鞋子还算合脚,走起路来脚步生风,鱼苗出了巷子后,脚步才微略缓了一缓。
待上行人依旧,吆喝声依然不止。
鱼苗心底松了口气,然后,按着脑海里的清单,一个摊子一个摊子的,有目的性的走了过去。
鱼苗先是买了一辆小型的木推车,又买了两个大竹筐子和一些黄麻纸,最后,补了些麻绳,遇到卖小鸡小鸭的,她忍不住手痒,也买了十多只放进筐里。
这些都买齐之后,鱼苗又重新找了个僻静无人之地,带着新买的东西,喜滋滋地进了空间。 鱼苗先将枇杷全收了,后是将小鸡小鸭直接放进了地里,随后,又用新买的黄麻纸,垫在两只大筐的四周,最后,她开始往大筐里装枇杷,装满了两筐,还余下许多,又在筐上的枇杷上,包紧了两层
黄麻纸。
一切完毕的时候,她才发现筐车是分离的,也就是说,她想要将水果推出去,那就得把两个大筐搬上小推车。
鱼苗盯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看了一会,最后,认命的将枇杷捡出来一半,将两只竹筐紧挨着放上推车后,再一点一点的将枇杷装进筐里。
半个时辰后,鱼苗戴着帷帽,推着小车出了空间,由于技术不够醇熟,她推得歪歪扭扭,走了好一段路后,才平稳起来。
鱼苗重新仔细的留意着周围的铺子,待看到一家门面颇大的酒楼时,她推着车,走了进去。
推过门槛的时候,鱼苗一点点的使力,生怕车上的两只筐子会翻倒。
正在吃饭的时候,店里却人不多,三三两两的几桌。
“去去去,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儿,是你能来的吗?”迎面走来一个店小二,直接就挥着汗巾赶鱼苗走。
鱼苗也不是第一次做“推销”了,自然是驾轻就熟,压低声,粗着嗓子道:“小哥,我这里有些好东西,你们若买了,包管你们的客流量翻上一倍。”
店小二这才重新打量鱼苗,围着她与木推车转了一圈,小眼睛一翻,根本不当回事,“是菜还是肉啊?我们店,可有固定供货的,你的东西要是不便宜,我们掌柜可不要。”
鱼苗心想,怪不得这店没人呢,许是掌柜太抠,只进些便宜货源,原料不好,客人自然也是不多的。
可她就是因为在门口时,看这店里客人少,她才进来的。
鱼苗略微靠近了店小二几分,声音更小了,“回小哥,是枇杷。”
“什么?”店小二不耐烦的皱眉头。
鱼苗只得在心底叹口气,声音大了几分,“回小哥,是枇杷,能吃的枇杷。”
店小二立刻就愣了,他不敢置信的又重新审视了鱼苗,见眼前的“矮汉子”,不像敢骗人的样子,他忙上前几步,小心地想揭开麻纸看一看。
可鱼苗包的麻纸,总共有两层,并且包得紧,店小二一时弄不开,便只能双手齐下的撕开一角,里面露出黄澄澄的东西,果然是已经过了时节的枇杷,而且看上去,个大肉肥。
枇杷的成熟季节,一般是五六月份,有那野生不怕寒的野树,倒是能多长上几个月,可现在已经快入冬了,竟还能结果?
店小二咽了咽口水,但他眼前的东西做不了假,忙对鱼苗说:“你先别走,我家掌柜在柜台里打瞌睡,我这便去叫他。”
鱼苗点了点头,见店小二果真去了柜台里,未多时候,便叫着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男人一身锦衣,一张脸圆圆的,显然是平常伙食不错。
未亲眼所见,他对店小二的话是半信半疑的,也只能耐着性子,揭开了大筐上的那条小口子。
只一眼,他便浑身上下,连头发丝都变得恭敬加正经了,然后,做了个向后厨请的姿势,“小哥,这边请。”
鱼苗谨慎地又看了一眼店内的顾客,估摸着她进了后厨后,若喊一嗓子,店里的顾客也能听见。
不过,鱼苗也不信对方真的杀人越货,毕竟只是两筐枇杷,即使过季了,也卖不成天价。
鱼苗在掌柜引领下,推着小车进了后厨,几乎才刚进去,掌柜就对着她的两只筐,扑了过来。
他急忙扯开筐上的黄麻纸,店小二守在后厨的布帘处,一会望望后厨里,一会看看店内的顾客,省得他们给跑单了。
厨房里,还有个掌勺的大厨,正支着下巴坐在灶台前,也闲得打瞌睡,当随着掌柜将黄麻纸全扯开,他吸了吸鼻子,感觉满屋子,都是沁人心脾的水果香味。
“还真是枇杷,哈哈哈,这东西,现在可真稀罕啊。”
掌柜一笑,忍不住口齿生津,拿起一颗就要咬,鱼苗忙喝止了他。
“等一下,咱还没给钱呢。”鱼苗的大粗嗓子亮了起来。
“瞧小哥的小气劲儿,我就偿一个,偿一个。”
鱼苗在帷帽下撇撇嘴,见那掌柜果真去咬了一口枇杷,她也就由他去了,可当那掌勺的也来摸,她忍不住将对方的手拍了回去。
小二在门口望着内厨,直流口水。
“甜,真甜。”掌柜啧啧声,随后,变成了一副正经的商人嘴脸,“这枇杷虽然好吃,可能做的菜毕竟有限。所以……”
“噗,”鱼苗粗着嗓子喷笑了,“这种果子,你还舍得做菜呢?”
“……”掌柜。
“这种时节,除了几种好保存的水果,几乎就没别的了。掌柜只要头脑够聪明,用它当茶点吸引顾客,或者转头向大户人家兜售一番,都能大赚特赚吧?”
“三十文一斤,不能再多了。”
“一百文一斤,不能再少了。”
掌柜肉皮直抽抽,咬牙,“不行!太贵!”
“那你可想好,这枇杷是好东西,尤其我这果实耐放,待过两天寒霜下来时,你就是卖一两一斤,怕也是有人买的。”
掌柜挣扎地望着两筐枇杷,“五十文一斤,绝不加价。”
鱼苗推车,转身就想走。
“阿蛋,快拦住他。”掌柜忙大喊,店小二一听指令,忙双臂一展,堵在门口。
“好好好,一百文,我买了,我买了。”
鱼苗帷帽下的小脸,几乎都要笑成了一朵花,她本来也没想卖这么高的价,可谁知这掌柜如此急不可耐。
鱼苗重新转了推车,放地下时,对着一脸肉疼的掌柜好心道:“那便称一下吧,若有零头,我就给你抹了。”
掌柜暗自咬牙,气道:“那我谢过你啊。”
上称,总共一百八十九斤多,掌柜拿出一张小额银票,正好十八两的,他仍是一脸肉疼,谁知,对方竟要他换成十两一锭的银元宝,再给九两的散碎银子。
掌柜不确定的看了鱼苗一眼,“小哥,你是怕我这银票做假呢?还是怕进钱庄麻烦呢?我可好心提醒你,钱不露白,懂不懂?何况,你九百的铜钱不抹了?”
鱼苗心底叹口气,她这不是为了方便往家里填钱么?
“那便少要四百文,另五钱银子,你还是要给我的。”
“真是个怪人。”掌柜摇摇头,只能吩咐掌勺的盯紧鱼苗,之后,他亲自去取了银子。
半晌之后,两方人货两讫,鱼苗推着空车,转身欲走。
“等下,小哥,敢问你这枇杷还会有吗?”
鱼苗心想,她就算有,也不敢再冒风险拿出来了呀,她下次再卖,估计便是人参与灵芝了。
当下沉着嗓子回了句,“没了。”便推着车,离开了酒楼。
掌柜忙将小二招了过来,低低地对他吩咐了几句,店小二连连点头,最后,对着后厨两筐枇杷果又咽了咽口水。
听掌柜交代完毕后,店小二这才急忙去追鱼苗。
可他出了酒楼,左右四处张望,人来人往的长街上,哪里还有一个推着车的灰衫矮汉子?
店小二搔搔头,郁闷道:“糟了,还让我跟着他看看是何方神人,这回去……怎么交差啊?”
未过多久,不远处的一条小巷里,走出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只见她满脸喜气,左手拿了绑成一串的几个黄纸包,右手拿着几块碎银子,掂了掂,笑道。 “相公,咱有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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