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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所未有的惊惧席卷全身,无以释放的情绪瞬间被泪水取代。/p
许耀祖果然说到做到,不再为我的眼泪动一分怜悯。/p
我以为我的人生又要增添一抹污点,就在我万念俱灰时,门口传来的声音让我重新看到了光明。/p
“表哥,你在干什么?”/p
如夜莺般清脆嘹亮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由远而近,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宋依宁的声音。/p
许耀祖的眉头一滞,带着几分狠戾的样子从我身上起来,“不是让你在公司等着,你到这儿来干吗?”/p
大概是看到我衣不蔽体,许耀祖随手从沙发上扔过一个抱枕挡住我的身体,一只手扣着衬衫的扭扣,另一只手扯着尚在愣怔之中的宋依宁朝白色屏风走去。/p
我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感激的眼神看了宋依宁一眼,慌恐地逃离了现场。/p
眼中的泪水肆意而下,如果泪水能冲刷掉屈辱,我愿用尽我一辈子的泪水。/p
“艺秋!”/p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我的身体僵住了,如此狼狈的样子,我根本不敢面对身后的人。尚未从惊惧中回过神来又再一次限入惊慌失措中,如果不是心脏功能强大,我此时的生命定是走到尽头了。/p
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抑制住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快速地处理掉脸上残存的泪水,强装镇定地转身,挤出微笑,“文梓,你怎么来了?”/p
文梓手里捏着一枝百合花的花瓣,清澈秀丽的双眸定定看着我。我从她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波澜。“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会来e城吗,你这么快就忘了?”/p
“我……确实是忘了。”我不确定文梓看没看到刚才所发生的一幕,但她应该感受到了我此刻的局促,她选择了忽略,这让我很不安。/p
“瞧你头发,怎么这么乱,还有这衣服,怎么皱皱巴巴的,你一向注重衣冠端正的人。”文梓说着扔掉手里已捏蔫的百合,伸手替我整理起衣服来。/p
文梓反常的平静让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我和她的友情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p
“文梓,我……其实……”思路混乱,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此时,别墅里传来一道重重的砸碎东西的声音。我的身体瑟缩,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p
文梓突然拽住我的衣服,迷茫阴郁的表情看着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之间的关系为什么不告诉我?”最后一句文梓几乎是吼出来的。/p
看着文梓歇斯底里的样子,心犹如刀剜。我的体力和心力已达到了极限。和许耀祖之间我从来就不认为我们有什么,牵强一点,也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喜欢罢了。我垂眸,无力地解释道:“文梓,不管你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我和你一样都只是受害者。我们之间除去许老师的那层关系,根本就没有关系。”/p
文梓突然笑了起来,痛苦悲凉,“我真傻,竟然被自己最信任的两个人给骗了。一个是我无条件信任的好友,一个是我付出真心爱着的男人……”/p
心力交瘁的我根本没注意到文梓脸色的异样,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文梓已经痛苦地卷缩在了地上。/p
……/p
医院的病床上,文梓苍白惨淡的神情静静地看着窗外,已经一个小时了,她一直维持着这种状态。/p
“文梓!”我担心地看着她。/p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目光不动分毫,语气显得无力。/p
“文梓!”我用身体挡住了她的视线,强迫她看着我,“不要为难自己,就算不为你自己,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开一点。”/p
文梓冰冷嫌恶的眼神剜向我,“如果你还顾忌我是一个孕妇,就请你立即出去。还有,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p
我咬了咬唇,心里委屈,可是面对一个差点流产的病人,我就算再委屈也只能憋在肚子里。“你好好休息,我叫宋依宁过来陪你。”/p
走出病房,迎面许耀祖走了过来,复杂的眼神看了里面一眼,朝我问道:“她没事吧!”/p
我心里冷笑,对他,憎恶已难以表达我现在心里具体的感受。直接越过他,朝他身后的宋依宁道:“宋小姐,她现在的心情很不好,麻烦你二十四小时不离地陪着她。”/p
宋依宁点了点头,看着我欲言又止。/p
我没有心思去探究宋依宁想说什么,现在的自己和行尸没有多大的区别,如果不是担心着文梓,我早就把自己关闭起来了。/p
离开医院,我打了一辆车,蜷缩着身体坐在后排座上黯然神伤。司机师傅转头看着我,“姑娘,去哪儿?”/p
去哪儿?我茫然地看了眼窗外,对司机师傅道:“随便。”/p
司机师傅打量的眼神看着我,皱着眉头正要说什么,我道:“去城东路游乐场!”/p
司机师傅脸上露出一张人畜无害的笑容,“姑娘,大哥冒昧多一句嘴,你伤心的样子都写脸上了,我看,还是送你回家吧!”/p
这有让人憎恶的人,还有多管闲事的人!我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一副憨厚老实的面相,心里呼出欲出的浮躁之气压了下去,“谢谢,去游乐场。”/p
目光散漫地盯着车窗外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索性闭目仰靠在座位上。司机师傅是个健谈的人,瞅着后视镜说道:“姑娘,这有事呀不能憋在心里,得说出来。我有一个朋友,碰到烦心事喜欢一个人喝闷酒,时间一长,脾气也变得暴躁了,去医院一检查,得了抑郁症。”/p
“姑娘,你还这么年轻,人生有许多事得学着看开一点,在生死面前,什么事情都是小事,关键得看心态。我刚大学毕业那会儿非常自负,觉得自己好歹也是重点大学毕业的,怎么着也得找个知名企业工作,简历投了无数家,然都石沉大海了。去了几家公司应聘,可人家除了看文凭,还要有相关的工作经验。从底层干起,我又不甘心,无数次碰壁之后,我绝望了,觉得人生没什么意思。”/p
他的故事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我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他问道:“后来呢?”/p
前面正好是红灯,车子稳当地停了下来,他转头看了我一眼,豁然地笑了笑,“我想一死了却人生。站在车流中,我唯一想到的就是给父母一些经济上的补偿。”/p
我意会地笑了笑,“你失败了。”/p
他点了点头,回过头,信号灯正好变成了绿灯。“姑娘,其实你笑起来很美,和我老婆一样,她的笑容也一样很美。”/p
我勾了勾唇,目光漫无目的地移向窗外,脑海里想起沈桦微笑的样子,他的笑容其实也很美。/p
司机师傅似限在往昔的记忆里,神情里有一种大难不死的庆幸,“当年是一个从农村刚来城市打工的女孩舍身救了我,看到她奄奄一息躺在手术台上,我下定决心,如果她能够活下来,我一定负责她一辈子。”/p
“当年那个救你的女孩成为了你现在的爱人?”/p
司机 师傅微笑着点了点头,“是她给了我重生的机会。如果不是有这份责任支撑,我就算是活下来,也估计是个废人。”他拍了拍车方向盘,“开出租车营生,这要搁以前我是死活也拉不下面子的,现在觉得这种生活也挺不错的。”/p
“在此之前你遇到过让你刻骨铭心的爱情吗?”我问道。/p
他沉默了一下,沉声道:“有过,我们是大学同学。”/p
他没有再说下去,从他沉重的表情里看得出他对那段感情依然没有释怀。我识趣地没再问下去。这世上没有达人,在意过的事情没有多少人能够做到真正坦然。/p
大概是看不惯我脸上所表现出来的同情,他微笑着道:“姑娘,在男人眼里,爱情只是小小的一部分,生活赋于男人更多的是一份责任和担当。”/p
或许吧!我不想否认。我于沈桦,大概就是那份责任和担当吧!/p
到达目的地下车的时候,司机师傅语重心长地道:“姑娘,凡事想开点,一切都会过去的。来世间一遭,让自己开心才是最重要的。”/p
话固然如此,要做到何其难。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朝他挥了挥手,目送着他的车消失在车流中。/p
心里默默地为司机师傅点了一个赞,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能够在别人情绪低落的时候给予善意的疏导,至少人品是值得称赞的。/p
刷卡进入游乐园,今天游玩的人有点多,很多项目都有人排队。我挑了个人少的项目排队。/p
“小姐,是你!你上次不是……还想挑战自己一次?”/p
我恍然抬头,看到工作人员满目质疑的样子,下意识地看向前方的设备,身体不由得颤抖了一下。/p
想起上次自己乘坐跳楼机狼狈不堪的样子,工作人员想不印象深刻都难。不知是受不了工作人员质疑的目光,还是脑子一下子失去了思维的能力,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径直朝乘坐椅走去。/p
工作人员帮我打下保险杠的那一刻,不确定地再次问了一句,“你可以吗?”/p
虽然心里恐惧得要命,但还是强装勇敢地给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害怕是因为对生命的眷恋,而现在……想到别墅里差点失身于许耀祖,医院里文梓那冰冷嫌恶的眼神,徐景忆那悲伤的神情以及压得我喘不气来的那份生子协议,我似乎生无可恋。/p
我在心里跟自己说道,如果我这次能成功战胜自己的心理,一切将重新开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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