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嘉?锁着眉,想了会儿,说:“谈不上不好,可总觉得他的心对我关闭着。他明明带着笑容,可我感觉到的却是凉意。”
颜嘉仪沉默了片刻,问道:“睿王是不是还对那个贱人念念不忘?”
“他派人在外面找,每天都询问进展。”严嘉?说,“真不知那个贱人是怎样迷惑他的。他……”
严嘉?欲言又止,似乎有苦衷难以告人。
“嘉?,有什么事你告诉表姐,或许我能帮你支个招呢。”
严嘉?又犹豫了片刻,才含含糊糊地说:“他不经常跟我亲近,每次亲近都是先喝得酩酊大醉,还……”
“还怎样?!”
“我都羞于启齿,他每次都叫那个贱人的名字!气死我了!”
颜嘉仪脸上仲然变色,心思纷乱,勉强宽慰她说:“可能是因为他们以前在一起时间久,睿王又喝醉,头脑不清醒……你也不用多想,等时间长了,就好了。”
严嘉?随睿王回去了。
颜嘉仪愣愣地望着前面一簇黄色的花,又没看清花的样子,眼前只是一片朦胧模糊的明丽黄色。
严嘉?的话,触及了颜嘉仪心灵深处的一点隐痛。
酒醉,亲热……
郦允晟亲吻着她,滚烫的肌肤携带着情动的欲望,狂热地与她痴缠。
他的喘息越来越粗重,他抚摸她的手剧烈颤抖,他的攻击几近癫狂进入忘我之境时,他突然喊出一个名字,然后低吼了一声。
释放了欲望后,郦允晟身体疲软下来,翻身睡去,渐渐陷入了沉寂。
那夜,颜嘉仪翻来覆去难以入睡,耳旁一直回响着,郦允晟口中呼出的那个熟悉的名字。
郦允珩叫她名字的情形,是不是也跟郦允晟相似?
那个出身卑微的民女,身上到底藏有什么魅惑,让那兄弟俩都沉迷沦陷?
“宛儿!”
这个名字从郦允晟口中喊出来的时候,颜嘉仪简直呆若木鸡,惊惧和屈辱像潮水般从她心底涨起来,一直漫到眼底。
离京就藩数月,郦允晟有她这京城第一美女常伴左右,府中还有众多美姬娇妾,众星捧月般地侍奉着他。
可他,竟然还在心底的最深处,藏着那个被他兄弟算计走的女人。
“宛儿!”
这个名字像沸腾着的油锅,将颜嘉仪的心放在里面煎熬。
事过好久,颜嘉仪心底的那块儿伤痛都不曾痊愈。
直到今日,这隐秘的伤痛被嘉?无意触及时,伤口依旧血淋淋地痛楚着,如烈火焚心。
※※※
宛儿那日从院落后门出来,租了辆马车来到城区,找到了一家祥泰商行。
商行掌柜一见玉佩,赶紧招呼道:“宛儿姑娘吗?请进来歇歇脚,用点餐食。”
掌柜殷勤地将宛儿请进内院,推开了一间装修精美雅致的房间。
“这是我们东家的书房,姑娘且在这里稍候,在下亲自为姑娘安排餐饭。”
“有劳了。对了,请问聿公子现在哪里?”
掌柜陪笑说:“南宫公子在这里呆了有八九天吧,他每天到鹿原围场附近的村落去打听点儿事。昨天早晨才离开,回天渭国了。”
宛儿回想起上次在家门口遇到南宫聿的情形。
南宫聿想必还是去找那个十六岁的姑娘吧,她是南宫聿什么人呢?
这时已有伙计按吩咐送上热茶。
掌柜接过来放在桌上,说:“这是上等的云顶茶,姑娘请慢用。”说完轻轻关上房门,离开了。
茶水冒着热气,盈盈袅袅地向上方升腾弥漫。淡淡的雾气中,宛儿仿佛又看到了南宫聿用修长滑嫩的手指倒茶的样子。
宛儿举目打量着书房,见这里洁净清雅、一尘不染。
桌椅亮柜都用的是花梨木材质,造型大气简约,雕镂精致。淡蓝色的蚕丝绸窗帘高高垂下,窗帘上绣的图案繁复华美,在低调中透出奢华。
整个房间布置得疏密有致,文静柔和,一如主人南宫聿的风格。
宛儿在桌案边坐下,端起茶杯啜了口茶,桌案角落有一盆绿植,绿莹莹透着光润,纯净得没有一点杂色,煞是喜人。
绿植旁边有一个古朴典雅的钧瓷卷缸,里面放着三个卷轴。
莫非又是聿公子的画作不成?
宛儿打开一幅卷轴,先往落款处扫了一眼,果然看到了熟悉亲切的三个字——南宫聿。
这是一幅山水图。
只见山耸翠色,泉送清音。云雾雅秀,于苍茫悠远中透露典雅俏丽。行笔谨严,气韵生动。
聿公子的画作,也像他本人一样,透着清贵之气呢。
宛儿心里赞着,打开了另一幅画轴。
原来这是一幅字,上面只行云流水写了两行字: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宛儿的心怦然一动。
在陵郡祥泰商行的那个凉亭里,过去的情形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南宫聿看着宛儿,眼底明亮如绸缎,幽光里闪着万千柔情。他
负手远眺前面的小桥,梦呓般一字一顿地吐出一句话: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
郦允珩望着宛儿,眼眸里充满柔情:
“我郦允珩起誓,以后要一心一意地宠爱宛儿,保护她,让她做世间最幸福的女人。宛儿,我知道你向往什么样的生活:‘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我向你承诺,我会努力给你想要的生活的!”
……
两行晶莹的泪,从宛儿白皙光洁的脸腮上滚落下来……
郦允珩现在在做什么呢?
他一定在跟他门当户对、出身名门的新妇耳鬓厮磨吧。
“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这也是人之常情。
他就尽情拥美人调情言笑吧。宛儿已经从他的生活中分离,从今以后,天各一方,各自安好吧!
宛儿收起这幅字,放回卷缸里。
第三幅卷轴装在一个绢袋里,宛儿倒起了好奇心:为什么这幅字画受到聿公子的特殊待遇呢?
宛儿将卷轴从绢袋中取出来,小心地打开看,原来是一幅仕女图。
在画中人流畅的衣裙第一眼跳入宛儿眼帘时,宛儿无端想起了南宫聿苦苦寻求的那个十六岁少女。
莫非画中人,就是他想要寻找的那个姑娘么?她是南宫聿的什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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