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猜测过于匪夷所思,甚至比骆长歌领悟出天道剑意还要让魔主匪夷所思。
唯我独天功可是从天道中诞生的功法啊!
除了曾经掌控过天道的巫神以外,世间竟然还有人能把它补全?甚至是改动??
可只有这个说法,才能解释骆长歌为什么会活到现在,若想逃过道祖收割,就绝不能修炼他留下的唯我独天功,避开其中的功法陷阱。
……
此时此刻,巫释天的想法和魔主一样,也被骆长歌深深震惊到。
“狗贼的担心纯属多虑了,就算本座没有修补功法陷阱,骆长歌也靠着她自己走出一条独一无二的路。”
她深知以道祖的为人,不可能放任别人成长到威胁他的地步,别说骆长歌领悟出天道剑意,就算骆长歌只是触摸到天道剑意的边缘,也会立刻遭到道祖收割,永绝后患。
可现实是,骆长歌至今没遭遇道祖毒手,说明骆长歌一开始修炼的就是完善版本的唯我独天功,道祖即便想收割她也收割不了。
“本座是因为执掌过天道,所以才能补全唯我独天功,骆长歌却纯粹依靠自身的悟性,把功法完善,如此天资,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巫释天漫长岁月以来,第一次对一个人类产生叹服心理,没有人比她清楚,骆长歌完善天道功法的行为有多惊世骇俗。
事实上,骆长歌修炼的确实不是原版唯我独天功。
原版唯我独天功被道祖阉割过,缺陷巨大,女性无法修炼。
二十年前,骆长歌接过天宗宗主的重担,必须尽快让自己强大,凭借服用各种天材地宝抵御天功反噬,可随着她修为越到后面,天功的反噬就越严重,到后面连服用天材地宝都不起作用。
某次被天功反噬的垂死之际,骆长歌破釜沉舟,擅自将天功篡改成最适合女儿身修炼的方式,却不知这一篡改,无意间破解了道祖的功法陷阱,并成功将她自己逆天改命,把天功的反噬伤害降到最低。
……
……
“长歌!你越来越令朕着迷了!”
与简千秋、魔主等人的震撼不同,正统帝见骆长歌爆发出天道剑意,不惊反喜,眼中流露出浓浓的痴恋。
“除了你以外,世间一切女子都是粪土猪狗,朕一定要得到你……”
简千秋怒斥打断他:“陛下,你得了失心疯吗!”
她正因为骆长歌感到无比自卑,原本不想理会正统帝胡说八道,可听他说自己是粪土猪狗,就再也忍不住。
“陛下,情况有点不妙啊……”
魔主收起玩世不恭的邪笑,脸色罕见变的凝重:“剑道的杀伐力量本就最强,骆长歌领悟的又是天道级剑意,只怕我们三人联手都不是她对手。”
其实魔主已经察觉不对劲了,他活了八百多年,早就活成人精,又是正统帝唯一的智囊,说他智若近妖也不过分。
骆长歌明明拥有如此可怕的实力,为什么一开始不展露出来?
倘若她在姬孤风和姜山河还没失去战力时爆发天道剑意,早就把自己等人摧枯拉朽击溃了,可她偏偏等到山穷水尽才开始爆发,说明施展天道剑意对她的消耗极为巨大,甚至要她付出惨重代价,必然维持不久。
“哈哈哈!长歌当然不容易对付,她要是那么容易对付,她就不是长歌了!”
听闻魔主郑重提醒,正统帝丝毫不在意,反而霸气大笑,眼中对骆长歌的痴迷愈显疯狂。
魔主:“……”
无语片刻,他转变口风:“陛下若想顺利收服骆长歌,只能跟她周旋拖延时间,她的天道剑意无法长时间维持——”
在剑之领域中,一切风吹草动都被骆长歌监控,听魔主说出自己的弱点,她美眸寒光凌冽,素手掀动间,上空的金铁汪洋当即铺天盖地朝三人激射斩去。
“记住,千万不能与骆长歌硬碰硬,务必跟她周旋拖延!”
魔主脸色一变,一边重复说道,一边撕开虚空裂缝钻入其中,躲避金铁汪洋绞杀。
】
正统帝和简千秋纷纷闪身暴退,不与金铁汪洋接触,可剑气汪洋实在太过密集庞大,闪避了一阵子便退无可退,全方位笼罩在金铁汪洋之下,两人不得已,只得打出至强法技被动抵挡。
“轰轰轰轰轰……”
石破天惊的爆炸连绵不绝,正统帝和简千秋完全被金铁汪洋淹没,无数剑光纵横杀戮。
“师尊能一举杀死两个狗男女吗?”
裴红衣双手握成拳状,紧张兮兮观望烟尘弥漫之地。
只见金铁汪洋狂轰滥炸了约莫盏茶时间,两道人影逆着无数剑光冲向高空。
“长歌,这就是你的极限了吗?”
正统帝一掌拍飞一道剑光,双手被切割的鲜血淋漓,纵声狂笑:“如果只有这种程度的话,你可奈何不了朕!”
简千秋用道光剑斩出剑气屏障,竭尽全力勉强抵御剑光绞杀,内心暗自松口气。
她原以为骆长歌施展的天道剑意会非常恐怖,没想到仍在自己的承受范围,尽管抵挡的艰难了些,但不至于会有生命危险。
“长歌,你何苦非要跟朕作对,明明只需向朕低个头,你就能得到想要的所有——”
“啊!!”
一道凄厉至极的惨叫募然响彻。
“皇兄救我!皇兄……”
狂笑中的正统帝霍然扭头,看到一幕足以令他终生难忘的场景。
一柄由无数金铁凝聚成的千丈巨剑,从天而降插入乱军中的镇北王头顶,一举就将他体外的武神法相破开,把他整个人碾杀成血雾。
正统帝短暂愣了愣,直至一道剑光洞穿他胸膛,强烈的痛感才把他惊醒。
“姬天!!!”
他嘶声咆孝,声浪滚滚席卷,将接踵而来的剑光震灭。
正统帝不敢相信眼前看到事实,脑海中不断闪过镇北王的音容笑貌。
镇北王不仅是他的骨肉弟弟,也是他最信任的人,甚至比魔主还要信任,当年靖难之役,镇北王无数次为他出生入死,堪称他的第二条命。
“长歌,你怎么能杀姬天?他是朕的手足兄弟,至爱亲朋啊!”
正统帝第一次体会到悲痛的滋味,热泪涌出眼眶。
简千秋则毛骨悚然,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能挡下骆长歌的天道剑意了,原来骆长歌骆长歌刚才一心三用,表面上看似在全力轰杀她和正统帝,实则暗中积蓄力量,对镇北王发动绝杀一击。
“快去支援骆国师!”
“骆国师,我们来助你!”
见镇北王被一剑灭杀,数十万修士大军士气大震,立即朝骆长歌蜂拥飞去,要帮她击杀正统帝和简千秋。
可刚飞出一段距离,魔主忽然显化在他们面前的虚空中,施展空间大道抓住虚空一角,犹如撕开一层幕布一般,强行将虚空撕开巨大裂缝,截断修士大军的去路,头也不回冲正统帝指示:
“陛下,只能用出那一招了,快召唤江山社稷鼎!”
正统帝处在丧弟的悲痛中,闻言最后望一眼将镇北王灭杀的千丈巨剑,双目赤红逼视骆长歌。
他不得不承认,随着镇北王身死,再加上骆长歌的天道剑意,他们的形势彻底被逆转了,如今必须用掉最后的底牌,才能把形势再次逆转回来。
“长歌,是你逼朕的。”
他寒声道。
“朕什么都愿意答应顺从你,你却非要冥顽不灵,朕只能不再对你留情。”
骆长歌闻言,本能有种不妙的预感,可她先前斩杀镇北王的一击已经耗费她大半灵力,并且因为唯我独天功缺陷的缘故,下身隐隐有将要血崩的趋势,无力再增加对正统帝的攻势。
“鼎来!!”
正统帝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回荡九霄云外。
“吟!”
远处,被张永夜抓在手中抡砸侍卫的江山社稷鼎,表面三分之二猩红的部位募然炸放妖异红芒,随即疯狂颤抖低鸣。
“怎么回事?”
张永夜暗惊,双手死死摁紧江山社稷鼎,不让它躁动。
“嗡嗡……”
三足鼎传来哀泣般的神念波动。
“主人,对不起,我被污染,不干净了……”
“轰!”
下一刻,鼎身表面的红芒急剧盛烈,挣脱张永夜双手冲天而起,化身成坠落的太阳,滔天光华洒遍昭煌城的每一处角落,并且鼎身内部释放出一股极致恐怖的毁灭波动。
“那就是……大乾的镇国之宝,江山社稷鼎吗?”
姜山河眼眸中流露出惊怖,仅仅看到江山社稷鼎一眼,他就能感应出来这个国宝有多可怕,即便在他没有负伤的全盛时期,也绝对无法与之匹敌。
“姬惊鸿,连江山社稷鼎都被你污染成魔道法器,你死一万遍都不足惜!”
姬孤风既惊又怒,若非他的精血、灵力全被魔主一剑掏空,他此时必定会冲上前拼死抢回国宝。
他是大乾的前朝帝王,当然知道江山社稷鼎最原始的模样。
最原始的江山社稷鼎,通体漆黑,时刻弥漫出一股神圣浩大的气息,而此刻的江山社稷鼎,不仅鼎身三分之二的区域被腥红覆盖,就连散发出来的气息也变的恐怖邪恶,分明是被正统帝污染成魔道法器。
要知道,千年前,姬武神开创大乾皇朝之初,由于某些不可知的原因,天道崩塌神州陆沉,江山大地到处都有天灾发生,不是地龙翻身就是洪水滔天,当时的环境俨然就是末世,根本无法让百姓生存。
生灵涂炭的关键时刻,是姬武神挺身而出,他收集天下全部气运祭炼出江山社稷鼎,镇压神州大地,从根源上杜绝了天灾。
这千年来,神州大陆之所以能风调雨顺,纵然天道崩塌也没有再发生自然灾害,全是因为江山社稷鼎的缘故,可如今这样一尊庇佑天下的神鼎,却被正统帝污染成魔道法器,后面会给神州大陆带来何等可怕的灾厄,谁都预料不到。
“江山社稷鼎……那是本座的!姬武神,你比道祖还该死!”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裴红衣体内,巫释天看到江山社稷鼎冲天而起的瞬间,脑海中立即想起令她痛恨的记忆。
大乾皇朝开创之初,神州大陆天道崩塌天灾频发的缘故,正是因为执掌天道的她陨落了,致使万物生灵失去庇护。
而巫释天的巫神气息本该无上高贵圣洁,之所以沦落成现在这般邪恶暴虐,全是拜江山社稷鼎所赐,导致她前面两次转世无法向世人证明自己的清白。
“姬武神,你最好别让本座找到!一旦让本座找到,哪怕穷尽天涯海角,本座也要把你挫骨扬灰!”
巫释天在心中愤恨起誓。
……
与此同时,昭煌城中的数百万民众,全都感受到难以言喻的恐慌。
“那团发光的东西是什么!”
众人惊恐望向天上的第二轮红日,被红芒照射在身上,他们连呼吸都变的艰难,似乎那轮红日随时都可能爆炸开来,毁灭所有一切。
“朕原本不想走到这一步,长歌,是你逼朕这样做的!”
下一刻,众人耳畔同时响起正统帝暴怒的咆孝。
“今日,昭煌城所有人都要给姬天陪葬,谁都活不了!!”
“什么?”
无数民众骇然失色。
“正统帝彻底发疯了!”
“他竟然想要屠城,何等丧心病狂?”
“骆国师,你们一定要阻止住他啊……”
众人惊恐无措的同时,暗自在心中祈祷,无比希望骆长歌能将正统帝击败。
“长歌,朕虽然不可能杀你,但江山社稷鼎一经催动,朕也控制不住威力,只怕不可避免要伤到你,故此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不要再和朕为敌了。”
骆长歌自然不会接受正统帝给的机会,柳眉紧皱,竭力压制下身血崩的冲动,驱使金铁汪洋朝江山社稷鼎激射去。
然而,金铁汪洋甚至都没能接近魔鼎,就被江山社稷鼎散发出来的恐怖气息震灭。
“没用的,长歌,不要徒劳挣扎了。”
哪怕最亲近的弟弟死在骆长歌手下,正统帝也依然对骆长歌生不起任何伤害的念头,只想把愤恨倾泻在别人身上,百般规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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