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毅握住她的手,苏子叶没有甩开。
肌肤触感细腻,萧毅觉得自己心口缺了的那一块终于补上了,前世今生的纠缠,他们跨过生死跨过时间才知道自己最想要什么。
天快亮时,萧毅才离开。
但即使萧毅离开了,苏子叶也睡不着。干脆便起床了,凤心眉从没让她伺候过洗漱,一直对她礼遇有加,一大清早见到苏子叶,凤心眉比她更奇怪。
苏子叶心头抑制不住的高兴,比上一世还要高兴。如果说萧毅上一世就喜欢她,但是这一世她才真正感觉到自己对萧毅十分重要。
这想法刚冒头,苏子叶又有些愧疚,暗道这么想萧毅,是不是太过分了点,毕竟上一世对自己也是不错的。
苏子叶脑海里涌起无数的小心思,一下子肯定他,一下子就否定他。
常红见她呆呆出神,莫名觉得这人和昨天那运筹帷幄的模样完全不同,不由拿手在苏子叶面前摇了摇,“哎,子叶你怎么了?”
苏子叶回神,茫然看着她,“我没怎么啊。”
常红眯着眼睛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得出结论,“你今天非常怪。”
苏子叶嗤笑,“哪里不同?”
“你以前从来不起这么早,而且没有笑得这么白痴过。”常红道。
苏子叶翻了个白眼,这姑娘真不会说话。
倒是凤心眉喝了口茶笑了,“子叶这样子,倒像是红鸾星动了。”
常红夸张的看了苏子叶一眼,“她还有红鸾星?”想起昨天那套连环计,常红简直想象不到苏子叶这种女子竟然还会对男人心动。
苏子叶心里高兴,也懒得和常红计较,倒是凤心眉嗔怪的看了常红一眼,“你别乱说,女子当然都会有自己的心思,少女怀春,有什么奇怪的。”
凤心眉说话时虽然是笑着,但是眼里的落寞是遮不住的。
苏子叶渐渐定了神,人也沉凝了下来。
外头守门的宫女走了进来,语气恭谨,“禀云贵人,暗卫指挥使龙大人找苏姐姐。”
凤心眉回头瞧苏子叶,“去吧。”
苏子叶含笑福了福身,从容走了出去。
看到站在储秀宫门口的龙一,苏子叶心中冷笑,“龙大人,是想好怎么安排我好了吗?”
龙一看了她一眼,语气冷漠,“平王在慈安宫的事明显失了圣宠,现在在王府闭门思过,除了上折子请罪,没有任何动作,所以陛下暂时没有提要送你过去。”
这倒是也在意料之中,平王吃了亏,这段时间肯定十分小心翼翼,将自己送进王府,也不可能查到什么东西。
这种没有好处的事,邺帝怎么可能会做。
苏子叶应了一声,“那龙大人还有什么指示?”
龙一沉默了一下,“我就是来告诉你这件事。”
苏子叶不解皱眉,龙一顿了顿,“我以为你会想知道。”
苏子叶奇怪的看着他,啊了一声,倒是说了实话,“我的确很想知道,谢谢你告诉我。”
龙一不苟言笑,整个人都冷冰冰的,听了这话,也没有什么反应,道了句不用谢就走了。
苏子叶看着龙一离开的背影,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接下来的十天,宫里十分安静,慈安宫太后更加深入简出,宫中事务全部由郭惠妃和冯德妃做主。
叶家也十分安静,安静得让人觉得不正常。
储秀宫内殿,常红伺候凤心眉摘下耳环,一边对苏子叶发牢骚,“我们对叶家接连释放善意,叶家毫不接招,叶家是不是已经将我们帮助叶采青的事给忘了。”
苏子叶坐在屋子一角喝茶吃点心,这些点心都是燕惊风送过来的,全部都是苏子叶喜欢的口味。
闻言也只是嗤笑一声,不予置评。
凤心眉让开常红的手,语气重了几分,“归根结底,帮叶采青的人是子叶,你在胡说些什么。”
苏子叶知道方才的嗤笑让凤心眉误会了,连忙摆手,“娘娘可别这么说,我人微言轻,即使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也无法阻止,帮助叶采青的人是娘娘。”
常红哼了一声,对凤心眉得意的抬抬下巴。
凤心眉一向惯着她,见此也只是摇头失笑,并不责怪。
苏子叶不是小气的人,更加不会说什么。解释道:“叶家越平静,就越代表他们不会将这事当没发生过。”
见常红依旧不服气,苏子叶继续道:“但凡世家大族,能够绵延数代靠的是子孙争气,以及有骨气。叶家是簪缨大族,世代书香,受人尊敬,怎么可能没几根傲骨呢。叶家女儿被欺,还是被太后用这种下作手段算计,他们怎么可能完全不记恨呢。”
“可是……叶家是出了名的忠君,又岂会因为这种事而忤逆陛下?”常红依旧犹疑。
苏子叶笑了,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常红有些着恼时,苏子叶目光澄澈的看着她,“叶家忠君是真的,但不代表就要因此对陛下的所有决定都心服口服。如果叶家真的忠君到了这种地步,早就灭族了。”
凤心眉也笑了,眉眼带着冷意,是与以往不同的凌厉,“叶家在前朝便是大族,若是真的忠君爱国到了这种地步,新朝换旧国时,他们就应该殉国了。”
苏子叶闻言满含深意的看着凤心眉,缓缓道:“娘娘所言甚是。”
凤心眉收敛了凌厉气息,“那么以你的意思,叶家如今平静是为何?”
“估计是先收拾自己家的叛徒吧,也算是敲山震虎。”苏子叶平静道。
事情也恰如苏子叶所料,叶家在平静了十天之后,就传出了要休妻的消息。
叶家数代书香,文人节气,休妻之举是十分丢人的,但是叶家仍旧毫不犹豫的做了。
被休之人,也是让人跌破眼镜。
“我嫁给你数十年,你竟然休了我?”叶老太太斑白的鬓发散乱着,被侍女搀扶着站在叶家大门口不肯离去。
外头车马早就等好了,就连叶老太太的嫁妆都被照着单子拿出来了。叶家十分坦荡,绝不会贪人一分一毫。
叶老大人站在大门口,也许是念着多年夫妻,他还是站在门口,送她最后一程,看着她在门口撒泼诅咒,外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叶老大人也不让人阻止,静静听她骂着。
“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你未曾让我生下子嗣,待我如此绝情,最后竟然还在这把年纪休我回府!叶培林,你够狠!”叶老太太,哦,不,她娘家姓余,余家也是有头脸的,不过比不上叶家家大业大。
余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着这些年的不容易,以及叶老大人叶培林的绝情。
“这么多年,你一直待我冷冰冰的,人人赞你思念元妻情深义重,可是你既然如此怀念她,又为何要娶我?”余夫人顾不上擦眼泪,就像要将这么多年的心酸全部宣泄出来一般。
“你既然娶了我,又不好好待我。我嫁你半年,便怀了身孕,三月便小产了,到底是为何,你心知肚明!”余夫人狠狠抓着侍女的手,字字泣血带泪。
“这么多年,我膝下无子,年老无依。可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竟然在我年迈,将我休离!”余夫人恨恨的盯着叶培林,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叶培林!你还是不是人?”
无意中听了许多深宅秘辛,百姓们不敢置信,但是恨不得多长几个耳朵来听。个个都盯着叶培林,暗道原来这个德高望重的老大人在其妻子,哦,是已休弃的妻子眼里是这模样的。
叶培林站在门口良久,耐心等她说完,在她喘气的功夫,才咳嗽了一声。
“你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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