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洞

    
    刘瑞的眼圈通红了起来，当年，慕容皓的父亲为了救刘瑞，死在了他面前，所以，刘瑞一直很关照慕容皓。
    也一直愧疚着，现在，他却不知道慕容皓病的这样严重，刘瑞觉得自己对慕容皓的关注太少了。
    “刘局，别这样，再等等吧！马上收网就完成了，等到时候，我马上进行手术，虽然现在恶化了，可也有一点时间的。
    对了，我这次晕倒，是因为那个恶化的肿瘤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真是奇怪，我好像觉得有什么悲痛的事情发生了。”
    慕容皓摇了摇头，情绪也变得低落起来。
    刘瑞张了张嘴，一脸的纠结，最终还是帮慕容皓解惑了。
    “你看到了阿杰和那个小白的头颅，就在我办公室，你受到了刺激，脑子里的肿瘤也因为恶化刺激，所以你才会晕倒。”
    因为知道无法隐瞒，所以刘瑞也无从选择。
    “我想起来了，刘局，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慕容皓愣了一下，随后呆呆的说道。
    刘瑞见慕容皓呆愣愣的坐在床上，心里很难过，可是慕容皓不肯让自己留下来，也只好转身出了病房。
    半个小时后，刘瑞终于等不住了，返回了病房。
    “刘局，不抓住卫介，我是不会手术的，你知道，他已经是我的执念了，爸爸的死，你无法释怀，我也无法释怀。”
    慕容皓的父亲是在逮捕卫介的时候，被枪杀的，虽然原本应该被枪杀的是刘瑞，可是那件事情，在慕容皓心底形成了心魔。
    所以，逮捕卫介，是慕容皓一直所留的执念。
    “你……唉！这又是何苦呢！是我对不住你，如果当年死的是我，你现在也不会这样为难自己了。”
    刘瑞现在真的很后悔，要是当年能带慕容皓去看心理医师，说不准，现在事情结果也会不同了。
    “刘局，别这样说，怪的只是卫介，那个疯子，如果不是他，哪里会有那么多的悲哀。”
    慕容皓曾经也怪过刘瑞，可是他早想开了，如果换做是当时的自己，他也会走上父亲的不归路，把生还的机会留给自己的搭档。
    因为想开了，所以慕容皓也没有怪过刘瑞，不然，哪里会给他这么多年的好脸色看。
    “你先好好休息吧！我下午再来看你。”
    面对慕容皓没有丝毫情感的目光，刘瑞觉得心里慌慌的。
    “刘局，别担心我，我没那么脆弱，我不会崩溃的，阿杰他们的死，也不会白死，我会让凶手伏法。”
    慕容皓说完，闭上了双眼，也让刘瑞彻底看不出他的情绪了。
    刘瑞回到局里，才刚坐下，就接到了S市那边的电话，挂了电话后，刘瑞一个人在办公室呆坐了许久。
    影子在S市幻影酒吧所留下的，是一颗摧毁人神经系统的毒气弹。
    除了慕容皓提前离开没有遭受摧残，其他进了幻影酒吧的警察，没有一个安全逃离出去。
    毒气弹爆炸，毁了幻影酒吧，也毁了酒吧里所有活着的人和动物。
    也幸亏毒气弹并不大，不然，周遭都要被彻底毁掉了。
    李飞雨和龙大东看到刘瑞红着眼圈从办公室出来，两人好奇的对视了一眼，不过谁也没过去询问情况。
    “大家都到会议室来一趟，你们也该知道一些情况了。”
    刘瑞深深吐了口气，对着办公室的人喊了一嗓子，然后转身去了会议室。
    “这是怎么了？”
    龙大东看着刘瑞的背影，皱了皱眉头。
    “谁知道呢！别废话了，赶紧进去吧！”
    李飞雨瞪了龙大东一眼，拿上笔记本，连忙朝会议室冲去。
    等众人都到了会议室，刘瑞低沉着嗓子哽咽道：“文杰同志牺牲了，前往S市的那些同志们也都牺牲了。
    还有，慕容皓同志，他……他脑子里有一颗肿瘤，已经开始恶化了，关于收网行动，我们要加速了……”
    刘瑞话到最后，已经泪不成声了，他觉得自己这个局长当的很憋屈，连自己的下属都保不住。
    每次任务的时候，他都眼睁睁看着他们前赴后继的去送死，却没有办法。
    刘瑞喜欢站在办公室的窗口跟前，他等待外出任务同志们安全的回来，每一次都在担忧中度过。
    因为想的多，执念多，期待多，所以头很早就秃了。
    别人不懂，总是嘲笑他，他每次都一笑而过，从不去解释什么，因为他觉得，没那个必要。
    现在，刘瑞觉得自己再也等不下去了，他已经决定了，这一次的收网行动，他自己带队。
    看着刘瑞哭完发起呆来，会议室的人一个个都坐如针毡，对于牺牲了的同志，他们也感到悲哀。
    李飞雨和龙大东此刻都震惊的回不过神来，两人显然没料到，刘瑞会给他们这么大的晴天霹雳。
    “刘局，你说的是真的吗？阿杰牺牲了，我们头儿也病重了？”
    李飞雨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颤抖的声音已经显示出了她的不镇定。
    “飞雨，节哀！为了他们，我们必须坚强，他们都是因为卫介而牺牲的，我们不能崩溃，只能踏着他们的脚步一步步往前。
    把那些凶手，全部逮捕归案，他们的牺牲，不是白费，他们用生命给我们创造的机会，我们要牢牢抓住。”
    刘瑞让自己保持着冷静，虽然他现在很想去杀人，但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这也是作为一名警察的原则问题。
    明明知道那个人该死，可是因为法律，所以不能随意去杀人，只能按照法律流程去逮捕他，然后依靠法律来给他们判刑。
    “是，我们不会让我们的同志白白牺牲，我们会把那些罪恶分子，全部逮捕归案，让法律来审判他们。”
    二队长红着眼圈站了起来，语气里充满了悲愤，会议室的众人，一个个都随后站起来。
    “好，很好，看到大家都凝聚一心，我很欣慰，去吧！做好准备，我们要开始行动了，这一次，我们必要将他们全部一网打尽。”
    刘瑞也站了起来，颤抖着手，对着众人敬礼。
    李飞雨和龙大东从会议室出来，两人急忙找到了王天尚。
    “老王，头儿和阿杰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看到王天尚一个人坐在实验室里发呆，李飞雨拍了拍他肩膀。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自己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只会对着那些尸体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