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丁香绚烂时

第十章 冲突

    
    在何蓁蓁的软磨硬泡和坚决抵制下,何靖礼最终没有给何蓁蓁报任何的辅导班,双方达成的协议是:何蓁蓁每次考试成绩不能跌出班上前五名,否则,她就要乖乖去上辅导班。
    何蓁蓁的父母后来并没有对她提起,孙老师曾给他们打过电话的事。
    那天的模糊身影确实是孙老师。孙老师外出路过南苑小区时,看到何蓁蓁?乔君御还有几位同学一起在面包店外谈笑风生。多年的教学管理经验,让她敏感的嗅出了这几个同学的不同寻常。
    有些苗头必须要坚定地扼杀在摇篮里,冷酷无情的孙老师可不在乎用什么手段辣手摧花。只要对她的教学成绩造成负面影响的,一律格杀勿论。
    孙老师想到的第一步就是提点他们的父母。现在的父母跟个弱鸡一样,对于老师的要求,他们当然是无理由满口答应。
    当然也有表面上唯唯诺诺,实际上满肚子主意的家长。很不幸,何蓁蓁的家长就被孙老师划到了这样的群体里。
    眼看着班上几个同学在高三开学以后依旧故我,孙老师毫不留情的祭出了自己的拿手武器:请家长!
    在学校的办公室里,孙老师不留情面的狠狠批评了几个家长,就差让他们痛哭流涕?悔过自新了,至于他们后面怎么收拾自己的孩子,那就不是她能管的了的了!
    孙老师对于请家长的后果很满意,在家长们的配合下,几个学生的在校表现果然收敛了很多。这种方法屡试不爽,可以说是老师们能够信手拈来的拿手好戏了。
    至少表面上,这几个学生除了偶尔的眉来眼去,却也踏踏实实的开始备考了。
    “蓁蓁,你最近怎么了?”
    下晚自习的时候,看到何蓁蓁无精打采的模样,乔君御走在她后面悄声问。
    “我不喜欢语文老师,觉得她特别烦!”
    “喔!你不要搭理她,把自己该做的做好就行了!”
    “T大才是我们的目标!加油!”
    还没说几句,打掩护的范宜同突然走过来,搂着乔君御的肩膀向一边走去。果然,另一侧出现了万年冰山孙老师的身影。
    **
    周末,何蓁蓁欢天喜地的拎着一只笼子回家了,里面是两只活泼可爱的刚断奶没多久的小仓鼠,金丝熊品种。
    暑假结束后,父母就没收了何蓁蓁的所有通讯工具,家里的电话都已经欠费停机好几个星期了。
    何蓁蓁感觉好像和外界失去了所有联系,整个世界变得枯燥无味,除了刷题就是刷题。因此,在家时何蓁蓁总是无精打采,直到两只仓鼠来到他们家,她才恢复了点儿笑颜。
    何蓁蓁的父母看到她在房间里安静的学习,专心的照顾仓鼠,也不出去参加同学间的活动了,整个人沉稳了不少,就默认同意她养仓鼠的事。
    两只仓鼠可爱又柔软,何蓁蓁经常把它们放在手心上细细的抚摸,毛茸茸的,肉嘟嘟的,看一眼感觉心都要化了。何蓁蓁给它们起名,白色的叫多多,黄色的叫圆圆。
    多多喜欢在嘴巴里藏粮食,每次何蓁蓁放上食物,它都火速塞到自己嘴里,把两腮撑的鼓鼓的,生怕食物凭空没有了。圆圆藏粮食的方法和多多不一样,它喜欢嘴里叼着木屑,把自己的整个饭盆盖起来,让多多发现不了。
    两只仓鼠喜欢在笼子里爬上爬下,喜欢在静音跑轮上跑步,还喜欢对着何蓁蓁卖萌:听到何蓁蓁的动静,就蹲守在笼子门口可怜巴巴的要食物。
    何蓁蓁拿出大瓜子的时候,它们闻到香味儿,争先恐后的爬过来,一边用两只小爪子捧着瓜子,斯文的啃瓜子皮,一边示意何蓁蓁再继续放瓜子,典型的吃着锅里看着碗里的小模样!
    每次看着它们,何蓁蓁都心生欢喜,感觉好像忘记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烦恼!
    “蓁蓁,这两只仓鼠是一家人,你有时间要好好照顾它们!”
    “嗯!”
    “要为它们的将来加油!”
    青涩少年的话饱含深意,总之,两只小仓鼠渐渐成了她心里话的忠实听众,还有,精神支柱!
    它们也是她和他的未来!
    每当课堂上她忍受不了老师的冷嘲热讽的时候,她就回来对手中的两只小仓鼠诉说,有的时候多多好像能听懂,看到她难过,还轻轻的舔舔她的手心!
    两只仓鼠陪伴她度过了很多孤独的时刻。看着两只小可爱相亲相爱的一起生活,何蓁蓁觉得很温馨!学习也有动力了!
    **
    夜色深沉,弯月如钩。
    苑平小区10号楼的门禁响起嘟嘟的警报声。
    何蓁蓁皱了皱眉,父亲因为最近没有被评上高级职称而心情抑郁,滴酒不沾的他最近频频出去应酬,每次回来都烂醉如泥。这么晚,肯定是他回来了。
    约何靖礼吃饭的是他的老同学们,大学毕业将近20年了,有的同学凭着家里的关系在商场上叱咤风云,有的同学则在官场平步青云,还有的同学在事业单位混的风生水起。总之,每次喝到兴头上,想想自己的近况他都有点自怨自艾?顾影自怜,没有家庭助力,凭自己的能力打拼是非常辛苦的事!
    陈玉琪安慰了他很多次,让他不要放在心上,人各有命,再说官僚体制内都是这个德行。道理他都懂,可是就是有点儿咽不下这口气,明明无论从科研成绩,还是个人能力,他都是系里的佼佼者,却比不过刚刚毕业没几年的某个领导的远房亲戚!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他从来没有告诉陈玉琪。曾经被他拒绝的女同学,高傲的用眼神四下打量他以后,很讽刺的说:当年还以为他是潜力股,没想到进入社会以后竟然是垃圾股。当然了,如果娶了她,他没准已经成蓝筹股了!不至于现在还是个穷酸的副教授!真是命中注定呀!
    受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何靖礼心里有点抑郁,当别的同学来碰杯的时候他就一饮而尽,岂知借酒浇愁愁更愁!最后,他就自然而然的喝醉了。
    何靖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反正摸到房门,闻到熟悉的味道,他就彻底放松扑在床上一动不动。
    陈玉琪看着躺在床上像死猪一样的何靖礼,狠狠的踢了他一脚。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何靖礼的酒品还不错,喝多了就是躺在床上睡觉,不哭不闹。
    陈玉琪内心其实是非常生气的,有什么事找解决办法,喝醉酒就能在梦里评上高级职称吗?简直幼稚!
    看着他半死不活的样子,她真想拿块毛巾捂死他算了,也体验一把潘金莲当年的感觉,就是不知道特么西门庆现在在哪里,有点亏!
    陈玉琪近期也有点烦:她跟了大半年的客户,竟然一声不响的被男同事给撬走了,理由是她没法出差应酬,陪客户去某些特殊场所。女性嘛,在某些职业上有天生的缺陷!她去找领导,领导只让她息事宁人,还说能者多劳,气的她想骂人。
    无巧不成书。
    就在早上何蓁蓁下楼扔个垃圾的时间,头脑还不甚清醒的何靖礼收到了孙老师的几个咄咄逼人的“夺命连环呼”,接着又接了一个陌生人电话。
    如果孙老师的电话还只是让他内心气愤不已的话,后面的那个电话无疑就是催化剂。
    然后何靖礼做了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
    被气的几乎失去理智且还没完全醒酒的何靖礼,在陈玉琪目瞪口呆的情况下,把电话一摔,腿脚利落的跳下床,“噌噌噌”光脚几步跑进何蓁蓁房间,拎起何蓁蓁精心养着的两只仓鼠就从7楼的阳台窗户上扔了下去,连仓鼠带笼子!
    陈玉琪连阻拦的机会都没有!
    何蓁蓁回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她惊呆了,哭着从家里跑了出去。
    楼底下,仓鼠笼子已经被摔变形了,底盘被摔碎,等她颤抖着双手掰开仓鼠的小窝时,看到的是两个软塌塌的尸体!它们的眼睛还睁的大大的,仿佛不相信这是天降横祸。
    楼层太高,可爱又伶俐的多多和圆圆竟被摔死了!
    何蓁蓁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这是乔君御送给她,让她好好养着的仓鼠呀!是她的精神依靠!
    她跪坐在那里,捧着仓鼠默默的哭泣,眼泪一滴一滴滑落下来,掉在手心上,掉进泥土里……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她依旧在那里。
    哭过了,她后来再没有掉一滴眼泪,安静的用她最爱的糖果纸盒把仓鼠装好,埋在了小区花园的一颗大树底下。心中默默的祈祷如果有来世,两只仓鼠再也不要遇到像自己这样的主人。
    事后,何靖礼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他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不应该在不清醒的时候又被人怂恿,连个申辩的机会都不给,就定了女儿的罪,结果酿成了不可挽回的错误。
    因为这件事何蓁蓁和他有了非常深的隔阂!
    何靖礼主动凑过去,想解释安慰女儿的时候,她扭头去了自己的房间,怎么敲门都不开。
    本来幸福美满的家庭沉寂了。连何靖礼自己下班以后都有点不想回家,没有了欢声笑语,活着不就是行尸走肉吗?!
    回校以后,何蓁蓁的精神就像受了严重的打击,变的很憔悴。高三的生活是争分夺秒的,成绩不进则退,曾经的天之骄子渐渐的沦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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