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隔壁城市,来的时候,名城的天还是白的,天气还是晴朗的。
可她前脚才从青城的火车站出来,就被雨淋了一头。
在这深暗的秋夜中,慕一一冻得浑身哆嗦。
难道这是她的报应吗?
慕一一越想越难受,心底难受,浑身都难受。
在雨夜中,走了一小会儿,她整个人都被淋湿了。
终于走到一个能遮雨的公交站台,她蹲下去,浑身缩成了一团。
这个公交站台有很多人在等车。
大都是成群结队的。
光是成对的小情侣,慕一一都看到了不下五六对了。
他们撑着一把雨伞,紧紧地抱在一起取暖。
而她呢,狠心抛弃人,回到这里,不仅连遮雨的东西都没有,还被淋成这样,冻得浑身麻木,不停地打颤。
她越想越憋屈,憋屈到,眼睛一红,鼻头一酸,眼泪就哗哗地往下流。
“呀,小姑娘,一个人吗?你的家人没来接你吗?”
有头发花白的老夫妻经过,可怜地瞅着她。
慕一一眼泪就跟决堤了似的,更加不受控制了。
她抽泣着说不上话来,想对他们微笑,也笑得一脸诡异。
老夫妻俩又看到她身上都湿透了,可怜地叹了声。
“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还是被人偷东西了?别哭啊,告诉我们,我们帮你报警。”
慕一一嘴巴一瘪,“呜呜呜”得哭了起来。
老两口顿时吓到了,二话不说就给她报了警。
……
一个小时后。
一辆银白色的轿车穿过重重雨帘,稳稳地停靠在警局门外。
驾驶座上的年轻男人,快速推开车门,一手拿着干净的厚外套,一手撑着黑色的打雨伞,快步走了进去。
慕一一手里抱着一杯热水,巴巴地蹲在墙角。
男人过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她的这么一副可怜样。
想她慕一一,身为慕家的大小姐,从小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儿,哪有人敢欺负她?
可现在的这个场景,简直就是破天荒,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冷冷地蹙起眉头,迈动脚步来到她身前,“唰”一声,将外套丢在了她的身上。
慕一一吓得哆嗦了下,然后抬头,看到的就是一张看起来英俊白嫩,实则非常欠揍的脸!
“慕多多,信不信老娘打死你!”
慕多多冷瞥了她一眼,“看来你还挺精神。”
慕一一冷哼了声,撑着墙壁站了起来,然后紧紧地裹上他丢来的这件外套。
她冻得脸色发白,有些青紫。
慕多多拧了拧眉,纠结了会儿,然后又将身上的毛呢外衣脱下,丢给了她。
“这还差不多。”碎了声,慕一一不客气地把他丢来的外套又裹在身上。
慕多多懒得理会她,拿起雨伞,在她身前朝外走。
“多多你慢点,我腿麻了!你等等我……哎呦!”
摔在地上的声音清晰传来。
慕多多不由停下脚步,转身来到她的身前,然后揪着她的衣领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再接着,他颇为嫌弃地把手臂搭在她腰间,搀扶着她往外走。
慕一一眼前有一阵的眩晕。
终于来到了暖烘烘的车内,她横躺在后车座上,舒服地嘤咛了声:“好暖和啊。”
慕多多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雨水还在滴滴答答地落在车窗车身上。
车子平稳驶出,半晌后,他才不冷不热地问了声:“他对你做了什么?”
“唔?哪个他?”
慕一一快要睡着了,意识正处于朦胧的状态中。
“傅家的那个私生子,傅珩。”他语气中,有不屑。
这不屑的来源不是因为傅珩私生子的身份,而是看她这么落魄的回来,替她的不值。
慕一一听得出来,不过她好困,她没力气解释了。
“我想睡觉,别跟我说话!”她没好气地叫嚷。
慕多多低哼了声,当即加快了车速。
就在慕一一睡得沉沉,睡得正香的时候,“刹”得一声传来,受惯性影响,她整个人都往前栽。
“砰”得一声落下,她稳稳地从车坐上滚到了车厢底下。
“慕多多,你找死啊!”
她气得立刻爬了起来,紧接着车窗外熟悉的场景就冲入了视线中。
她脸色一变,当即就懵了。
“你,你怎么给我送回家来了?”
慕多多透过后视镜,清晰地把她的所有表情变化都看在眼底。
唇角勾起,他笑着哼了声,然后双手抱胸,靠在车座上。
“姐姐,赶紧下去吧,别让舅舅和舅妈等太久了。”
慕一一:“……”
好小子,这么算计她!
“慕多多,你个没良心的,给我等着!”
恼怒地丢下这声,她当即推开车门,然后裹着厚厚的外衣,迈着小碎步,小心翼翼地往大门口走去。
车上,慕多多瞧着她这怂样,越瞧越高兴。
静默了良久,他才喃喃自语了声:“还不知道是谁没良心,一走就是三个月。”
反正,这一晚,慕一一是别想安稳了。
……
“傅总,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一一,一一她说她有急事,要先走,然后她就走了。”
“……”
“不过这阵子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一直精神恍惚,好像有什么心事。”
“……”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今天傍晚快下班的时候,我问她了,她还问我,如果遇到一件左右为难,同意一方就会得罪另一方的事情该怎么办!”
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谢雯激动地说道。
男人冷遂的目光也陡然抬起,“接着说。”
“然后,然后”谢雯有些害怕地抓了抓手,“然后我就跟她说,如果是我我就一个都不选,能跑多远跑多远。”
所以,她就跑了!?
男人冷峻的脸色登时覆上一层阴暗的雾霾。
谢雯吓得腿都软了,忙解释:“傅总,我真的不知道她说的事情和您有关,我要是知道,我一定不这样劝她!傅总!我错了,我——”
“出去。”他靠坐在桌边,闭上眼睛,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揉捏山根穴。
谢雯哪儿还敢再待着,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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