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地产商生涯

    
    杨柳挂电后给我发来她的交易截图，她对我和林水桃展示了她的昨天的全天交易记录，接近两万手单，交易轮次是两千多个来回，有的单是亏钱抛出去的，从上午开盘到晚间收市，都有这样的单子。
    可见，杨柳自上月底当了师傅后，她反而更不轻松了。如果她的三个徒弟太菜，那她这个师傅要赤膊上阵了。所以，我前不久想去伦敦看她和儿子晓庚时，杨柳说她还是很忙，六月下旬有个假期，会回来一个礼拜的，到时不用再操盘，会专门为自己公司的生意跑动的。
    我和林水桃无法再睡，天亮早餐后，两人带上晓颖在市内度假，上午九点，去了东呈度假村看海、烧烤，就在度假村午休。这个度假村是刘氏集团开发的，开工比我的桐江花园一期还早了两年，三年前就开放了。我们去的烧烤区是后来开发的，构建布局有些类似沿海宾馆的温泉度假区，但是这里没有温泉，只有棋牌休闲。
    中午小歇过后，我们赶三点的船，回东风商城人多的地方凑热闹，晓颖在超市外的儿童游乐场玩了近两个小时，我和林水桃就边上看着他，给他拍照。
    小朋友就该玩，哪一天我们真放下了工作，就可以到国外某地度假了，今天，公司的事暂时让我们都抛于脑后，晓颖玩得全身出汗，小脸红扑扑的。稍晚人太多时，林水桃将他抱出来、透过身，上三楼，去周琼、季玉开的酷吧消费。
    周琼自然是不在场了，季玉也是晚间开业后才过来，看到我带来的是林水桃，而非她过去也认识的何灵在度假，季玉一会才回过神，说她参加过我们的婚礼，还有去年底的工商联联合酒会，我和林水桃是在一起的，她终于能确定林水桃身份了。
    饭后，季玉给我们打了六折，我回家时，在路上拨了周琼的手机，说季玉给我们打了六折，问周琼心不心疼？周琼说欢迎我们继续消费，并问我跟周起飚是否联系过？
    我说春节时打过周起飚的电话，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其实，我和周起飚在年初三晚上秘密见过面，之后就再无联系。周琼说周起飚去了三江市，他就没根了，还不如不去。
    “他不去都去了，还说这个干吗？再说了，树挪死，人挪活，他怎么就没根了？才半年时间，你该不是嫌他升得慢吧？”据我所知，周起飚的确不想去三江市任职，他就想留在高雷，但是想去的国资委成了别人的，自己反而也升了，做为兄弟，周琼有什么可惜的？
    “那倒不是，我是说他再多留在市内两、三年，不还是有升的机会？你看人家刘家，刘用不仅升了常务，杨过给换了坑，我听说刘瑜也有可能复出。”周琼最关心局子里的事。
    “杨局给换了坑跟我们有些关系，刘瑜复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周琼是说前几年落马的路浩的夫人刘瑜，因为刘瑜跟刘用是堂兄妹关系，刘瑜复出，必定被视为刘用使了力。
    “哎呀！刘瑜复出，进旅游局的话，所有旅游项目都要经过她会审呀！这不美死了刘蒙一家？”周琼就喜欢扯局子里这些裙带关系，好象有了这些关系就有了一切。刘瑜的弟弟刘威曾经在市旅游局任职多年，前些年交棒给了沈燕，刘瑜去旅游局的话，那沈燕是要调走的。而刘威是上月接了杨过的位置的，刘瑜真能上任，刘氏一族是真风光了。
    “刘蒙又要搞大的旅游项目吗？我上午刚去了他的东呈度假村，都开业两、三年了，也没见有多大变化嘛！我是去消费的，不是专门看他们的项目做得怎么样？”崔芝龙因为与厉以东、梁启松合作失败，赔了枫叶国际酒店给刘家，刘家才有了一家像样的酒店，与他的度假村搭对。刘蒙早在六、七年前就买下了“船王”的位于民主路的旧宅，民主、民生路旧城一旦被开发，刘家又要占尽天时、地利了。这个项目可是厉以东生前最惦记的。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呀！你的项目贷款都到位了，龙润广场的招商差不多了吧？你怎么不考虑多卖一部分三楼给有需要的人呢？你要是卖，可别忘了告诉我哟！我五百万买你一间。”周琼哈哈一笑。在他看来，我的龙润广场，会比现在的东风商城旺了。
    “不卖，早就定下的事哪能随便更改呢？我自己又不是租不出去？刘瑜复出的事，你听谁说的？”我倒转了周琼刚才所说。
    “都传开了，你管是谁说的？反正无风不起浪，有了刘用，刘家坐稳第三把交椅了，杨铭今年最多是超越陈明，刘家他是打马也赶不上，我们就跟在后面慢慢晃呗，靠你了哟兄弟。”周琼去年底拿到的乐山村的一块小地皮还有一年半才会开发，他今年和我一样轻松。
    “靠我？我今年可没有工程交给你，你急的话，还是自己赶紧找米下锅，桐湾都会那边，你让陈总盯紧点哟！别给我弄出夹生饭了。”我说回我与周琼的工程合作。
    “我昨天才去看了，陈总和下面的人连这个小假期都没放，你还想怎么样？我们的质量不会比周董差的，不扯了，先这样。”周琼挂下电话。
    回到翡翠嘉年华，林水桃上午约的姐妹们已经先到场了，全是她出嫁时的组妹团成员。我抱着晓颖随林水桃进K歌房时，她们一个个凑上来亲晓颖，我跟她们打趣，说她们都不要急，别亲歪了，亲到晓颖他老爸可不好。
    肖同学嘎嘎大笑，最后一个亲晓颖时，顺利拍了我一巴掌。我问她怎么不叫几个男生过来热闹一下？肖同学说她正准备叫，只怕我不同意，我说我同意。
    “给林总也叫一个男生，你也愿意？”肖同学惊叫一声。
    “那不行，已婚的不能叫，你男朋友呢？叫过来呀！不然，一会谁买单？”林水桃的生活圈多半是中、大学的旧同学，并不经常联系，但是一旦在一起就很亲热与何灵的同事圈截然不同。何灵的旧同学几乎都不在这里，与她关系好的姐妹不是过去的同事，就是过去的老板娘，比如莫蓉、钟梅英这些人。
    “谁买单？我们AA制不行吗？六人中有三人结婚了，只有一人单身。”肖同学没说她和另一个姐妹都名花有主了，而林水桃和另外两人结婚了，叫男生，最多也是叫一个。
    “什么时候发贴呀你们？”去年一年中，林水桃没有同学结婚，今年怕是少不了的。
    “发贴？今晚就是过来商量这事呀！还有一个多月，你家林总到时要是在上海回不来，我管黎总你要人哟！不然，你得亲自来参加，还有，红包得加倍，喝酒先罚三杯。”肖同学好久没去我家了，这次聚会，居然是为了商量她的婚礼，六人真是有心了。
    “好，红包加倍。她或许真回不了。”一个多月后，林水桃指不定真要在上海一段时间，因为到时季子的酒店项目就正式移交给林水桃了，林水桃接手后，是我公司相关人员去上海协助林水桃办理再发包手续，对酒店项目进行复工建筑，直到项目竣工。
    如果两个月后封顶，接着进行内部装修，也许还能赶在年底前开业，这个装修工程将成为新采纳公司在上海的第一个项目，林水桃和何灵口袋里的钱就变成左边入、右边出了。
    “哎呀！你还真不让桃姐回来呀？你这是严重剥削劳动人民。”肖同学笑着对抗议说。
    “我剥削她？她现在可是我老板，她不能回来，我代劳不行吗？”我怕我都没有空。
    “那说定了哟！桃姐没空，你得亲自参加，还有何拾，何老板，他也得参加。来，晓颖，再亲亲。”肖同学人逢事精神爽，说话都不似前年了。
    一帮姐妹淘这么亲密，林水桃也不顾我和儿子在场了，又恢了女儿身似的，要点歌唱，我说我回她办公室等着，这里的大分贝乐曲对晓颖是一种声音污染。
    林水桃大声说：“去吧！去吧！晓颖要是睡着了，办公桌副柜有毛巾，要盖一盖肚子。”
    “拜——”我让晓颖跟她们说再见，抱着晓颖回林水桃办公室开电脑看球赛。
    晚上十一点半，林水桃不唱了，我也刚好看完英超本周的第一场球赛，晓颖已经在沙发上睡了一个多钟了。林水桃轻拍了他，抱起来说：“晓颖，宝贝回家睡喽！”
    我下线关上电脑，从员工专用通道下楼，取车回家。
    晚上，林水桃和晓颖先睡了，我接着看了第二场球，后半夜看第三场球时，我在沙发上睡着了。第二天一早，我们仨跑了一趟桐县自驾游，中午在桐县吃饭时，昨天中午到了丽江的周颖给我发来一组照片，是她和母亲、两个妹妹合影的照片。
    我拨了周颖的手机，周颖说她明天上午去看一个剧组的剧集拍摄，午后就回市内，她母亲和周萍、周艳后天午后再回市内。我问她是否特意去看人家拍戏？
    周颖说不是，是刚好碰上的，问我在哪里？我说我和林水桃、晓颖今天来了桐县县城，周颖说前些年有个剧组在桐江中游拍过戏，让我们趁机多走走再回去，我问她是不是要在桐县投资？周颖说杨柳可没有这样的指示？但是今天一早，杨柳跟她联系过了。
    我问影视投资公司的写字校租赁是否有消息了？周颖说还没有，等回来再联系纪嫣红。
    挂下电话，我和林水桃饭后开着车子在桐县和附近的大镇走了一圈。现在桐县不比过去了，新城拨地而起，其中一个最大的楼盘就是刘蒙开发的。林水桃说我们的房地产公司其实也可以眼朝四、五线小城的，只要开发的项目品质不同于他人，就仍有市场。
    我说下面的四、五钱小城几乎没有公开出售的土地，大部分都被局子里的人与开发商“内部”消化了，我们在下面没有熟的关系，是拿不到土地的，做我们这一行，与局子里的人的关系搭建是需要花上时间才行的。
    说到这里，林水桃建议不回市内，干脆去一趟附近的三江市，晚上就在三江市过夜，我说：“带着晓颖呢？见谁都不合适的。”
    “带着儿子就不能见客了？周副市一定不会回市内的。”林水桃非常肯定地说，让我联系周起飚，就说我们到了三江市了，如果周起飚不外出，晚上兴许有时间见见面。
    我试拨了周起飚的电话，按林水桃刚才所说对周起飚撒了谎，周起飚说他在三江市，没去哪里。我问是否一见，顺便汇报工作，周起飚哈哈一笑，说我既然来到三江市，他再忙也得见个面。我问几点方便？周起飚说他晚上有饭局，要我晚点再联系他。
    “成了，走，去三江市。”我看了一下时间，下午五点多了，一个半小时就到三江市，正好赶上晚饭，晚饭后再联系周起飚，九点后再见面。三江市的发展不比高雷差，也是一个宜居的城市，没有地头蛇相帮，想去三江市占一块地盘都难。
    上了高速路，周起飚没问我是否已经吃过饭，他指定我去三江国际饭店下榻。我通过网络查找三江国际饭店，网上先订了房间。放假了，李妍也回香港了，我以为周起飚会去香港呢？其实，周起飚现在不是铁路集团的董事长了，他去香港是要报备的。
    到了三江市，我和林水桃先登记酒店下榻，接着带晓颖在三江国际饭店晚餐，时间晚了半个钟。三人刚吃过饭，李妍发了我微信，问我住哪间房？我拨了李妍的手机，跟她说了，没说我今天带了林水桃和儿子出行。
    过了一会，有人过来摁门铃，我去看了猫眼，外面正站着花枝招展的李妍，我吓了一跳，如果不是带着林水桃，这样的约会可是无法跟杨柳她们交差的。原来，李妍前天放假后，她就直接来了三江市，到现在都没能见到周起飚，今晚我一来，周起飚也方便见李妍了，只是周起飚也没想到我和林水桃，还有一儿子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