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故事讲给你听

十二章

    
    “啊,为什么?”
    崩溃的将桌上的东西扫落,“为什么是你?”
    “师傅,”那男子低着头,却不难辨别是谁,“你想起来了。”
    看着一片狼藉,头疼欲裂,不是的,梦境只能一次,不会重复的。整个人像是背了重物一般,压抑,难过,连简单的握拳都显得很难。那男子将一片狼藉收拾了下,起身,“师傅,你先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看你。”
    不看他,也不回应,只是盯着窗户。
    看着他和老者渐行渐远,回到软榻边坐下,死死地盯着窗户,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风吹动着竹林沙沙作响,终于,绝望爬上了眼眸。
    “是真的。”
    从窗户进来的这个人,还有刚才发生的一切。说着曾经听到过的话,都是真的。
    “你怎会心安理得的住在这里。”
    “我没有。”苦笑,“我只是忘了。”
    “哈哈哈,”那人仰天大笑,“忘了?说得容易,哪有人这么轻易就忘了,那么刻骨铭心,你怎么就忘了,你个叛徒。”
    身体一抖,我不是。目光一凛,拉起他向窗户匆忙走去,“你快走,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你们去哪?”就在这时,已经走了的男子出现在门口,眸子冷清,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我身边的男子,语气森然,“师傅,你还是决定要离开我吗?就在这里不好吗?我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还是决定要走?”
    上前一步挡在前面,“我不会走,但是你得放他走。”
    他勾唇一笑,“师傅,怎么可能?他既然发现了你,我就不能留下他的命。”
    “你个白眼狼,是你杀了桐羽,我不会走的,我今天必定要为桐羽报仇。”
    “哈哈,”阿奴拔出佩剑,“那就来。”
    画面一转,腹部的刀以及涌出的鲜血刺痛了我的眼,口中呕出一口血,原来是这样,原来这一刀是这样来的,那日的梦是不全的。抬起手,摸了摸阿奴的脸,“阿奴,让阿情走吧,师傅的命难道还换不了他的命吗?”
    阿奴痛苦的咬着牙,“他不配,是他不配。”然后愤恨的看向阿情,“你知不知道这一切和师傅没有关系,一点点都没有,所有的事情她毫不知情。你们才是杀人凶手。”
    “怎么可能……”阿情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被鲜血染红的她虚弱的躺在阿奴怀里。“如果不是她,桐羽不会……”
    “不会什么?就不会死了?你去问问你们的好皇帝,到底是谁要了他的命。功高盖主,难道你认为你们的皇帝会让他活着回去吗?是皇权,桐羽早就知道自己回不来了,他送信给我让我将他的尸体带回来,他说他不想死在远离家乡的地方,他说太远了,他看不见师傅。他还说,让我带走师傅,因为你们是不会放过师傅的。但为什么,为什么……”痛哭失声,然后又道,“你杀了师傅,桐羽是不会原谅你的。”
    看着阿情失神的跌坐在地上,我摇了摇头,“阿情,你走吧。”
    “师傅!”
    依靠在阿奴的怀里,长长的喘了口气,道,“阿奴,乖。”
    阿奴闭上眼,咬着牙,“滚!”
    看着他翻窗而出,老者眼神沉了沉准备默默闪身出去之时,我抬了抬手,“我已经活不了了,鹤老,就允了一个将死之人的心愿吧。”
    他停下,犹豫了一下终究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便听先生的。”
    安静的闭上眼,等待着梦醒时分。
    直到听见阿奴悲痛的呼喊声,然后声音渐渐消失,再睁开眼时,眼前是熟悉的母亲,伏在我的身上痛哭,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妈妈。”
    “我以为,我以为……”
    “没有,我回来了。”直接打断她接下来的话,紧紧的抱住她,安慰道,“没事了,我只是睡个懒觉。”
    “好,好。”
    看着她抹了抹眼泪,“你想吃什么?妈妈去买菜。”
    “都行,你做什么都好吃。”
    “好,那我就去买菜,你就在家,妈妈一会就回来。”
    “好。”
    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自己再次陷入了沉思,腹部还在隐隐作痛。阿奴,别伤心,我还活着,只是不能再陪着你了。你要好好的活着,像个大人一样,或许你已经是个大人了只是我还不知道,还以为你们还是小孩子。摇了摇头,瞎操什么心,苦笑,那不过是梦,又怎么能当真呢。
    看向窗外,仿佛有两个少年在窗外追打嬉闹,然后在阳光里转过头,还是少年模样,笑的那样开朗,像阳光一样温暖,向我挥着手,喊着,“师傅!”
    泪水划过脸庞落在手上,捂着嘴失声痛哭。怎么能忘记,这痛,这记忆,都是我的,他们都是活生生地存在着,怎么能忘了,若是忘了谁还记得?若是忘了,那一切就没有人在记得了。
    “师傅,有一天若是我死了你还会记得我吗?”
    “当然。”
    “那你一定要记得,我们约定好了。”
    “师傅,你知道我那日许的什么愿吗?”
    “你不是说说出来就不灵了吗?”
    “如果是师傅的话没关系,师傅就和神一样。”
    “那你许的什么心愿?”
    “我希望师傅永远都不会忘记我。”
    “这个不算,我刚才已经答应你了。”
    “对,所以师傅是神。”
    “阿奴,不要害怕,以后我会保护你,我和师傅就是你的家人,以后没有人可以欺负你,我们会一直记得你。”
    “阿奴,桐羽,答应师傅,无论以后你们是什么身份,都不要忘了,你们是师傅的徒儿。”
    记忆中两个孩子的脸在阳光下,眼睛里是满满的阳光,不能忘,答应好了的,孩子们都做到了,我又怎么能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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